《那个傻瓜爱过你》陈顾青蓝

19、放弃还是继续

　　癫痫!癫痫？癫痫……………..
　　苏醒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仍旧有些不得要领。他抬起头，看着表情阴晴不定的于雷和Jarson，语气里充满了不解
　　“为什么是癫痫？怎么可能会是癫痫？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于雷小心翼翼的解释
　　“这虽然是门诊病历，但是和急救中心给出的诊断结论是一样的。”
　　“不可能！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如果他有这个病我怎么会不知道。当年我们在比赛的时候，朝夕相处，签在天娱以后，经常一起赶通告，后来的确分开了一阵子，但是这段时间我们一直，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如果他有癫痫，没道理这么多年我会不知道。”

　　于雷看苏醒越说越激动，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看Jarson，Jarson接过话头
　　“苏醒，你不要太紧张，医生说楚公子应该是功能性而非器质性的，昨晚可能是因为受了什么强烈的刺激，情绪起伏很大引发的。楚公子自己也不知道会犯癫痫，嗯，你们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醒默不作声，昨晚发生的一幕，是苏醒最不愿想起，最不能提及的，他恍惚间又看到陈楚生在橘色的街灯下，逐渐清晰起来的五官和身影。-无论他对自己说过什么，最终他还是来了，不是吗？

　　苏醒脑子混乱不堪，一下是陈楚生，一下是笑的勾魂的William，一下是病历上潦草的“癫痫”二字。
　　“于雷，上一次，我从日本回来，当时你在家里对陈楚生说不要隐瞒我的，是这件事吗？”
　　于雷的眼眶一下潮红起来，Jarson心疼的揽过他，安慰说
　　“没事的，没事的，我跟他说。”

　　苏醒缓缓别开头，突然想起自己现在不能哭，因为，没有人会拿着纸巾帮他擤鼻涕。这世界上，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人，如今躺在十米开外的病床上，神情冷漠，苏醒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觉得浑身冰冷，心中绝望。

　　“于雷，你是在深圳读的中学吗？”苏醒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都吃惊于自己的小气。
　　于雷还没来得及说话，Jarson已经抢着说
　　“深圳？怎么可能，小雷是长沙人好不好？”

　　这个答案是绝对出乎苏醒意料的，他猛地转过身来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陈楚生？”
　　“当然是在AEP啊。”于雷有些茫然的看着苏醒。

　　苏醒觉得脑中响了一个炸雷，如果，如果陈楚生是在骗他，可是，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要在那种最浓情蜜意的时候，说出那种无稽又残忍的谎话来？而且最重要的是………….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骗我？”

　　Jarson长叹一声
　　“有时楚公子的想法，真是令人猜不透。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有什么疑问，最好亲自问他本人吧。”
　　又嘱咐了几句，Jarson带着于雷下楼去应付媒体了。

　　刚才医院走廊上闹的天翻地覆，陈楚生都听得很清楚，可是他不像苏醒那么激动，从出车祸到现在，他都很平静，被告知初诊结果是癫痫时，他也能欣然接受。

　　他觉得，那一晚，他已经渡过了人生最难堪，最羞耻，最无助的一关。他看见苏醒和一个陌生男人极度火热的激吻时，他第一反应是愤怒，他不是没有想过冲上去给那男人一拳，然后带着苏醒回家。但是千分之一秒的不理智后，陈楚生问自己
　　“我凭什么管他？我能给他什么？无论爱恨，总要他自己去过喜欢的生活吧。”
　　然而心痛还是一如预期的袭击了他，当车子开到永安路时，重庆会馆巨大的霓虹招牌投射下来，陈楚生忽然记起和苏醒第一次在这里吃饭的情景，苏醒吵着要吃麻团，一粒辣椒籽卡在他洁白的门牙中间，当时那种亲密又带着克制的爱情，现在想来都是如此温暖。陈楚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嫉恨了，听起来像是永远不会出现在他字典中的词汇，在他看到苏醒被别人拥在怀里时，他真的嫉恨了，原来爱情会让人变得狭隘，变得虚伪，无论他怎么安抚自己，心还是被扭曲的疼痛。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脚变得冰凉不受控制，手指不由自主的蜷缩在一起。陈楚生还来不及反应，车已经一头撞在护栏上……………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阳光在墙壁上微微颤抖着。陈楚生仍旧闭着眼，苏醒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个滴水的苹果，胡乱擦了几下，便喀哧喀哧的吃起来。那声音听在陈楚生耳朵里，就像一只老鼠一样，他缓缓的睁开眼，苏醒脸色很难看，神情已经平静许多。他第二次走进来后，也没有再说过话，只一个人默默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