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傻瓜爱过你》陈顾青蓝

11、爱无法成全

　　于雷靠在陈楚生肩上，背景是一大片耀眼的阳光，苏醒不得不承认这画面是很美的，也正因为是美的，才令苏醒畏惧，更让苏醒痛恨。
　　他就这样孤单的站在走廊上，看着陈楚生的怀里搂着另一个男人，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发现他。苏醒突然觉得好害怕，害怕其实陈楚生从没有爱过他，他们的世界甚至没有交集，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空想，空想的太久就会成真，结果在这里撞见的不过是陈楚生和于雷的恋情。
　　苏醒退了几步，背靠着墙壁，觉得呼吸困难，于是拼命的喘气，害怕因为供氧不足而昏倒在这里，如果那样，一定会惊动屋里的人，将会出现多么尴尬的场面。

　　于雷侧过脸，惊讶的说
　　“门怎么开了？”
　　陈楚生转过头，果然门大敞着，走廊上赫然是苏醒巨大的手提箱。同时间，两人都脱口而出
　　“苏醒？”

　　陈楚生几步冲了出来，并没有发现什么，他喊了一声，也没人回答。于雷跟着走出来，看见了正蹲在门后的苏醒。
　　看见苏醒脸色通红，陈楚生心里自然什么都明白。他把苏醒从地上拽起来，苏醒执拗的挣扎着，拉起行李就往电梯旁走。陈楚生没打算不拦他，于雷却跑了上去，嘴里说着
　　“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还要在伊豆呆一天吗？”边说边想从苏醒手里接行李。

　　苏醒心里已经一片开朗，什么妄想，不过是自我安慰的手段。其实就是赤裸裸的遭遇了背叛，连一丝一毫准备的过程都没有，他必须要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样的状况自己完全不能应付，也不知该如何应付。
　　于雷的手碰到苏醒，苏醒本能的颤抖了一下，那种依靠沉默伪装的忍耐刹那间土崩瓦解。苏醒一把抓住于雷的手腕，举到眼前向外翻转，于雷因为吃痛，整个人都跟随手臂的方向而佝偻下去。
　　苏醒看着于雷的脸，一字一字的说
　　“别让我再看见你！”
　　“苏醒你听我说…………….”

　　陈楚生走过来，打断了于雷的话，他也看着苏醒的脸，一字一字的说
　　“放开。”
　　苏醒没有放开于雷，反而更加用力，他瞪着陈楚生，眼神中充满愤怒的挑衅
　　“怎么，这样就心疼了？”
　　陈楚生像是完全没有发觉苏醒的情绪，语气中仍旧听不出一点情绪
　　“苏醒，放开他。”

　　苏醒僵持了片刻，便颓然松开手，转过头去，不想让眼前恩爱的新人看见自己的窘态。
　　陈楚生拉过于雷，轻声嘱咐说
　　“你先回去，晚一点我打电话给你。”
　　于雷看看苏醒，终于点头离开。

　　走廊上只剩下苏醒和陈楚生，苏醒的一只手还握着行李箱的拉杆，保持着离去的姿态，心里绝望的期待着陈楚生会说些什么，哪怕是一句“对不起”都可以，自己便会随他回到十米之外的那个家里，小心掩埋好一切，继续任性的爱他。
　　陈楚生终于开口，还是那样淡定的语气
　　“你要去哪里？”

　　你要去哪里？你要去哪里？苏醒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以为从里面能咀嚼出些许的温情，然而没有，只是一句，你要去哪里？既然你要离开，那么就请离开吧，不必解释，不必挽留，就让他一个人孤单的离开，是这样的意思吧。苏醒闭起眼睛，无力的说
　　“别问我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陈楚生却又问了一次
　　“你要去哪里？”

　　苏醒猛地转过身，冲着陈楚生大吼
　　“混蛋！都说了别再问我要去哪里，总之我会走，我一定走，你满意了吧！”

　　“要走，也有个地方吧。你原来的公寓都退租了，你今晚要睡在哪里？你有预定酒店吗？”

　　苏醒睁大眼睛看着陈楚生，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刚才大吼的气力荡然无存，他苦笑着向后退去，眼泪终于失控的落下来，他边退边低下头，眼泪直接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我已经说了，别问我要去哪里。你想听我说什么？你一定要逼我说个地点，然后我就不得不离开了，对吗？你他妈的总是这么无情，我早该知道爱你就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我还在这说这些蠢话？为什么？陈楚生，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醒把头埋在膝盖中间，两手交叉扭曲的伸展在前面
　　“因为我舍不得，我知道现在我走掉，就永远不可能再回头了。我甚至只是希望你说一句挽留的话，我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不会相信吧。是，我，苏醒，爱上了一个男人，还爱的这么卑贱，这么微小，我也瞧不起这样的自己，可是我是真的爱你，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而你，却只是问，你要去哪里？”

　　陈楚生走到苏醒面前，苏醒看着陈楚生脚上PAUL FRANK的拖鞋，记起是去年圣诞节自己送的礼物，现在看着，如此的扎眼，也如此的扎心。
　　陈楚生弯下腰，将苏醒扭结在一起的手分开，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扳起他的下巴，认真的看了看，笑的很无奈
　　“唉，一个大男人，坐在走廊里哭，像什么样子？”
　　一边说，一边从裤兜里掏出纸巾，展开捏着苏醒的鼻子，温柔的说
　　“来，擤鼻涕。”
　　苏醒下意识的努力开始擤鼻涕。
　　“嗯，果然听话的时候最可爱。”

　　苏醒愣了一下，一把推开陈楚生
　　“算了吧，别再耍我了，我想于雷更可爱吧，可能所有新鲜的人，对你而言都是可爱的。”

　　陈楚生转过身，拉起行李，头也不回的说
　　“我问你‘你要去哪里’，意思就是说，你哪里也不能去。这么明白的意思，只有你这样的笨蛋才听不明白。”
　　“嗯？”
　　陈楚生已经走到门边，回过头来
　　“还发什么傻，有什么脾气，都等回家关起门来，随便你怎样发飙都可以。快别站那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