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的诗（BOBO）》veco

13、番外 付妻

　　他又要去香港了，不过这次是一个人。
　　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的演艺成就，远远好过我自己所能达到的程度……
　　如果是因为我相夫教子付出牺牲成就了他，那就好了。
　　如果我们之间只是寻常人那样互相关爱的夫妻关系，那就好了。

　　然而不是。
　　陪在他身边一起光荣的人不是我。
　　留在他心底最深处的人也不是我。

　　最可悲的是，我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是选择了这样。
　　这样……真是犯贱……

　　常常这样想着想着一阵心痛。
　　今天，这种痛感格外明晰……
　　心里的伤痕一直延伸到腹……
　　好痛……慢慢弯下腰……
　　恍惚中只看到小真向我奔来，一脸慌张……

　　醒来，看着一片苍白色。
　　医院。
　　心痛终究死不了人啊……
　　轻轻动了动，感到腹部的异样。
　　那个病……看来是拖到极限了……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不敢往下想，看到小诺的妈妈走了进来。
　　她眉间有些忧虑，看向我的眼神……是怜悯。
　　哼，这个女人从来藏不住心事。
　　怜悯我……她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她没有资格！

　　“现在感觉怎么样？”她在压抑着语气，我心头却一缓。
　　我们的命运太近似了……
　　回神过来，突然明白了她眼里的怜悯意味着什么。

　　再不能生孩子了……

　　我有了一个孩子……这个事实变得轻描淡写了吧。
　　没有人知道，这是我自尊的支点！
　　这是我唯一优于那个人的地方啊……

　　太爱这个男人，无法忍受他的心不属于我。
　　多年如一日，我在自我催眠：我能够给他的，别人给不了！
　　这样一点点一点点堆积自信……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卑微？

　　心在滴血，却听到他说：“你病了，别乱说话！”
　　是啊，他明白我病了，但重点是“别乱说话”……

　　都说谁先爱上了，谁输。
　　而自己是爱上了不爱自己的人，更输得一败涂地……
　　我向他表白的时候没有翻身的余地……
　　他看着他已订婚，痛苦不堪，我许诺让他幸福的时候没有翻身的余地……
　　我为他生了小真，逼他不再想他的时候没有翻身的余地……
　　我默许把家搬到他比邻的时候没有翻身的余地……
　　我忍受这么久，如今还是没有翻身的余地……

　　心里的弦绷断了，我冲那个女人喊出我说过的最恶毒的话……

　　她冲了出去，而我头脑一片空白。
　　这个反应……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看着他，没有意料中勃然大怒，只是失神，无力。
　　他慢慢走来，为我盖好被子：“才做完手术，这样很伤身体……”
　　我知道这个男人太累了……我一直知道的……今天怎么这样……

　　“我不再奢求什么了……不爱……但是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女人……放心……”
　　开门走了出去，他挽回我刚刚失控的后果……
　　我忍不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