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千寻（参赛版）by云思遥》庐山恋2征文大赛

21、第 21 章

　　结束公事季斯磊尝试给苏默涵电话却一直都是关机，打到她公寓也是无人接听。给秦薇电话后才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一路驱车赶去她的公寓。
　　猛按门铃后，待她开门，他一直绷紧的神经才肯放松，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吓死了？”
　　苏默涵久久没有出声。她有几分疲倦，往客厅走，他跟在身后，坐上沙发后，他看清楚她的眼圈红红的，隐隐还有湿润的痕迹，心里的疼惜加大。“默默，你从来不是不分是非的人，如果你为了莫须有的罪来跟我吵架，那么看在有心人眼里会是什么？”
　　“那真的是莫须有吗？”苏默涵盯住他的眼睛，“你明明是知道她的心意，为何连回避都不可以呢？”
　　他直视她的眼睛。“按你的意思，我应该辞职，跟她划清所有的距离吗？默默，我以为你了解我，知道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她一怔。“你知道我不是要你这样做，只是她的存在让我感到害怕。我不想对你将来的事业有任何的影响，但是你就不能离她远一些，对我坦白些吗？”
　　季斯磊收回他的手，同样摇头。“如果是我告诉你，你只会更加敏感更加不安。我不告诉你，为的就是安你的心。”
　　苏默涵咬了咬下唇。“可事实上，我并没有能够安心。这样被瞒着的感觉很不好。”
　　“是吗？”季斯磊有些自嘲的一笑，“那么那一次你去找邱昱辰帮忙，回来却告诉我你跟亦心在一起，你知道我被你欺骗的感觉吗？还有，去年你生日，你明明跟邱昱辰一起，却告诉我你一个人在看夕阳，你不要告诉我，你看不出邱昱辰对你有心，可你不仅没有告诉我，还一再隐瞒你跟他接触的事情，又是为了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的衡量标准只是对你自己吗？”
　　苏默涵惊讶的站起身。“你，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自问我跟邱昱辰之间只是普通的校友，那天见他的确是跟亦心在一起，只是她中途跑了而已。两者的性质根本不一样，你这是在混淆视听！”
　　“是吗？”他淡淡的嘲讽，“默默，你总是要求我包容你、体谅你，就算你瞒着我也这么理直气壮。可是，你回过头来想想我，我瞒过你什么？包括肖琼对我的心思我也全部都告诉你。我不可能每天向你汇报行踪，我只会选择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的事情，其他的我会妥善的解决。将心比心，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我对你善意的隐瞒？更何况你并没有问我，我根本谈不上欺骗。”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骗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难道我说错了吗？当然，我不认为这是欺骗，只能算善意的隐瞒，为的是不让对方担心。如果这是你的理由，那这同样也是我的理由。”
　　“原来说到底，又是我错了。”她倔强的说。
　　季斯磊叹口气，收起了刚才的尖锐，揽着她的肩膀。温言说：“你又钻牛角尖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直都让自己相信你，也希望你也能用同样的信任对待我。不要因为一提到肖琼，就不能保持该有的冷静，你可以做到吗?”
　　“她跟别人不一样。”她依偎在他怀里，底气越来越不足。换作任何一个她知道的人她都能保持冷静，但对于一个完全意外的肖琼她有本能的抵触情绪。
　　“她再与众不同，都跟我没有关系。”他误解她的话，再一次宽她的心。
　　“可我心里真的很不安心，也只有她能让我不冷静。”
　　他却正色说：“默默，当初肖琼的事情我没有瞒你是想让你知道她的存在，你有知道的权利。可是如果因为我的坦白反而让你疑神疑鬼不能放下心，那么我的坦白就失去了意义，你说对吗？”
　　“所以也就任由她继续这样形影不离地跟着你？”她低头不去看他，“我做不到。”
　　他却有些真心的笑了，她今天的激烈反应取悦了他。“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以后我会尽量在工作上也跟她保持距离。默默，我不能阻止别人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这点承诺我做得到。”
　　苏默涵心里因他的话而暖意融融，环着他的腰，她低柔的说：“今天是我不好，不应该关机让你担心的。”
　　他轻笑。“不让你把心里的气发泄出来恐怕将来我受的气更多。”
　　她不依的捶他的胸口，被他紧紧圈住。“默默，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他如是告诉她，也在告诉自己。

　　季斯磊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不仅仅是忙碌，随之而来的负担也着实不小。六月时设计院接了一个重大的项目，而他是主要的设计师，要承担的压力可想而知。随着设计一次次的被否决、修改、再否决，他压力空前。
　　苏默涵自然是心疼的，但心疼之余也知道自己在工作上帮不上他的忙。能做的是力所能及的后勤工作。她跟学校的合同也快到期，而毕业班的考试已经结束，工作量大大减少，能经常去设计院送一些晚饭或者消夜。更重要的是，她的轻松和信心可以感染连续工作的季斯磊的同事。
　　又过了一个星期，事情还是处在胶着状态。临近期末考试，苏默涵给几个基础薄弱的学生单独复习功课，季斯磊则留在设计院里赶稿。
　　一杯咖啡搁在他的桌上，他抬起头，看到肖琼微笑的脸庞。“先喝杯咖啡。”
　　“谢谢。”他客气的回答，却没有动，依然埋首图案中，又过了很久，他隐隐觉察不对，复又抬头，看到肖琼仍然在原地没动，想了想，说，“你应该回去了。”
　　肖琼见他说话，反而坐了下来。“能不能让我看看，虽然我没有参与到你们小组里，不过也可以给点意见，或许旁观者清。”
　　“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季斯磊仍然客气的拒绝，正欲低头，图纸上却覆盖了一双修长纤细的手。
　　“我以为你是公私分明的人。”肖琼微微一笑，没有在意他的冷淡，“不管你怎么想，我提出我的意见并不单单为你，这本来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她手上力气重了几分，季斯磊不得已松开手。肖琼微微一笑，坐到另一边，专心致志的研究图纸。手上空无一物的季斯磊忽然有种异样的错愕以及一股渐渐上扬的失落。
　　如果这么专心的人是默默，该多好。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季斯磊渐渐感到空气里的窒息。他正要开口，却看到肖琼很开心的走到他面前，手指着图纸问：“你看，这么改会不会好些？”
　　他的注意力被图纸上的改动所吸引，不觉欣喜道：“果然改得好，没想到，我们这么多人没有看到的问题你却看到了。”
　　肖琼淡淡的一笑。“我没有那么厉害，是我托了人，去参考了对方的意见，想了整整三天以后才有刚才的灵感。我说过，我会证明我付出的会比别人更多。”
　　季斯磊当然知道她指的别人是谁，正想反驳，却看到她的眼底流露的疲倦，心里有几分过意不去。“很感谢你这么用心，这设计稿我会署上你的名字。”
　　“你以为我要的是这些吗？”肖琼笑得很勉强，隔着不远的距离，看他，眼神迷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都帮到你能得偿所愿，我能做到的她不能。她只能在你身边不疼不痒的说几句苍白的话，对你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那是你应该得到的。”季斯磊说话仍然一板一眼，冷静而有礼，“至于默默，她不是业内的人，我没必要强她所难。”
　　肖琼向前一步，眼睛直直的凝视他，一贯骄傲的面孔也落下几分忧伤，“她究竟比我好在哪里？我一直认为我们是同一种人，心里都有很强烈的目标，都知道什么对自己好，什么是应该争取的，只有同一种人才知道如何对对方好。那个女孩子，她活得那么理想，你能保她一时的理想，能保得了一世吗？这样，你不觉得累吗？”
　　季斯磊无言的看着她，良久，清浅的一笑。“我承认你说得对，默默她生活得很理想，这跟她的环境她的性格有关，但我认为，她终究会改变，随着她的环境改变，她会懂得跟上我的脚步，我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肖琼不赞同的摇头。“是吗？你在设计院里付出的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多，是为了什么？因为你肯上进有雄心，一个旗鼓相当的人才是你最需要的伴侣，而那个天真的女孩子，她所做的永远都会很苍白。你敢说你今天知足了，明天、后天你能一直知足下去？”
　　季斯磊叹息。“我只能说我很谢谢你，谢谢你这三天的辛苦，谢谢你今天的帮忙，谢谢你这份心意。只是，请你不要再说这些话，再做那些事情了。默默是个敏感的女孩子，你这么做很容易伤害到她。”
　　肖琼却仍倔强的回道：“如果你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那么不论我做什么都一样。还是，你心里也开始有了不确定？”
　　季斯磊不再看她，视线转过一边，外面星子布满天空，竟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