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个天使 by宁作我》庐山恋2征文大赛

25、第 25 章

　　第二十五场：终曲
　　雾莲一整日坐立不安。妈妈忍无可忍：“你不能安安静静待一会儿吗？你这样好像在无声地指责我，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雾莲嘀咕：“什么无声的指责啊。开声我也要说，妈，你做这样的事情太离谱了。还有明达，他居然会答应，简直不可想象。”
　　“怎么离谱？”妈妈为自己辩解：“我还是觉得你选那个萧什么的是一时头脑发热。明达多好啊。从小你就什么事都想自己做主，但事实证明妈妈的决定才是正确的。你今天踏踏实实答应明达的求婚，将来你会感激妈妈没有让你走错路。”
　　“妈妈，明达会是个好丈夫，你的决定没有错。但人是机器吗？没有情绪吗？没有感情、没有渴望吗？我要跟着我的心走。哪怕选错了，也不会有太多遗憾。人的一生，不能只选对的路走。也许有时候会绕一点弯路，但这才是人生中的经历，是老来坐在摇椅上可以回味的东西。”
　　“根本是狡辩。”妈妈把她的话丢到一边。
　　雾莲绝望地想，她和妈妈是没法沟通了，她没法说服她理解她的想法和感觉。
　　客人陆陆续续到来，向雾莲关心着她这次意外的车祸。雾莲抛开情绪，一次次微笑着告诉关心她的朋友们一切都很好。虽然危险，但也获得了新生，足以庆幸。
　　妈妈走到她身边，“你还在犟？明达已经准备好了。到十二点，我会向亲戚朋友们宣布你要和明达结婚，然后我们喝香槟庆祝。”
　　“你别这样做！”雾莲既惊又恼怒：“我不会迫于众人的期盼就假意答应的。我不喜欢这样戏剧性的事情。到时候你会害得明达在众人面前丢脸，象个傻瓜的。”
　　“你答应他他就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哪会像个傻瓜？如果他弄得象个傻瓜，那也是你造成的。”
　　“怎么是我？如果不是你非要……算了。”雾莲无奈地，“妈妈，我一直努力听话做个孝顺的乖女儿，升学听你的，工作听你的。是，你的安排都很好，但你也没有考虑过我是否真的喜欢？我知道我是你生命的延续，但我也是一个单独的个体。顺着你的安排活着，那还算是什么我的人生？妈妈，我的婚姻，我一定要自己做主。我不是在跟你赌气，我也不会故意要违背你，所以放着康庄大道不走，非要走那泥泞小道。我想得已经很清楚，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雾莲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话，停下来喘一口气：“如果你今天一定要当众宣布我的婚事，那就宣布我和劲禅的婚事。”雾莲乞求地看着妈妈：“你是不是一直故意不想记住他的名字？他叫萧劲禅。除非你要跟我脱离母女关系，否则这个名字你会常常有机会念到的。”
　　“死丫头。长大了就会和妈妈对着干。我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妈妈骂到。
　　“那你把我塞回肚子里去。”雾莲耍赖。哎，和妈妈是没法计较的。争争吵吵、磕磕绊绊，也许是她们母女独特的相亲相爱的方式。
　　“除非他在十二点之前赶到，那我就宣布他是你将来的丈夫。如果他不来呢？你对他的感情真有这么大的信心？”妈妈睨着她。
　　雾莲咬着唇：“昨天明达也这样问我，当时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不，我不敢这么自信。人性有很多的弱点，他也会有胆怯软弱，或是退缩消沉的时候。我不想去试验人性有多脆弱。我要留下那些美好的东西。无论他来不来，无论我们将来会怎样，我这个时候是不会选择明达的。所以我求求你，别逼我了。”
　　妈妈红了眼睛。“你这个痴心的傻丫头。不实际、爱做梦，这个脾气什么时候改呢？我有时候简直不能相信你是我的女儿。”
　　“妈妈。”雾莲撒着娇依偎进母亲怀里。
　　妈妈作势着要推开她，但随即把她拦进怀里。
　　“我有时候也觉得，你更象是我的后妈。”雾莲不怕死地说着。
　　“死丫头！”妈妈在她背上敲了一下，也忍不住笑了。
　　突然，大门被推开。阳光从门外洒进来。一开始，只能看到一个人影，背着光，站在门口，周身被阳光镀上一层光。待众人眼睛适应了这亮度，发觉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雾莲呼吸一滞。有多久了？最后一次见面，仿佛是在激烈地争吵。滋滋在念，无时或忘，如今，他总算是出现了。雾莲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一个肿块哏在喉部，让她作声不得。眼中则酸酸楚楚，如要滴下泪来。她迫切地看着他，觉得浑身没有半点力气，便是要抬起一根小手指也是不能。
　　劲禅在众人之间，一眼看到了墙那边的雾莲。她今天一袭白色的洋装，唇色微红，眼眸黑亮，更显得她钟灵俊秀，清丽不可方物。劲禅大踏步走向她，在她身前一米处停下。
　　雾莲这才发现他扛着一个大大的画板而来。她不解地看着他。
　　“这是给你的礼物。”劲禅把那幅画给她看，“这是我画的第一千个你。第一千个天使。我终于完成了。这里面有我的希望、执着和梦想。”劲禅声音有些哏咽：“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我为你高兴。”他深深看她一眼。雾莲在他眼中看到泪光闪烁，正欲一探究竟，劲禅脚跟一转，已经大踏步向门外走去。雾莲想喊住他、或是拉住他，都力不从心。只能怔怔地看着他走出自己的视线。眼一眨，一串泪珠滑落。雾莲拼命忍住，才没有失态痛哭。
　　屋里众人窃窃私语，都不明白这忽然而来，又忽然而去的男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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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劲禅坐在庐山之巅―――他第一次遇到雾莲的地方，眺望远山，凝思静想。
　　“你在发什么呆？”这声音似乎是雾莲的―――劲禅摇摇头，甩去这不切实际的幻念。此刻雾莲在做什么呢？是准备着成为新嫁娘，迎接未来的新生活了吧。劲禅心里有点苦涩。只是她的未来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喂。”这声音是不耐烦的。
　　劲禅随意一回头，却发现正是雾莲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劲禅吃了一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雾莲昂起头：“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一跷一跷走过去。
　　劲禅忙起身扶她，问道：“你的腿怎么了？”那天慌忙急促，他没有注意到她腿有伤。
　　雾莲推开他手，恼道：“现在关心，不是太晚了吗？”
　　劲禅讪讪缩回手。雾莲看他一眼，还是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你在发呆？”
　　“呃，在沉思。”
　　雾莲板着脸：“你愿意这么说也可以。是在反思自己有什么过错吗？”
　　劲禅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呃，过错太多，一时列举不完。”
　　雾莲哼了一声：“你自己倒有自知之明。”
　　“你这么知道我在这里？”劲禅问。
　　“你不在这里会在哪里？既然到处找不到你，就到这里来碰碰运气。”
　　劲禅只觉得她今天口气甚冲。不是高兴，也也难说是不高兴。总之莫测高深，猜不透。劲禅向自己做了个鬼脸。
　　“还有，你的手机呢？”雾莲兴师问罪一般。
　　“这里。”劲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见她伸出手，便放到她手心里。不想雾莲一扬手，把手机扔进了山谷。“
　　“喂，你这是干什么？”劲禅跳脚。
　　“因为我恨你的手机。要紧的时候要找你，永远是接不通的状态。既然这样，要它有什么用？想到我以后要一直跟它纠缠，我就要发疯。”雾莲一通发泄，觉得心情舒畅了些：“现在把它扔了，我才舒服了些。总之，以后在你身边，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劲禅心一跳，但迅速把那个跳上来的念头打压了下去。她已经表明了没有选择他，偶尔一句不甚明了的话语，决不可太当真，甚而想入非非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劲禅仍然不甚明白―――心脏却不争气地因着某些隐隐的、飘渺的希望而强烈鼓动起来。
　　雾莲望着前方，“因为，我看不惯有些人做胆小鬼。所以我必须来骂醒他。”她转过头看他，眼中有隐隐的泪光：“不是说好了一生一世的吗？不是说了要不离不弃的吗？誓言怎么可以不遵守？说过的话怎么可以不作数？”她埋怨恼怒的目光瞅着他。
　　劲禅心脏收紧，涨红了脸，也只能无言地望着她。
　　“你没有什么想为自己辩解的吗？”雾莲瞅着他。
　　“唯一可以作为辩解的，是我想说，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不想给你压力。你是个好心肠的天使。如果我对你纠缠不休，絮絮叨叨，你会不忍心拒绝我的―――但这样做是我的自私，源于你的纵容。”劲禅诚挚地说着：“我不想这样。我希望给你冷静的空间，好好想想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多听听家人好友的意见，仔仔细细地思考，然后平心静气地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劲禅有些窘迫：“我知道这不能作为借口，但我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就是现在，我还是这样觉得。这是我爱你的方式。”
　　雾莲含泪道：“而我爱你的方式，是我要我们相知相守在一起。”她伸出手，劲禅伸手握住，旋而把她整个人拥入怀中。他如此庆幸这失而复得的幸福，此刻重又落在他怀中。这次是真的紧紧抱住，再也不肯松手了。为此，他仰头望天，感谢老天爷的厚爱和慈悲。
　　“唉呦，你压到我的腿了。”雾莲轻喊。
　　劲禅松开她一点，看她腿上的伤处。“还疼吗？”劲禅轻轻抚着，心中满是感动：“我差点害你送命，你却完全不计前嫌。”
　　雾莲受不了他这样伤感自责：“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什么不计前嫌啊。你要负责的，一辈子都别想推掉的责任。”她用恐吓的口吻。
　　劲禅哈哈一笑：“负责负责。我绝对不会逃避责任。”随即有些疑惑：“你腿上有伤，这么高你怎么爬上来的？”
　　雾莲笑道：“明达送我来的。他现在回去山下等我了，说我没有打电话向他求救的话，他就搭下一班飞机回去了。”她伸手轻触劲禅紧锁的眉头：“别皱眉。他是个好朋友。以后也永远是好朋友。”
　　劲禅叹道：“没想到他这么大度，显得我好像特别不成熟。”他有些懊恼地：“上次我打了他一拳。要不下次见到他让他打还罢。否则总好像欠了他什么。”
　　雾莲轻笑：“傻瓜。”
　　劲禅笑她：“谁叫你要爱上这个傻瓜。你不是更傻？”
　　雾莲握住他手：“前面未知的阻挠和困难还很多，你有信心吗？”
　　劲禅握紧她：“跟你一起走，我有用不完的信心和力气。雾莲，我会慢慢成熟起来的。就象我的名字，‘劲’意味着坚持，坚韧，而‘禅’是自我的修炼。当现实和理想冲撞的时候，我想我会试着探索磨合，寻找和谐的相处之道。在乘风破浪的同时，我会学着避开暗礁，而不是傻傻驾着船非要冲上礁石去碰个头破血流。”
　　雾莲微笑：“你放手让我做选择，你懂得体谅别人的感情，已经是成熟的表现了。你有这样的智慧―――我一直都相信。”
　　劲禅给她一个阳光的笑容。“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劲禅拧了拧自己的脸颊，仍然有些不可置信。“好像在做梦。”
　　雾莲靠进他怀里，笑着搂住他：“那就做一辈子。”

　　是世间好姻缘切莫错过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