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绕山环 by牟一》庐山恋2征文大赛

2、第 2 章

　　“华瑶，华瑶……” 薛衡青揉了揉疼着的头。他走在自家的楼梯上想着，要怎么认识她才好。如果直接一个电话播过去说‘我喜欢你那曲子’什么的让他想到那些年纪轻轻的粉丝，他薛衡青绝对不屑去做那种事情，可如果不那样又能怎样？
　　难不成还天真烂漫地以为老天会给一个巧遇？薛衡青已经过了那年纪，就算是那年纪也不是天真的人。
　　现实总归是现实，桥是桥路是路，薛衡青他现在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走。
　　“呼……”薛衡青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样。想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必然直。这有什么多想头的呢？于是也就此作罢，去会周公了。
　　的确这事情他不用想，该来的挡都挡不住，薛衡青想拦也拦不了。

　　由于酗酒导致的睡眠不足，薛衡青昏沉沉地上着班。盯着电脑办公时，他其实是清醒的，可头就是很痛，不是因为什么思念成疾，而是曹六那混小子昨天骗他喝了不少酒，他可没有好酒量。喝两口没事，不知昨天曹六灌了他多少瓶。
　　老局没事就喜欢体恤下属，在办公室里到处溜着转，今天也看出点薛衡青的不对头。刚开始老局也没多想，总以为他就稍稍累着了点下午就准没事了。
　　可是到了下午，老局发现不对头了。薛衡青怎么有点像要打瞌睡了？虽然他那位置靠着窗，太阳照近来暖洋洋，空调再打上清爽爽，但也不至于向来遵守规矩的薛衡青也跟着打瞌睡吧？
　　老局开始考虑起什么因素让他今天不对头了。
　　端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老局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墙壁上时间正是下午3点。想着他的得力下属，朋友的宝贝儿子的事情。
　　边想边瞅了两眼旁边的工作报告表，随手翻了两页。
　　元凶出来了！
　　老局盯着那“庐山文化创作比赛成功举行”的红色大字盯了良久，深感良心受到了谴责！
　　那孩子！可不就是累的么！
　　于是把那文件放在了一边，拨了个内部电话叫薛衡青进来。

　　薛衡青打瞌睡打得正爽，突然被人叫去老局办公室，自个儿心头有点慌。他挠了挠头，想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然后被抓住了毛病？还是那庐山比赛出了什么茬？亦或者领导又要下达新任务？
　　薛衡青他想不通，后来突然间想起自己整个下午的所作所为！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薛衡青心头凉了凉。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道了声“局长下午好。”
　　老局朝着他咪咪笑，这让他更加心神不宁，小心警惕。老局道了声，“衡青啊，你也辛苦了坐坐坐。”他连忙回道，“不辛苦不辛苦！我还是站着吧。”老局这就不高兴了，皱起了眉。
　　薛衡青知道局长要是皱眉，他就得倒霉了，连忙坐下，道了声谢。老局这才又恢复了菩萨脸。
　　老局喝了口茶，说，“你做那个活动也辛苦了吧。”
　　薛衡青连忙配笑说，“不辛苦，怎么辛苦呢！”
　　老局呵呵笑着，“我知道你是工作努力，你的辛苦我也是知道的。这样吧，明天正好周五，你调个假。想去哪玩就好好去玩玩吧。”
　　薛衡青听出了苗头！原来不是厄运，是福星来了。他巴不得有个假期好好轻松轻松呢！连忙点头道是是是，顺道客气着说不辛苦是应该的。
　　老局听着高兴，又看了看钟，三点半，便让薛衡青先回去得了。
　　薛衡青当然是高高兴兴地溜地迅速，但礼节上还是乖乖说了句“伯伯再见。”做得周周到到，滴水不漏。

　　薛衡青在刺激完曹六等众同时后，虚荣心满满地出了文化局大门。
　　在绕了2个弯后，本来就还有点酒后迷糊的薛衡青不幸撞了一人。而那人被撞是因为她也心思不在走路上，而她理由正经多了，她在看地图。
　　薛衡青见她穿着一身红色格子连衣裙，一双旧款式的黑皮鞋。头发挺邋遢地垂着，是齐肩的中发，看不清脸。他皱了皱眉，想让开然后走人。
　　可是却被拦住了，那女孩抬起了头，看了薛衡青两眼后讪讪一笑，问了句“请问文化局在这附近么？怎么走？”薛衡青这回看清了她的脸，五官不算漂亮，皮肤有点糟糕，规规矩矩的细框眼镜，没涂任何化妆品的脸又显得干净又显得尘土满面。
　　可她正望着自己，他也没好意思再皱眉了，简简单单答了句，“就在这，你从那右转弯。”
　　她笑着冲薛衡青说“谢谢，我参加了那一比赛，它说要确认参赛者，正愁找不到地方呢。”
　　薛衡青也礼仪式的一笑，接着走他的路。
　　他想那女孩子长得本来就不太好，先天不足，后天怎也不补养。就刚才问个路还将自己的事情全都说了出去，要么太过天真，要么就是个好管闲事的人。
　　薛衡青不似曹六，曹六这人爱美女如命，基本上和他上街都会丢脸，因为那曹小六见到漂亮的姐姐妹妹还会吹上两口哨，足足让人想到地皮流氓。他薛衡青都不愿意透露曹六是文化局的人了。薛衡青虽并非如此，可哪个男人不爱美女？谁不会看到好看的事物时，赏心悦目，心情大好；看到丑陋的东西时，忍不住品头论足一番？
　　薛衡青也知度，这品头论足的事也就在心里头想想，实在是太闲得慌就和好友聊上两句，就此打住。
　　因为也就第二天，薛衡青可能已经彻底忘记今天碰见了这么个人。

　　三天的休假得来不易，薛衡青很想去远点的地方玩玩，可是一来自己一人去也无趣，二来费用甚大，他的小荷包很可能吃不消。
　　所以他只是打算用周五好好休息休息补个眠，另外两天就在这呆了二十来年的城市里晃荡晃荡。
　　而华瑶的事他也打算好了，还是直接打电话过去最直接爽快，他薛衡青又怎是胆小害羞的主？
　　而那预留的两天，用途便不用说。

　　周六那天一早，薛衡青拨了华瑶的电话。而在电话响了‘嘟嘟嘟……’三回之后，薛衡青后悔了。
　　现在青年早起的少？薛衡青早被训练出想睡都没法多睡的身子骨，华瑶可不一定。扰人清梦，罪过罪过。
　　正当他想要挂电话，那头却接通了，薛衡青也便硬着头皮上了。
　　“是华瑶么？”
　　“是的，请问是谁？”青涩的女生，透着股熟悉的邻家女孩的味道。
　　“我是文化局，庐山文化比赛的负责人。我对你的作品很有兴趣，很想和你谈谈。” 薛衡青说话畅顺，心情却很激动。
　　“啊，是么。抱歉比赛当天我没能去……因为还要打工”华瑶显然有点在意没能去这事，说话声音渐小。
　　“没关系，你还要打工么？是属于什么职业？” 薛衡青倒摆正了态度，像是专业的访问。
　　“呃……餐厅。”
　　“弹琴？”
　　“不是不是，就是普通的服务生。”
　　他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居然还真的往职业艺术人方面想，不禁揉了揉额头。
　　“那你也很辛苦吧，我现在找你你在不在工作？”
　　“那倒是不在。呵呵，其实我觉得我那曲子写得很糟糕呢。有点自怨自艾” 薛衡青能听到对方的讪讪笑。
　　“没有没有！我觉得很有才。你有空么？能约出来谈谈么？”
　　“可以是可以……那约在哪？还有你叫什么？”
　　“抱歉，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薛衡青。”
　　……

　　薛衡青带着兴奋的心情将华瑶约在了一家咖啡厅，从那声音他开始揣测华瑶的样子。可能比他原本想象的更加清爽可爱吧？
　　他约的那家咖啡厅位置不在闹市，路上的人又不多，显得特别安静。
　　他显然是提前到了，由于时间尚早，基本没什么人。他径直走向靠窗的一个位置，从这里能看到下面来往的人群，他希望能自己先认出华瑶来，而并非等着她来望见他。
　　这并非薛衡青对自己的不自信。
　　按曹六的说法，薛衡青对自己可以算是自信过了头。不错的家事，不错的文品，无论工作能力或交际能力都不差。唯一缺憾就是他薛衡青不愿意像肥皂剧里头那些个骑士王子一样去开家小公司，赚上个成堆的小金山。
　　他薛衡青爱安稳，一个还算得体面的清闲工作他就足够了。
　　他盯着下头来往的人群寻找着可疑人选。
　　忽的从那边开来了一量红色的宝马小跑！上头坐着个正点的时尚女郎，薛衡青咽了口唾沫想着不是吧。又马上打消了念头。为啥？
　　华瑶是酒店服务生！这派头绝对不可能！薛衡青努力强调着自己的想法。
　　可那女郎偏偏就朝楼下一停，往这咖啡厅一走！
　　乖乖！薛衡青突然觉得天色一暗，脑子有点涨。
　　可天色暗了总有明的时候，那女郎走进来后直直奔向后面角落的钻石王老五去了，瞄都没瞄他一眼。薛衡青觉得万幸，心跳的幅度也从180恢复到了正常。
　　如果此时曹六在的话绝对会调侃他薛衡青两句，“你小子见着美女不珍惜你！难道那华瑶是一老太婆你才开心？”
　　亏得曹快嘴不在这，薛衡青自己想想就够了，否则要是曹六在，接着肯定会笑地背着地。
　　要说为什么吧？因为接着还真来了个老太太。
　　而那老太太就厚道多了，没有多掺和吓薛衡青，而只是在外头走过，路过薛衡青窗边的时候对着他和蔼一笑。这就够了。
　　可不知里头薛衡青憋笑查点憋出个内伤。

　　接着那条路上又走过了许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薛衡青看着挑着，有时还惋惜几个女孩子居然不是，一并排除下来，正主也就该到了。
　　忽地，薛衡青看到一熟悉的身影，说熟悉是因为那个人依然是那条红格子连衣裙，那邋遢的头发和那副迷糊神态。
　　薛衡青不是糊涂人，他尴尬地嘴角一抽动，想‘难不成是她？’。
　　而无巧不成书，他就这么看着‘华瑶’从那边路口走到路段中央，盯着这咖啡厅的门牌研究了许久，对照着小便条发现没有错误后才小心地推开门，踏进来。
　　一进来就东张西望地找人，而那要找的人不是薛衡青是谁？薛衡青那时候还满怀希望地想，她会不会和那个女郎一样不是来找自己的？旁边还有没有哪个单身青年？
　　现实何其残忍。华瑶也不是笨蛋，很快她就朝薛衡青走了过来，满脸开心笑脸。
　　她停在了薛衡青的桌前，道了句“是你啊。”
　　薛衡青勉强一笑，也回了句“没错，原来是你……”

　　两人都怀着心思，不过一个天壤，一个地别。
　　第一印象向来左右着人的判断，薛衡青对华瑶的第一印象是邋遢，太过天真，可能还有些爱管闲事。
　　即使薛衡青觉得那曲子如此美好，可是让他选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眼睛的话。他自然是选择相信他的眼睛，何况耳朵所听的还并非是本人。
　　而那时候电话里的那份熟悉现在也有了新的解释，并非是像邻家女孩，而是他薛衡青确确实实听过那声音！就在不久的两天前。
　　而另一头华瑶却满心欢喜，那天她就觉得薛衡青是个好人，想着可能就是那个已经下了班的庐山比赛负责人。
　　现在她也确实了这个情况，怎叫她不开心？更何况薛衡青还说他‘赏识’她，这么个说法她华瑶也还是第一次听到。
　　就且不论这些，薛衡青的长相也是不输人的。华瑶看到的是头发梳理整齐，穿好了西装，整理好了装扮的薛衡青。
　　华瑶在后来回家的路上盯了盯自己，自觉也有些不协调，可这想法她也就只那么一小段路程的时间。等她回到了自己租的小房子的时候，她觉得外表这东西还是先放在一边，生活的压力已经够重的了。
　　而对于薛衡青，她希望能认识他，并非停留于表面。

　　嘛。一切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