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安寂寥

32、扩张

　　1974年，希腊军人独裁政权因塞浦路斯问题垮台。
　　1975年，希腊成为民主共和国，彻底告别王室，民选的总统成为他们新的领袖。
　　圣域内部或多或少受到了外面的影响，一些平民对教皇和他那些黄金圣斗士儿子们颇有微词。教皇还好说，他老人家毕竟是圣域的缔造者，可是那些年轻、甚至可以说年幼的黄金圣斗士又凭什么？他们有什么真材实料？无非拥有传说中可怕的杀人本领罢了，仅凭所谓高贵的血统，就可以凌驾于万人之上，就可以坐上高官的位置，那和把一群羊交给几只狼来领导又有什么区别？看看现在圣域的高层吧！防务部长修罗——十二岁，司法部长迪斯马斯克——十二岁，财政部长阿布罗迪——十一岁，外交部长卡妙——九岁，都还是一群孩子，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没有经历过任何专业培训，完全是凭本能做事，这样下去，圣域迟早会和罗马教皇国一样，被飞速前进的历史车轮碾成粉末的！
　　民间私底下要求圣域改行君主立宪制的呼声越来越高。
　　次年5月30日，教皇在黄道广场召开了一次大规模会议，圣域居民每户均被要求派出一名代表参会，所有圣斗士皆出席。此次会议是加隆成为教皇后的最大手笔，比三年前那次圣衣拍卖大会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次纯粹是为了钱，而这次，则是决定圣域未来的走向问题了。

　　那一天正是加隆和撒加的十八岁生日。
　　说到这里，我们不得不提一下那位倒霉的教皇撒加，自从教皇神不知鬼不觉被偷梁换柱后，他作为加隆的替身，似乎已经被人们遗忘了。这三年来，撒加一直被囚在双子宫地下室，神神叨叨，极少清醒。虽然加隆暗中下了不少功夫，借助双子座另一绝技——异次元空间，瞒着众人制造时空隧道，到处找大夫给他医治，也试过各种药物，这位曾盛极一时的双子座黄金战士好转的希望仍然非常渺茫。借用世界知名的精神科专家的话说，他患的是一种极端性双重人格症，异常人格强至侵吞了正常人格，比较特殊的是，他的异常人格是由外力介入而引发，并且维持稳定，无法通过常规疗法去除。非常规疗法，加隆并不是没试过，他曾使用海皇波塞冬的神力，试图从撒加体内驱逐出那个令其疯狂的灵魂，但是却失败了。两个灵魂似乎发生了某种程度的融合，根本无法轻易被剥离开。既然连神的力量都不灵，他加隆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了。于是我们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只好继续可怜兮兮的被牢固的链子锁在床上，耗费他的大好青春年华。

　　囚徒撒加只看到加隆拥有海皇波塞冬的神力，可是他并不知道，为了拥有这份力量，加隆与海皇之间订下一份什么样的赌约，他更不会知道，加隆与波塞冬约定的时间只有五年。
　　拥有神的力量也是需要付出某些代价的。如果加隆不能兑现他当初的承诺，在五年之内，协助撒加将圣域复兴到那位大人物记忆中的水平，他就会失去质押在对方手中的很重要的东西，与此同时，那位大人物将会亲自出马，实现神话时代圣域在现代世界的复兴。这对加隆本人、全圣域的人民乃至整个希腊、爱琴海、地中海地区的人民来说，绝对是一场不亚于冥王来袭的大灾难。
　　为避免惨祸发生，三年来，加隆几乎动用了一切他能用的手段，想把圣域发展壮大。但是，在目前的国际局势下，圣域仅凭与雅典市共享的少得可怜的领土面积，想要复兴又谈何容易？靠卖圣衣换来的那些钱在国际市场上投资，虽说利润颇丰，但圣域欠缺的是基础设施建设。没有大片的领土，基础设施建设根本无法得到有力的发展，换句话说，就是有钱没处花。这些问题早在史昂在位的时候就已经初现端倪，亚非拉大片地区宣告独立，使圣域几乎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只是那时候史昂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培养新一代黄金圣斗士上面，根本没把这些放在心上。现在，虽然一劳永逸，解决了战争危机，解决了经济问题，但是却失去了赖以发展的土壤，圣域至今没有一家大型医院，没有一所高等学校，没有民用的火车站汽车站，也没有像样的购物中心和休闲娱乐场所，有的只是统治者的机器，譬如军工厂、银行和监狱。看着外面多姿多彩的生活，难怪圣域的民众会有怨言，担心圣域即将步教皇国后尘了。
　　在这一点上，加隆并不怪自己的子民——或者说，是他父皇史昂的子民，他自始至终没有忘记自己和撒加一样，只是假借了父皇的身份行事，没有人认同他这个父皇钦定接班人的教皇身份，除了那个人之外。遗憾的是，那个人却选择了逃避。

　　“现在外面刚刚改朝换代，立足未稳，这绝对是个好机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此把圣域的地盘扩大到整个希腊，进而到整个欧亚大陆，建立一个复兴的圣域，一个属于我加隆的圣域。等我做成了这一切，我就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到那时，即使有人有意见，我取得的成就也应该足可以让他们闭嘴了吧？”
　　经过一系列暗中运作，早在一年前，希腊新宪法颁布之日，加隆就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而选择在1976年5月30日宣布重要决定，加隆自有他的道理。这一天本是属于加隆和撒加两个人的成人日，但是，之后，加隆想让全圣域的人民都永远记住这个日子，庆祝这个日子，因为他要使这一天成为圣域新的国庆日。

　　一身簇新法袍的教皇站在主席台上，用研究的目光审视着他的子民。
　　教皇透过面具射出的目光比什么都灵，本来还熙熙攘攘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规规矩矩的等待教皇发话。
　　“我的子民们，今天把大家召来这里，是想向大家宣布我的一个重要决定，也是即成的事实。”他顿了顿，“从今天起，圣域和希腊共和国将不分彼此，圣域即是希腊，希腊即是圣域。”
　　“？！”
　　底下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搞不明白教皇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不用怀疑。”教皇向身后做了个手势，外交部长卡妙应声而出，双手捧着一本装裱精美的对开硬皮书。他把那本书面向全体民众展示，只见小山羊皮做成的封面上印着烫金的几个大字，站在前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那上面写的是：希腊共和国宪法。
　　“卡妙，你把这个东西向大家解释一下。”教皇挥一挥手。
　　“是，教皇大人。”卡妙利落的回答，之后翻开第一页，朗声念道：“希腊共和国是总统议会共和制的国家，国家的元首由全体公民投票选出，是为总统。国家的立法权分属总统和议会，议会也由全体公民投票选出。”
　　他做了一次深呼吸，继续念下去：“希腊共和国的公民全部是圣域的子民，希腊共和国属于圣域。”
　　众皆哗然。
　　“什么？”
　　“这不是真的吧？”
　　“希腊属于圣域？！”
　　“天哪！太不可置信啦！”
　　“肃静！”卡妙合上书，喝止了下面的嗡嗡嘤嘤，“大家都听明白了吗？外面的人和你们没有任何区别，你们也可以自由的到外面居住生活。从今以后，再不分外面和里面，圣域再不只局限于这附近的几座山和几条街道，整个雅典，整个希腊，全部都是圣域的领地！这是共和国宪法钦定的！”
　　这句话造成的影响力堪比陨石坠地。
　　片刻的沉默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万岁！万岁！”
　　“自由万岁！”
　　“教皇大人万岁！”
　　“圣域万岁！”
　　看着欢欣雀跃的人群，加隆在面具下露出了欣慰的笑。

　　当晚，教皇殿。
　　这里正在举行一个小型生日派对，在场的只有少数几个教皇身份的知情人：修罗，迪斯马斯克和阿布罗迪，几个人围坐在一张圆桌旁。加隆早已卸了面具，居中而坐。他们一边吃饭，一边闲聊。修罗和阿布罗迪二人相对沉闷，数迪斯马斯克的声音最大。
　　“教皇大人，您究竟是怎样做到的啊？连我们都不知道，您居然轻轻松松就拿下希腊，真是不简单呢！”迪斯一边往嘴里塞一只炸虾球，一边连带奉承的问道。
　　“呵！这有何难？我不过是利用了他们爱攀高枝的心理罢了。”加隆一边慢悠悠品酒，一边故作轻松的说着，“我向他们介绍了我们圣域的悠久历史和传说，他们巴不得要把这一切据为己有呢，雅典娜毕竟是他们非常崇拜的女神，能和她扯上点关系，谁会不愿意？任何政权都希望自己的上位是名正言顺的，而我正好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可是，撒加……教皇大人，如果真像您说的这么简单，为何父皇以前没有这么做？”
　　阿布罗迪忍不住开了口。
　　“哦，也不只是那些，我也给他们很多好处的。我和父皇不一样，父皇承诺给别国的所谓好处，只是一些虚的东西，什么祝福祷告之类，我给希腊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我会用圣域的钱建设希腊，因为希腊属于圣域。对了，你是财政部长，以后这些都要经你手，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呀！”加隆说着伸手拍了拍阿布罗迪的肩膀，表示亲近。
　　接触到对方身体时，他明显感觉到阿布罗迪颤抖了一下。
　　“怎么，不舒服吗？”略带关心的语气。
　　“没……没什么。”阿布罗迪支吾着，把身子缩成了一团。
　　加隆大为诧异，心说，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他跟撒加感情不是最要好的吗？我这么做难道还有什么不对？一边合计，一边疑惑地打量对方。
　　加隆哪里知道阿布罗迪和撒加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一旁的修罗怕他翻脸，赶忙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教皇大人，是这样的，您还记得三年前那件事吗？阿布罗迪自从那件事之后，一直都不允许别人碰到他的。希望您不要介意。”
　　加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撒加那家伙惹下的篓子，该死的。
　　“我知道了。对不起，阿布。你能原谅撒加哥哥吗？”
　　他的语气非常温柔，表情也很诚恳，双目注视着阿布罗迪，眼中似乎还有水雾。
　　阿布罗迪愣住了。自从撒加坐上教皇宝座以来，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和自己说过话。他好像又看到了从前那个撒加哥哥。
　　“撒加……哥哥？”声音有些哽咽。
　　“是我。”简短肯定的答复。
　　“撒加哥哥，我以后还像这样叫你，可以吗？”
　　“当然。”加隆送给阿布罗迪一个漂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