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的旋律》禦澄

2、2

　　“小倉鼠，有人跟我說你是同性戀耶。”
　　正在吃飯的路嘉雲突然聽到洛軒若無其事地這樣問，嚇得差點把飯噴了出來。
　　“你、你說什麼？”是誰說的啊？！
　　“我是說，有人說你喜歡同性。”
　　“你、你怎麼知、知道的？”路嘉雲的臉已經紅到像一個番茄似的。
　　“你還真老實。”洛軒仍然是一幅閒情日誌的態度。
　　看到他這個樣子，路嘉雲膽怯地問他：“你．．．．．．你不會覺得噁心嗎？”
　　“為什麼會覺得噁心呢？”洛軒笑著反問。“一個人喜歡誰是他的自由，任何人也不能過問，也沒有責怪他的權利。”
　　他真的太帥了，路嘉雲突然慶倖自己能夠喜歡上他．．．．．．
　　“嘿，你哭什麼啊？別哭了，我最怕別人哭了！”
　　“我是、我是太高興了！我還怕、怕你會因此討厭我呢！”路嘉雲已經泣不成聲了。
　　“傻瓜！”洛軒把一張紙巾遞給了路嘉雲。不知為什麼，洛軒就是不想看到路嘉雲的眼淚，仿佛那熾熱的眼淚會灼痛他的心．．．．．．
　　什麼？灼痛？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我該不會被他同化了吧？！不！一定是因為他是我的朋友，我才會感到痛惜！這死小子，沒事幹嗎長得這麼像女孩啊！看來我得趕快找個女朋友了。
　　看著洛軒突然不出聲，路嘉雲心中浮現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喂，你聽說了嗎？”唯一很興奮地跑到路嘉雲面前。
　　“聽說什麼？”路嘉雲一頭霧水地問。
　　“他沒告訴你嗎？我聽你們每天中午都在一起，而且又坐在隔壁，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
　　在一起．．．．．．“和洛軒有關的嗎？”
　　“嗯，聽說他和五班的方辰怡在交往哦！”
　　什麼？路嘉雲一聽到這件事，整個身體微震了一下。
　　昨天才想著他不會歧視自己，或許有機會，誰知今天就聽到他交了女朋友這不就擺明瞭叫他自動遠離他嗎？雖然一開始就告誡過自己不要喜歡上他的，但無奈還是深深地陷入了．．．．．．
　　路嘉雲眼前突然蒙上了一層霧，淚水已經在他的眼中打著圈兒。
　　雖然剛才的一震只是很微小，但一切都落入了唯一的眼中，再加上現在的情況，唯一已經猜出個十有八九了。
　　“你是不是喜歡上洛軒？”他低聲地問。
　　路嘉雲倏地僵直了身體，然後微微地點了點頭，因為他不想騙他的好朋友，然後就不敢再出聲。
　　“你不要怕啦！”唯一很明白路嘉雲在想什麼，所以笑著解答了他心中的問題。
　　“偷偷告訴你哦，”他靠到路嘉雲耳邊，“我也有一個喜歡的人，而且也是男的！”
　　“什麼？”看著為唯一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路嘉雲眼中充滿了疑惑，他以為唯一為了安慰他而說謊哄他。
　　“我是說真的！”看到路嘉雲的表情，唯一強調地說。
　　“那他是誰？”路嘉雲沒想到自己的朋友竟然是同類，雖然有點不好，但心中總會覺得有點高興。
　　“秘密！”唯一露著小惡魔般的笑容。“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先不要說我的，說回你的吧！”
　　“對哦．．．．．．”由於唯一的事令他太震驚了，以至於他忘了洛軒的事。
　　“根據我得來的情報，那個方辰怡聽說是高一級的級花，還準備升為校花，而且好像是她先向洛軒告白的。不過你不要放棄，我一定會支持你的！”
　　“謝謝你，不過要他喜歡上我是不可能的啦！他是一個正常人，當我也只是好朋友、好弟弟，而且可能現在什麼也不是了．．．．．．”說著說著，路嘉雲眼中剛退的潮水又湧出來了。
　　“什麼正常不正常的，我先說明，我從來都不認為我是不正常的，我要喜歡誰是我的自由，我的人生是屬於我的，只要我認為自己是正常，別人就沒資格說我！我也是用兩隻腳走路，兩隻手做事，用嘴巴說話吃東西，又哪一部分不正常啊？！”唯一生氣地對路嘉雲說，他不是氣路嘉雲抵委了他，他是氣他還沒開始就先認輸的想法而已。
　　“謝謝。”路嘉雲帶著微紅的眼睛微笑著說。“你謝什麼啦！我是在罵你耶！”唯一別過頭去，不過當路嘉雲看到唯一那已經染紅的臉頰，就只是笑著不再說話了。

　　# # #

　　說是說要加油，但到了第二天路嘉雲還是整天躲著洛軒，儘管他們相鄰而坐，說的話也只是寒暄幾句，每當洛軒想和他說話，他就像忍者似的沒了蹤影，這天是他們第一次沒在一起吃午餐。
　　“那個．．．．．．”
　　終於肯和我說話了嗎？洛軒生氣地想著。
　　在下午第六節下課後，路嘉雲說出了今天他主動對洛軒說的第一句話。
　　“什麼事？”洛軒不好氣地問，他對路嘉雲今天整天躲著他感到生氣。
　　“我想問，我還需不需要為你做午餐呢？”路嘉雲低聲地問，雖然大概會猜到答案，還是抱著僥倖的心理問一下。
　　“當然要啦！你不煮給我吃，那我吃什麼啊！”一聽到他這樣說，路嘉雲的臉上馬上堆滿了幸福的笑容，但這種幸福的感覺很快就被一道聲音給摧毀了。
　　“軒！”一聲甜美的呼喚自洛軒身後傳來。
　　這應該就是他的女朋友了吧！真不愧是級花，以她這種臉蛋去告白，相信沒有男生可以狠心拒絕吧！
　　“我今天見你沒吃午餐，”沒吃？沒想到不看他一天，他又不吃午餐了。雖是這麼想，不過路嘉雲臉上卻浮現出高興的表情，因為這正是洛軒需要他的證明啊！
　　“所以我想明天開始我來幫你做吧！”方辰怡高興地說。
　　當方辰怡這樣說時，路嘉雲面上高興的表情馬上僵了一秒，因為他的顧慮終於成為現實了，一閃而逝的悲傷當然逃不過洛軒的眼睛。
　　“但我．．．．．．”
　　“對啦！你已經是有女友的人了，這種麻煩的事當然是由她來做啊！”
　　“我一點也不覺得麻煩啊！”方辰怡紅著臉說。
　　難道我又會覺得麻煩嗎！
　　路嘉雲在心中嘶聲地叫著，當然，他是不會表現出來的。路嘉雲露出悲傷的笑容截斷了洛軒原本想說的話。
　　“好啊！”
　　我還在期待什麼呢？難道我在期待他會拒絕女朋友而陪自己嗎？
　　洛軒爽快地一句好，就像一支箭似的射向路嘉雲已經在淌血的心。
　　明明一副快哭的樣子，就不要裝作偉大的把我推給別人啦，活該！洛軒看到路嘉雲勉強裝笑的樣子就更生氣了。
　　“那你想吃什麼呢？”方辰怡裝可愛撒嬌地問到。
　　洛軒看到她這個樣子雖然是面無表情，但心中卻是感到嫌惡。
　　要是平時的路嘉雲一定馬上就看出他心中的想法，但現在的路嘉雲只覺得眼前一片灰暗。
　　“什麼啊．．．．．．”洛軒瞄了一下路嘉雲接著說：“就蔥花炒蛋吧！”
　　路嘉雲一愣，這不正是他第一次煮給他吃得菜嗎！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這不就明確告訴我，已經有人代替我的位子，叫我不要纏著他嗎？
　　想到這，路嘉雲已經快要爆發了，劍似地沖出了課室。
　　“他發生什麼事啊？”方辰以望著門口的方向問。
　　“不知道。”洛軒只是簡單地答到便不再出聲。
　　他當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看來小倉鼠真的很喜歡他了。但出奇的，他不覺得噁心，反而還有點高興呢！像是路嘉雲本來就應該喜歡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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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路嘉雲從課室跑出來以後，就開始狂奔，甚至連自己身在哪里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撞到一個龐然大物而跌倒在地上。
　　“你沒事吧？”還在頭暈的路嘉雲忽然聽到有一把雄厚的聲音傳來，於是慢慢張開眼睛。
　　哇！真的好巨大哦！雖然沒洛軒高，但絕對比洛軒壯。
　　“真得很痛嗎？對不起！”那人一臉擔心與內疚地說。他看到路嘉雲的臉上滿是淚水，以為他是因為跌到而痛到哭了。
　　“不，我沒事。”路嘉雲見他看著自己的臉，知道他是誤會了，連忙擦幹臉上的淚水。
　　“我還是帶你到保健室吧！你的腳都受傷了。”
　　對哦！路嘉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才發現褲子表面已經有一點點的血跡滲了出來，這時他才感到疼痛，可是這一點的疼痛又怎比得上心中的痛呢？
　　但看到這人一副內疚的樣子，也只好跟著去了。
　　“我叫艾洋，你呢？”
　　“我叫路嘉雲。”路嘉雲強顏歡笑地說。
　　此時的他根本不想說話，而艾洋仿佛也感覺到，便不再出聲了。兩人沉默地來到了保健室，由於保健室的老師外出，只好由艾洋幫路嘉雲擦藥了。
　　“嗯．．．．．．”
　　“很痛嗎？”艾洋望了下眼前的微微皺起的細眉。
　　路嘉雲微微地點了點頭。
　　“那我再輕一點吧！”
　　簡單的幾句話後，他們又繼續沉默，而最後打破沉默的是艾洋。
　　“對了，你有沒有興趣當模特呢？我是攝影社的社長。”
　　“模、模特？”路嘉雲以為艾洋在跟他開玩笑，因為從小到大雖然有很多人都說他可愛，但他明白自己絕不是當模特的料。
　　艾洋一看他的表情馬上明白他在想什麼，立刻說：“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是真的想拍你的。”
　　“那你為什麼想要拍我呢？”
　　“以前我拍的都只是景物，但剛才你那哀傷的表情讓我很想把你拍下來，可以嗎？”
　　看他認真的樣子應該是真的，但依我現在的心情．．．．．．
　　“你可以考慮一下再回答我的，我在高二（３）班。”看著他猶豫的表情，艾洋怕逼得他太緊他會拒絕。
　　“好把．．．．．．”路嘉雲低聲地答到。
　　“請問．．．．．．艾洋學長在嗎？”隔天，路嘉雲來到了艾洋的教室。
　　“我決定要做你的模特。”
　　“真的嗎？那太好了！你放學後有空嗎？”艾洋的臉上露出難掩的喜悅。
　　“對不起，我是學生會的人，我放學都要到學生會去。”
　　“那中午呢？”
　　“不．．．．．．”正想說不行的路嘉雲忽然想到以後也不再和洛軒一起吃飯，心就抽痛了一下，改口說：“我中午有空。”
　　他就是想有事情可以讓他分心，不再想著洛軒，才答應當模特的。“那好吧！我們就從今天中午開始。”
　　從那天以後，路嘉雲和洛軒沒在一起吃飯，說話也只是偶爾一兩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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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太緊張，也不用強顏歡笑，你只需照平常的樣子，按照自己的心情就行了。”
　　“可、可是我不懂得怎麼自然啦！”路嘉雲越說越小聲。
　　只是對著鏡頭我就連筷子也拿不好了，還要怎麼自然嘛！而且他的認真起來的樣子這麼凶．．．．．．
　　路嘉雲頭瞄了一下艾洋，而艾洋也正好看著路嘉雲，兩人四目相對了一下，路嘉雲嚇得馬上躲開他的眼神。
　　“哈哈哈．．．．．．”
　　“你、你笑什麼啊？”
　　“你是不是、是不是很怕我啊？”艾洋邊忍著笑邊問。
　　路嘉雲的臉馬上紅了。
　　“果然，其他社員也說我是雙重人格，拍照和不拍照是不同的。而且我天生的這幅身材和這張凶臉更是會嚇著別人，所以攝影社也只有和我熟的幾個人而已。你別看我這樣哦，我可是很善良的！艾洋裝著可愛地說。
　　“噗！”路嘉雲看到艾洋裝可愛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頓時覺得他的樣子也不那麼可怕。
　　其實艾洋學長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嘛！從他上次帶我到醫務室包紮就可以看出來了，那次本來應該是我的錯，是我自己橫衝直撞才會受傷的。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笑容呢！”
　　“剛才你不是看了很多了嗎？”路嘉雲不好意思地小聲說。
　　“我指的是你真心的笑容啊！”路嘉雲本來就紅的臉又變得更紅了。
　　“雖然一開始我說過我是因為你哀傷的表情而想拍你，但我更想拍下你那燦爛的笑臉啊！”艾洋輕撫著路嘉雲柔順的頭髮，露出大哥哥似的溫柔笑容。
　　看到他這種笑容，讓路嘉雲的鼻頭一酸，眼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流了出來。
　　“喂，你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了？”
　　於是，路嘉雲把離家出走的事，喜歡上一個自己不能喜歡的人的事，全都告訴了艾洋，只是差沒把洛軒給說出來，他不是不想說，只是不想給洛軒帶來麻煩。
　　不知為什麼，路嘉雲就是覺得對艾洋說了也沒關係，但還是問：“你會看不起我嗎？”
　　“怎麼會呢？你肯告訴我你這麼私隱的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呀！”艾洋真誠的笑容令路嘉雲感動極了。“照我說，那個你喜歡的人還真的走寶了，你那麼可愛！你以後有什麼事也可以跟我說，你把我當大哥就行了。”
　　“嗯！”路嘉雲用力的點了點頭，兩個人的臉上都是高興的表情，這可能是路嘉雲在這段日子裏最高興的事了！
　　“咦？那個不是你上次突然跑出去的朋友嗎？”方辰怡在窗邊指著路嘉雲說，而洛軒也坐在旁邊看著路嘉雲的方向。
　　自從他們沒在一起吃飯後，他就把吃午飯的地方轉移到物理實驗室，因為方辰怡是物理科代，所以擁有物理室的鑰匙。洛軒之所以換地方是由於他不想有其他的人踏進那個屬於他的地方，但路嘉雲例外。
　　前幾天還一副哭喪的臉，今天就和別的人有說有笑，看來他還不是那麼喜歡我嘛！
　　洛軒湧起了一股醋意，明知道路嘉雲對他是怎樣的，但他的心就偏要鬧彆扭。
　　我幹嗎要吃醋啊？神經病！想到這，洛軒就不再看路嘉雲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