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过往 ...
-
等到结界解开的时候，酒吞已经收敛了全身的妖气。
红叶看向酒吞，他也正好朝她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酒吞的目光温和，加之妖气也收敛了，一身现代的简易装扮，谁又能看得出来，这是曾经的鬼王呢。而且这个本该厉害得不得了，叱咤风云的鬼王，竟然屈尊做她的式神，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过，按照结野先生的说法，酒吞似乎并未做什么了不得的坏事。听闻这个，红叶对于自家其他式神的安全性，放心了一些。
吸收了另一部分的力量的酒吞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穿着普通的衬衫，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并且现在酒吞的妖气收敛得更加滴水不漏，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酒吞是大妖怪，红叶大概会把他当成普通人。
“既然他的事情已经好了，那么红叶，接下来你是要去书房查安倍晴明的事情吗？”结野晴明问道。
红叶转头看着结野晴明点了点头：“是的，结野先生，麻烦你了。”
两人对话的时候注视着彼此，皆未曾注意到酒吞童子听到安倍晴明这个名字时有些怪异的神色。
不多时，结野晴明便把红叶带到了书房里，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书阁，整个分成了两层，大得离谱。结野晴明将红叶带进去后，嘱咐了几句便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身为一个大家族的族长，他有的是事情要处理。
按结野晴明说的，书阁第一层的书籍红叶可以随意查阅，第二层则不行。不过也不存在误入的可能，第一层通往第二层的楼梯口明晃晃的结界实在是扎眼得不容错辨。哪怕看不见，也绝对上不去。以红叶目前的实力，强闯是绝无可能的，酒吞倒是无压力。
虽然只有一层，书也多得够呛，好在还有做大致的分类，不至于海底捞针。红叶过了大约十分钟，便找到了人物资料类书籍所在的书架，那一个书架大得不得了，有些书书脊上有写人名，有些有年代，不过更多的书籍，书脊包括封面上，都没有明显的提示内容。这样的书籍无法从外壳上发现内容，便只能耐着性子一页页地翻了。
虽然想要早点将事情完成，但也没有旁的方法，红叶只好将书籍一本本拿出，然后一本本，一页页地翻看。好在也不是她一个人，小白也会帮忙一起找有没有安倍晴明相关的书籍。酒吞最开始却有搀和，安静地靠在一边，显得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红叶原先并不想使唤他，但是想了想，越是放不开，越是没办法好好相处。不仅仅是要约束对方不作恶，红叶也希望以后能和对方处好关系。不然时时刻刻面对一个实力比自己强很多的式神，哪怕知道对方不会伤害自己，也很麻烦。
红叶看向酒吞：“酒吞，来帮忙一起找，可以吗？”
酒吞原先神态间有些漫不经心看着红叶和小白，此刻听到红叶的话，便走到红叶身边，也开始翻找了起来。从表情上来看，对方对这件事毫无兴趣。
“嗯……你要找安倍晴明有关的书？”他手里翻着书，声音慵懒地问道，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对了，你也是数百年前的大妖怪，你认识安倍晴明吗？”红叶找着书，头也没抬地问道。
“不认识。”酒吞毫不犹豫地否认了。然而哪里是不认识呢，虽说他和安倍晴明也不算熟悉，但是因为红叶的前世，鬼女红叶喜欢安倍晴明，并且因着黑晴明的引诱堕落的缘故，他不仅认识安倍晴明，还曾对其憎恶至极。虽然后来又发生了诸多事情，他对安倍晴明的态度也发生了些变化。但是总的来说，他是排斥安倍晴明的。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情敌。旋即他又道：“虽然不认识，但多少有听说过。几百年前的人了，你怎么会去查他的事情？”
“唔……”红叶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听到“安倍晴明”这个名字的时候心情格外得激动，好像陡然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就好比，她不懂自己为什么对另一个世界的安倍晴明一见钟情，又曾对和安倍晴明声音几乎一模一样的宇智波佐助一见钟情一般。当然，她并不是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她很清楚，不管是哪一点，都是发自她的本心。只是她并不能想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去细究的话，大概是缘分？但要向其他人解释的话，用“缘分”二字未免太过敷衍。
“我喜欢的人的名字是安倍晴明，”红叶并没有避讳这一点，哪怕她觉得酒吞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在感情的事情上她向来直接，喜欢谁就是喜欢谁，不喜欢谁就是不喜欢，不存在拖拖拉拉，暧昧不清。她低头摸了摸正在努力翻书的小白的脑袋：“当然不是这个百年前我根本不认识的安倍晴明，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小白算是他的式神的分｜身，我因缘巧合知道了另一个世界的存在，还有那个世界最厉害的阴阳师晴明先生，后来又听结野晴明说历史上也曾有个安倍晴明，两个人同名同姓，总觉得很在意，便来查了。”
“你……为什么喜欢安倍晴明？”酒吞不自禁扭头去看红叶，他的喉咙发紧，声音也带着喑哑。为什么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红叶都喜欢安倍晴明，哪怕这次安倍晴明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她就注定要爱上他吗？那个安倍晴明到底有什么好？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红叶抬头朝酒吞看过来，眼里坚定的爱意不容错辨。她虽然眼睛对着他，但此刻显然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回忆那人了。那嘴角的笑容便是明证。
酒吞盯着红叶看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确实不需要。”
他低头假装翻阅着书籍，可根本什么都看不进去。
或许不管重来几次，她都会喜欢上那个阴阳师，而不会喜欢他。酒吞有些自嘲地想到。紧接着，他又想，不会喜欢上他又如何呢？只要她能活着就好。
每每回想起当初她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他都心如刀绞。在红叶堕落后，他已经很少被红叶温和对待了，那时候的她，似乎除了安倍晴明，谁也看不见，谁也不在乎了。而在她将死之际，他却又终于看到她对他展现了笑颜。
“以后……别再喜欢我了。”她嘴角带着笑意，眼睛没有焦距地躺在他的怀里，鲜血濡湿了他的衣裳：“喜欢一个人，真的好痛苦啊……”
最后，却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了。
渐渐的，便没了呼吸。
红叶是因为保护安倍晴明而死。他不知道是谁解开了红叶的封印，又是谁控制她去对付晴明，可是大抵执念太深，所谓的控制便要失效。围观群众恐怕还要夸句有情有义。红叶反过来帮晴明对抗控制她的人，实在太自然不过，最后为了安倍晴明而死，也是顺理成章。若要怪罪安倍晴明，那又似乎不是安倍晴明的错。如果一定要怪罪谁的话，大概只能怪罪那错综复杂的命运了。
他们所有人，都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管是安倍晴明，红叶，还是他酒吞，操纵一切的幕后黑手八歧大蛇亦然。
重来一次，又会如何呢？这次没了八歧大蛇，或许还不至于到那样惨烈的地步。又或许，又会有新的，更厉害的敌人。谁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次他一定要保护好红叶，绝不会再让她死在自己面前。
之后没有人再说话，书阁里，只剩下沙沙的翻书声。
一整晚下来，一无所获，红叶只好暂时离开，等下次有空时再来了。
《《《
第二天，从学校里回到家以后，红叶有些意外地在家门口看到了一个颇为眼熟，但她并不认识的男人。
“红叶。”对方将她叫住，那语气甚至颇有些熟稔的味道。
她认识他吗？她朝他看去，仔细辨认，却始终不记得那是谁，仔细看看，和阿尔卡长得颇有几分相似，但是身高，骨架，各方面看都是很明显的男性。虽然知道阿尔卡变性过，但是红叶并不觉得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能再次变性，因此她并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其实就是阿尔卡。
而走在红叶身后，让自己无法被普通人看到的酒吞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道理会在红叶家门口见到茨木童子那个家伙吧？他这么想着，却还是往旁边走了几步，往声源处看去。
酒吞童子那么大一个人，哪怕茨木童子专注于红叶，也还是注意到了。他侧头随便一瞥，一下子愣住了。一时间，三人面面相觑。茨木童子直愣愣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酒吞童子，张嘴结舌，有些说不出话来。良久后，一句悠悠的“挚友”才从嘴里飘了出来。他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怎么已经死了的挚友会出现在这？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