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丕郃]浮生记》fayi

9、9

　　晚宴上，曹子桓很满意地从司马仲达处得知曹子建不能到场。中午那场鸿门宴，正是曹司马二人联手策划的，甄郭二女也并非普通女子，而是出身情报机构的专业人员。

　　当张儁乂出现在曹子桓的视野时，后者疾步上前与前者相会，说：“好久没你的消息了。你……你在那里肯定不好吧？”

　　张儁乂在看到曹子桓时就想避开，可惜避之不及，还迎来劈头盖脸的招呼。无可奈何，他只能颔首。

　　曹子桓悄悄握了他的手，满脸是怜惜。事情果然是他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想张儁乂有不少物件还在他家中，恐怕近期张儁乂是没法去拿那些东西了。

　　曹子桓掌心传出的温度，令张儁乂找到一种阔别已久的安心感。伴君如伴虎，被迫待在曹孟德身边的他，不知道下一刻曹孟德会拿他如何。

　　“子桓……”张儁乂叹道，并回握了他的手。

　　可是紧接着，他们所站的那个角落有人靠近，紧扣的十指如惊弓之鸟般散开。

　　“你要保重，我会去看你”，曹子桓留下一句像是许诺的话，就匆匆走开了。

　　“今天宴会上你和子桓谈得倒是投机啊。”曹孟德对他面前的张儁乂嘲讽道。“其实，你们何必急于一时，等过一阵子我对你没兴趣时，只要你还健在，自然可以全身而退，到那时我也不会追究你们这些小辈。”

　　张儁乂半垂眼帘，没有答话，眨眼时他纤长的睫毛抖动着，虽然年近而立，这样的神态还是容易惹人怜爱。

　　“怎么，无话可说？那算了，好好服侍我当赎罪吧。”

　　“不……”想到对方的粗暴，以及自己身在壮年却因把柄在人手中不能反抗，张儁乂深感耻辱。

　　“由不得你！”曹孟德从饰有华贵天鹅绒的摇椅中站起，将张儁乂往床上一推。

　　一声钝响，张儁乂不禁呻吟一声，顿感眼前一黑。

　　“儁乂？”曹孟德上前查看，只见张儁乂的额角撞上了床头柜，此刻怕是已失了意识。叫救护车？直接送医院？不，此刻这么做有失体面；任春宵流逝？看来只能如此。

　　曹孟德从衣帽间取出两身睡袍，为自己和张儁乂换上。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就没这么温柔过了，哪怕在他故去的妻子的心中，他也是残暴又冷血的形象。但是对眼前这个陌生青年（不陌生的只有身体），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的温柔是缘何又是从何时苏醒的。

　　把张儁乂摆在适合休息的位置，曹孟德端详这初见时就令他觉得似曾相识的脸，却又记不起何时见过，以至于他这般的冷酷商人都开始相信一见钟情——这分明已远离他的情愫。不知不觉他竟握着张儁乂的手睡去。

　　一片黑暗散去，便是豁然开朗，张儁乂发现自己跪在地面——他既像旁观者又作亲历者，汉服的广袖铺开在席上。

　　“美人，就由你来侍寝吧。”

　　话毕，他的下颔被挑起，他眼前是高高在上的曹孟德。

　　所谓侍寝，不过和衣同榻而卧。

　　深夜，被压抑的轻咳声吵醒的张儁乂不由自主地自背后拥住了身边的人，而后他的手便被那人覆住，那人问道：“子桓是否又找过你了？”

　　“世子不过是非分之想。”

　　“好像从初见你时他就很喜欢你呢，没想到随着时间竟发展到了这样的程度。其实他也不错吧。”

　　“我只想助主公完成霸业。”

　　“孤老了，不知能否等到那一天啊。子桓还年轻，你看起来也年轻如故，也许你们能看到那天。还有，若你也喜欢子桓，你们这些小辈的事，孤当不闻不问。”

　　“主公，郃知罪！”

　　“罢了……孤累了。”

　　斗转星移，旁观者张儁乂看到另一个自己一身戎装地在殿堂上跪接军令，原来“他”不止是娈宠，还是个武将。

　　张儁乂如此想着，渐渐清醒了过来。纱缦掩不住窗外透进来的晚霞，自己是昏迷过去了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