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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和最后一章 ...
此风不是彼风还,锦瑟绸幔何泪掩。
问君怎得灵女然,唯君小言彼乃愿。
——序
风,呼啸。
吹卷残烟,她紧闭着眼.。
『佳人在它方』
她,抨抨不安。
虽然,杀人如麻,却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她偷偷地掀起红布一角,这个密闭空间里,原来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而轿外,锣鼓声喧天。她下意识地捂住耳朵,真是吵人的声音,她心想。
她放下,然后开始沉默。同时为未来而忧虑。
她,尘灵澈。
是当朝大将军尘凝风的女儿,全家人的掌上明珠。
也是有“陈国第一美人”之称的当今太子的未婚妻。
说是陈国第一美人,一点都不过分。
完美无暇的脸蛋,胜过百花;纤细苗条的身材,美伦美涣;如若白雪的皮肤,弹指便破;乌黑
柔顺的长发,飘飘至腰。
更可贵的是,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耳闻的人,都对她印象颇深。
女人们,没与她接触过的,多是爱恨掺半,既羡慕又嫉妒;而只要与她相接触的,便被她温婉,谦逊的态度所感染,对她颇是喜欢。
男人们,都对这个近乎完美的人垂涎三尺,若不是她自小便被许配给当今太子,恐怕当今江湖上有多少人会因抢夺她,为此引起轩然大波。
而今天,正是她嫁入皇宫的大喜日子。
喜轿骤然停下。
耳边吵闹也戛然而止。
她明白,到了吧。
喜娘掀开喜帘,她顺从地爬在她的背上,谁也看不到她此时的面容,她紧皱的眉宇,透露出她此时的紧张,与惊慌。
他会知道吗?她选择了这种方式。她忐忑不安的想。
路程好远,好远。
一路上,她可以听到周围传来的各种声音。
有对她的小声议论,有宾客间的高谈论阔,有主管的报礼声,还有……
她猛得一惊,熟悉的声音。
转念一想,他该是不会来的。
忽然,耳畔一下子清静了,令人窒息般。
接着,喜娘轻轻放下了她,而手中,多出了一条红绸。
她顺着红绸的牵引,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她不清楚周围的一切,这种感觉对她这样的人来说,还真是恐怖呢!
……
彼时,尘灵澈已端坐在床前,似乎四周没人。她便摘掉头上的礼冠,她用手揉揉脑袋,这东西沉死了。她又揉揉肚子,从早上便没再吃东西,实在饿得慌。她从床上跳了起来,见离床不远的桌子上摆着好几样小点心,她便吃了几块。
桌上还有一瓶酒,嗓子干涩得很,她便把酒作白水喝了下去,谁知,喝着,喝着,一瓶酒已下肚,而她,也醉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宫庭何许深』
次日清晨,灵澈脑子胀痛。
眼前景象慢慢清晰。
她全身乏力,才记起来,昨晚喝了点酒。嗓子火辣辣地,于是从床上爬了起来,眼睛仍事模模糊糊,她不停按着太阳穴。
忽然,桌边躺着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她凑过去,打量着这个人,皮肤白白嫩嫩的,她下意识地用手触碰他,指尖滑过肌肤,他睫毛微颤,随之额头微皱,颦着嘴,仿佛一个熟睡的婴孩。
忽然,她知道他是谁了。
除了他,还有谁能进来这间屋子,并安然地睡着。他便是当朝太子――殷殊,她当下的夫君。
这时,她忽然想起,昨夜她不是睡在桌边么?
冥思中,身侧却传来呵欠声。
“你起来了。”殷殊用手揉着眼睛“怎么不多睡会儿?”然后起身,拿起置放在桌上的外衣。
“嗯。”她支支吾吾,“好,好啊。我已经睡醒了。”
“你等一下在正厅里等我。”他一边说着,动作却不曾停下来,“我们去拜见母后。”
“好。知道了。”她应着,并低着头□□左手食指。
“那我先走了,待会儿见。”殷殊转身出门去。
“好,好,回见。”她看着他离开,对着空气说下这一句。总算如释重负。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子,花园里种了好多玉兰,大片大片的洁白无暇。是啊,她是爱玉兰的人。她伸伸懒腰,大口地呼吸着馨香的空气。
“太子妃。”门外有人敲门并喊着。灵澈觉着很奇怪,然后便反应过来,原来是在叫自己。
来者是太子宫的女奴,说是给皇后娘娘请安,她便想起刚才殷殊的话。于是她梳洗了一番,便跟着她前去正厅。
随着殷殊,她一路上欣赏风景,皇宫不愧为皇宫,就是要漂亮些许。不多久,他们便到了。灵澈深吸一口气,然后跟着走进正堂,同殷殊一道,对着面前坐在凤椅上的女人作揖,用温柔可人的嗓音同他一道。“参见母后。”“参见皇后娘娘。”
“快起来。”皇后微笑着走下来,拉起她的手。“澈儿,不是已经与太子完婚了么?怎么还娘娘长娘娘短的。”尽管语气中有丝责怪的意思,眼波里却漫尽了温柔。
“是,母后。方才是澈儿错了。”灵澈抬头,目光正好与皇后相对,片刻,她又羞涩地将头埋了下去。
“怎么,快把脸抬起来让我瞅瞅。”灵澈才敢将头抬起。
“哎哟,多么标致的美人哟。”皇后忍不住赞叹,“可真是我们太子的福气呀。”
“谢母后夸奖。”灵澈娇娇羞羞地又埋下了头,“母后也很美呢!”
皇后笑嘻嘻地拉着她,走向里屋。“瞧你这丫头,大清早像是嘴里抹了蜜似的。来,陪我吃点东西吧。”随即,又转过头去,说“皇儿,你去忙吧,今儿我向你借了澈儿!”
傍晚,折腾了一天的灵澈总算能回房歇息,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梦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直直地盯着她,胆战心惊。
她想要叫那个人的名字,却发不出声来,只好看着他渐渐隐去。
如水的夜,她猛地惊醒过来,倚着床头,指尖触碰柔顺的丝被,心隐隐作痛,无可奈何,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相见却相错』
皇宫里的日子,无疑可以用平淡如水来形容,尘灵澈每天过着单调乏味的生活,可是,却似乎很喜欢这种平静的感觉。
从新婚到现在,将近有一个月了,眼看秋天来临,天气也渐渐转凉。
这一个月以来,她和她如今的夫君,也就是当朝皇太子,殷殊,总共就见了四次面。一次是,新婚后的清晨,他们一起拜见皇后;一次是皇上祭天时,太子和太子妃一同前去;一次是在御花园的巧遇,当时他和另一名女子在一起,她听她叫他表哥;最后一次是今天上午,她路过池边,不小心踩滑,差点摔下去,然后他扶住了她,他身旁是上次那个喊他表哥的姑娘,她似乎嘟着嘴,对他或是对她很不满的样子。
她早就听下人交头接耳说,皇太子和他的表妹青梅竹马,甚至已经私定终生。
这样看来,灵澈,不过是这场权利游戏的牺牲品。
傍晚,再次路过池边,红鲤在水里聚聚散散,和秋天的荒凉相对的火红,刺得她生痛,赫然抬头,惊得她忽然呆住。
假山上,一个熟悉的符号,瞬间拨乱了她的思维。
回到房里,她吩咐小丫头去外面守着,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可随意进入。
她抿紧嘴唇,空气中弥漫着静寂,连她轻微的鼻息都格外清晰。
帘幔中闪出一道黑影,在她眼前渐渐清晰。
倏忽间,恍若隔世。
“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夹杂在芳郁的玉兰花香中。
她深呼吸,脑子里却嗡嗡乱叫。“好,久不见。”
他走进她,俯下头,嫣红如樱花瓣的唇凑在她耳前,“你居然胆敢,不告而别。”
“我,有留信。”她咬住嘴唇,生怕多说些什么。
他琥珀色的眼瞳闪着犀利的光。“那也叫信?”
她,怔忡。
他退后,戏谑地笑着,“怎么,如今身份不同了,便不把我放眼里了?”
她听出他言辞间的讽刺,木然。
“你走吧,你的事,我很快会办好。”她黯然神伤。
“你……”他愕然。
她向帘幔里走去。
倏忽,房间里也没了他的踪迹,只留下他好听的嗓音,直直扣进她的心扉。
“好,我会等你的消息。”声音是那样决绝。
她坐在床前,低着头,忽然,一滴水洒在地上,霎时散开成花,冰冻了整间屋子,好冷,好冷。
她想,该是时候了。
有关那个约定,是时候履行了。
『月下应毒约』
夜,深邃。
他和她,却立在园子里,背靠背,谁也看不见谁。
月光很亮,撒下的光辉映照着苍凉的大地。忽而,风袭来,震得树叶儿“沙沙”作响。
转瞬,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仿佛过了很久,他忽然开口“你说过,愿意为我做一切事。”没有温度的声音。
她微微皱眉,尔后很坚决地说道“是啊,我的命便是你的。”
他的嘴角悄悄上扬。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夜色加浓。
“你帮我,杀了陈王。”语出惊人。
“什,什么?”她来不及消化这句话。
“……”他嘴唇紧闭,双眼似黑夜中的亮光。
“为什么?”她转过身去,看着他的后背发问。
“……”他依旧一言不发,手指玩弄着拇指上的宝石。
“……”她跟着沉默,顺势坐在了身旁的石凳上,樱唇紧闭。
月亮似乎害了羞,躲进云里不肯出来。
风再次袭来,似乎,比先才更大了些,吹卷得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旋舞,宛若一群妖艳鬼魅的夜蝶,为这个夜,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这次的风,久久不散。
他双眼微闭,手指骤然捏紧。
忽然,风中传来她的声音“好,我帮你杀了他。”远远飘来,又悄然散去。
他邪魅地笑了,一切,果然如他所想。
她越走越远,笃定的眼神。果然,她的预言降临。
她从囊里摸出那张字条:
“命的归处――陈国”
仅仅只有六个字的纸片,像一把利刃,直直插向凤眼。
“终究,不能陪在他身边了。”她轻声叹息。
次日——
“主人,小姐离开了。这是她让小人转交给您的信。”大早,他刚练完武后回房,便碰见一直守候在门外,传信的仆人。
他夹起那封信,盯着他“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没,没有了。”下人被他的突变吓得支支吾吾,突然,眼一黑。
“来人,抬下去。”然后反身进屋。
世:
我离开了。
请放心,
我会做好这件事!
手握成拳。
“该死!”他自言自语。
『不见胜再见』
往后的几个月里,宫里此起彼伏,风波不断。
先是皇后食用的早膳中有人下毒,且手法奇特,宫中太医无人能解。使得皇后及其陪同她一起用膳的皇太子妃双双昏迷不醒。
在这焦头烂额之际,又传来一惊天大消息,皇帝在太子殿遇刺身亡,顿时,满朝文武,乃至全国上下,人心惶惶。
在一片哀悼过后,原皇太子——殷殊,继承帝位,成为新一任的陈国的王。
而,原皇后及皇太子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太后及皇后,依旧处在昏迷当中,情况危急。
陈王十分重视这件事,他派人在全国张贴告示,凡有能救醒太后及皇后的人,万金重赏。
然而,最终救醒她们的人,竟是一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在皇太后及皇后双双苏醒过来后,他领着他的奖赏,推脱掉陈王的重封,独身离开。
——后宫
尘灵澈坐在凤椅上,埋头玩弄着椅上的凤像。
嘴里念念有词。
此时,正殿上除了她外,空无一人,门窗紧闭,宁静得显得那么诡异。
侍女早被她使唤出去了。
外面是夜,屋里却被满满的烛光照得通亮。
灵澈从烛台上掰下一块烛泪,捏在手心里。
她再摊开手。
手上已然没有烛泪的踪迹。
手心,通红。
帘幔后传来一片掌声。
“几个月不见,你的武功又精纯许多。”熟悉的声音。
她顿时侧过头去。
“恭喜你咯。”像妖精般熟悉的笑容,语气寸寸收紧。
“蓝……世”她默默念道,似乎很久没见到他了。
“睡了三个月,身份又不同了。”似笑非笑的眼神,若有若无的锋利。
“……”心,似乎被无缘无故地剜下了一块。
“你还没有,完成好那件事哦。”他提醒她。
“嗯?”她微微发愣,“不是说,只要杀了他么?”
“我说的是陈王。”他一字一字地念,震惊了她。
“难道你?一定要这么绝情么。”
“哼,我要他们加倍奉还。”他冷冷地笑着。
她咬住嘴唇,心神不宁。
她与殷殊,毕竟是夫妻,虽说有名无实,虽说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然而她,毕竟女儿心肠。
“怎么,你爱上他了!”说到后来,他的语气中竟有着止不住的怒火。
“好,我答应你。”她心一狠,毕竟,她是他的。
“……”
“但是,或许不会那么快。前王的死,令他很警觉。”浅语,轻轻牵动嘴角,不自然的表情,他越觉恼烦。
“是么,你杀那人的时候,不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么。”毫不客气地讽刺。
门外,寒风凛冽。
沉睡三个月后,已然到了隆冬时节,枝叶枯零,虽陈国冬日无雪,却愈加寒冷。
灵澈微微皱眉,继而披上一件大衣。
“你走罢。”她只剩下,对他下逐客令的自由了吧。
“哼!”简单地消失,屋里仿佛从来就没人来过,唯独留下他独有的冷笑,令原本就冰凉的空气,瞬间封冻,也使她,更呼吸不得。
『无处可逃去』
从最后一次见到蓝世,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
相见,总是冷嘲热讽;而想念,却可以那样深远。
她与殷殊,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
殷殊,成了王,她成了皇后,可他们之间,还是和以前一样遥远。
常常逛御花园的时候,会碰见柳儿,就是以前常和殷殊在一起的姑娘。最近还被册封为惠妃。
虽贵为皇后,柳儿那小丫头却丝毫没有恭敬的意思。
其实,她很喜爱柳儿的吧。
否则,怎么会任由她放肆。
现在是初春时节,天气也暖和了许多。
她很喜欢坐在池边,看刚抽芽的柳树迎风舒展的样子。
池里红鲤度过严冬的考验,又欢快了许多。
似乎,许多早花傲然绽放。
灵澈其实很爱这种平静的日子。
“只要做完这一切就好了。”她安慰自己。
然而,这一次的行动比她预料得还要艰难,宫内重兵把守,假如她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行动,那么结果便是,不成功便成仁。
可是,她还有选择权么?还有退路么?
夜,漆黑。
灵澈站在宫里一处废园中。
宫殿残破,砖瓦凌乱。荒草萋萋,黑不见底。
看样子,这个院子已经荒废了很久。
她望着这里的残砖烂石,野草乱丛。
眼,深不见底。
右手提着的木桶忽然凌空漂浮,盛过的油沿着圆圈在废园中舞蹈。
然后后退,退至园子的破门口。
接过左手擎着的火柱,从空中划过一道圆弧,落至园中。
大火瞬间引发,一道一道的圆,旋转,跳跃。绝美得,令人发酸。
她半眯着眼,死死地盯住。那火焰,仿佛是在为谁坟唱。
后退,转身。再也不要看到。眼泪也,潸然落下。
『香消玉焚时』
尘灵澈揉揉眼,大清早,门外却有些吵闹。
“喂喂,你听说了么?昨天夜里!”
“听说了,废园里怎么会无故起火?呀,火势可猛了,差点烧到旁边的阡隐宫。”
“唉,你说皇上才登基不久,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就是说嘛,听说,皇上为此准备去灵极寺祭天呢。”
“……”
她一脸平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门外是奴婢在言语吧。
她端坐在床榻上,扬声“来人。”
顿时跑进的奴婢一下子跪在地上,不停地掌匡自己。
“奴婢错了,不该在背后议论……”
“好了,快替本宫梳洗罢。”
地上的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迅速从地上爬起,动作麻利地为她端水更衣。
等到奴婢替她挽好发髻,皇上身边的太监也恰好到达。
她莞尔一笑,果然如此。
路过御花园,远远便瞧见柳儿丫头。
她似乎很有兴致,陪着几个小孩玩得不亦乐乎。
她也不想去打扰她,便绕道而行。
“臣妾参见皇上。”她微微欠身,对着正殿龙椅上那人。
殷殊忙从台上走下,双手扶持她。
“皇后,昨夜废园起火的事听说了么?”他扶过她至侧椅。
“是,皇上,今晨听闻宫里奴婢说了几句。”她贤顺地挽过殷殊的手,“皇上,是不是要臣妾去为您和百姓祈福?”
“不,不。朕是要亲自去,你陪朕一起去罢。”
“臣妾准命。”她又略欠身。
如果说,在宫外行动的话,胜的几率就更大些。
这是在火烧废园的前夜想到的计策。
然而,她的处心积虑显然达到了效果。
那天,在灵极寺。
他们在禅园中散步时,她用从小练的洁碧诀,趁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很轻松就杀了他。
然后用剑刺穿自己胸口。
看着胸口涌出的红色,她得意地笑了。
“来人啊,刺客。”她用剩下的力气喊出。
看着模模糊糊的人影,她终于阖上眼。
『禁锢非所愿』
灵澈醒来的时候,却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抬抬手。糟糕!竟使不上力气。
环望四周,紫烟色的帘幔狠狠地遮挡着纱窗。
殊不知外面是昼是夜。
阴暗的光线,呛得使人喘不过气来。
脑中瞬间闪过的画面,不停旋转。
“我,我……”眩晕翻天覆地地袭来。
“蓝世哥哥,蓝世哥哥……”
似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那个时候,他,真的很温柔呢。
连,蚂蚁,都不忍踩死
他会常常陪着她玩耍,会任由她胡闹。
可是后来,后来怎么了?他变了。
脾气暴戾,动不动就伤人,杀人。
自己就是那时候被他调教的吧。
自己也,也常常杀人呢。可是真的,真的很不想这样子。
只是更加不能,违逆他的意思吧。
“蓝世哥哥,蓝世哥哥……”
再次醒来,床侧多了一人,紫衣红襟。
熟悉的味道。
大,大人!”出乎意料般,竟然。
“睡得可真久啊。”嘲弄的语气,嘴角轻轻翘起。
“哦,不记得了。”她把头埋下,一下子黯淡无光。
“知道你睡了多久么?”他的语气,忽然很温柔。
“多久?十天?二十天?”她若有若无地答道,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哼。你睡了两个月了,多亏厉大夫医术高明。可是倘若你再往左刺一些,恐怕连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你。”他紧紧地盯着她,是在责怪她么“你真行,竟想要与他香消玉焚。”
“这样子,我心里会好过些呢。”她黯然一笑,柳儿呢?她会怎么办?“他死了吗?”
“被你刺中了要害,当场便死了。”
“好。”忽然感觉有些眩晕。
“洁珞!洁珞!”蓝世……
洁珞!
是啊,这才是她的名字。
她从来就不是尘灵澈,她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
记得那年,父母被仇家追杀。
她当时被母亲压在身下,所以躲过了这一劫难。
遇见他的时候,他约莫八、九岁。
那时候他用惊异的眼神望着她,然后向她伸出手,说“跟我回家吧!”
她永远也忘不了,这句世界上最温柔的话。
后来他之所以变了许多,跟夫人有关吧!
她还记得,忽然有一天,来了一大群人,把夫人带走。
夫人最后回过头来的一瞥,仿佛很多话想说却不能说。
他的父亲却不敢与派人来的幕后人为敌。
因为,那个人叫:皇上
于是在后来,她便扮作女佣潜入尘府。
她杀了灵澈!
杀她的时候,她很难过,因为她在她欺骗她的时候,
对她说了一句:“跟我回家吧!”
再后来,她易了一张同灵澈一样的面孔。
加上之前,她对她的了解。
她很成功地骗过了身边所有的人。
可是她真的杀了好多人……
『此生余何在』
“她怎么了!不是说只要醒了就好了吗!”他恼怒的声音。
“小姐,小姐。她有喜了。”大夫颤颤巍巍的声音。
一股脑涌进耳朵,徘徊在大脑内。
她,怀孕了?
她还记得,在他登基后的某一天。
他独自饮酒。
后来是喝醉了吧。
她听见他一个晚上在念着柳儿的名字。
再后来,她醒得很早。
于是疲惫的独自离开。
既然她选了这个方法,就必须付出代价,不是吗?
她渐渐舒醒,他木抐地望着她。
她凄然一笑。
“你出去行吗?”
屋子里空荡荡的。
她缓缓地下了床。
一步一步,走到梳妆台边。
镜子中,她脸上的伪装已然被卸下,是在她昏迷的时候吧。
她抚摩着这张真实的面孔。
其实,她本来也很好看呢。
镜中浮现的是一张凄惨的笑脸。
“总算能结束了吧。”她絮絮念道。
他以后要做的事,不会再需要她了吧!
一阵风吹过,屋里已无人的痕迹。
她从后门离开,叫了辆马车,对着车夫说,请带我去残鹭崖。
悬崖边上杂草丛生,盛开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
风很大,哗哗作响,吹得地上的植物来回摆动
她不允理会,也不去拉一下敞开的外衣,任由它随风飘扬。
这是这座城市最高的地方,山腰处便已云雾缭绕。
山顶没有树,光滑的一片。
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用轻功飞上来,此时显然有些气喘吁吁。
她一步一步向边缘走去,倏忽笑了。
忽然左手被人抓住了,她惊慌一回头,却对上蓝世气急败坏的脸。
“你想要做什么!”他冲她怒吼。
她使力,把他推开。
“蓝世哥哥,你不用拦我,我是下定决心的了。”她决绝地望着他的脸和衣襟。
他有些发楞,想了很久,道“珞儿,让我照顾你吧!”
“不可以。”她笑得凄美,“已经晚了。”
『翩翩纵潇飞』
“我杀了他们,为夫人报了仇。你喜欢吗?”不等他开口,她接着说,
“可是,我又杀了好多人,”她低着头,对着野草发呆“我要偿命,不是吗?加上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还给他们两条命好了。”
“珞儿!”他大叫,随即想上前去。
“不要过来!”她一下子抬头。
他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蓝世哥哥,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点也不后悔。我的命都是你捡的,现在我还给你就是罢。”她笑得很灿烂,胜过身旁绽放的野花。
他眼神溃散,记忆漂浮。
她缓缓向后退,一步一步……
“蓝世哥哥,其实,其实我很喜欢你,从小,我就梦想着做你的新娘。很傻对不对!”她眼睛闪烁亮光,天真得可爱。
他呆滞着,分不清现实和过往。
她继续后退,一步一步……
只剩下最后一步,她顿住了。
“蓝世哥哥……”忽然,两颊顺着滑下两行清泪,嘴唇被冻得有些发紫,缓缓张开,“再见!”
他一下子觉醒,伸手想要抓住她。
离她仅有一寸的距离,却眼看着她身子向后滑。
她笑颜如花。
“再见。”
紧紧扣进他的心扉。
看着她在空中,离他越来越远。
青衣飘舞,她双手展开,仿佛是只小鸟,轻盈地在空中舞蹈。
那张笑着的面孔,生生地,刻印在心间。
她的身影越变越小,直到被云雾深深隐去。
他抬手,一滴冰凉的水早已粘在手背上。
微微一动,便顺着手指滑落下去。
他展开一直紧攥在手中的信,是她之前放在梳妆台上的。
他其实并没有离开,他担心她会出事,便一直站在门外透过纱窗看着她。
此时,一滴一滴的水地继而沾满手,片刻又离去。
她的泪,他的泪。
到了最后,不过都如烟逝去。
这个世间,原本不过就是一场梦幻罢了。
分不清谁对谁错,却也不想再追究了。
木兰花语:报恩
她留下的信:
蓝世,在很久以前,早到我还没遇见你,我就注定会这样了。其实我很想陪你一起继续,可是我一点也不后悔这样做,我很高兴呢。我想你会记住我的,对吗?多久呢?至少十年好不好!……不要再杀人了好吗。我知道你是不爱杀人的,不管你以后会怎么做,但请你,不要伤害柳儿好吗!你知道吗,她很像以前的我,天真,不黯世事。……以后每年要为我上香可以吗,让我看你是不是变了。也要把你未来的妻子带给我看,放心,我不会嫉妒她的,我只是想看看她的模样……夏天又快到了吧,玉兰花也开了,最后请你,请你一定不要忘了我。
你的洁珞
...应该算个短篇吧,
写的...
希望看过的朋友多提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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