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金大腿的细短粗长》不拍马屁拍马腿

6、金大腿

　　我还没说话，就听电话那边已经闹了起来，一个哭一个叫，奶奶强势地说：“哭什么哭哭也没有用，你们哥哥在外面容易吗你们还要这要那，一点事都不懂。都给我消停点，哥哥不会给你们买东西的”
　　我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明华，听到了吗，听奶奶的话，孩子不能惯。”奶奶威严地说。
　　“好，我知道了，奶奶，你把电话给明玉，我再跟他说两句话。”
　　肖明玉在电话那边气势汹汹地大叫：“我不跟你说话，你说话不算数，大骗子，坏哥哥，小狗。”
　　“你闭嘴，肖明玉，你听着，星期天哥哥一定准时回家，并且带着你的小汔车和岳明心的娃娃，这事儿你偷偷告诉她就行，别让奶奶知道，不然什么都没有了。现在，马上，去安慰好奶奶，让她别生气，如果让我知道你又惹奶奶生气，回家我一定收拾你。”
　　“好的哥哥，我一定会听话的。”那边声音立马降了几个调，“你晚几天回来没关系的，我们不急。”奶奶不知说了什么，肖明玉又欢快地说：“我一定听奶奶的话，我绝对不会惹她生气的，哥哥，你不知道，今天我还帮她干活了呢，奶奶都夸我能干了，明心都没帮忙，她是大笨蛋。”
　　话筒里传出小女孩的哭叫声，“你才是大笨蛋你才是大笨蛋，肖明玉，你欺负我，电话给我，我要跟哥哥说话。”小女孩抽抽噎噎地哭着说：“哥哥，你真不回来了我想要洋娃娃，鸣鸣……肖明玉欺负我，他还说我是大笨蛋，呜呜……”
　　“明心乖哈，我们明心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女孩子，咱不跟肖明玉一般见识，哥哥知道你最乖啦，哥哥一定给你买礼物的。”
　　“还是哥哥最好，我最喜欢哥哥啦，我跟你说，肖明玉今天，今天早上还打碎了一个碗，他还说撒谎说自己给奶奶帮忙，奶奶都差点揍他。嘻嘻，他才是大笨蛋呢！”
　　“肖明心，你坏蛋，你又跟哥哥说我坏话。”那边又乱成一团，电话不知被谁摁掉了，响起嘟嘟的忙音。

　　跟两个小家伙说了一会儿话，我心情大好，看看还不到下午五点，时间还早，又接着复习功课。还没过三分钟，电话又响了，我以为又是那俩小家伙，忙拿起一看，是个陌生来电，我没理，估计是打错电话的。电话响了足足一分钟才停，过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我一看，还是刚才那电话，心里有点纳闷，难不成还真是找我不是广告推荐什么的吧
　　我摁开接听键，“喂，哪位”
　　“小家伙，这么久才接电话忙什么呢”那边传来低沉的笑声，我听着有点耳熟，这不是昨天那大黄峰车主吗他打我电话干什么
　　“药都用了伤好些了吗”
　　“是赵先生，谢谢您的关心，我好多了。”我特客气地说。
　　“现在在干什么”
　　“没干嘛，闲的无聊，看电视。”
　　“很闲啊”他低笑了一声：“闲的正好，闲就有时间出来了，怎么样，跟哥出来喝两杯，这回没理由拒绝了吧”
　　我心里大骂，嘴里笑着说：“没，我刚才是骗你的，不好意思哈，其实我一点都不闲，正在家复习功课呢！”
　　“复习功课什么功课你不是已经上班了吗”
　　我挠了挠头，”我是一边上班一边复习功课，我明年还要考大学呢！”我听着他又笑了一声，接着说：“真的哥，我没骗你，我真的未成年，不能喝酒。”
　　“你今年多大了”
　　“17！”
　　“17岁能上班你什么工作”
　　“家里穷，没办法，只能出来打个散工什么的。”
　　“那你平时不去学校上课”
　　这男人怎么这么八卦这么刨根问底的，查户口呢
　　我耐心解释：“我学校留了学籍，平时在家学习，明年可以跟着高考。”
　　“上班影响学习吗”
　　“不会，我成绩很好。”
　　“这么有自信啊”

　　“那是。”我得意地笑，手中笔在指缝里转来转去，“我在学校的时候，可是年年都是拿年级第一的。”
　　“原来明华这么厉害呀，不错不错。”听到他调侃似的笑，跟哄孩子似的，我才反应过来，真丢脸，我跟这人又不熟，跟他说这么多干嘛呀
　　“不是，赵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
　　“刚才不是说了吗，想请你喝两杯。”
　　“可是我还未成年呢哥。”
　　好么，说着说着怎么又绕回去了
　　“好吧，那哥请你吃饭。”
　　“无功不受禄，这怎么好意思呢”
　　“那你请我好了，反正昨天我帮了你，你说过要感谢我的。”
　　卧槽，我被憋的说不出话来，这人脸皮也太厚了，哪有就这么堂而皇之就要求别人报答的再说你那又不是多大的恩。
　　“我没钱。”
　　论厚脸皮，哥也不遑多让，谁怕谁呀
　　“那我请你，5点钟我在昨天你下车的那个路口等你，不见不散。就这样说定了，一会儿见。”
　　“好……”
　　不是，谁跟他说定了
　　等放下电话我才反应过来，这人怎么这么会自说自话谁要跟他出去吃饭
　　我敲了敲自己脑袋，平时不是挺精的嘛，怎么一提到钱，被人两句话一忽悠，就糊里糊涂的要跟人出去吃饭呢赵逸城这个家伙，是不是因为比我多吃了几年粮食，这么老奸巨滑。
　　书也看不下去了，看看快到五点，我忙换下身上带了两个窟窿眼儿的大背心，找出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换上，把头发梳整齐，再摸出我的眼镜戴上，看看脸还肿着没消，又把口罩掏出来捂上，我左右照照镜子，觉得伪装的挺好，不是太熟的人肯定认不出来。
　　给小利留了张纸条，说哥晚上给他带好吃的，让他留着肚皮等着。
　　不是要请我吃饭吗好啊，那就请吧，等哥点他个十七八个菜，再打包带回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给我打电话。
　　至于回请什么的哥是穷人，两碗兰州拉面对付着吧，嘿嘿！

　　溜溜达达走到昨天那路口，赵逸城果然在那等着了，我笑嘻嘻地上了车，说了没两句这家伙开车拉着我，一路不停来到一家装修挺普通的农家菜馆。店不大，挺干净，可能是到了饭点了，人还挺多的。这家店我以前还来过，菜的味道挺好，最重要是实惠。
　　我原本以为以这家伙的装逼样一定得去西餐厅，吃个牛扒啥的，怎么也没想到这人这么接地气儿，直接来了盘大菜多的农家菜馆。
　　那还等啥走起呗。
　　我俩要了个单间，拿着菜单，我一口气给他点了八道大菜，鸡鱼肉蛋全活儿，最后还叫了一个大肘子，怎么俗怎么来，反正这家伙一副社会精英待宰范儿，脸上明晃晃地写满了‘来宰我吧来宰我吧！’能跟他客气吗不坑他简直天理难容。
　　“哥，谢谢你请我吃饭。”我笑着感谢他，完全忘了刚才是谁毫不留情地拒绝人家。

　　赵逸城拿了双筷子递给我，我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既然来了，就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现在我这副模样在外人面前，那就是小屁孩一只，人家除了请我吃顿饭外，人家还能图我啥总不能像酒吧里的客人一样只惦记别人的屁股想一些有的没的东西，说不定都是自寻烦恼。
　　菜上来以后，我的注意力就不在对面那人身上了，那个大盘鸡又辣肉又多，吃了两筷子辣的我直哈气，还有糖醋鱼，焦香的甜味直扑鼻子，我从小最喜欢吃鱼，好久没吃了，馋的很，眼睛一亮便立即就下了手，等我火速解决完半条鱼，才发现赵逸城还没动筷子。虽然脸皮够黑，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一边挑鱼刺一边问他：“赵先生，你怎么不吃呀”

　　“咱俩都这么熟了，别先生先生的了，叫赵哥吧。”
　　我跟他很熟吗我怎么不知道这就直接就叫上哥了我一边吐着鱼刺一边腹诽，算上今天，我跟他应该才第二次见吧
　　不过吃人家的嘴软，叫哥就叫哥吧，我含含糊糊地喊了他一声。赵逸城嘴边一直噙着笑，就看着我吃。还帮忙把新的菜换到我跟前，离的远的直接就夹到我碗里，服务的那叫一个周倒。
　　我边大快朵颐一边心里安慰自己，日子凑合了这么久，都凑合成麻杆了，多长时间都没好好补过，老子都得了营养不良了，这是人家主动请我吃，不是咱嘴馋，
　　至于面子什么的，在美食面前，那都是浮云。

　　我撇开了肚皮都没消灭这些大鱼大肉的三分之一，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差点就给他来个葛优瘫。赵逸城只是象征性地夹了几筷子，茶倒是喝了好几杯，好像专门就是来看我是什么样的吃相的。
　　最后那盘肘子一动都没动，我叫来服务员，问人家要了一摞塑料袋子，把桌子上的剩菜全部打了包一点都不剩。让赵逸城帮我撑着袋子，他还挺不情愿，说做几道新菜让我带走。我不理他，只管装自己的，这种有钱人，哪里知道我们穷人过日子的辛苦，剩下这么多菜，可都是花钱买的，吃不了就扔，那不是浪费吗对他这种奢侈浪费的想法，套句我奶奶的老话，真应该把他扔到五八年去重新体验一下什么是民生疾苦！

　　我一边装袋一边笑着说：“没关系的哥，这都是我们自己吃剩的，不脏，我打包回去，这几天家里就不用再买菜了，能省不少钱。”
　　在赵逸城面前，我大大方方地暴露着我的猥琐与巿郐，毫无遮掩地显示着我的穷困潦倒与小气巴拉的一面，我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我就是爱斤斤计较的小巿民，就是这样蝇营狗苟的上不了档次的家伙，跟他这样的人，压根就不是一个层次面上的，不会有共同语言，不该有交集，也注定成不了什么朋友，如果他只是看着我有趣，想逗着我玩玩，我闲着没事可以奉陪，如果看不惯我，就趁早拜拜吧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