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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八十七章 ...

  •   距离启蛰日已过半月之久,寂静的夜晚还透着阵阵寒意,灯光微弱的后宫花园里,一身银白色锦衣的少年正顺着芦苇荡弯着腰逮着发光的小虫,张千义单手执着明火灯,望着前方的少年已经不满足于现状,竟然脱了鞋子并挽起裤腿朝着更深一层的水中央踏去。
      张千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放下手中明火,学着少年方才模样,把黑色的前摆别进了腰带,一切准备就序,他退去了长靴试着挽起裤角,却发现一只手太过废力,索性就这么跟着下了水。
      王逸下水时的步子很轻,脚步朝着水里探进也是很缓。身后传来的水声却是比自已方才要重许多,他轻轻转头发现张千义淌着水走了过来,水深已过膝,伴着前进的力度泛起了一层水花。
      同时惊的一旁春萤迅速起飞,张千义住了步,仰脸看着四周小小的亮点,还有少年眼神里的复杂。
      少年薄唇微动,目光望向了身后人,张千义的脑袋微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颤着音道:“臣,鲁莽了,还请皇上降罪。”
      王逸的目光落至了他的断臂处,那声叹息还是被硬压在了心底。
      “张统领,不必跟着朕。”
      “皇上,夜深,水凉,还请早些归寝。”
      天空中半轮明月高高挂起,古代的夜生活总是那样单调,但是,自从心上有了人,他对生活总是充满了期待,恍然间,仿佛心上的那个人就坐在高高的月亮上,好似在荡着秋千,他的眸子里溢满了难以言说的柔情。
      未得到回应,张千义又劝:“臣以命担保,明早臣一定将罐子装满会发光的小虫,恳请皇上保重龙体。”
      听言,他抚下衣袖,朝着岸边走去,经过水草边时,有那么几只晕头萤钻进了他的袖口,王逸坐在草坪上,脱去了灌满水的长靴和湿了的长裤,露出一双细长的双腿和洁白的脚。
      这一幕张千义看呆了,王逸却发问了:“你跟馨儿之间是怎么回事?”
      “啊......?”
      王逸抬眸,映入眼帘是张千义一脸惊慌,倾刻间,他看到张千义还吞咽了下口水。
      “朕的意思,你不要负了她。”
      张千义一愣,刷的下,跪在了少年的面前,坚定立场:“臣永远忠于皇上。”
      本来的单手环罐变成了圈入怀里,王逸就这么不理会眼前的男人直接站了起来,长袍的下落,盖住了他只着四脚裤的下半身。
      “她也只忠于皇后。”
      张千义虎躯一怔,所以,她挑拨帝后的关系,就因为她忠于皇后便可以成为原谅的理由吗?他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少年,他的脑海回放着自已与他走过的每一程。
      少年一直对弱者平易近人,对待强者的态度至此都是波澜不惊,从他毫不犹豫的诛杀亲堂叔、逆臣贼子以及堂兄弟,那可是没有半点的心慈手软,张千义又岂能知,王逸这股子杀气只不过是不想自已再度沦为别人手中待宰的羔羊罢了。
      “皇上,臣,确实喜欢她。”
      王逸嘴角微起,显然他早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了;月光下,年轻帝王的淡笑令张千义失了魂,不觉陷入了沉思,在皇后没有到来的时候,少年一直以冷面示人,给人感觉廓然无累的错觉,自打他与少年一同踏至南国公主府门槛时,他看到了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欲的人,张千义目光不自禁的显出了惑,前后二者有着天壤之别,到底那个才是真实的少年?
      轻轻的一声呼气,令张千义思绪即刻归体,耳边传来少年柔柔的话语:“朕先回了,张统领且便。”
      “皇上........”
      张千义又言欲止,王逸微微转脸,轻问:“嗯?张统领还有事?”
      “臣,确有事禀奏。”
      “起身说话吧,这里也没有外人。”
      张千义听言站起了身,怀抱着少年的湿裤子和靴子,面露难色的来到了他的面前。道:“是关于,东省伟业帝妹妹的。”
      十指环抱于罐的十指微动,眉头也不自觉的收紧了些,少年细微的动作并未能逃过张千义的眼睛。
      “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自从回了国都,王逸就没去见过她,至于宫中一些污秽不堪的淫语没少传入到自已的耳中,相较于太皇太后几次三番的召见自已,他也不予理会,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就想着在有限的生命中好好陪一陪自已的爱人,仅此而已。
      “皇上,此荡!妇留不得。”
      “滚。”
      帝王一声怒斥,一脚踹在了张千义小腿上,那里很脆弱,张千义直接跪在了地上,他眼眸坚定,更是不卑不亢的继续坚持着自已的思想:“荡!妇以滛语诋毁天子名誉,公然在宫中大肆抹黑天子颜面,她该死。”
      “你。”王逸抬起的手最终还是在目光触及到他的目光时,不甘心的收了回来,转身就走,没有半点停留。
      “皇上万岁,皇上英明。”
      走在长廊上的王逸听着身后张千义大声的呐喊,他知道,如果风建宁继续这样乱说话,在宫里,她迟早有一天得完完。
      思佳殿位于后宫南面方向,是一座新建的宫殿,这座宫殿拔地而起的日子是他最痛苦的时候,本来他是想与吴梦雪一起建的,事出突然,因为这件事,太皇太后没少找自已的麻烦,至于这座宫殿所花费的金钱,大部分来源是这具身体的生母所留下的嫁妆,这笔钱凌玉都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自已,只有一小部分是从国库里挪用的。
      他单手紧紧的拥着怀中瓷罐,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那扇红木门,入室一瞬间,里面一阵花香扑鼻,这一刻,他笑了,他说过,要带吴梦雪回家的,估算着时间,她也应该批阅完手中奏折了。
      王逸慢慢的将手中罐子放在了木屋的桌上,这一排有三个同样大小的罐子,连花纹都一样,这是他一连三天的成果,他知道春萤的寿命最多也就7天,所以,今夜,他要履行对她的承诺。
      吴梦雪伏在案前就着微弱的油灯,认认真真的批阅着众臣上奏的每一份折子。王逸经过宁宫时,在馨儿的帮助下换了身干净的衣物。
      “皇上,您这是去捕鱼了吗?”
      馨儿在替其紧上裤腰带时,忍不住对其发了问。
      “待到荷花开的时候,朕带上皇后和你,一起去逮鱼,如何?”
      自从馨儿对王逸的态度好了以后,王逸在她面前说话也随意了些,慢慢的馨儿也习惯了他,跟着接上了话:“好啊,就是不知道皇上捕鱼的技术如何了?”
      话间,那根镶着白玉的纯白腰带完贴合在了少年的腰身上,王逸低首在其耳边轻语:“可惜,朕………不会游泳啊!”
      馨儿这下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一直在言语逗自已。
      “皇上你........”
      “哎,馨儿姑娘莫动手。”
      王逸作势抬起双手护头,身体本能性蹲下,想来以往的馨儿没少和他动手,尤其是当初南下一行,其实王逸早就猜到,给自已一剑的黑衣人就是眼前的女人,而且南下同住时,她对自已冷漠厌恶的眼神,他也从来没放在心上,之所以自已对她一再的容忍和迁让,不过是爱乌及乌罢了,毕竟,她是吴梦雪的人,而且她的武功王逸见识过,留她在吴梦雪身边,自已也心安。
      馨儿抬起的掌放了下来,王逸也慢慢的扭头站了起来,馨儿瞅他那呆样,扑的笑了出声,王逸赶忙就问:“那个,朕要的晚膳,馨儿姑娘可曾备好?”
      馨儿来到桌前,提着三层装的食盒走了过来,道:“完全按着皇上的意思做的,喽。”
      王逸直接上前接过抱在怀中,道:“如此甚好,馨儿姑娘洗洗弄弄早些歇息吧,朕与皇后今晚就不回来入寝了。”
      “嗯,好...........”馨儿的尾音拖的老长,里面布满了宠溺,而后将一根圆筒物塞进了他的怀里,道:“有什么事,放它。”
      王逸看着她为自已整理了衣襟,他知道此物是干什么用的,那是求救信号,应答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馨儿知道他要去寻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头莞尔一笑瞬间暗暗自语着:“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和初次相见、还有少年战场上的严谨,以及与他叔叔间玩的权谋和现在痞痞的性格,简直是判若两人,那股狠劲在他身上是时显时退。
      来到清宫的时候,吴梦雪原本高过脑袋的折子已经堆到了额头,王逸轻手轻脚的放下手中食盒,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虽然他的脚步很轻,却依旧未能逃过吴梦雪敏锐的听觉。
      “来了。”
      “嗯。”王逸走到了她的面前,坐在了她的身侧,耐心的看着她在折上写着字。
      “今天又跑哪儿去玩了?”
      “一个花香四溢,沁人心脾的小院里。”
      二人和往常一样对着话,听到此,吴梦雪住了手中笔,望着眼前的少年。
      “怎么不写了?”
      王逸知道她在看自已,故意问道,吴梦雪知道他在卖关子,不过,她喜欢听他绕。
      “哦,宫里还有小院?我怎么不知呢!”
      “可不是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还有,金屋,藏娇。”王逸斜着眼睛看着她的表情有何变化,哪成想那人面不改色的又取过一本奏折翻开了。
      “哎,你不应该吃醋嘛?”
      王逸一把压下她翻折的手,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吴梦雪。
      “你确定,你可以……..?”吴梦雪放下手中笔,2支好看的拇指比划了个亲亲的动作,“和那么多女人..........嗯?”
      刷的下,王逸面色阴沉,自从被风建宁伤了一剑,他的各方面机能,包括反应能力、专注力都大不如从前了,要不然怎会因为分心被孙赫宇废了一条手臂。
      在讨伐东国的时候,若不是自已以往积累下的人脉和名声,想必也不会那么容易破城而入,在夫妻事上也勉强可以过的去,想要回到和风建宁那样一夜几次,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思绪至此,脸红到了耳根。
      吴梦雪知道他经不起调侃,双手把握住他的掌心,道:“好了嘛,人家说着好玩的,只不过,你以后不许拿别的女人来刺激我了,好不好?”
      “那你也不要和刘玄机,还有年轻的将军们说话。”
      原来如此,吴梦雪含首一笑,弄的王逸心里醋坛子又翻了。
      “你笑什么?不行吗?”
      “为妻若是不与众臣沟通,又怎能及时了解时事和各地民生状况?皇上,你要以大局为重,可不能耍小孩心性。”
      “大局就是我,所以,媳妇你要以我为重。”
      吴梦雪真是拿他没办法,连连应声顺着他,王逸听此心情大好,立马将桌上折放回原位,弄的吴梦雪一愣。
      听他轻声细语说:“走,媳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吴梦雪就这么一脸懵被他扯着玉臂,临走时,王逸还不忘一把拎过桌上的食盒,吴梦雪很快在他温热的掌心下随着他的步伐走了起来,她也很期待接下来的事。
      步伐放慢的同时,二人已经并排而行于长廊之上,伴着晚风抚面一同经过百米外的月牙门,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到了?”
      “嗯,到了。”
      王逸点头回应的同时,那双柔情的眼底浮起了暖意,盯的吴梦雪小心脏跳动的不行,都老夫老妻了,自已还是会沦陷在他的眼睛里,刹时间,吴梦雪红了脸。
      伴着他细长指尖轻轻一顶,那扇木门再次敞开,他牵着她走了进去,吴梦雪傻了眼,满院春色,花香扑鼻。
      王逸回身合上门,跟上了她不自主的步伐。吴梦雪还沉浸在惊喜中时,王逸已经抽出袖中的火折子点燃了草坪中的煤油灯,他上前一个公主抱弄的吴梦雪娇喘一声。
      “你....”吴梦雪看着他,心里好开心,又用着小粉拳轻捶了下他的胸口,调笑着说了句:“为妻真是没想啊!夫君的小身板暴发力还挺强。”
      “嗯哼,不止行,冲击力还很强。”
      “没个正经。”
      王逸抱着她走进了布满明火的爱心圈里,将其轻轻的放在了柔软的绿毯上,腑身而上,用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渐渐上升的体温。
      “媳妇,你等我一会儿啊?”
      还未等吴梦雪开口,王逸连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手中火折子闪亮登场,点燃了埋伏已久的烟花,就在火线点燃的那一刻,王逸快速的坐回到吴梦雪的身侧,一排烟花火线相连,‘咚咚’的声音响起,天上开满了漂亮的小火花。
      身旁的人儿笑的像个孩童,吴梦雪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
      烟花虽美,却只有那么几十秒,人颜虽美,却也只是短短数十年,最终能让人痴恋的,并不是容颜,而是怦然心动;能让人真正依赖的,还是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王逸取过食盒最上层,拿出上午自已亲手制作的糕点再重新坐下来的时候,他发现吴梦雪还是那样直愣愣的看着自已,眼里有光却分辨不出喜怒。
      “生日快乐,媳妇,祝你每一天都活的有意义,每一天都要开心哦!”
      自已活了二十多年,生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对待,吴梦雪望着眼前绿红相尖的心形糕点,还有那张天真灿烂的面庞,她的那颗心哟,瞬间堵的很,眼前人儿这么重的情,她心中突然升起深深的愧疚?眼睛更是酸涨的不行,眼泪不自控的流了出来。
      “媳妇,你怎么哭了?今天是你生辰,你.......”
      “夫君。”吴梦雪紧紧的圈住了他,王逸原本双手捧盘的手也慢慢变成了一只,另外一只手圈上了她的腰。
      “王逸,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说好了,永远不再提的么?”
      “对不起,我,我真的,真的是,忘不了曾经伤害过你的事实,我原谅不了我自已。”
      这块玉,自已终于把她暖化了,王逸也跟着红了眼睛。他轻声回:“媳妇,你身逢乱世,诞于皇家,我能感同身受你不由已的处境,我亦未曾怪过你,若还爱我,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忘了往日种种,唔.....就从你今晚的生辰开始,重续前缘,好不好嘛?”
      面对眼前人儿至诚的目光,吴梦雪扑的笑出了声,就着月色,二人用起了晚餐,吃起了他亲生做的生日糕。
      王逸至今记着,当初南下一行,自已曾在她的面前背着手走跳过一段舞,因为当时时间的问题,再加上自已白天工作有些疲乏,也只是在她面前小露一把,那天晚上迷迷糊糊中,他感觉着她温柔的掌心抚着自已的脑袋,说了句:“你们时代的交谊舞真好看,要是有一天,我也能跳给你看,那该多美好啊!”
      今天,王逸想教她,他也好像看她跳。
      二人吃个半饱,王逸牵着她的手,来到草坪中央,这里是一块空地,上面画着舞步,吴梦雪思绪快速回到了南下的那一天,漫天飞雪,少年闭着眼睛在皑皑白雪的院中,即兴而起的那段舞。
      “我教你。”
      “嗯。”
      吴梦雪点头间,二人很快共情,地面上画着的是一个大写W,他轻喊着节拍在上面示范的走了一遍,在他的指引下,吴梦雪踏了上去,继续伴着他轻喊的节拍,吴梦雪学着他当初的模样,双手背后,在他单手背后一手带领下,越走越顺。
      慢慢的王逸掏出怀中玉笛,继续跟着她的步伐吹奏了起来
      ‘我会站在你的身旁给你依靠的肩膀...........’这是二十一世纪,李倩最爱的曲子,王逸睁着眼睛原地不动,慢慢的吹奏了出来。
      他的脑中好似跑马灯一般,前世今生,浮起的画面全是她。
      若玄学的尽头,他还能回到未来,自已一定要带着她一同离开。
      吴梦雪走熟了步伐以后,轻轻的来到了他的面前,拿下了他的玉笛重新插入到他的怀中,在王逸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她细弱无骨的五指与其交插而握,王逸也快速领悟,另一只手与其紧握,这次换成了吴梦雪喊着节拍,王逸的步伐跟着她前进后退。
      这一刻,王逸不得不相信,有些人在艺术方面的造诣真的是老天赏饭吃。
      眼前的爱人,当真是一个一点就通的舞伴,一如当年自已跟前跟后喊着的师傅一样。
      大晚上的,田凤英听说宫里升起的烟花是自已的孙儿放的,一想到自个命人召孙子,那混小子居然真不来,几次三番都是,她内心的火就没处放,而且宫外的大臣王亲无召也不得觐见当今太皇太后。
      她真的被孤立了,而且竟无半点回转局面的能力。
      田凤英叹气间,望着正在为自已捶腿的侄孙女,心中那把窝囊气就如火山崩发一样,说来就来。
      “你除了会捶捶捏捏,还会什么?”
      田娇容一脸无措的停了手,连看都不敢看眼前的老者,显然田凤英并没有就此放过数落她的想法。
      “人,哀家都给你弄到床上去了,你连个种都没怀上,你说说你,有什么用?”田凤英越想越恼,胸口浮度也大了起来。
      “姑奶奶,您别生气了,因为娇容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田凤英伸出食指,抬起了田娇容的下巴,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百思不得其解啊,这么漂亮的小妮子,怎么就入不了自家孙儿的眼呢!还有后宫的那群如花美眷,莫不是真如宫内传言,孙儿那方面有隐疾?
      “槃生那活儿,莫不是真如宫中言,不行?”
      田娇容听到此,回想到自已的第一次,混身不自觉的一个颤抖,那一次疼死自已了。
      “姑奶奶,谣言止于智者。”
      田凤英放心的呼了口气,只要自家孙儿那方面没问题,那曾孙就还有机会。
      “皇上,他独爱皇后,如若不是您...........”
      田娇容喉间未出之言在田凤英一双厉目下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田凤英跟着接话:“若不是哀家用不耻的手段,他又怎会临幸于你?”
      她打小就可畅通无阻的出入宫中,待在田凤英身边的时间,甚至比自已的生母还要多,一回想到那人回来对自已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完全是因为自已的兄长以命换来的,他还说要来寻自已的,至今都未曾踏入自已的闺房半步,丧兄之痛,他的食言,还有他前期对自已漠视的态度,田娇容低着脑袋眶中溢满了泪,整个脑袋酸疼,带着整颗心脏都苦。
      “自已没有取悦男人的手段,现在反倒还怪起姑奶手段不光明了?”
      田凤英厉声质问,田娇容也只是回应了声,鼻腔中浓重的音,听的田凤英脸上戾气消了许多。
      “姑奶,娇容不求皇上心里有我,只求他能给我一个孩子,让我在冰冷的宫中有个依靠。”
      田凤英那张老脸对上了田娇容的泪面,毕竟是自已从小看着长大的,说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内心深处那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也只能换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姑奶,我可以去求皇后,我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不会和皇后孩子抢皇位的,姑奶,您就让娇容去求皇后好吗?”
      田凤英的心口好似被刀扎了似的,要强了一辈子,别人都是看她的面色讨生活,现在,自已居然要仰人鼻息了?而且那人还是自已的孙媳妇?现在自已想见那混小子一面都难了?自已的侄孙女想要一个孩子也得经过当今皇后的同意了?田凤英是越想越窝囊。
      “哎,你早些回去歇息吧,皇上那里,姑奶来想办法。”
      田凤英望着抹着泪离去的侄孙女,内心有苦不能言啊!
      一院春色,王逸靠着桃树桩,吴梦雪枕着的他的大腿,这样的场景当真是恬静而悠闲。
      一朵桃花慢慢顺上而下,吊在了半空中。
      “粉黛红妆不及你,青丝欲绝却不离。”王逸掌心轻轻的抚着她的脑袋,动作那样的轻缓与怜惜。
      “不忍粉黛入泥尘,一缕蛛丝系花魂。”显然,吴梦雪也看到了悬在半空中的花。
      “还是媳妇说的有韵味,系花魂二字当真是用的绝妙。”王逸腑首而下,轻轻一吻如雪花落唇:“你可真是勾走了我的魂。”
      “有吗?”
      吴梦雪攀着他的脖子立起了身子,整个身体紧跟着骑在了他的双腿上,动作极快,王逸还没反应过,那温唇与凉唇快速融合,渐渐升温,直到二人不能呼吸。
      “你的定力不行啊。”
      爱意诉完,吴梦雪调笑着离开了他的身体,王逸弓着腰整理着衣物,笑着从后面抱住了她:“对你,自然是忍不了的。”
      “哎。”吴梦雪脚下一空,被人再次打横抱起,她也再次勾住了他的脖子:“哦?那夫君接下来准备对为妻做什么呢?”
      “请媳妇继续保持着期待,为夫,会让你满意的。”刚走不远,王逸驻了步子,定定的望着怀中佳人。
      “怎么?夫君是准备打退堂鼓了?”
      “才不是。”在吴梦雪得意的面容下,王逸在其耳边小声的说着:“你闭着眼睛,我让你睁开,你再睁开,好不好嘛?”
      吴梦雪那颗似小鹿乱撞的心哟,此时此刻,她更加期待接下来,他要对自已做的事了。
      “嗯,接下来,为妻都听夫君的嘛。”
      吴梦雪闭着眼睛,听话乖巧的小模样,弄的王逸心里异常兴奋。
      “放心,为夫不会让媳妇失望的。”
      吴梦雪脸上泛起了红晕,每次被他搂在怀里,她的理智都会沦为感性状态,无法再理智的去思考问题。
      ‘吱呀’一声,身体一轻,四周环绕而来是柔软的床铺,窜入耳中是他的绵绵话语:“媳妇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临离去时,还有他的叮嘱:“千万不要睁开眼睛哦。”
      王逸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案前,手轻轻的取开罐盖。
      漆黑的夜里,吴梦雪轻嗯着回应着,眼睛感官的刺激,她觉着,这间漆黑的房间,一定点燃了某种灯光,对于这些新奇的小玩意,她并不觉得吃惊,毕竟自已的爱人并不是这个时空的男人。
      她的双眸虽然紧闭,却能感觉到眼前似乎有光在飞。
      就在吴梦雪思绪还游荡在遐想之迹时,身体也被一具暖体紧紧的覆盖,王逸单手撑在她的耳边,一只手轻轻的刮了下她的鼻子。
      “睁开眼睛吧!”
      他的话语充满兴奋,吴梦雪的眼中满是惊讶,而后慢慢变成了感动。
      “萤火虫?”吴梦雪看傻了,再次出口:“好多。”
      “嗯”
      王逸从她的身上翻了下来,和她一样仰躺着,只是双手枕于脑后,他和她一起看着满屋子一闪一闪的亮光露出了微笑,案上的大罐子还在向外飞着光点,漆黑的房间内,在萤火虫们的点缀下,好似星空,令人心情愉悦。
      “夫君是逮了多久?才可以聚集满屋。”
      “不久,总共才七天而已。”
      王逸回的随意,满目的笑意看着眼前的佳人,却不知她的内心早已无法克制。
      那份难以按压的心脏,由着身体做出了回应,王逸搂着身上的人儿,那双手一只抚摸她的后背,一只摸着她细软的颈,吴梦雪从开始亲吻的唇慢慢向下至他的颈,王逸眉头紧蹙,异常熟悉的手正在透过自已最后的防线,向着最敏感部位发出邀请。
      千均一发之迹,王逸一个翻身将其压在了身下。
      二人额上身上满是汗液,衣物也是凌乱不整。
      他们都在大口的呼着粗气。
      “梦雪,我还有东西,要,要给你。”
      “呼呼呼.......嗯?”
      吴梦雪跟着他一起坐了起来,只见那人下床从桌边拿过火折子,点燃了床边的煤油灯。
      光线很暗,王逸从抽屉里抱出一个木箱子,来到吴梦雪身边时,他唇上、脖间留下的红膏不免勾起了吴梦雪的笑穴。
      他傻傻的看着她欲笑欲憋的模样,问:“怎么了?这般强忍?”
      她未言,他又说:“想笑就笑吧,我想看你笑,一辈子都看不够呢。”
      听到这里,吴梦雪不想笑了,她想哭,是心疼眼前的少年。
      她的2个拇指上了他的脸,轻轻的擦拭着少年唇边、腮边的红,王逸这下才明白她憋笑的原因。
      他的双手制住了她的手,道:“别啊,媳妇留的印记,我喜欢。”
      “王逸.......”她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
      “嗯?”他轻轻的回着。
      吴梦雪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取过钥匙打开了木盒,她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爱你啊!傻瓜。”
      吴梦雪内心除了开心,就是无穷尽的愧疚。
      王逸打开盒盖,推到她的面前,说:“喽,你看这是什么?”
      吴梦雪取过盒中物一看,是一颗星星,她再抓一把,是五颜六色的星星。
      “星星。”
      “嗯。”
      “你折的?”
      “昂,就是,那段时间,我做错事了嘛,我........”
      王逸抬起头,眼神有些闪躲,心跳也是快的不行,对于那件事,自已一直没有正面给她一个交待,王逸内心有愧,今晚,他希望自已可以彻底化解她内心的疼。
      “梦雪,我错..........唔。”
      相较于之前的吻,吴梦雪的这个吻太过于强势,似乎夹着惩罚的意味。
      “不是你说的,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再说了,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被人下了套,王逸,以后有什么事,你要跟我说,一定不要和我冷战,懂吗?”
      王逸咽了咽口水,脑袋也焉了下去,眼神依旧不敢看她,和风建宁在一起的时候,他曾经毁了凌玉的身子,那份愧疚与心疼也只因凌玉而起,对风建宁他并没有这么深的罪恶感;相反,他对田娇容却没有这种怜惜,反而是厌恶与愤怒。
      他可以娶一个婊子做!爱人,但绝不允许爱人去做婊子,当初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向社会、家庭低头,现在,他有能力不受人摆布了,却还是做了那件事,如果当初没有喝那杯酒,会不会...........说不恨田凤英,那是假的,王逸打心底恨老者,即便如此,他又能拿她怎么样呢?就如,他又能将风建宁怎么样呢?
      如果他能狠下心,又何必到现在都不敢去处理与田凤英、田娇容、以及风建宁三人之间的关系,他在逃避。
      “嗯,再也不会了。”
      吴梦雪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望着探开落在床上的纸星星,她说:“不论你做错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去原谅你,因为我相信我自已夫君的人品,还有就是,我对你的爱就像这些星星一样,会陪着你一辈子。”
      对于吴梦雪的理解,王逸内心很是感动,同时挺直腰板长呼了口气道:“媳妇,我不能陪你回娘家实属无奈,这套房子,是我按着公主府后院建的,我的本意是希望你每天都能笑颜常开,我的爱就和它们一样,不论如何变化,我和星星永远都在这里,陪你。”
      吴梦雪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胸膛上,扯出星星中的红色流苏,忽然想起二人第二次温存是在自已府里完成的,自已还调笑过他:“莫不是一个结代表一次,又或者说,一个结代表与一个人进行一次?”
      自已还记着他脸上的笑容转换成尴尬的模样,现在再看他,听着他平稳的心率,显然,他并没有猜到自已再想什么。
      “你说,想我一次,就打一个结,现在还有继续打嘛?”
      吴梦雪不自觉的抬高流苏置于他的眼前,王逸望着,脑子灵光一闪,自然也想到了那日温存后,她调侃自已的话语,说出的话也有些调戏的意味:“想你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做了,此刻,想要我怎么欺负你啊,嗯?”
      “哟,长能耐了啊!”
      王逸望着她,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吴梦雪直接上手哈起了他的痒,直到二人忙的都累了,这才一同仰躺在了床上。
      “媳妇,我再和你说说,我所在时空的轶闻趣事呗?”
      “好啊,距离上次听你说,已经是很长时间的事了。”
      王逸侧躺着,然后慢慢与其说了起来,二人慢慢也互相谈起了小时候的事,较于吴梦雪小时候所经历的孤独、被孤立听的王逸心里酸酸的,要是自已小时候就来到她的身边,那样会不会化解她心里的无助?
      他知道,这不过是一枕黄粱,他到现都没弄明白,自已为什么会魂穿到这个时空。
      对于王逸小时候的事,翻木门直接被刮掉了裤子,捂着屁股跑回家找奶奶;和小伙伴跳格子,等等儿时游戏,其中不乏有些儿时趣事惹得佳人捧腹笑之,孩童游戏更是听的佳人兴趣倍增.............
      ‘微雨从卉新,一雷惊蛰始’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好日子,夜幕悄悄来临,王逸接二连三的打了好几个哈欠,最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竟就这么沉睡了去,吴梦雪抬眸望了眼,低头微微一笑,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他的手臂,在收拾好床上散落的物品时,她吹熄了灯,慢慢的钻进了被窝,在其额上留下一吻。
      “愿你不负春光,不负梦想,在这个离梦想最近的季节,你说过会永远的陪着我到老,可不许食言哦。”
      黑暗中,那人转了个身,将心爱的姑娘重新揽入了怀中,回应的一个‘嗯’字坚定而利索,原来真心的爱一个人,就算睡着了也会有无意识的回应。
      二人相拥黑夜,这些时日因为天下初定,处理政事吴梦雪也没时间招呼他,她空暇之余还想着这人怎么不来找自已呢,平日里像个粘人的小猫,原来,他是为给自已一场惊喜做准备。
      听着他平稳深沉的呼吸声,吴梦雪往前进了些,将其搂进了自已温热的怀里,这一夜,二人注定深眠,是他的爱让自已可以安心的入睡。是他给了自已足够的安稳感,人生得一爱人,吴梦雪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她满足了。
      第二天,皇后容妆整发如期上朝,在朝庭之上更是素手江山,对于太子之位,诸权臣还是有人上前进谏,这件事吴梦雪多少也有些麻爪子,对于这件事,王逸给的答案就是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她去上朝,再等一个月后,他来亲自处理。
      正值晌午,后宫里,王逸正陪着女儿玩耍,侍卫来报:骠骑将军求见圣上.
      “让他去清门等朕。”
      侍卫领旨退去,王逸将怀中的长女交给一旁的奶娘,跟着便命令馨儿:“传速铭一同前往。”
      馨儿严肃的回道:“是。”
      王逸一改往常的态度,馨儿内心预感到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清门大殿内,王逸正襟危坐于案前,一身黑龙长袍包裹着纤瘦的身体,那张冷面令苏旻为之一震,很快跪地行君臣大礼。
      “苏将军,坐着说话吧。”
      “臣,谢皇上赐座。”
      苏旻在坐下的时候,才发现,对面竟还站着一个人,此男子拧着一双剑眉,身形魁梧,至少有王逸2个壮,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看样子年纪和自已不分上下。
      “安抚益州百姓一行,苏将军做的很好,涼州瘟疫亦控制得当,此次归来,苏将军想要任何奖赐,朕都一一应允。”
      “皇上励精求治为国沥尽心血,臣此为,亦是遵应皇命,不敢居功。”
      此时,馨儿连忙将这件事告诉下朝的皇后,吴梦雪思量片刻,他居然把自已的侍卫速铭都给召去了,说明,他现在并没有诛杀苏旻之心,但苏旻那耿直的性子若是因为自已的事和犟头少年杠上了,免不得少年会为了保护自已而对其起杀心。
      “快,去请卜国公入宫,速去。”
      卜海斌在交州完成使命早在一天前就已经归京面圣,王逸念他年纪大,直接下旨让他在家休沐一月,吴梦雪本不想去请他老人家来,可是他若不来,苏旻很有可能会小命不保。
      看着台下慷慨淋漓诉说着天下一统的将军,王逸内心如同千斤石一样,沉了下去,他单手撑着案起身,来到了大殿中间。
      年轻将军话语落。年轻的少年拍掌叫好:“说的好,说的妙,苏将军年轻有为,得此将才,朕心安啊,只是,朕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苏旻一愣,难道自已表达的意图还不够明确?正准备起身,却被少年不动声色的按住了肩膀,一动不得动。
      “坐言。”
      “一统中原可是先皇历朝历代的心愿,现如今,吾大呈独占鳌头,皇上更应顺势而上收复失地,上顺天意下顺民心,定然可以,一呼百应之。”
      ‘咚’的一声,苏旻抱着小腿卧地痛呼,额头跟着湛出了一层小水珠。
      “皇,皇上,臣,臣全是,为为大呈未来考虑,为皇上思危啊!”
      “为朕?”
      王逸突然蹲身,苏旻疼的眼睛就差冒泪了,他点了点头。
      “那你可曾想过,现在大呈唯一的失地,是谁的故土?”
      “皇上岂能让女人上朝?立女子为大统,违祖规,枉人子,失体统,皇上,您糊涂啊!”
      “速铭。”王逸大喝。
      “臣在。”旁边年轻的男人腑身上前应道。
      “苏将军虽年纪比朕稍长些,但受的罪,不一定有朕多,你告诉他什么叫做自以为是,莫让其再被有心之人当成炮用了。”
      “是。”
      速铭将苏旻在益州与王子豪等众皇子和边郊涼州外的南蛮,他与他们见面的地点,以及对话,在那张纸上一字不拉的记载了下来。
      苏旻强忍着腿上的疼痛,直直的跪在了少年的面前,面不改色重重道:“臣无愧,臣一心只为大呈一统,臣忠于皇上,此忠心天地可鉴。”
      “你爹若与朕说这样的话,朕信。”王逸蹲下身,至少他发出的探子和吴梦雪发出的人,二者归来带回的消息一致,并无卜国公与外族交流的情况,而且,离交州最近的外族就是北狄,此族一直有进军中原之心,亦有拉拢中原将领之意,奈何他们遇到的将领是卜海斌,他是大呈一员忠将,如何能轻易憾动啊!
      “皇上,臣跟着您这么多年了,臣的为人,旁人不知,您还不知吗?”
      言多必失,心多必乱,眼前的少年跟着自已一路走来,他会不会有叛变之心,王逸心里有杆秤,只要自已活着,有压制他的能力,这个概率会很小,可是以他心中自以为是的民族大义,他不敢保证,如果自已不在了,他会不会受人鼓动,做出伤害自已妻女的事。
      上前就是一脚,苏旻直接被踹在地。
      王逸就这么踩着他的胸膛,苏景双手探地,任由他踩着。
      “朕若说不知,你怎么说?”
      “皇上,臣愿为您付出生命。”
      “什么?”
      王逸脚上再次用力,苏旻再次重复那句话:“臣愿为您付出....”
      “上一句。”
      苏旻一愣,感受着胸腔上的力度在慢慢加重。
      “皇上。”
      “再说。”
      二人眼神相交,王逸目光变的柔和了起来,苏旻也红润了眼睛,初心守护少年的目的是什么?后来以命护他又是因为什么?
      “公子。”
      二人相视一笑,如释负重,苏旻明显感觉到胸上的重量轻了许多。
      突然,长剑脱鞘,大殿内回荡着苏旻痛苦的喊叫声,令正在赶来的众人为之一愣,更是加快了脚步。
      苏旻捂着短指处,大口的喘着粗气,望着冷眼的少年,嘴里轻呼着:“皇上,臣,臣绝对,无叛变之心啊。”
      剑随手一扔被速铭接了个正着,重新入了鞘,血溅大殿的一幕并未带起速铭半点怜悯之心,身首异处的场景他打小就见过了,这点小血腥,在他的内心是掀不起波澜的。
      卜海斌在与吴梦雪一同抵达殿堂时,眼前一幕并未让他失了体面,见他从容淡定的行着君臣大礼。
      王逸也一如从前的上前扶起老者。
      “国公,你养育的儿子,或许有一天,会推翻您毕生的心血。”
      吴梦雪不言,速铭在众人进来时,也退到了吴梦雪的身后。
      “皇上,犬子只是受人蛊惑,相信经过此次教训,不会再有下次。”
      卜海斌的目光微微一扫,发现帝王只是斩了儿子一根小手指,这明显只是警告。
      “国公,朕不会让您失望的。”
      “皇后举贤任能、皇上心系苍生,乃万民之福、民心向之。”
      “还是国公最明朕心,朕也愿意听国公的,皇后和太子以后就靠你们这些贤臣忠将来辅佐了。”
      “老臣,生当不负圣恩。”
      对此王逸不言,吴梦雪上前轻唤道:“卜国公。”
      “臣在。”卜海斌对着眼前的国母继续毕恭毕敬着。
      “少将军不知口出何言惹怒了皇上,说到底曾经也是跟着皇上出生入死过,何况皇上能有今天的成就也少不了国公的庇佑和力挺,本宫与皇上,自始至终未曾质疑卜氏一族的忠心,本宫与国公外甥女更是交心的好姐妹。”吴梦雪行至苏旻面前,脚步微顿,苏旻捂着流血的创口慢慢站了起来,卜海斌等人也在静静的听着:“本宫话已至此,国公是大呈功臣,更是皇上恩人,还请少将军定要守住初心,尽心辅佐当今圣上,不辱国公满门忠烈。”
      “老臣谨记今日事,并以命起誓,犬子今日之过定不犯二次,还请帝后宽心。”
      王逸长袖一甩,跟着吴梦雪屁股后面离了去。
      “老臣恭送帝后。”
      卜海斌在这场思想间的博弈中终是理清了头绪,当那名壮年男子映入眼帘,他就明白了,皇后不简单,明面上未带兵入呈,实际背后和皇上一样,有着一支看不见的组织。
      他一时半会还猜不到,皇后身后组织的实力到底有多深?然,自已用尽毕生心血培养的影卫现如今已完全拱手送于当今圣上,以表忠心,望着倒地的儿子,他赌赢了,王逸并不是那卸磨杀驴之辈,按现如今的局势来看,除了太皇太后敢光明正大的诋毁中伤皇后以外,最后还能毫发无损外的活着,其他人现在基本都没有活口了,当然,并不排除私底下议论的。
      “回家吧。”
      苏旻跟着父亲的身后,轻唤了声‘爹’。
      “可还记得东呈一战?”
      “孩儿记得。”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卜海斌边走边言:“你以为皇上出征支开你我父子二人,意欲何为?还是,你只单纯的认为,就是让你去办事的?”
      苏旻诧异,反问:“难道不是嘛?”
      卜海斌冷呵一声,此子武力绝对没话说,就是智商有点跟不上。
      “帝王术用在你我身上了。”
      苏旻听得云里雾里,卜海斌又言:“好在你只是一时昏了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旻儿一心为国,一心为他,难道这也有错吗?”
      “他是谁?”
      “皇上。”苏旻低下了脑袋。
      “你的消息比为父的还要灵。”
      “爹,孩儿不明。”
      “关于皇位的传承,那是皇上他自已家里的事,我们做为臣子要行的,是如何辅佐好皇上、太子他们治理好国家,如何让天下安定,塑造一代明君,那才是重中之重。”
      卜海斌当初也反对女娃娃继承大统,但是王逸的一番言论让他惭愧了!
      “倘若朕是一个废物,国公也要扶着一个废物做皇帝么?”
      “皇位一家姓的传承早就该变了,谁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让天下战乱就此终止,让国家不被四夷侵犯,这个位子他才有资格坐。”
      “国公,其实朕并不希望自已的女儿坐上蛟龙椅,那种,头悬在腰上过日子的感觉她老子早就厌倦了,反之,身边有爱人相伴,膝下有子女相绕的日子,朕为之迷恋。”
      这是刚回朝入宫面圣时,二人在清宫内的对话,此刻脑中再次浮起少年既气愤又无奈的话语,老者老了,竟有些心疼年轻的帝王了。
      “爹,你怎么也...........”
      “也不顾体统,无视国规了?”
      苏旻刚要继续反驳,卜海斌厉言道:“倘若皇上不是看在你妹妹和我的份上,你哪还有命站在这里说话?你还以为,他是以前的少年吗?他是一个父亲,是一个丈夫,他不仅仅是当今圣上,好好反省吧你。”
      卜海斌话毕上了马车,苏旻呆站在原地:“怎么,还显不够丢人现眼?”
      苏旻气呼呼的入了马车,父子二人不再言语,伴着马儿一声嘶吼,消失在若大的宫殿内。
      卜海斌相信,帝王对自已的试探已经到此为止了。只是自已的儿子居然蠢事做绝,也不想想,帝王能让你带走兵权,怎么可能不安插内线。
      现如今朝堂之上,新臣替旧臣,今年科举又将持续运行,卜海斌闭目靠着车壁,想必用不了多久,小皇上必将大权在握。
      从他当政以来,各项利民政策一个接一个的下发,朝廷上下,文武百官全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上来就是下兵力整治黑恶势力,直接分田到户,田地为国有,农民有了自已的田地,不受财阀世族的压迫,翻身把主做,自然拥护新帝,大呈乃至东西二省的内乱更是呈快速下降趋势,闲置的兵力也分配部分到各地与民开荒种地,全国上下休养生息,这几年的战乱也迎来了短暂的安宁。
      卜海斌闭上了双目,他没有辜负先太子的遗愿,他的儿子做到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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