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金大腿的细短粗长》不拍马屁拍马腿

24、金大腿

　　辞职的事儿我没跟家里人说，他们到现在还以为我还在那个酒店里刷盘子呢！王叔那边我也打好了招呼，只要他不说破，我家里人估计会一直蒙在鼓里，会一直把我当成那个完美的没有一瑕疵孩子。
　　回到家的时候，妈妈也下班了，正帮着奶奶把菜摆到桌上，我买的那个大蛋糕摆在正当中，妹妹乖乖地坐在桌旁，闻着香甜的蛋糕，不时地舔着嘴巴，一副小馋猫样儿。
　　有大蛋糕引着，几个孩子匆匆吃了几口菜就叫嚷着吃蛋糕，吵的不行，只好给他们每人切了一小块先吃着。爷爷倒了点酒，给我也倒了一杯，奶奶嗔怪地说：“明华还小，你自己喝就行了。”
　　爷爷呡了一口酒，叹道：“一个人喝酒没劲，明华现在是大人了，也该学着喝酒了，这男人哪，不会喝酒那还算是个爷们吗”
　　爷爷，其实我挺爷们的，按您的爷们论，估计您孙子现在比您还爷们。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喝了一口，故意装作被辣到的样子吐舌头，逗的爷爷奶奶直笑，妈妈给我碗里夹了许多菜，嘴里说让我多吃菜，下一句就停住了，我猜大概是少喝酒，以前我爸一喝酒她就这样说。

　　几个孩子又吃又玩，虎子和岳明玉不知因为什么又打了起来，一不小心就把蛋糕糊在身上了，反正他们这会儿也闹的闲不下来，蛋糕先在身上呆着吧，再看这俩小子的脸，也抹的跟大花猫似的，只有我妹妹又乖巧又可爱，自己一个人拿着小勺子小口小口地吃，一点也没弄身上。桌上有一大盆青菜多排骨少的炖排骨，还有一盘子鸡翅，剩下的都是青菜和咸菜。我给妹妹夹了一个鸡翅，虎子和岳明玉不愿意了，自己不动，非闹着让我也给他们夹，盘子里总共有四只鸡翅，一人一个，剩下那个我夹给了爷爷。
　　爷爷笑呵呵地夸我：“还是我们家明华最孝顺爷爷。”
　　奶奶把那鸡翅从爷爷碗里又夹给我，笑着说：“孩子们一人一个，没你的份儿。”
　　我忙又夹给爷爷，一只鸡翅夹来夹去，又回到爷爷碗里，爷爷不耐烦了，夹起来就大咬了一口，我笑着说：“等下次我多买几只，咱们一人一个，都有份。”
　　奶奶看鸡翅没我的份，有点不高兴了，我说：“奶奶，我不喜欢吃鸡翅，你忘了”
　　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几个孩子吵吵嚷嚷的，一片欢声笑语，爷爷奶奶脸上都挂着笑容，妈妈愁苦的脸上也带着温柔的浅笑，我把爷爷倒的酒一饮而尽，心想，下次一定要大方点，多买些鸡翅，让家里人吃个够。
　　因为心情好，爷爷多喝了两杯，有点上头，早早就上床去睡了。陪着几个孩子看了一会儿电视，他们闹腾这一晚上，到底是年龄小，精力不济，排排坐在沙发上，晚上八点不到，就一个一个的不停的打起哈欠。
　　我们家房子小，两室一厅，才70多平方的面积，两个卧室爷爷奶奶一间，妈妈带着两个孩子一间，我回家的时候就睡客厅沙发。
　　爸爸还在的时候我们住的房子比这大，100平方的三居室，我有一间单独的卧室，后来有了弟弟妹妹，爸爸为了家里宽敞，准备换个更大的房子，结果他一出事，别说换更大的房子，就连原来的小三室都不得不卖掉，一大家子搬回以前的旧房子落脚。
　　哎，以前的事不能提，一提就让人心酸，难受。

　　给三个小家伙洗漱完，就跟打完了一场仗似的，妹妹还好，就是那两个臭小子，简直是一刻都不安宁，两人见面就吵，吵完就打，干什么还非要挤在一起，什么都要争，什么都要抢，连在浴室里刷个牙，都要比谁的牙刷更大更漂亮，谁挤的牙膏多谁的牙膏少，屁事没完没了，烦的我恨不得揍他们。
　　我把沙发床铺开，妈妈给我拿出被褥，就准备带弟弟妹妹去休息。虎子站在沙发上，因为换了新地方睡觉，他兴奋地蹦跳个不停，嘴里还大声地尖叫，我忙阻止他，小声点，别吵着了爷爷奶奶。这一吵又让岳明玉嫉妒了，非要吵闹着跳上沙发床，也要和我一起睡。我目测一下沙发，觉得睡我们三个有点危险，可又拗不过岳明玉，只好同意了。
　　每当和岳明玉和虎子在一起，我就心生感慨，打心底里佩服幼儿园的老师，能把一群调皮捣蛋年幼无知不能打也不能骂熊孩子收拾的服服贴贴的，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被迫给两个小孩讲了两个睡前故事，再讲第三个的时候，终于让他们睡着了，我把他俩并排放在一起，两个小脑袋并在一起。自己睡在最外面，看着安静下来的两张小睡脸，虎子有尖尖的下巴，眼睛很大，我弟弟脸圆圆的，眉毛漆黑修长，眼睛不大，但睫毛很长。安静下来的时候，两人就像是睡着的天使，特别可爱，可为什么醒着的时候就那么皮呢
　　对比越明显，就忍不住再次对幼师这一行业表达由衷的敬佩，并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来回的摸了摸两张小脸蛋儿，我关上灯侧身躺好，外面路灯微弱的光亮照进来，房间里黑糊糊的，几样简陋的家具留下个隐约的影子，这就是我的家，我的亲人存身的地方，我全部的责任几乎都在这里。
　　早上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发现自己已经从沙发床上转移到了地板上，可能是沙发床太矮，摔下来都没什么感觉，两个小家伙还在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身上的毛毯滚成了一团，岳明玉一只脚压在虎子屁股上，虎子的小手则横放在岳明玉脸上，我忙把他们拉开躺好，把两小只不雅的姿势摆成很乖的样子。
　　奶奶早已经起来了，煮好了一大锅茶叶蛋准备去卖。我把锅和鸡蛋搬到楼下三轮车上，奶奶还夸我力气大，她自己都要来回搬好几次的，我听的又心酸又无奈，可怜我的奶奶一大把年纪了，每天还要为生活起早贪黑的奔忙，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能改善的办法都没有。
　　骑着车子，我们很快就来到了地方，奶奶的摊子就摆在我以前上学的学校旁边，因为只卖鸡蛋这一种，不占多大地方。周围也有别的卖简单吃食的小商贩。油条包子肉夹馍挺全乎儿的，看到我们娘俩儿来了，都热情地打招呼，看来奶奶在这里混的人缘还不错。这些人看到就更热情了，不住口地问奶奶：“老杨，这就是你天天挂嘴上的那个大孙子吧”
　　“哎哟，长的真不错，多俊的小伙子。今天帮奶奶卖早点来啦”
　　奶奶一边麻利地摆摊，一边跟各路人马打招呼，脸上笑的像开了朵花。
　　这些小商贩里还有几个眼熟的，以前我上学的时候也经常在这儿买早点，有些人甚至还认识我。
　　“ 这小孩以前也在这上学吧看着有点面熟。”
　　我在这儿上完了小学和三年初中，重回旧地，看着熟悉的学校大门，还有几张饱经风霜而又熟悉的面孔，心里觉得很亲切，一一给他们打过招呼。奶奶摆好摊子就想让我回家去，我知道她是担心我碰到熟人会觉得尴尬，当年的学霸现在卖鸡蛋，换成一般人确实心理上会觉得挺尴尬的。周围做生意的人也都是心眼灵活的人，看奶奶显摆完她大孙子就要赶人走，也明白是什么个意思，都热心地让我快离开，一会儿就该上人了。
　　可我是谁啊我这脸皮能是一般的厚吗在酒吧那种地方什么练不出来，卖鸡蛋就丢面子了， ——面子能抵几斤几两，能当钱用吗
　　我不走，笑嘻嘻地说要留下来帮奶奶卖完再回家，旁边一卖粽子的大妈问我：“孩子，你可真懂事，不像我儿子，他没找到好工作，天天就知道在家里睡大觉，让他来帮帮我，他说嫌丢人，这都是老头老太太做的生意，年轻的男孩子谁会干这个”
　　我看看周围的小贩，最年轻的看着也四十好几了。
　　“你不嫌丢人”
　　我笑着回她：“这有什么丢人阿姨，咱凭自己的劳动挣钱，又不偷不抢的，除了城管，谁也说不着什么。”
　　像您儿子那样不找工作只会啃老的才更丢人吧！
　　这大妈絮絮叨叨地跟我闲扯个没完。她和我奶奶的摊子紧挨着，看奶奶和她说话的熟稔程度貌似关系还挺不错，大妈貌相敦厚，性子挺直的一人，不然也不会跟我一刚见面的小孩儿说他儿子的事，我嘴甜地说：“你家的大哥一定是憋着劲儿想找个好工作，想以后多多挣钱孝敬你。”
　　马屁正好拍到人心坎儿里去了，大妈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说着说着就来客人了，我给人装鸡蛋，奶奶收钱，我们迎来送往，热情地招呼着每一个来买鸡蛋的客人，还碰到了几个熟悉的老师，包括以前教过我的班主任。看我在这儿卖鸡蛋挺意外，我一边给人装鸡蛋，一边把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了说，当然是挑着说的，把自己工作这事简而化之了。
　　学校的老师也认识我奶奶，毕竟是全校从小到大从没低于过第一名的好学生嘛，我奶奶给我开过几次家长会，人家也早就清楚我家的情况，知道我现在虽然休学打工，但还是在坚持学业，立志于来年考个好大学，都很欣慰，连鸡蛋都多买了两个。今天的学生客人特别多，不一会儿我家的鸡蛋就卖光了，有没买到的小客人还挺失望，几个小姑娘站在旁边叽叽喳喳，看着我指指点点的咬耳朵。
　　卖油饼的大叔笑着说：“这小伙子太招人了，杨姨你看，今天来买鸡蛋的小姑娘比平时多了好几倍，连我们生意都好了很多，你这大孙子，就是活广告啊！”
　　这调侃惹的奶奶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鸡蛋生意抢了大妈的粽子生意，我们的鸡蛋全卖光了，她盆里还剩下一半，大妈眼看有点着急了，我把自家的摊子收拾好，就过去给她帮忙。我奶奶跟她在一起摆摊，她年纪大了，我还指着这位大妈多多顾着我奶奶一下呢，。
　　我一来，大妈生意明显好了很多，那几个没走的小姑娘挤在一起来买粽子，一个胆子较大的女孩子跟我搭讪：“帅哥，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以后天天来卖早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