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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翌日,我被门铃惊醒,我看了看挂钟,周日,会是谁?
      主人从房间里走出,开门。

      西莫先生笑着,提了提手上的袋子,“请你尝尝我的手艺。”
      主人放开门进屋换衣服,西莫先生则在餐桌上摆好了盘子,和各色的食物,是我没见过的。整齐地摆好刀叉后,西莫先生对卧室的主人说,还有一味牛奶蘑菇汤,还在加热中,然后,出门回自己房间去端。
      西莫先生快乐地吹着轻哨,轻快地步下楼梯,与正上楼梯的大树擦肩而过。大树阴郁地盯着从主人房间里走出来的西莫先生,不动声色地走上楼梯。
      主人在卧室并没有听清西莫先生的话,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从卧室里走出来,用英文询问“你说什么?”

      大树铁青着脸站在门口,看着愣怔的主人,又看了看桌上的两副餐具。他阴狠地逼向主人,手拽住主人的衣领一撕,死死地盯着主人脖子上一个粉红的印记。即刻地,反手狠狠地一巴掌劈下,“贱人。”
      力道用的很大,主人被打地连翻了两个滚。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主人,“我以为你很纯洁,一直留着你的处女身,把你当宝贝一样的供着不碰你。原来你早就给我戴绿帽子了。”
      主人挣扎着起来,“不,不是那样——”话未说完,又被大树一脚踢下。
      大树瞪红着双眼又踢了几脚,我冲上,狠狠地抓向他,他用手挡开,却被我在手背上抓了深深地几道血印。大树顺手拿起一个花瓶把我砸翻在地,我被砸的头晕,重重地摔在地上起不来。

      解决了我,大树再次踢向主人,坚硬的皮鞋毫不留情地踹向主人的小腹。
      主人痛苦地呻吟,捂住肚子,乞求他不要再打了。
      她的乞求并未能让大树停手,反而引起了大树另番猜疑,他疯狂地拉开主人的手,接着又是一脚,“怎么,怀孕了吗?很好,这个绿帽子真是戴的彻底,连孩子都带上了。”
      大树的眼睛瞪地无比之大,咆哮地骂着各种难听的词,平日地斯文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他面目狞劣地挥动着双手,一脚一脚地狠狠踹向主人的腹部,他开始失去理智。

      我再次扑上,同时,西莫先生出现在门口。他比我更迅速地一拳击向大树的下颚,当看到嘴角溢血倒在地上的主人时,他愤怒地连出了几拳把大树打翻在地。
      两人扭打在一起,但大树并不是西莫先生的对手,大树几下就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喘气。西莫先生并没有继续,转身赶紧抱着已经昏迷地主人冲出门。

      主人被送进了手术室,据说被踢断了一根肋骨。
      手术后,西莫先生叫来美女同事帮忙照顾主人,毕竟有些事他并不方便做,但每天结束工作之后,他一般都会到医院陪主人。

      这天美女同事再次过来,但同时带着一个消瘦的波斯人。高高瘦瘦,白白细细,白竹竿似的。这个波斯人显然不太受欢迎,主人与美女同事似乎都不太搭理他,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说话。
      他站在门与病床之间,十分不屑地环视了空白的病房一圈,开始抱怨西莫先生为什么会发疯把公司开到这种穷乡僻壤来,虽然这里的加工费很便宜,但也得把公司放在大城市,再把定单下放也是一样的。

      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主人,轻佻地说,“真没想到,Massiom会对你有兴趣。”
      主人静静地喝着美女同事给她的汤,并不答话。
      波斯人并不在意主人的态度,继续道,“其实,Elisa,你很高兴吧。毕竟能攀上我们这样的外国人士可是很不容易的,况且,Massiom还那样多金,不是吗?”
      美女同事开始请人出门,“Loi,如果你要求来看Elisa是为了说这些话,请你回去。”
      Loi笑,“那里,我只是在确定Elisa的心意而已。毕竟Massiom对她很上心呢,我作为Massiom的朋友当然要了解一下,我可不希望我的朋友被人利用了,现在的中国女孩为了一张绿卡,可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的。”

      美女同事气急,张口就骂,“去你妈的绿卡,我们不稀罕。Loi,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Loi不屑地摇摇手,“我本来就没想多待,Mary,谢谢你带我过来。还是你这样的中国女孩更迷人。”转头再次看向主人,“也许,你会成为Massiom的下一任女友,不过,之前Massiom已经有过六任女友了,最短的是五个月,最长的是三年,不知道你会支撑多久。”
      主人苦笑了一下,紧紧握着拳,直到指尖掐入掌心,也不自知。慢慢地她开口,“意大利人用餐时,吃肉时喝红葡萄酒,吃鱼或海鲜时喝白葡萄酒。为什么,知道么?”
      美女同事和Loi同时看着主人,谁都没有说话。
      主人抬头对向美女同事,“因为这是人家的文化,与品位无关。”转而对向Loi,主人的眼睛很亮,如深潭的湖水,清亮而冰冷。主人说的很慢,慢到Loi能够很清晰的理解每一个字,“好比是我们在过年的时候要吃年糕,吃饺子。在中秋节要吃月饼,端午节要吃粽子一样。这些是我们的文化!”
      “我是中国人!”主人说,“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Loi有些没趣地撇了撇嘴,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转回身,“还有,Massiom竟然为了你,要放弃回意大利过圣诞节,我想他是疯了。希望你劝劝他。”

      傍晚,西莫先生再次过来。
      主人冷静地劝西莫先生第二天就回到意大利去。
      西莫先生不肯,因为主人的伤未好,而且他怕大树再找上医院。
      主人安慰他,“这里有Mary照顾我就好了,而且除了你和Mary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
      西莫先生迟疑了许久,点头答应。

      会客时间到点,西莫先生起身离开。走到门口,主人叫住了他,低头道,“Massiom,你走之前,请把那块丝帕还给我。”
      西莫先生身子一僵,慢慢地转回身。
      碧蓝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主人,半晌,低声说,“我以为,你不会再向我要回它了。为什么?Elisa,那个男人那样对你。你为什么——”
      主人的手紧紧拽了心口的衣服,手指纤细而又泛白,无力却试图保持着镇定,“跟他没有关系,是我单方的原因。”
      西莫先生澄澈透亮的蓝眸暗淡下来,微微抬头,下巴因为这个动作而有些紧绷,“那么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接受我对你来说很困难吗?”
      “是。”主人的声音轻地听不出正在颤抖着,掩饰了主人所有情绪。

      薄唇抿紧,西莫先生原本血色的唇色瞬间转白,他尽力稳住自己,平静地说,“我会给你时间,丝帕我还给你,那块本来就不属于我。不过,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够为我绣一块绣着你英文名的手帕。”说完,转身冲出去。
      主人看着西莫先生急着离开的身影,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只能默默不语任由西莫先生冲出去。

      西莫先生走了。
      接下调养的一个月里,依旧是Mary一个人来看望主人,因为西莫先生已经嘱咐她,在主人身体没有恢复之前,不要告诉别人她的踪迹。
      病痊愈后,已经近中国的农历新年。西莫先生为主人直接放了两个月的假,放到明年节后上班,所以主人收拾了一下,决定回家。
      回去的路上,主人一直不安地抚摩着我。家里一定知道那件事了,而这个月,她却没有接到家里的一个电话。

      到小镇,主人慢慢朝家里走。
      突然,一盆水“哗”地一下倒向主人的脚前,主人急往后闪,转头看见同一条街的老王家媳妇正用眼斜睨着她。
      “呦,这不是宁家的女儿嘛,还有脸回来。”
      然后小街旁,突然多了许多人头。
      “快看,这不是宁家那个崇洋媚外的女儿吗,还晓得回来呢,丢脸。”
      “现在的女孩不知廉耻的多了去了,外国人有钱嘛。”
      “切,洋人钱多病也多,那什么爱滋病,搞不好弄回来传染给家人。我要有这样的女儿,死了算了,噫——,想想都寒心。”
      “就是,我们镇长的儿子有什么不好。看上这样的女人真是八辈子倒了霉。”

      主人震惊地看着议论纷纷的人,说不出只字片言。无措地转身朝家跑。
      后面依旧是难听的辱骂。
      “呸,怎么没和她那个奸夫一起,看上次把我们镇长的儿子打的。”
      “八成给人甩了,洋人花心的很。”

      回到家中,主人的父亲见到主人,拿起一根竹棍劈头就打。我想扑上前,但被主人紧紧地抱住,她心甘情愿地接受父亲的惩罚。
      竹棍狠狠劈下的同时,主人的父亲控制不住的怒吼,“你这个败坏门风的恶女,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主人的母亲哭着上前,拉住他。但立刻被宁父推开。
      “女人家,不要给我插手。”

      宁父扯起跪倒在地上的主人,把她拖到堂前的一副壁画面前。壁画上是一群解放军站在浑浊的江水里,集体用身体抵住沙包筑的堤坝气势如宏地抗洪场面。
      宁父颤抖着手指,指着壁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它挂在这里吗?那是告诉我不要忘恩负义,告诉你们98抗洪的时候,九江发大水,你的父亲当时被洪水冲走的时候,是秦镇长跳下水,奋不顾身地把我救上来的。你父亲的命是秦树的父亲从阎王手里拉回来的。”
      “秦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宁正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以为秦树那孩子看上你,那是上天给我知恩图报的机会。我让你与秦家结亲,不是因为他父亲是镇长,不是攀关系,是为了报恩,报恩——,你懂吗?”宁父的声音激动地有些颤抖,沙哑地冲着主人高喊。

      主人泪流满面,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你现在干了什么,啊。那么不要脸的事你都能干出来,还让你的奸夫殴打你的未婚夫。这种天打雷劈的事你都能做出来,你不怕报应,啊,你不说话是吗?你有什么话好说的,你知道秦树那孩子气冲冲地过来退婚时,那脸有多肿吗?”
      说到这里,宁父更加气。再次开始拿竹棍劈向主人,主人一声不坑地承受。打过一阵,宁父把主人往外拖,气急了就连脚踹上。
      主人痛苦地捂住腹部,“不,爸,不要踢。我肋骨断过,求你。”

      宁父顿了顿,还是狠心地把主人拖出门,再次进屋,端着一盆水出来,抓了一把泥土撒在清水里。
      “哗”地一下倒在主人面前,冰冷地泥水溅了主人一身。宁父冰冷地俯视地上的主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赶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脏水。从此你和宁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滚地越远越好。”
      主人的母亲上前想拉主人,哭道,“孩子他爸,不要这样,善柔一时糊涂——”
      “你给我进去——”宁父狠狠地把主人的母亲扯进屋,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留主人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紧闭的门前。
      她默默地跪着,静静地流泪。
      许久。
      她弯腰郑重地对着紧闭的大门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艰难地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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