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离开》葡萄魚

16、第十六章

　　不知道与阿阡算不算开始交往，但是天生知道，即使他不承认，那个继承美国开放血统的家伙，也已经当作是交往了。天生抗议无效，最终学会不去管他。
　　李阡的表达方式愈发赤裸裸，天生屡禁不止，只好作罢。只是在他时不时伸过来的禄山之爪上狠狠的打一下，小惩大戒。可是这家伙越来越放肆，总是想着偷香。
　　在五十六次被天生打手打脚打嘴巴之后，阿阡终于忍不住抱怨出来，“天生，你欺负我。”
　　“有吗？”天生黑眸瞟过去，“不乖就应该被打。”
　　“可是，我已经很乖听话不来打扰你工作，工作日晚上不影响你睡觉，今天周末你都不让我靠近。”阿阡一幅受虐小媳妇的样子。
　　郁生读书忙，周末天生总是给她最大的空间，于是会到李阡这里来消磨时间，也是这家伙总是得寸进尺，不怀好意。
　　李阡不泄气，争取第五十七次进攻，蹭到天生身边，学他家皮皮一样撒娇，“……天生……”天生被他扰的书都看不进，索性合起来放在一边，终于抬起头正视他，准备好好说服他，“李阡，我跟你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这个等待了很久的大色狼一口吞进去，“你……”
　　李阡才不管他微不足道的抗议，一手托住他的头，渐渐加深这个吻，一次，再来一次，温柔绵长。天生不自觉也开始回应，阿阡深呼吸，挪开一点地方，呼吸紊乱，“天生……我好想……好想……”
　　一听到这个，天生立马变得僵硬，“不……”
　　“不可以嘛，我知道，知道你不肯，算了。”阿阡轻轻抱住他，接着很努力的深呼吸稳定混乱的气息，“小气的天生，不过，我听你的。”
　　被抱在怀里的天生，满脸通红，不搭话。阿阡还是抱着不松手，但是语气开始认真起来，“我想起来一件事，郁生这阵子总是在找我，我怕她误会就不太搭理，她不会怎么样吧？找我什么事情？”
　　天生一愣，脸上红潮褪去。挣开阿阡的怀抱，眉头轻簇。阿阡紧张，“不会有什么事儿吧？那小丫头……”
　　天生呼出口气，摇头，“不知道，她没跟我提过，小女生嘛，没什么的。”
　　阿阡安心，扯开一个笑容，“长的帅不是错，对不对天生？为了补偿我不能……再来一次？”
　　天生看到他这样无赖的笑容就忍不住有踹他的冲动，然后这个冲动总是很快的转变成为行动。
　　然后，一次怪叫，结束第五十八次进攻。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平凡，天生几乎都已经习惯每天下班看到阿阡的笑脸雷打不动的出现在面前，去酒吧驻唱的时候，往台下看去总会看到他凝视的眼神。天生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会被他宠坏的。
　　可是，他却忍不住在这样的感觉里沉沦，这种，被人深爱着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他没有告诉过阿阡，他喜欢他，从来没有。
　　即使被他逼急了，也死不承认。然后接着就会以补偿为名目被阿阡吻。天生不想承认，他早就习惯了阿阡这样温柔并且霸道的吻，习惯他温柔如水的注视，习惯他的宠爱，习惯这样被深爱着的感觉。
　　他像一个饿坏的小孩，在阿阡身上不断索取，不断要求，那种东西，叫做爱。

　　天生回家，郁生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房间没有开灯昏暗一片，天生开灯，房间瞬间透亮让郁生忍不住眯眼。天生走过去，摸摸她的头，“怎么了，不开心？”
　　郁生摇摇头，可是她的神情怎么也不像没事。天生给她一个宽慰的笑容，“怎么了，说吧。”
　　“哥，阡哥，”郁生深呼吸，“他最近为什么不太理我？”
　　天生的笑容瞬间冷在唇边，“恩？”
　　“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郁生继续问。
　　天生的脑子又开始不够用了，他想过千百万次，可是就是不敢去想郁生会不会喜欢上李阡。偶尔他问过自己，若是发生这样的问题，他怎么办？
　　可是假设刚刚成型，他马上龟毛的就去躲避，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不会的，不可能的，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郁生，”天生觉得自己倒抽冷气，“你喜欢李阡？”
　　郁生摇摇头，又点点头，混乱的叫道，“我不知道，还不知道，可是不希望他不理我。我不喜欢别人不理我躲着我。哥，你问他为什么？”
　　见郁生还未认清自己的心思，天生松口气，忽然间又咒骂起来自己，路天生你这个自私的人，你这是怎么样的心态？你忘了这个是你最心爱的妹妹吗？
　　“他只是最近工作比较忙而已，你别多想。”
　　“确定？”
　　“恩，他忙完了自然会跟你联络，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谁舍得拒绝你？”天生笑，看到郁生脸上又绽放的笑容，心里欣喜和担忧混乱的搅和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更多一些。

　　隔了几天，天生到李阡的公司找他。李阡走出公司吃午饭，天生就站在门口等他。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沐浴在金色的暖洋洋的阳光里，微长的头发在微风中跳舞，鼻翼银光闪烁，整个人舒展轻盈。阿阡轻笑，这家伙好像一只猫哦。
　　“找我？”
　　天生又被吓一跳，每次他站在身后总是无声无息，幽灵似的。天生点头，“我跟你说郁生的事情。”
　　郁生？阿阡一愣，有些不安的念头浮现出来。嘴上却还是轻佻，“不是我的事情吗？天生你好绝情哦……”一把拉过他，“陪我吃中饭吧，一边吃一边说。”
　　咖啡厅里的阳光也很好，找了靠窗的为止，阿阡吃着面前的套餐，天生点了黑咖啡，慢慢啜着，思量好了说辞，“阿阡，不要躲着我妹妹了。”
　　“呜……”被这句话吓倒，李阡咳嗽起来，连忙喝一大口水，不可置信的看着天生，“开玩笑？你不知道她这个年龄的小姑娘很容易乱想的么？万一她对我有什么？”
　　天生淡淡一笑，“可是，你不理她，她很难过？”
　　阿阡吃不下了，一把抓住天生的手，“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去接近她？”
　　天生点头，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阴影。
　　“真心的？”
　　天生深呼吸，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轻轻点头。
　　手被阿阡抓疼，天生没有吱声。
　　最后阿阡放开了，呼出一口气，“好，我听你的，你不要后悔，这个游戏是你要我玩的，后果我不负责。”
　　“阿阡，我只是不想看她不开心而已。”
　　李阡抬起头，细长的凤眼眯起来，紧紧盯住天生的漂亮的黑眸，认真的说，“天生，这个结果，你会后悔的。你的宠，会害了我们三个人。”
　　天生胸口一紧，一些不明的情绪，一些可以预知的未来似乎放在面前，可是他来不及去顾及。“我……阿阡……”
　　李阡微笑，“因为我爱你，所以你要我做的，我一定会去。只是你不要后悔。”
　　天生闭起眼睛，是啊，但愿我不要后悔，但愿郁生只是小女生的一时情怀，但愿我没有做错。

　　李阡没有食言，又开始每天放学接送郁生。郁生每天在餐桌上都会很兴奋跟天生说，今天阡哥说什么，阡哥今天好帅哦，阡哥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呢，哥，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我，他对我好礼貌哦，都感觉不出来，可是他不喜欢我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哥，他有没有女朋友？我有没有希望？
　　天生每次都笑而不语，任郁生那些欢愉的话，兴奋的语调把他的心划出一道一道的伤口，他默默承受，这是他要求的，所以他必须承受结果。
　　他记得那一天中午，苦涩的黑咖啡的味道，充溢了整个口腔。他记得被阿阡捏的生疼生疼的手，他记得阿阡语气坚定的说，天生，你会后悔的。
　　他在心里默念，阿阡，现在如果我说停止可不可以？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怎么办？是不是我太高估我的承受能力，还是，我太低估我的感情？
　　我是不是做错了？可是，我只是想看到郁生的笑容而已，这是我仅仅可以守护的东西了，我仅仅，唯一，最重要的东西了。
　　有几次，天生看到阿阡送郁生回家，郁生在阿阡的面前笑的从未有过的灿烂，脸庞微红，他忽然明白，这朵含苞待放的蓓蕾在阿阡的面前，终于开成一朵绚丽夺目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