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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慕容家姐(三) ...

  •   凤哥儿下意识地就闪了开,可瞬间他又回到原地来,用怀疑地眼光打量了展北青一遍。过了一会他从阳兰月的枕头下掏出一把匕首来对着展北青,他咬着牙齿狠狠地说:“若是你救不了公子,我杀了你再自刎!”
      展北青轻笑一声,看着阳兰月,歪头来对凤哥儿说:“请你褪下他的上衣,并将他翻转过来,我要插针。”
      她特意转过身来,张开着手给凤哥看见指间的银针。
      过了一会凤哥唤了一声:“……好了大小姐。”
      展北青回头看了凤哥儿一眼,再看着阳兰月云鬓松散地伏在床榻上,她微微一顿闭上眼睛沉静一番,而后上前施术。过了一会,昏迷地人开始不自主地吐起来。凤哥儿这才喜极而泣地扔掉了匕首上前跪伏在阳兰月脚边。
      “从厨房要些酸醋来给他饮上一杯。我去药房看一下。”说完展北青就走了。出了门来,看见远处有一个藤萝架。她也没在意,转身便往药房那边去。到了药房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仔细地看,发觉有不少药材散落在地。她狐疑并小心起来。在药房里绕了一圈,突然听到屋子另一角有声音。再仔细看,竟是一个女人被绑缚在这边——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展北青忙割开绳子,那个人一把抓掉口里塞的抹布向展北青急切地一躬身:“多谢大小姐!”说完就跑了出去。
      一脸困惑的展北青跟着走出来。她站在门口只一会,看见三个女人将刚才那个女人拳打脚踢地踢滚下来。她怒斥一声上前来,那三个女人扬着拳头就上来,正对着展北青的脸。展北青吃了一亏,揉着嘴,用上了当初拉开天弓的神力,对着刚才动粗的女人便是一拳。这一拳硬生生地打掉她三颗牙。
      那个被打掉牙的女人啐了一口指着展北青:“狗奴才竟打我!”扬着拳头又上前来,虽然展北青已经生疏了拳脚,却不代表她的速度就慢。她眼疾手快地拉着对她招呼的拳头,顺势把人拉了下来。
      另外有一人正蠢蠢欲动时被另一个人拉住:“哎,你看她的佩!那穗子!”
      还没等展北青绕到中年女人身边,那个女人跪爬着抱着展北青的腿,满脸都是泪水哀求着:“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儿子素梅吧!”
      一听到女人对展北青的称呼,那站着两个女人忙溜了回去,连地上趴的人也顾不上了。
      展北青扶起中年女人:“你带我去。”一说话嘴就疼,这一疼心里的火就全烧上来了。
      进了院子走了一会就听到男人凄厉的求饶声音。“宝小姐不要啊!”还伴随着盆瓮在地上滚着的清脆的声音。刚才逃进来的两个女人本来是在门外面的,一看见展北青,两个人挤着从小门逃窜了去。
      中年女人喊着“梅儿娘来救你”就冲上前去说着她踹开了门。展北青看见一个素衣男人逃了出来,而随后一个紫色打底外套了南方水绣绸缎外套的女人走了出来。可惜了那一套秀丽的衣服配了这样一个人。
      “你是谁?”
      展北青淡淡地道:“班青。”
      女人傻了眼:“你是……少主子?”她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谁也没有防备着她,她就从小门溜了。展北青知道追不上了,回头来看着中年女人,轻轻地说:“你告诉我她是谁,我让娘办她。”
      中年女人看着儿子,老泪纵横跪了下来:“她就是后府一霸,黄霸王……”素衣男子忙拉了拉中年男人的衣袖:“娘……”
      中年女人甩了一把泪:“今天是少主子受委屈,已然不是我们的委屈,梅儿莫怕!”她转脸先给展北青磕头而后娓娓道来。
      黄霸王的本名叫宝黄,她舅舅嫁给了班府大管家石惠城。听到中年女人说到接到石管家夫人递话下来置货的宝黄三日后便离府让大家都小心提防,又说到阳兰月受伤,展北青立即想到慕容浅莲被追的害怕的脸。然而想起宝黄的舅母是石大管家,不由犹豫了下。挨一拳也不算什么大事,石大管家原是班行将军队里的军师石惠城。当年屈指可数响当当的谋士……展北青看着养林户班虎与她的儿子班素梅,顿了顿道:“你与你儿子搬到东林去。”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往后见着那宝黄机灵一些。”
      不用看展北青也知道自己让那母子俩有多失望。
      回到阳兰月那边,她也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提醒凤哥儿是宝黄在药里加了东西的让凤哥儿以后小心熬药。
      叮嘱后往外走,走了几步站在院子里,展北青忽然不知道到哪去了。
      班府里这些事在医谷里她便有所感想,在外面那么多年,哪个大户人家里都会出点这些那些的事……说不定娘早就察觉了,只是碍于石大管家的面子没办而已。走了一会又听到人喊大小姐,她紧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回头来,看见来人一失神:“斐姐?”
      慕容斐笑着:“叫你青儿你不理我,只好叫你大小姐。看来……”她刚想打趣展北青,发现展北青面露苦涩,关怀地问:“怎么了,青儿?”
      展北青淡淡一笑:“刚才被人打了一拳,笑得时候有些疼。”
      不等慕容斐问她,她就主动地将刚才自己郁结在心的事说出来。说完之后笑了笑:“幸好是碰见斐姐,要是碰见其他人也说了,可就不好了。”
      “哦?为何?”
      展北青又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她们俩在前面走着,后面有人听着。巧察细心地将话都听了去待二人散开回各自住处后她又到阳兰月处得到一些确切的证据后去求见班行将。班行将不在书房,在栖氏这边。巧察请过安后才发觉石大管家正好站在一边,她愣了愣,不敢直说了。
      “可是青儿那边又有什么事?”
      一听到班行将这话,半眯着眼睛似打盹状的栖氏立时坐正了盯着巧察。班行将拍拍他,栖氏愣了下淡淡一笑慢慢躺了回去
      “回家主……少主子那……”她说着瞟了一眼石惠城。
      班行将道:“之前我交待过你,现在府里最大的事情就是有关于青儿的。任何事不得遗报!”
      巧察又偷眼看了石惠城,石惠城扑通跪在班行将面前,班行将淡淡地问道:“你这是为何?”
      “巧察儿多番瞧我这儿,事情一定也是出自我这,我先跪下来让她放胆地说免得让大人心里不安,不知少主子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巧察也连忙跪下来:“巧察失职,前来领罪!”
      班行将微微皱着眉头。
      巧察继续道:“适才听到少主子说她被……被大管家的侄女手下人打了……”
      “什么!”栖氏激动地要坐起来,被班行将硬是推了回去。班行将板着脸看着石惠城:“你侄女叫什么?”
      石惠城胆颤地想事情还真是出在自己身上,她颤声回道:“宝黄。”
      “宝黄……”班行将嚼着这个名字,冷冷地道:“她有一购货的职,似是这几日来回来的……”
      “回大人,正是四日前回来的。”
      班行将微微点点头,看着巧察淡淡地道:“巧察儿,继续。”
      巧察瞟了眼手上冒青筋的石惠城,有些后怕:“呃……大管家的……呃,宝干事还,还……”她还了半天,班行将一拍腿,巧察吓得连忙回道:“她调戏侧夫人、将少主子年少所拜武馆师傅的儿子打伤还欲投毒致其死——”一口气说完,巧察脸涨得通红。
      班行将怒火中烧,栖氏反而没那么生气,他软声地道:“妻主勿恼,想是那黄丫头不认识青儿……”
      “认识不认识青儿这是其次,你没听到吗,她要在府里害人!我的府邸里竟要出人命来!”班行将气得不行,瞪着眼睛看着跪伏在地上的石惠城,看了好一会她冷静了许多语气淡淡地道:“我知你不是那样坏心的人,不过你管教无方,便是你的职责——”她又看了眼巧察,“巧察还有话要说是吧!”
      巧察头抬都不敢抬,上边的威严压得她直喘不过气来:“……回家主的话……少主子言谈之中有,有……离去之意……”
      “嗯?!”班行将皱起眉头:“比话怎讲?”
      “少主子多番与慕容大当家提起外面的景象,每每提起时总是兴致勃勃。而且多番回避谈起府里的事情……一切巧察只是猜度,并未听见实际的话。”
      “你向来是最懂她心意的,猜度的必然不会错。”班行将淡淡地道,她偏头看着石惠城:“石惠城……”
      “在!”
      “查查占已经出去了,她所办之事你不可阻拦——且好生看住你屋里的。”
      石惠城听到这话有些高兴,家主没让她亲自动手已经是开恩了。她何尝不知道宝黄已经犯了多少事,前些年都碍着夫人的面她是一手遮天都挡了下来。只怕……家主未必不晓得……一想到这边她连忙磕头:“小的一定会看好屋里的人不让他乱跑的!”
      “……小雨平的满月宴办得如何了?”
      石惠城恭敬地回道:“已经在着手办了。”
      “好,没什么事就下去吧。”
      下人都退下之后,栖氏看见没人对他的妻主软声言道:“妻主……”
      班行将回首来对他笑了笑:“莫忧,我自会处理好事情,不会让青儿有什么苦楚发不出来的。她是你我的希望……”
      栖氏软软地一笑,随即看着手边沉睡之中露出恬静笑容的婴孩,低头弄着孩子的薄发:“……青儿这些年也不知怎么过的?她的病又是谁治好的?她那一身的医术又是怎么学来的……”
      “这些你可别再问她。”班行将轻叹一声,摸摸孩子的头发,孩子小手含在嘴里眼睛闭着煞是可爱。她不禁怀着笑道:“她在外面早有了名头,只奈我并不晓得那个名满天下的神医竟然是我的女儿……”
      “妻主?”
      班行将微微一笑,回望着他:“女儿拜了奇人为师,我们应当为她高兴;女儿立志救天下之人,我们应当为她自豪,你说呢,夫人?”
      栖氏微嗔地道:“就算是好事,我也不许她再离开!这些年把我想得夜夜发梦靥,老是梦到她被虎狼吞吃……我……她老是要走,未免太不孝了!”他说的发气。
      班行将淡淡一笑:“刚才你昏厥过去,她立即就来看你。梅大夫也说了,她是知道你装病的,她不是没揭穿你吗?”
      栖氏脸泛着红:“……话这么说没错……只是,这孩子才回来就说了要走的话,你说岂不是让人寒心?这个家就这么不能留住她吗?”
      班行将认真地道:“是老鹰终究恋着天空的,你要折断她的翅膀,她自然不会痛快,此后你也不会痛快。不如放开手让她飞,终了还是会回巢的!”
      栖氏喃喃着:“可是……连我都不晓得自己还能活过久了……她要是在外面,我死了都见不着她……”
      班行将敛着眉:“可不许这样说,你还得陪着我,可不许将我一人留在这世上!”
      栖氏痴痴地看着班行将,微微笑着:“妻主……”
      “不论如何……”班行将还没将话说完,栖氏捂住了她的嘴,淡淡地摇了摇头笑着:“为夫一定,生死相随。”
      班行将笑着。

      展北青疲惫地回到东林,站在望月亭里回首俯瞰班家。一片黑幕中几点零星的灯火,那几处灯光分散的比较集中。她幽幽地叹了一声:能将这么一大家稳当地维持下去,必然要有一些牺牲。
      付出某些代价只是为了收买一名人心,只是那样未免有些黑暗了点。
      展北青没有在望月亭里逗留多长时间爬上东林。到了内院里发现寝室里灯火通明,淡淡一笑。想到是慕容浅莲已经回来了,想着她的步伐快了些。离了近些听见慕容浅莲的声音正要往里走,又听见有别的男人声音。细细一听称呼,原来是斐姐的男人。她突然想到慕容姐弟坚持的男女不同室,正想着去大厅里。正这时,屋子里有人撩帘出来。
      出来的是慕容浅莲的小侍,他看见了展北青连忙低头施礼道:“少主子!”
      展北青面上做笑:“屋里可是有客人?”
      小侍点头道:“是,是慕容大当家的正夫邬氏。小奴进去告一声,少主子请稍候。”
      展北青淡淡一笑,小侍撩帘又转进去。在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声音。
      “邬夫人,侧夫人,少主子正在外面。”
      展北青听到里面两声嬉笑声,慕容浅莲出来时看见他脸颊飘着红晕。她微微一笑,他不由红了脸。那邬氏瞧见了,悠悠一叹随即对着展北青盈盈一礼道:“奴家这就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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