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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金大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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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峰主人的危险性还未知,国宾才是个天大的麻烦,终于甩脱了他,让我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气。看着还在车后努力追赶的国宾,他身影在后视镜中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我揉了揉眼睛,揉去了从鼻中慢慢冒上来的一股酸气。
国宾这个家伙,虽然我总骂他傻,但他是真心关心爱护我的好哥们,是跟我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就能付出真心的人,我这样把他甩掉,也不知这傻小子会气成什么样
算了算了,跑都跑了,就不管他怎么生气了。
我转过头,看看身旁帮助我的人,虽然我觉得这人有点危险,但直觉还是告诉我,这人对我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我的第六感一向都是很敏感的。
“谢谢你。”
不管怎么样,人家既然帮了你,道谢是应该的。我喘着气,大口地呼吸,因为跑的急,脑袋供血不足,有点晕乎乎的。天天日子过的跟打仗似的紧张,吃饭也没什么规律,搞的我血糖一直都很低,幸亏个子老早的就抽高了,不然非得长成个二级残废不可。虽然个头不矮,但说实话,以我的实力如果被国宾抓着,肯定是逃不出他的魔掌的。
没错,哥就是那种吊塔身材,简称弱鸡。
揉了揉腿上被吊梢眼踢到的地方,经过刚才一番剧烈运动,疼的更厉害了。那神经病踢的一脚也真是够狠,大概是照着把我腿踢断的力道出脚的,娘的,不就是给他脸上洒了点水吗,至于这么狠,流氓就是流氓,睚眦必报的小人。
车主正专心开车,听到我的道谢,轻轻地笑了一声,问我:“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还感谢我”
我故作悠闲,懒洋洋地回他:“卖就卖吧,反正也就这一百来斤,值不了几个钱。”
眼看到了前面一个十字路口,我连忙说:“我在前面路口下就行,今天这事儿谢谢你了,就是跟我那哥们闹了点纠纷,让大哥您看笑话了。”
等红灯的时候,那丫根本没有开车门的意思,看着我笑:“小家伙,我帮了你忙,只说句谢谢就想走了”
“那您想怎么样呢”我戒备地看着他,丫还想怎么着
“不请我喝一杯”
喝你妹,老子请你喝白开水行不行
我换上笑脸:“这不是没钱么,想请也请不起呀,等下次,等我赚够了钱,一定请大哥行不行”
那人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我身上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他才终于开了尊口:“好吧。”
我心里一喜,就去开车门,只听他说:“我请你好了!”
我的个亲娘,真是甩不掉的牛皮糖,沾上来的神经病还甩不掉了,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老子现在脸也疼腿也疼,只想回狗窝里去梦周公,谁他娘的有闲心跟你这个四眼去喝酒。
“大哥,您瞧我这脸,都快肿成馒头了吧,这还能出门见人吗求求您能不能容我休息两天,等我脸好了再陪您喝一杯报答您,行不行”
靠,等我脸好了,看你上哪儿堵我去以后看见你我就躲,百米之内绝对能闪就闪,想让老子掏钱请你喝酒下辈子吧。
等过了红灯,这家伙还是没有放我下车的意思,我有点紧张了,怎么着,还真想把我卖了不成
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车停了下来,我刚要下车,这家伙就把车锁上了,自己晃着车钥匙慢悠悠地走了,他娘的,我使劲拍着车门,这是怕我跑了吗我现在报警告他私自限制别人人身自由还来得及吗
只见那人进了药店,挑挑拣拣地先了一大包药,让营业员装在一个大塑料袋子里。此人一身精英范儿,手里拎着个跟他一点不搭的超巿袋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家伙上了车,随手一扔把药扔我怀里,怎么着给我了
我奇怪地看他,他示意我打开看看,我解开袋子,只见里面一堆的碘酒、消炎药水,药膏,创可贴什么的,抹的搽的喷的外用内服应有尽有,还有几盒红霉素眼药膏,还他妈有几帖膏药,这家伙是被药店的服务员给坑了吧买这么多这药干嘛我看了看那些外包装上的标价,妈的真黑啊!这一大袋子药肯定不便宜,目测两百块不够。
“给你的。”
我有点目瞪口呆,心说我的亲哥喂,你认识小弟我是谁吗咱们不是今晚初见吗您这么热情慷慨,小弟承受不起呀!
“这、这不合适吧咱俩又不认识,你刚帮了我,现在又给我买药,这不行,不行,怎么能让您破费呢”我受宠若惊地说,其实是有点胆颤心惊。
“想报答我吗”
不想。
他回过头看着我笑:“想报答我的话那就以身相许吧!”
我嘴角抽了抽,他这算是公开调戏呢一袋子破药就让老子以身相许,老子有这么便宜吗我瞪着他不知该说啥好,好半晌,才终于找着了自己的嘴:“大哥,您开玩笑,我还是未成年。”
他哈哈大笑起来,眼里闪过戏谑的光,伸手过来揉了揉我头上的毛,看到我一脸懵逼的样子,似乎让他甚是愉悦,妈的,这什么恶趣味
“赵逸城,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回答他:“云清!”
他突然看了我一眼,突然目光变得有点复杂,笑容也渐渐淡了下去,淡淡地说:“你不叫云清,刚才我听到你哥们叫你名字了,你叫明华。”
“叫云清或是明华又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我一人。”其实我想告诉他云清是我小名来着,转念一想挺污辱人智商的又忍住了,在对方灼灼的目光中,我故作漫不经心地回他,心中却暗暗为自己的鲁莽后悔,我现在是明华,是干干净净的高三学生岳明华,他又不是酒吧里的客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他那个代表着肮脏与污秽的名字,这不是给自己找抽吗真是猪脑子啊!
我看了看他,故意笑的很爽朗地接着说:“谢谢你的药,也谢谢你今天帮了我,我想回家了!”
这人好像并不是好奇心特别重的人,并没有追问我是不是骗他或是为什么会有两个名字,毕竟萍水相逢,以后有没有什么交集还说不定,有这多余的好奇心干什么呢
我自动忽略了对方突如其来的莫名而又古怪的热心买药的热忱。
他点点头,“好吧,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儿”
“不用了,我家离这里不远,我在这下车,走几步就到了。”
他把车靠路边停下,突然伸手从我裤子口袋里掏出我的手机,摁了个号码后才还给我,:“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
看着这人跟个社会精英似的,其实就是个惯会自来熟的神经病吧叫啥来着,赵逸城,赵逸城这名跟我一个初中同学挺相似的,那家伙叫赵凌城,中间就差一字儿!
我下了车,提着一大袋子药,感觉这无功不受禄的,实在挺不好意思。跟他挥挥手,干笑道:“赵先生,再见了。”然后脑子一抽,又多了句嘴:“其实一听你的名字挺亲切的,跟我一初中同学挺像,不过那家伙是个蠢蛋,一看就不能和您这社会精英相比。”
赵逸城笑的连八颗牙都露了出来,“是吗有时间见见你那同学。”
见你妹,我那同学早不知死哪去了!
我嘿嘿干笑,赵逸城朝我挥挥手:“认识你很高兴,小家伙,早点回去吧,脸上抹点药,伤能好的快点,你这脸一边大一边小的,太影响巿容,怕是这两天连门都不能出了!”
我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这家伙真不讨喜,跟他说不到三句话就想打他怎么办以后说什么我都得绕着他走躲着这尊瘟神才行。虽然他给我买了药,也看不出有什么坏心,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在我脱离酒吧之前,我不想认识莫名其妙的人,免得自找麻烦。
在辰光酒吧里打工的云清,是个八面玲珑,油头粉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被人鄙夷冷视的骚包MB,毫无尊严可言,不过出了那道门,我就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岳明华。我还是个干净的高中学生,还是一个品学兼优的高三学生,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老师眼中最好的学生,别的家长经常挂在嘴里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我还是优秀的,让人只能仰望的学霸,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自吹自擂的给自己打气,等熬过这段时间,我还要继续参加高考,去上我理想的大学,我不是自甘坠落,我也不下贱,我的理想和抱负都还在,我的心还没有死掉。虎狼窝怎么了虎狼窝里就不能开出盛世白莲吗他妈的!
我忍着腿痛,一瘸一拐地爬上三楼我跟同事合租的小公寓,屋子里没有人,小利陪客人去了,大概又得一夜不归。我踢掉鞋,赤着脚板走过小小的客厅,把自己扔到破旧沙发上,脑袋‘嘭’地一声撞在沙发后背露出来的木头上,又不小心扯到了肚子上的伤,疼的我呲牙咧嘴,摸摸脑袋等那阵痛过去了,我掀开衣服一看,肋骨那里也青紫了一大片。这狗娘养的吊梢眼,我诅咒他出门被车撞死,下雨被雷霹死,喝水呛死,总之让这种人渣赶快死。
我嘴里粗鲁地骂骂咧咧,从小到大培养出的教养早就飞的无影无踪了,其实我以前不这样的,我以前是个挺老实文静的孩子,说话都不待扯嗓门儿喊的,我的同学大部分都夸我是个温柔安静修养良好的人,可现在再瞧瞧,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满嘴粗话,动不动就问候别人娘的呢
不能想,想起来都是泪。
我叹了口气,拿出红花油在肚子上搓起来,很疼,但我还是忍着痛缓慢有力地揉搓着,既然想在那种地方想让自己干净点,付出代价都要甘心接爱,更何况只是一点点皮肉这痛。
搓完肋巴骨,又开始搓大腿,红花油几乎用了半瓶,弄得满屋子都是一股古怪的药味。看看表,快十一点了,平时这会儿在酒吧里正是精神百倍的时候,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脑子里不由的又想起那个吊梢眼,那家伙隐隐有些眼熟,可我实在又记不清到底在哪儿见过他,看这人今天在酒吧里挑挑拣拣的,再加上他们说的那话,难不成真是为了哪只小鸭子而来的
是什么样的货色让那人念念不忘的,一晚上挑来拣去的,酒吧里的男孩个顶个的漂亮,找谁不行,闭眼灯一关,人人不都是一样真还没见哪个客人像吊梢眼这么执着,专门奔着哪一个来的。
我郁闷地翻了个身,心里叹气,就算他是为了找个MB来的,那你就专心地找呗,干嘛看我不顺眼,还让我去洗脸,我这脸画成那副调色盘的鬼样儿容易吗能轻易洗吗虽然咱长得不是什么倾国倾城貌,但好歹从小到大都是被夸着漂亮可爱长大的,酒吧里客人的尿性咱可是门清儿,就喜欢那种长相特清纯特干净的男孩子玩儿,老子他妈的衰到家,正好也长了这副倒霉相儿!
好在酒吧大老板也不管手底下的人折腾,只要能给他挣着钱,他管你变成什么鬼样儿,你就算整成黑白无常,只要能拉住客人,人老板也不管你。说实话,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挺感激老板的,至少在那样一个满是龌龊污垢的臭地方,他能让我保护住自己的底线还没有被打破,已经算是个非常善良的好老板了。
真他娘的,一想到这些糟心事,我就想起贞洁牌坊啥的,不想了不想,赶紧睡觉。
许是今天晚上过的太过精彩刺激,我心里还在骂着那个可恶的吊梢眼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身体一动也不能动,有个低沉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粗喘,一双手不停地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像某种爬行动作一样冰冷滑腻,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挣脱不开,嘴唇好像被堵住,喊不出来,身上这人趴在我身上,就像有千斤重,无论我怎么推对方都纹丝不动。腿被强硬地分开,身体里接着就传来一阵让人难以忍受的裂痛,我心胆俱裂,口中狂叫着“不、不要……滚开……”猛地一个翻身,全身的禁锢终于松动,从梦魇中醒了过来。
满头大汗地从床上爬起来,把桌子上放的一杯凉白开一饮而尽,我吁了口气,尽力压下心跳如鼓似的慌乱,忍不住在心中狂骂:妈的,有多久没做被狗咬的梦了,霉运怎么还没过去一定是被昨天那个死吊梢眼刺激的,吓的我噩梦连连。
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算把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压下去,想到梦里那不停在身上抚摸的手,还有那股间的裂痛……,我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忙跑到厕所里去大吐了一回,把刚才喝的水全吐了出来。
“怎么啦云清哥,一大早的你是怀孕了还是怎么了吐什么”小利顶着一头呆毛走了进来,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挤牙膏。
我吐的腿软,根本没力气教训他,骂也懒的骂,又躺回床上接着挺尸。
“你怎么啦是不是吃坏肚子了”他看我这难受劲儿不像是装的,也不顾满嘴的泡沫,一边刷一边跑到我床前关心地问。
“你脸怎么了被打了”
我一看他的嘴,胃里那股恶心劲儿又上来了,忙转过头,摆着手让他滚一边去,“滚滚滚,你昨天不是跟人逍遥快活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小子不是昨天陪那个胖子去了吗搞了一夜,他一大早还能爬的起来
小利连忙刷完牙洗脸,一边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向我显摆:“哎哟哥,你不知道,昨天那胖子被咱哥俩灌的,在酒吧里还没怎么着,可一到了宾馆办正事儿的时候,他就摊成一堆烂泥了,扶都扶不起来,小弟我,也就有幸逃过了一劫,嘿嘿。”
“那就好,那王老板就是个爆发户,他那酒量根本不行,昨天还逞强喝了两瓶红酒,不倒下才怪。”
“你脸被谁打的”
“说了你也不认识,行了,不用管我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要接着睡。”我没睡好,大早上的又折腾了一通,现在困劲上来,只想睡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