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尾蝶·芦苇（上）》张小开

1、燕尾蝶•芦苇（上）

　　有船划破湖水的平静
　　是试着穿越时间的海吗
　　芦苇丛里
　　有受惊的鸟儿振翅飞起
　　然后
　　夕阳倾斜而过
　　又红又低地覆盖了视野
　　我掉转过头，轻轻地笑
　　还好，芦苇还在
　　还好，你也在

　　自我有记忆开始我就认识了他。他在我身边呆了十二年。
　　今年，十八岁。他走了，我留下。
　　他没有告诉我他去了哪里，他也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他只是说，他要去外面看一看，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他叫我不要担心，他说他会回来。因为，这里有我。他还说，没有我的地方，哪里也不会是家。
　　说实话，我当时真的被他狠狠地感动了一次。可是，我毕竟是个小人，地地道道的小人。也就是说，没过多久，我就把他忘了。
　　确切地说，应该是我把所有人都忘了。
　　因为，我失忆了。当然，我并不是把什么都忘记了。还是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我都记得的。比如，吃饭。睡觉。玩。还有，智慧……
　　是的，本人极高的IQ依然保持着，虽然，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可能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没有休学。所以，我的日子过得并不清闲。每天除了要记住同学的名字外，还要应付那些烦人的功课。这样的生活方式只导致了一个结果。
　　失眠。重度失眠。
　　其实，我失眠还是有另外一个原因的。
　　我会偶尔地做梦，梦见一个男子。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我能肯定他就在我身边。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耳语一般，可是我却全部听见。他说，我叫华。你要记得我。
　　华。——花都开了。
　　于是，我就那样地记住了他，那个叫做华的男子，无端无故。我记得了他的声音，记得了他欣长的影子。甚至，我想看清他的样子。越来越想，以至，成了渴望。
　　望得之，不得。愈想，仍不得。
　　我知道，这渴望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强迫自己不要去记得华，我忽略自己对他的一切意象。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一个。我开始更加严重的失眠，并且，我想见他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华。——花都开了。
　　像是一个诅咒，牢牢地锁住了我。
　　那段日子，我茶不思，饭不想。晚上的时候，我照例地失眠。之后，我为了让自己早点脱离这种饱受物质和精神折磨的境况，我英勇的……病了……
　　我意识清晰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了。我的妈妈坐在旁边，眼睛一张一合的，似乎是在打瞌睡。我轻轻地起床，却还是吵醒了她。她有些迟疑的看了看我，在我的身上有摸又捏了几下。在确定了我是真的好了并且她没有做梦后，妈妈狠狠地打了我一下。他说：“你这个死丫头，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发了那么高的高烧还在外面淋雨，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我呆呆地看着妈妈，许久才吐出了一句，我饿了。
　　妈妈伸手拿过床头边的保温瓶，“也是，你都三天没吃东西了。你先等等，我去买点吃的来。”
　　三天？！我病了三天，那么妈妈是不是就这样在我身边守了三天？我看着门口那个有些蹒跚的背影，然后，我很没出息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