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安寂寥

30、真相

　　撒加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步田地，被自己的孪生弟弟给结结实实锁在双子宫地下室的床上。想来这个地下室还是他做教皇首席执行官的时候为了娱乐一时兴起而修的，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成了自己的牢房。要说倒霉也不过如此了。他更想不明白的是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从教皇殿的床上跑到这里，明明前一天晚上还是好好的在睡在教皇寝殿那张父皇特制的大双人床上的，依稀记得还作了一个很长很怪的梦，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感觉这一觉睡得很久但却并不踏实，等到再次醒来，就已经被锁在这里了。
　　第一次看到加隆穿着教皇法袍走进来的时候，撒加差点没疯掉，拼命挣扎想要挣脱锁链找加隆算账，但是，加隆一句“那是加了海皇封印的西伯利亚黑铁晶”让他顿时泄了气。单单黑铁晶就已经够他费些力气，再加上神的封印，根本就没可能挣断。加隆说的话，他信了有八九分，因为之前他不是没试过去挣断锁链，几次三番却只是白费力气。对于神的力量，他撒加心里还是有数的，别的不说，就说父皇史昂，在身体全盛时那种力场，他一百个撒加都不敢挑战，他还没有忘记当年史昂是怎样平定圣域那场内乱的。海皇是何许人也，他更是非常清楚，那是一位和他父皇的父王平起平坐的大神，和他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现在他心里最大的疑惑就是加隆怎么会使用海皇的封印。
　　对于这个问题，加隆避而不答。而对撒加另外一个疑惑，关于他怎么会被锁在这里，加隆给他的答案让他无法接受。发疯？打人毁物？丧失行为能力？笑话！撒加对加隆不停的说，也在自己心里不停的说，我怎么可能会疯？开什么玩笑？我现在正常的很，不过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罢了，怎么可能做出你说的那些事？分明就是你见不得我坐上本应属于你的教皇之位，要把它抢回去罢了。每当听到撒加这些话，加隆总是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根本不予解释。

　　久而久之，撒加麻木了，他开始感慨自己机关算尽却把自己给算了进去，整天盼着能有神迹出现让自己重获自由。他总会怀念那个差点被自己杀掉的、尚在襁褓中的雅典娜女神。她那双金色眼睛真是让人永生难忘。如果这会儿她在这里，是会对自己伸出援手，还是会因为自己曾企图对她行凶而对自己见死不救？加隆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能救自己的也只有雅典娜，真希望她没有死，不然自己这一辈子恐怕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和胡思乱想怨天尤人，更多的时候，撒加的神志处于半清醒状态，当然这一点他自己是不知道的，也是不承认的。白天还好，晚上更加可怕，说不清什么诱因会让撒加突然之间从普通的神伤落泪无声状态跳跃到一个癫狂状态。癫狂的撒加就像变了个人，但是和那天早上教皇殿发疯的那个人又有所不同，那个人虽然不像撒加本人，起码说话还算有条理，现在这个癫狂的撒加却像是有些“水土不服”，一张嘴便是鬼哭狼嚎声，连话都说不出，而看他的神情的确很难过，又像是真的在哭。
　　你说你哭就哭吧，还偏偏搞出这么大声音，搅得十二宫都不得安宁。加隆为此头疼不已。他曾经试过，发现，整个黄道十二宫，只有人马宫以上不会受到这噪音的影响，其他几个宫殿，无一例外，都可以听到这不似人发出的声音。为了不让好事之徒跑来双子宫探秘，他撤走了十二宫所有侍卫侍女，还颁下命令，入夜之后，所有黄金圣斗士一律不准离开自己的宫殿。尽管如此，加隆仍然不完全放心，金牛座的阿鲁迪巴肯定会听话乖乖呆在金牛宫不出来，狮子座的艾欧利亚应该也比较老实，可是巨蟹座和天蝎座这两个家伙绝对靠不住，一旦被他们听到动静，十有八九会来探秘，得想些法子对付他们。
　　成百上千个微型扩音器就这样被安装在了双子宫内大大小小的角落中，音源自然是来自地下室撒加的床头。经这些扩音器的传播，外来人根本无法凭声音找到音源所在，因为差不多每隔不到一米就有一个扩音器，无论在双子宫内哪个地方听到声音，都会感觉声音就在耳边发出。除此之外，加隆还把地下室加了红外线和电磁波屏蔽，这样，纵使是黄金圣斗士也无法察觉到这里的生命气息。双子宫从此成为传说中的“鬼宫”。

　　加隆这些手段做的很成功。巨蟹座的迪斯马斯克有幸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巨蟹宫离双子宫最近，迪斯马斯克第一个听到了哭声，不出加隆所料，他不顾教皇的命令，偷偷跑进双子宫打探，结果却是被加隆布下的谜局吓了个半死，在宫内转了没几圈就受不了逃了出来。迪斯马斯克对教皇倒还算忠心耿耿，不过他并不知道教皇已经由撒加换成了加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来觐见教皇，承认自己违反禁令，向教皇汇报了双子宫的异状，对加隆目前可能的处境表示担忧。听了迪斯的话，面具下加隆的脸抽个不停，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他象征性安慰了迪斯几句，感谢他对自己兄弟的关心，最后告诉他，那不过是一个被囚禁之人发泄他的不满而已，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不用放在心上。
　　经迪斯马斯克这一试，加隆对自己的布置十足放下心。这天夜里他是突发奇想，打算感受一下身穿双子座黄金圣衣的滋味。要知道，他加隆有生以来还从未穿过同属于撒加和自己星座的那件黄金圣衣，只是看撒加穿过，当时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着实有些痒痒的。现在，除了拥有整个圣域，还有从海皇波塞冬那里借来的力量，为什么不能拥有自己守护星座的黄金圣衣？他还是有些小孩子脾气，打算借此刺激一下撒加。让迪斯马斯克守在双子宫门口，加隆走进去，换下教皇法袍，披挂上黄金圣衣，进到地下室，向床上的撒加展示与他一般不二的天赋。见加隆连自己的东西也夺去，撒加再度崩溃，精神完全失控，鬼哭狼嚎声把远在天蝎宫的米罗都招了来。米罗与艾欧利亚打败迪斯马斯克闯进双子宫时，加隆正沿着地下通道向出走，完全在猝不及防的状态与那二人碰了面。正如加隆对迪斯马斯克和撒加所说，幸亏他反应快，脑子灵活，这才不费吹灰之力，不流一滴血，解决了这次危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的确比撒加要出色。

　　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弟弟，撒加还能说什么？每次加隆趾高气扬神采奕奕地来看他，向他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是如何治理圣域，让圣域重新充满活力，他只能用无声的泪水向对方示弱。他终于发现自己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在他生命的前十五年，他流泪的次数用一只手足可以数过来，现在可好，每天流泪的次数双手双脚加在一起也不够数。心里有一种叫做“多愁善感”的情绪在发芽，这情绪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使他根本无法像从前一样冷静的思考问题。撒加总能感觉有另一个灵魂栖息在身体中，身体似乎不只属于自己，总会莫名的精疲力竭，体力透支，夜间离奇的梦境也越来越多，梦境中经历的事情却是他无法启齿的。
　　“加隆，如果你能带领圣域走向光明，我对你再没有更多要求了。”在一次清醒的时候，撒加对加隆这样说。
　　“我的哥哥，这简直是一定的。只要你乖乖呆在这儿，不妨碍我的事，还有什么是我加隆做不到的呢？”加隆脸上的笑容比以前更加灿烂了。

　　米罗和艾欧利亚真的向教皇申请了出国留学，要去位于英格兰泰晤士河畔的贵族学校——伊顿公学，直接读中学课程。加隆马上给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打了个越洋电话提出要求。
　　女王的大伯正是那位曾出席过史昂第一次婚礼的英国亲王，与史昂私交还不错。虽然他去年已经作古，影响力还是有的。史昂健在时，与英国女王之间来往也颇为密切，当然每次都是问她要钱。女王的丈夫本来是希腊王位的继承人，而史昂既是英国人又是希腊圣域的教皇，这两层关系使伊丽莎白二世自然而然的对他产生亲近感。只要史昂向她开口，几乎没有她不答应的事情。如果她能够自由支配大英帝国全部财富，现在的圣域也不至于陷入要靠卖圣衣换钱的窘境了。加隆心里很清楚，问英国要钱要不到不是女王的问题，而是英国首相、内阁大臣和国会从中作梗，不过，如果只是送两个人去伊顿公学免费读书，这点小意思女王应该可以搞定的。

　　史昂已故这一事实伊丽莎白二世女王自是不可能知道，她想当然的以为圣域教皇仍然是那位风流倜傥潇洒迷人的史昂大人，激动不已的接起电话。
　　“是史昂大人吗？原来您还记得本王啊！您这两年可是安静的很啊！不过来做客也就算了，居然连电话都不打一个，您是否已经不把本王作为您的老朋友了啊？”
　　“厄……”加隆有些语塞，他没想到英国女王和自己的父皇讲话居然是这种口吻，思考片刻才开口，装作很虚弱的样子接着说下去，“伊丽莎白二世陛下，我最近身体不大好，已经没有精力四处奔波了。”
　　“什……什么？您不是神圣的不老不死之身吗？怎么会……”女王显然有些意外。
　　“您就不要问原因了，现在的事实就是如此。我本人恐怕再也不能亲自到白金汉宫见您了。”
　　电话那头的女王沉默了。半晌，才继续开口。
　　“那么，您这次打电话来，是否仍和以前一样，是向我请求经济援助呢？”
　　“哦，不，已经不需要了，我也知道，那会令您很为难，即使真的需要，我也不会那么做。事情是这样的，我的两个小儿子想去伊顿公学读书，在我有生之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看到他们学有所成，成为骑士。希望您能帮我满足这个愿望。这对您来说应该不算难事吧？我真诚的恳求您……咳、咳、咳……”
　　加隆越说声音越微弱，到最后竟变成一阵剧烈的咳嗽，不明真相的恐怕真会以为他有今天没明日了。女王果然上了当。
　　“史昂大人，您别着急。这件事，就由本王来解决。您只管送您的公子们过来伦敦，他们在这边的一切，您都不用操心，会有专人负责的。”
　　一向出言谨慎少做承诺的伊丽莎白二世就这样着了加隆的道。加隆强忍住笑，又耐着性子跟她拉了半天家常，这才放下电话。

　　敲定了二人免费就读贵族学校的资格，加隆把米罗和艾欧利亚召来教皇殿，一本正经的嘱咐他们在外面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勤学上进，不要给圣域丢人，不许在外人面前使用黄金圣斗士的力量云云，乐不可支的送他们上了去伦敦的飞机。很快，他就把他们抛在脑后了，因为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处理，圣斗士选拔权竞标大会——也就是十件青铜圣衣的拍卖大会——的时间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