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爱》叙言

19、海盗船下面

　　带着娃娃到游乐园，把娃娃交给海盗船下面穿粉色衣服的小孩，他会告诉你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绑匪留下的讯息是这样的。
　　游乐园里人很多，每一个都是悠闲而快乐，小孩、家长、同学、朋友、情人。他们穿行在这些人中间，那样急切。心里想着海盗船，想着穿粉色衣服的小孩，想着他会告诉他们什么，想着下一步又能做什么，想着…小晴还好吗？然后…然后他们把人群丢在了背后，看见了海盗船。脚步停住，双手握紧，身体还有一点颤抖。眼泪簌簌落下来。
　　小晴…是小晴，那个海盗船下穿粉色衣服的人，是小晴。
　　女孩依然乖巧的模样，神情有点紧张有点雀跃，小小声地喊：“爸爸，妈妈。”
　　“小晴…小晴！”叶太太用力地抱住女儿，放声大哭。叶先生慢慢走过去，蹲下身，把妻子和女儿搂住，紧紧搂住。“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琅依着韩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愿意是这样，只要小晴平安，就好。她微笑着，悄悄抹掉眼泪，只有一点点眼泪，一点点。她又笑了一下，大颗的眼泪滚下来，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又哭又笑。
　　这时候，韩平的电话响起来。“喂，墨默。”
　　“怎么样，小晴找到了没有，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一个人待这挺孤单的。”这是韩平今天听见的最轻松最欢快的语气。
　　电话里有杂音，是孩子们的闹腾声。韩平笑里有些深意：“我刚想打电话邀请你一起来玩海盗船。”
　　“开玩笑，我…”
　　“你不是也在这里吗？难道我猜错了？”一般来说，他不打没把握的仗。“别躲在一边偷看了，出来吧，墨默。应该..还有念风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墨默和顾念风现身以后问的第一个问题。
　　“其实我不知道，是你自己告诉我的。”韩平笑着。“刚才我们回去拿芭比娃娃的时候，他们都往小晴的房间冲，我却忽然想起一开始林琅让我去给他们煮东西吃后来因为‘绑匪’打来电话匆忙跑出去竟然忘了关火，可是我进去以后却发现火已经关了。我想如果真的是绑匪，应该没有那么好心也没那个闲心吧？是你们在我们走后进来放纸条的时候关掉的吧？”
　　林琅听明白了。“所以一开始你只是在怀疑这是不是真的绑架，可是墨默太沉不住气，立刻就打来了电话，所以你就猜是她做的对吧？”
　　墨默吐了吐舌头，冲身边的顾念风挤鬼脸：“我应该听你的话别打这个电话的。”
　　“和电话没有关系，如果你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其实他也没证据证明是你做的，是你自己笨。”顾念风不屑地撇撇嘴。
　　“喂你什么意思啊。”墨默用力挥舞着拳头。
　　林琅玩味地看着他们，似乎墨默和顾念风之间发展得不错嘛。
　　按顾念风的话来说，这是个游戏，无聊的时候玩的游戏。按墨默的话来说，是给叶氏夫妇的一次教训。事实其实很简单，不过是课间的时候墨默看见闷闷不乐的小晴，出于老师的本能上前表示一下关心。然后脑袋里忽然闪出那样的念头，然后就把小晴带走了，反正那天没她的课，然后不小心还得到了顾念风的支持，然后就发生了“绑架”事件。
　　“小晴告诉我，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你们开开心心地玩过了。那天你们本来是要带小晴来游乐园的，可是你们吵架了，忘记了答应过孩子的事。不过就算那天你们记得，小晴也不会玩得开心。小晴说希望你们和好，开心，可是你们呢，为什么不为孩子想一想呢？”墨默说这个的时候，有点激动。
　　顾念风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很烦诶，那么罗嗦做什么，又不关你的事。”
　　墨默捂着痛处，哇哇大叫：“痛啦！你敲那么用力干吗，别忘了是谁在养你啦。”
　　“哼，我稀罕你养，想养我的女人很多好不好。”根本一点都不领情。
　　“好啊，那你让别的女人养你去啊，去啊，去啊去啊去啊。”挑衅地，抬高下巴。顾念风突然转身欺近她，几乎要鼻子碰鼻子，他笑笑地看着她，那么近的距离，连呼吸都可以纠缠在一起：“好啊，那在去找别的女人之前，有句话，我要先告诉你。如果说了以后你还是要我走，我一秒都不会赖着。”顾念风的声音不难听，但是没有韩平好听，不过他善于把握语气，硬是把这话讲得暧昧不堪。林琅想如果她是墨默，一定也经不住这一招。
　　“什什么话？”果然，墨默已经头昏脑胀了。
　　“那句话就是…我可以为你…”他的双手靠近她的脸庞，似是随时要抚上，“挤黑头吗？”说时迟那时快，已经狠狠地在她鼻子上掐下。
　　“啊哦，痛…”好痛。
　　“各位，我们去玩海盗船吧！”顾念风轻快的声音。
　　小晴开心得双眼发光，叶先生抱起孩子，一边搂过妻子，而叶太太眼睛虽然还又红又肿，脸上却已经换上幸福的表情。林琅偏头看着韩平，他伸手轻轻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她一皱鼻子，然后笑开。而至于顾念风…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仰头看着海盗船，唇际扬着笑，有点孩子气。这是墨默捂着鼻子泛着泪光看见的景象。顾念风…顾念风…
　　顾念风忽然回过头往她这边看：“喂，恐高就不要来哦。”是那种很激将的笑。
　　“谁说我恐高！”她不服，插着腰，转而又捂回被他掐红的鼻子，都怪他，丑死了啦。
　　“韩平。”
　　“恩？”
　　“这样的感觉很幸福吧？”这样好的天气，这样温暖的景象。
　　“恩。”两只手十指交握。
　　幸福应该就是这样的，不需要很波折，不需要经历生死，不需要向全世界宣布，不需要奢华，只要彼此明确心意，不离不弃，就是幸福。
　　“韩平。”
　　“恩？”
　　“美希，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