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帅番外•问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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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无忌，取意“百无禁忌”，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印记。父亲去了，十年前随他出海，回来时只剩我和山伯。灵堂上遍是素白，好像父亲离去的背影，模糊又坚定地印在心中，我知道，他没有死，只是去找寻错失的过去。
书案旁的花缸中装着各式画像，那是我想象中母亲的模样。父亲说，母亲是他少年游历时遇到的一位奇女子，生下我，却没有跟父亲回来。只给我起了‘无忌’的名字，我想，她是希望我能活得洒脱随意。如她所愿，我很好。
日子恬淡静寂，闲暇时外出游历，不过一年中大多时间还是待在暖泉，不是放不下，而是，无所求。生意一天天更顺利，只是院子还是如从前那样空旷，只不过多了一处精修的小院子，没人打扰。其实，从也未曾有人来打扰过。小镇永远星辰不变，只在斑驳的墙壁上画出岁月痕迹。
那一天清晨，微明的天空突然就落起小雨，淅淅沥沥有些春天的气息，暖泉到处蕴绕着氤氲雾气，御驾就在这微凉的冬雨落尽时行进城门里。跪在挂满彩灯的街巷中，前后都是诚惶诚恐的脸，为了迎接圣驾，全镇倾巢出动，百姓都翘首企盼传说中的圣主明君。
趁着夜色悄悄打量周围的人，一个个伏在地上看不到表情，无奈把视线移向圣驾队伍，看别人鞋底可真不是好玩的游戏！
清一色的朝靴走过后，一双轻巧的绣鞋落进眼底。刚下过雨的地面晶莹湿滑，泛着灯光影影绰绰映出一个娇小的身影，那身影犹豫着顿下脚步，少时轻轻提起裙角，露出宝蓝色的鞋子，衬着湖蓝的宫绦，好像清澈湖水中的一叶新荷。
再往上看，简单的月白镶冷蓝滚花素袄，腰间没有贵族小姐的繁琐坠饰，铮琮作响的是紧随其后的丫鬟。正想抬头看个仔细，绣鞋踩出小小的水花，人影已荡出视线。
北官堡下正上演节庆时才有的“打树花”，作为一方乡绅，我也被塞进陪驾观赏的阵容，面对如此圣眷，只好笑脸作陪，好在人家皇帝是不用你陪的，只要跟着别人老实坐着就行。
不远处一抹月白映入眼中，轻柔柔好像刚探头的新月，在众多男人中甚是乍眼。城下漫天的铁花映红了半边天空，变成一朵绽开的烟花落进她的眼中，我看见她满是向往的眼神，一簇簇烟花在眼中聚成闪亮的繁星，那样热切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满足她任何愿望，甚至，愿意化作她眼眸中的一颗繁星。
董大泽在问我事情，什么也没听清就点头称是，回过神才发现众人都已起身。原来皇帝让我带她回去小住，大约是只她一位女眷不方便，加上我的院子本来空阔。一时间，竟有小小的窃喜，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太寂寞？
她用见鬼的表情看着我，鼻下挂着两条蜿蜒的血线。
解释完来意之后，她脸上突然露出了然的笑，仰头把星光逼得暗淡，眉梢跃上飞扬的神采，“那就请无忌兄带路吧。”
这样的称呼让我不禁哑然，转身掩住快要溢出的微笑。一路无语将她带进家门。
山伯的名字同样引起她巨大的反应，旁边的小丫鬟显然已经无力招架，可怜兮兮的对我挤出抱歉的笑容。
独处时她的问话更是匪夷所思，
“赵敏可好？”深酒窝里仿佛藏满问题。
“赵敏啊？你老婆。”表情笃定的让我怀疑自己真的有家室。
接着冒出的洋文更让我云里雾里。
没想到，她竟是来自未来的人！
未来，从来只存在想象中。而她却活生生站在眼前，阳光般可爱笑靥，说话时神采飞扬，稚气的脸庞认真的表情，还有漾着笑的酒窝…… 犹如初升太阳下的带露小草，倔强美丽。
她有些沮丧，好像错过一场盼望已久的好戏。这样失望的表情让我心里柔软，生出几分兄长的怜惜。几天来她都称病闷在屋里，我想她是因为不小心对我透露了秘密。眼前闪过那失望的眼神，脚步不由迈出房门。
从不示人的武功毫无顾忌展示于她面前，没有预想的惊讶，却勾起她玩笑的兴趣。
一片竹叶换一个故事，原来张无忌也有那么多故事。
她说我的名字起坏了，配不上我的人，我倒觉得没有这样的名字也许就不会和她有现在的故事。
讲故事，游温泉，登高阁，看她练字、画西洋素描，还给小院起了“小自在”的名字，暖泉的冬天从未像今年这般生动明艳。和她在一起，总是互为师友，又常常像带着顽皮的妹妹，原来男女间也有这般美好的情谊，清澈的不掺杂一丝杂念。
直到那个暖暖的冬日，打翻的屏风后她秀发凝露，衣衫下掩不住玲珑秀姿。看着四阿哥向她步步逼近，心——也像被轻轻踩踏一般，随着他的脚步一下下莫名抽痛，轻微的，连自己都不曾察觉。
是夜，忘记去找她共游暖泉，却被满屋的月光照得无处躲藏。
丑时的更声把残存的睡意赶得全无，深吸一口气，乘着月色跃上屋顶，午夜清洌的空气沁进心里，眼前一片澄澈。小自在的池水映着月光，半掩的房门，轻泛涟漪的水面，让心隐约有些担忧。
逢源池，水清月明，月光瀑布般泄下，把池边两个人勾勒的如同幻影，看不见她的眼睛，只感觉九阿哥如猎豹般渐渐逼近，一时间意识全无，只想带她远离危险。
可是，我能永远保护她吗？
终于还是要走了，未来对我而言，还是存在于想象。手握温润的灯光冻，暖意流进心里，“穆穆清风至，吹我罗衣裾。青袍似春草，草长条风舒……”是春风，总要吹向更远的地方……思绪回转，刀锋渐落，簌簌飘散的粉末一点点铺面空落的心。最后，只剩下满满的怀念。
分别的时刻，反而无比轻松，我们来自不同时空，偶然的相遇已是快事，何必悲春伤秋叹别离？唱一曲《谈笑一生》，此生得一知己无他求！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帅番外•问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