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航（猎人同人）》李怡然

10、【第十话】

　　“那个……”我小心翼翼地在这六只依然沉默无语的蜘蛛面前挥了挥手，“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有话要我转达的话，就直说好啦。”
　　芬克斯张了张嘴，转头看了看侠客，欲言又止，我心中猛地一亮，莫非……“你们是不是找到除念师了？！”我惊讶地问。
　　那几人表情各异，面面相歔，侠客拍了拍手叹息一声道：“OK，我看不用再怀疑了，”他向我伸出了右手，“你好，我叫侠客。”
　　“我知道，你好你好，”我礼貌地握了握他的手，焦急地问，“你还没回答我呢，是不是找到除念师了？”
　　“除念师死了。”小滴在一旁说。
　　“这我知道，西索说过了，”我皱了皱眉，“可难道世上只有这么一个除念师了吗？”
　　“当然不会只有一个，不过虽然除念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但首先是必须有这样的天赋，这已经非常罕见了，其次这个人还要具有很高深的念能力，即使这样，除念本身仍然存在一定的风险，通常都会有一个十分苛刻的负面条件，所以，虽然有，但很难找。”侠客耐心地向我解释。
　　我泄气地垂下眼睛，是啊，贪婪之岛里的那个除念师除念过后就会被一只巨大丑陋的念兽一直跟着，如果库洛洛也变成那样……可我想如果是他的话，宁愿这样也会除念的吧……
　　“你似乎很关心团长？”玛琦抬着下巴，冷冷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眨了眨眼睛，摸了摸头答非所问地说：“那，你们要我帮你们跟他说什么？”
　　“你就告诉团长我们找过你就可以了，团长如果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们的话，就会让你转达的。”侠客说。
　　“晤，好吧，可是我怎么找你们呢？”我点了点头又问。
　　“用不着，我们自然会来找你的，”芬克斯不屑地说，“希望你会比西索那个家伙可靠一点，不然——”他扳了扳手指，发出几声关节摩擦的脆响。
　　我咽了咽口水，这个芬克斯怎么半点怜香惜玉也不懂，一个大男人这样恐吓一个女孩子也好意思啊！！！我在心里已经把他诅咒得体无完肤了，脸上却仍挂着唯唯诺诺的笑容。
　　“喂，”信长一脸阴沉地盯着我，极不情愿地问，“团长他……一切都还好吧？”
　　——|||他那何止叫“还好”啊！我悄悄地汗了一把，生龙活虎人强马壮的……我陪着笑道：“很好啊，他是谁啊！怎么可能不好？”
　　“是啊，信长，你这么问法是在侮辱团长呢。”飞坦冷冰冰地说。
　　“你——”信长不爽地盯着他，二人身边扬起的杀气立刻就把我震住了。
　　“好了好了，”侠客打着圆场，“你先回去吧，我们会和你随时保持联络的。”
　　“哦，好，那，拜拜！”我机械地点点头，又机械地转过了身，脑子里却在想着，我大概是继小杰和奇伢之后，唯一一个能从蜘蛛群里全身而退了的人吧……寒，这帮人真是恐怖，只不过一言不合而已，至于这么拔刀相向的么……但是我记得他们团员之间好像是禁止打斗的啊？我想着信长刚才又阴沉又不情愿的样子，果然，没有库洛洛，蜘蛛就好像没有了灵魂……
　　“喂！”还没走出几步，侠客忽然又在我身后大声喊道。
　　我转过头去，不解地问：“怎么了？”
　　漫天的红霞在天边翻滚，波涛阵阵的海面不断泛起击石的涟漪，等待归航的船只，夕阳下的蜘蛛……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眼前这一道落寞又诡异的风景，只是莫名地觉得心酸。
　　“怎么称呼你？”
　　我微微一笑：“哦，我叫……依莉丝。”

　　————————

　　回到旧工厂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库洛洛依然坐在灯下很平静地看书，我曾经非常好奇他看的都是些什么书，趁他不注意时去偷偷翻了一下，却犹如晴天霹雳般地发现了一个事实：我居然成文盲了！那些奇形怪状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为此，我在心里诅咒过富奸不知道多少回。
　　（富坚义博：阿嚏！感冒还没有好么？那我还是不画了吧……）
　　我关上门，举了举手中的袋子说：“我带了吃的回来。”
　　库洛洛点了点头，继续看书。我将吃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看了看他，欲言又止，该怎么跟他说呢……我皱了皱眉，心里却不知道为何非常的乱，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竟然在脑海中闪过了这样一个自私念头：我忽然不希望他除念了，因为那样他就要回到他的同伴身边去，继续做他的幻影旅团团长，不再能这样静静地坐在我的面前看书。虽然失去了他的旅团也让我心酸，但不管对别人而言他是谁，对我来说，他只是库洛洛•鲁西鲁，一个让我猜不透，却总想去猜的男人。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他淡淡地问道。
　　我撇了撇嘴，虽然我猜不透他，可他却总能一眼就把我看穿。
　　“恩……今天，今天我遇见旅团的人了……”我小声地说道。
　　“哦？”他抬起头来看着我，微笑着问，“都有谁？”
　　“恩……侠客、飞坦、芬克斯、玛琦、信长、小滴，似乎是西索和他们说了我，于是就找来了。”
　　他的笑意更浓了：“他们你都认识么？”
　　我又撇了撇嘴，挑眉看着他说：“不怎么认识。”这家伙到现在还不忘套我的话！
　　他合上书，笑看着我道：“用‘凝’看一看自己的衣服上有什么东西。”
　　我奇怪地低下头，用“凝”在身上找着，果然！一条细细的线蜿蜒地从我身后曼延开来，连着一跟针插在我上衣的下摆。玛琦！他们果然还是不放心我，难怪芬克斯说不用我找他们，他们自己会来找我呢——|||我将针从衣服上拔了下来，那条线立刻就撤回去了，我惊讶地看着库洛洛说：“你怎么看见的？”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我心里忽地一紧，想到傍晚时玛琦看我的眼神……她在旅团成立之前应该就认识库洛洛了吧，所以他才会这样的了解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忽然在我的心头流淌，隐隐作怪，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总之，让我觉得不太舒服。
　　“恩，他们说，只要告诉你他们来找过我就行了，如果你有什么话要对他们说，就让我转达。”我定了定神，一口气说完，眨了眨眼期盼地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抬眼看看桌上的东西，问我道：“买了什么？”
　　“啊？”我不明就里地瞪着他，他却自顾地拿过我买的外卖吃了起来，我愣愣地发了会儿呆，坐下来盯着他说：“他们都在全力寻找除念师！”
　　“我知道。”他不动声色地说着。
　　他到底在想什么？我不解地看了他一会儿，也只好满腹狐疑地吃起饭来，他的同伴可都在等着他的指示呢！好不容易找到的除念师又死了，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说他不想除念了？还是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恶……如果情节按照我知道的那样发展下去的话，还可以给他一点帮助，现在也就不用坐在这里干瞪眼了！
　　沉默，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吃过了饭，我按照他说的继续做“坚”的练习，我坐在自己屋里的窗前，闭着双眼，脑海中却不断地浮现出那张俊美冷酷的面庞，心里就会泛着淡淡的酸楚。难道……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上库洛洛了？不可能，绝对不可以……他是统辖黑暗的君王，这样的相思，不仅了无益处，更会将自己带向毁灭！可是……我却始终忘不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份安心的气息，那样的依赖与眷恋……彷徨与矛盾在刹那间相互叠加着，避不开许多羁绊，总是让我不知所措。
　　我烦躁的起身推开门，想去吹吹风，排解自己纷乱不安的心情，却意外地发现，库洛洛反常地没有坐在灯下看书，而是背对着我站在大大的窗户之前，打开了两扇，让徐徐的晚风伴着柔和的月光一起倾泻进来，洒落了一地，斑驳成一条条凌乱的曲线。
　　我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他的背影高贵，诱人，却带给我一种绝望的触动。我苦笑着，原来，我也是如此之浅薄啊，或许，是内心无处可逃的那一场思索吧。
　　“享受这幕间的休息时间吧，
　　也许该去寻找新的伙伴了。
　　出发的时候向着东方，
　　一定会遇见等待你的人。”
　　他缓缓地开口念道，我疑惑地歪着头看他，这不是他的预言诗的最后两句吗？“东方”指的就是贪婪之岛，“等待你的人”指的是除念师，可现在除念师却死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两句话最终也还是没有实现呢……
　　“依莉丝，明天你就这样对侠客他们说吧。”他忽然头也不回地说道。
　　“说什么？”我猛地一怔，不解地问，“这两句诗？”
　　“对。”他简短地回答。
　　“……哦，好。”虽然不太明白，我还是点了点头。
　　“等待你的人……吗”他喃喃地重复着预言诗的最后一句，我凝视着月光之下他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想起了派克诺妲，那个愿意为了他而死的女子，即使背叛旅团也要救回他的心情，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已经能够了解了呢？
　　“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我开口说。
　　“什么？”
　　“跟我说说流星街吧，我想听。”我站在离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感觉他的气息很近，却又好像遥远的没有边际。
　　“为什么要问那里？”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淡淡地说。
　　“心血来潮咯，好奇啊，听说过，没见过。”我耸了耸肩，为什么吗……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或许只是因为我渴望知道，究竟是怎样黑暗的洗礼，才可以造就现在的你。
　　“流星街么，呵，该怎么形容呢，我实在是不喜欢用说的。”库洛洛抬起头，仰望着月色撩人的星空，“简单地说，没有正义没有邪恶，没有光明也没有黑暗，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这就是流星街。”
　　“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我低声沉吟着这句话，内心千万种滋味翻涌。
　　他侧过头，平静地对我微微扬嘴一笑：“因为想要活着，所以习惯了与死亡为伍，这就是流星街的人。”
　　我沉默着说不出话来，那不是心痛，只是一种压抑的胶着。强烈的冲动让我忽然很想从背后拥抱眼前的这个因黑暗而绚烂的男子，伸出的双手僵在半空中，却犹豫着，犹豫着，最终转过了身。
　　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是因为从一开始你们就被抛弃了是么？为了活着，所以就平静地接受死亡？那么你呢，库洛洛•鲁西鲁，幻影旅团的团长，想要的，就抢过来；想杀的，就全杀光……你用冷静的理智来贯彻自己的疯狂，统辖自己的欲望，可是我，却渴望看到那个为了一卷录音带而追逐嬉笑的孩子。
　　一开始，只是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