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离开》葡萄魚

27、结局

　　今年的1。15日，郁生打电话回来说，她住在朋友家不回来了，天生笑着骂她没有良心，她瞬间就在电话那头哽咽，轻声说，“生日快乐。哥，我有没有说过，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天生眉梢眼底都是笑意，“我知道，我也爱你。”
　　挂断电话，天生转过头，李阡正站在他们烛光晚餐的桌边，笑得像个狐狸。天生瞪过去，“你笑什么。”
　　“天生……”他噘嘴，“你都没有跟我说过你爱我。”
　　天生脸色一窘，在桌边坐下来，不说话。阿阡也不逼，开了红酒给天生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Cheers！生日快乐，我的天生。”
　　在酒精和蜡烛的催化下，天生的脸红了，在烛光中，不胜美好。阿阡喃喃的说，“你真漂亮，天生。”
　　“是帅。”天生纠正。
　　“是帅，我的天生是全世界最帅的，”阿阡继续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爱我的天生，从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一年的夏天，我去他们的乐队，他要跟我打架可是后来又好像很受伤的躲到角落里，当他侧过头问我要不要加入的时候，他的笑容好像让天地都失色了……
　　我记得我第一次打他，我躲在浴室里，好疼，比自己被打了还要疼，我是不是很没有用？
　　那一次酒吧出事，我看到他被人家欺负，我多生气，拖着他就往外跑，可是我的天生不领情还要会去，我就拉着他的手走，后来他给我擦药，我的心跳得很快，可是他一定不知道。后来他把我搬到床上，其实我已经醒了，知道他不知道，半夜里我偷看他睡着的样子，好可爱……你一定不知道他17岁的时候有多可爱……
　　他过生日那天，我在远处看到他在雪地里蹦蹦跳跳，像个小孩子似的。我把我的衣服给他，看到他感动却忍住不说，倔强的样子我很心疼。那天我跟他说，谁能讨他做老婆一定很幸福，他瞪我，哈哈哈。我的天生就是这样。
　　我打架退学，我知道我的天生一定会觉得是自己不好，所以不没告诉他，但是他还是猜出来了，有的时候他就是太聪明。我不后悔，从来都不后悔，我跟我自己说他是我唯一要守护的人，没什么比他更重要。但是后来我去LA，临走那天我把我的十字架给他，我看出来他很不舍得我，^_^……
　　到了LA，四年，我跟他之间的回忆支撑我过来的动力，每天早晨想一遍，吃中饭之前想一遍，睡觉之前再想一遍……
　　我回去了，他变了很多，只是他的眼睛没有变，所以我知道他还是我想着的那个天生。只是他一直躲着我，提醒着我们之间有四年的距离，我不管……”讲到这里，阿阡看到天生直直的望着他，眼睛里五光十色，阿阡抿了一口红酒，笑了笑，继续说。
　　“他唱《heat of the night》，我一下子就冲动了，就告诉他我喜欢他，那个时候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失控，我当然不知道，麦斯也喜欢他，我做事总是不经过脑子，我想我的天生是不会怪我的……
　　买了尾戒给他，虽然后来他生气还给我了，不过我现在还是要给他……”阿阡从口袋里拿出尘封了3年的尾戒，然后比划了一下，叹口气，“我的天生已经瘦到原先的尾戒，现在可以套在无名指上面了……”他把尾戒套在无名指上，然后又笑，“这样更好，像不像结婚戒指？”
　　天生咬着唇，不让眼泪掉出来。
　　“利用郁生让天生接受我，是我做的最错的一步，如果不是这样，大概以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是我不好。所以当天生要我跟郁生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怪他。我只是后悔为什么那时候没有拒绝，明知道他是爱妹心切，我却只是气糊涂了居然就答应了。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包括他的离开……我要疯了，当我发现他不见了的时候，我发现我真的要疯了。我找到那家旅馆，我甚至可以确定天生真的来这里停留过，可是人去楼空，我当时真的不能够承受，我不能承受失去天生的痛苦，你知道吗……“
　　阿阡盯住天生，天生的眼泪已经决堤，这样一串一串掉下来，他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阿阡，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不要说了……”
　　走过去，亲吻掉他的泪水，“所以，手术你要活着，一定要活着，要不然，在路上等我，我一定马上来……”
　　天生笑中带泪，“你记得你说过，如果你比我晚死，那么你就是我的一生一世。阿阡，看来这次你要如愿了，让你占到便宜了，你就是我的一生一世，我逃不掉了。”天生吃吃的笑，阿阡心疼，狠狠的吻他，吻到他没有办法说那些伤人的话。
　　天生推开他，“我唱歌给你听，把我吉他拿过来……”阿阡听话的去拿过来。天生调音，然后朗声开始唱：
　　哪天你回头请把我带走
　　连我最近的脆弱
　　浪费着谁的心动
　　你耳边轻柔仿佛偷笑我
　　梦见你美丽难懂
　　我忍住情话不说带我离开
　　带我离开
　　这些复杂的宠爱眼看痴情
　　全是无聊的背叛离不开
　　时间一再的破坏
　　让我勇敢让我记得你的爱
　　回忆摩擦我思念的伤口
　　音乐请为我倒转
　　你眼泪别为我流
　　让我爱你一切不留遗憾

　　唱的人丝丝入情，听得人思绪百转。
　　天生闭着眼睛，低身吟唱，他无悔。
　　手指拨动琴弦的时候，忽然又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发出刺耳的声响。
　　阿阡马上拿开吉他，帮他握住这只手，天生疼的脸色苍白，双唇颤抖的说，“抱歉，看来最近都没有办法弹吉他给你听了。而且，做手术要光头，会变得很难看，你不要嫌我哦……还有还有，万一我变成植物人……问看安乐死可不可以，我不要半死不活……”
　　“没关系，没关系……”阿阡痛心疾首，把天生抱在怀里，只能一个劲的说，“没关系的，弹不弹琴，唱不唱歌，都没有关系，活着就好……”
　　“阿阡，若是我死不了，我就说那句话给你听，好不好？”天生双唇泛白。
　　“恩。”阿阡抱紧他。“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晚上，阿阡抱着天生，把他拥在怀里。天生眉头轻颤，他知道天生没有睡着，他贪婪的看着他的样子，告诉自己不可以忘记。
　　两人这样相拥，一夜无梦。

　　第二天，天生被推进手术室，阿阡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紧紧定住天生苍白的脸，他微笑。天生在进入手术室的那一瞬间，盯着阿阡，张开嘴说话，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阿阡一愣，然后大笑起来。牵动着眼泪一起掉下来。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不是说活下来才说吗？我才不要你现在说，才不要你现在告诉我，我不稀罕，路天生，你敢死掉给我看看。

　　天生说完，了无遗憾的躺下来。轻笑，那个笨蛋看清楚没有？他不会又生气吧。
　　阿阡不可以，我不要到最后一刻还惹你生气。麻醉剂的药效侵袭上来，停留在他脑海里的最后画面，是李阡灿烂的笑容。
　　我最喜欢这样的你，不要变，阿阡。

　　李阡他看得清楚，那一刻，天生说的是。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