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篮球场》泡利不相容

24、第 24 章

　　陆剑明的强力加盟应该是我们最大的收获也是最高的期待。有了内线实力的提高，我们可以放心地在外线出手而不必担心篮板的问题了。

　　我们就像一群斗士。我们丰满自己的羽翼，我们熬过了高考这个炼狱终于有机会尽情追求自己的梦想，我们在准备起飞。

　　每天的学习、训练、学习、训练。单调吗？一点也不！所有的兄弟们都在一起开心地打球，痛快地聊天。每天的球场上都会发生一些搞笑的事情，很好地充当了生活的调味品。陈琪、林尤菲、李湘月、文文等一众美女总会不时地出现在我们周围看我们表演，为我们大声尖叫喝彩，为我们买水买饮料，我们看着球场上其他男生眼中无比嫉妒的目光，心里一阵乱爽。这一段时间也成了我日后漂泊时候最经常回忆的片段。

　　除此之外，我还得在空闲的时间里面继续充当林尤菲的“挡箭牌”。不过我还是感到相当欣慰的，因为我和林尤菲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暧昧关系背后其实并没有真正发生什么事情，估计可能还是缘于我给她的第一印象过于深刻了以至于她对我的看法几乎定型。不过现在至少她能把我当个普通朋友待见，所以我心里也就不那么窝火了。倒是最近几天寝室里面的几个混小子忽然对我搞起了严刑逼供，非要我把和林尤菲是怎么回事说清楚。开始我不以为然，以为是最近和她过于频繁的接触让他们在那里胡乱猜疑。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无论我上课还是去球场打球，我总感觉到背后仿佛有人指指点点。我可以肯定不是心理作用。有几次我甚至能够听到我的名字从旁边两个神情古怪的女生口中冒出来。我还听到了“林尤菲”这几个字。
　　看来这里的同志们还真是八卦，屁大一点事情几天之内便搞得满城风雨。不过我转念一想，也许是林爽或者陈琪故意放出风声，借着这个机会打消所有林尤菲的追求者的念头，让骚扰者知难而退。而且以我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懒得管这些屁事。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吧。

　　最近接触最频繁的当属院队里面的兄弟们了，兴之所至，就来说说某几个牛人吧。林爽就不用多说了。队里的绝对权威，说话比好多老队员还有分量，基本上队里的大小事情都是由他说了算。虽然和我目前也算是很铁的哥们了，但是对于我的态度确让我有点莫名其妙。平时和李湘月林尤菲在一起的时候，他和我那是称兄道弟，以老哥自居，要罩住我等一众小弟，说一不二的那种。但是在其他男生乃至院队兄弟面前却好像对于我有点特殊的疏远。关于打球的方面他对于我总是保留他的意见，而且商量问题他也是把我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来看待。我知道因为我的实力他对我很刮目相看，但是他这样做让我觉得和他有一些疏远的感觉。我猜测也许我是习惯了老猫和我在一起的日子。
　　徐谦。新晋组织后卫，街球手，呵呵，很对我的胃口啊。平常和他切磋交流街球心得体会那是没得跑。这小子性格倒是也挺街头的，成天扳着一张臭脸在那里扮酷，其实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只要上去冲他屁股一脚他马上嬉皮笑脸地过来追你。

　　还记得那个个子高高瘦瘦的中锋么？卓亮，名副其实的弹簧人。站在4号位，你千万不要再嘲笑他的可怜的排骨。看到他打球我总是想起加内特。那惊人的爆发力，纵跳高度绝对能有120厘米上下，拼命一条离篮板最上边也就差两个手掌了。扣篮就不用说了，现在成天在那里练习540度，未来目标是720度（我和他打赌他要是真的能720度我就送他一台笔记本电脑）。
　　基本上和我关系最好的也就是这几个家伙。我漏掉了一个陆剑明，其实我对他印象挺好，只是他这个人性格有点内向，我还没有很多了解他的机会。也罢，反正日子还长，慢慢地接触这个哥们吧。

　　转眼间，圣诞节就要到来了。和高中校园完全不同，在大学里面大家已经拥有了相当的自由，因此这个既浪漫又洋气的节日大家都是要过的。其实我也喜欢圣诞节，毕竟圣诞节的一些传统和风俗是很有趣好玩的。我对于那些所谓的坚持只过中国传统节日、反对圣诞节情人节等西方文化的傻B不是一般的反感。我懒得多和你们这些败类多费口舌，我只说一个道理：当外国人在过中国的春节的时候，你们如此兴高采烈地宣称是“中国文化的复兴和传播”，然而你们为什么那么自私、容不得外国的文化也传播来到中国呢？你们的态度是公平的吗？
　　圣诞节包括平安夜的那两天恰好我们班都没有课。无用和炎哥等单身汉很早就在策划利用圣诞节进行泡妞活动了。在邪恶班长的一手扶持之下，一个“平安夜化妆舞会”就这样粉墨登场了。晚上在宿舍里面，兄弟们那是相当的热情激动，都在精心计划着自己的行动。
　　秀才这厮确实挺有才，他在那里提起毛笔“刷刷刷”地就是十几副暗含春意的对联，还全部是他自创，对仗工整读起来也是朗朗上口。他们计划把这些对联塞进一个暗箱里面，在舞会中途为那些单身前来的男生女生搞一个什么缘分大碰撞活动，男男女女上去抽签，抽中相对应的对联的俩就表示缘分很好必须当众一起献舞一支。我躺在床上暗暗好笑，这不是明摆着拉皮条么？不过是换了个马甲而已嘛。但是这话我不敢说出口，否则愤怒的人民绝对会把我撕成碎片。
　　陈琪由于是我们班唯一的美女，所以一时间成了热门话题。大家仿佛都对这个泼辣的小妞挺有感觉，准备选拔出一个有实力的代表，联合大家的力量一起向她发动攻势，至于是谁的就看各自的实力了，反正绝对不能让陈琪落入其他班男生的虎口。这个活动引发了轰动效应，隔壁的佛爷猴子也纷纷加入行列中来。只有我知道，这帮子哥们肯定是白忙一场。我用余光撇撇站在阳台上练琴的薛影，如果不出意外，陈琪和薛影应该早就心有灵犀了吧？呵呵，薛影是个不错的人，陈琪跟了他我很放心，反正绝对比我们宿舍其他的饿狼们好。

　　我找个理由推辞了炎哥他们筹备的化装舞会。在平安夜这个容易引发相思的时候，我还是想一个人静静地寻找逝去的时光，哪怕它们因为撕心裂肺的疼痛而变得模糊不堪，但是我还是固执地想去寻找，毕竟那才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沉浸在回忆里面，痛苦与快乐同时伴随着我，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像梦。

　　2008年12月24日，平安夜。你来了。
　　我还是准备了几样小小的礼物给我最好的几个朋友。林爽、陈琪、林尤菲、薛影、李湘月等等，我托无用帮我一一转交。

　　我只身一人来到了室内体育馆。
　　夜色笼罩了整个城市。随着时间临近12：00，外面的世界逐渐喧嚣起来。我可以想象有多少欢快的人群结伴走出自己的封闭的空间，一起来到大街上享受这热烈的氛围。X大的校园内无疑更是人声鼎沸，情侣，饥渴的男生，害羞的女生，每一个人都在忙活着。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了礼花爆炸的轰鸣，夜空被染上了一层妖艳的紫红色。

　　一年以前的圣诞节，两年以前的圣诞节，三年以前的圣诞节，我都不是一个人。那个年纪的孩子是害怕寂寞的。我和老猫拉拉扯扯，被一大群漂亮的女孩簇拥着在街上到处乱逛、吃吃喝喝。那些女孩在圣诞节会化上淡淡的妆，在霓虹灯的光辉下看起来诱人极了。她们都是冲着老猫来的，与我无关。是啊，高高大大如模特一般的身材，脸蛋帅气又玩世不恭，又是豪门的公子，最主要的是老猫总是在篮球场上教会一帮子自以为是的家伙怎样做一个男人——他把他们收拾得话都说不出来。现在细细回想，老猫是怎样一个浑身男人味的家伙啊，16、7岁的漂亮女生们如果能不为他着迷——我简直都不敢相信他是女生！
　　人群之中，我其实只有两个伴侣。老猫是一个，她是另一个。我还记得那天她很不高兴，因为老猫招来的一大群女孩子。我知道她在吃醋，所以我也吃醋。一行兴高采烈的人里面就有了这样两张铁青的脸，显得相当不协调。于是她不停地和我说话，什么都说，而且刻意挑有趣的事情说，她知道我总能逗人发笑。当然我心甘情愿地和她聊天，心中窃喜老猫的花心和随便。老猫是这样一个人，他喜欢把自己的光辉洒向四周，他总是渴望做黑暗天空里最耀眼的一颗星星。对于那些迷恋他的女生，他从来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伤害了很多的人。
　　然后，他被伤害了。
　　她被我逗得咯咯直笑，笑得浑身发颤，竟然肆无忌惮地扑到我身上。我心里猛地一惊，然后就是脑子里面一团乱麻。也许她是故意做给老猫看，来报复他的花心？也许只是她真的没有力气而靠在我身上？还也许是她对我……但是乱归乱，我必须承认那一刻我真的是如同触电一般，没有任何行动的力量了，我只记得她淡淡的发香和她半张着的诱人红唇轻轻吐出的气息。
　　恍惚中我看到了老猫的脸。帅气的，扭曲的，冰冷得可怕的脸。我心里一阵一阵地痛，于是轻轻地推开了她。

　　老猫还是带着她走了。老猫始终是在乎她的。我本就是局外人，现在更没有理由跟随他们的步子了。老猫招来的那群女孩讨了个没趣，星星都走了，萤火虫就作鸟兽散，于是我就一个人走在校园的小路上，看着黑暗中的一对对少男少女们在那里卿卿我我。
　　孤独的时候，我总是不知不觉地来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学校的室内篮球馆。很亲切的感觉，我就如同看到了久违的老友一般愉悦。我就静静地坐在观众席上，回忆他们为我在场上精彩的表演发出的欢呼和掌声。

　　老猫不止一次地劝我随便找个漂亮的女孩告别单身算了。我的知名度在高二的时候已经不低了，每次去球场总能有一大群的围观者，手机里面也会有不认识的女生发来短信。我承认最初我跟着老猫学习打球的目的确实有一部分是为了吸引女生，但是随着我水平的提高、练习刻苦程度的增加，我愈来愈觉得没意思。肤浅。这帮花枝招展的女生看到的只是我刻苦修炼的结果而已，她们为之着迷的仅仅是我表面的风光。她们要得只是我的外表、我打球的拉风姿势。她们要得，不是真正的我。我最希望得到他人肯定的地方，她们给不了我。
　　我拼命举哑铃的时候，没人来看我。我往死里跑5千米的时候，也没人看我。为什么？因为不好看，因为不拉风，没有那种酷到极点的感觉。可是，我最宝贵的心血，也是在这个时候练成的。
　　我就告诉自己，如果哪个女生能在我独自练习的时候哪怕是站在边上远远地看上一眼，我马上就去追她。
　　结果她就出现了，非常不幸地出现了。不仅全程观看我进行单调枯燥的力量练习，甚至还买好了饮料等我过来的时候一把塞在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