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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铺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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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哈斯特里领导的这次反圣域武装政变余波完全被平息。
财政部长卡维尔在自己府中上吊自尽,他的家人被永久逐出圣域。
其余被控制的圣域要员在监禁一周后,都写下了保证书,领了罚薪一年的处分,各复原职。
兰德雷手下的圣域卫队经此一役,损失惨重,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被解散。这些圣斗士们含着热泪告别了圣域,开始过普通人的生活。
圣域军的空军全军覆没,不再重新组建。
海军没有参与火拼,建制完好,依旧负责圣域的海域防卫。
炮兵部队失去了引以为傲的重炮,被改编入步兵部队。
步兵部队大幅裁员,未参与武装政变的七万余预备队全部就地解散,政变后幸存的精锐与炮兵部队合并,重组成新的步兵部队,定员为一万人。
隆美达、哈斯特里和卡维尔留下来的职位,分别由撒加、加隆和艾俄洛斯接任。
教皇史昂一病不起,身体时好时坏,神志也不甚清醒,一直卧床静养。圣域政务全部由新任首席执行官撒加接管。
黄金圣斗士预备人员的日常训练恢复进行。本来由史昂负责的穆和沙加改由撒加负责。
竞技场上的人又多了起来,不过再也听不见笑声。丧母之痛让这些孩子们一下子长大了。
撒加不分日夜的忙碌。白天在竞技场指导四个孩子训练,晚上回到双子宫批阅官员们送来的奏章文件。他只嫌时间过得太快,恨不得把一天24小时变成48小时。他在心里深深自责,认为这一切都是由于自己的失误造成。他要拼命工作,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加隆变得沉默寡言。不管撒加怎么对他说“不是你的错”,他仍然坚持认为妈妈的死是自己一手造成,是自己亲手杀死了妈妈。再也不曾见他笑,不曾见他耍宝。除了偶尔去竞技场给撒加帮忙,加隆便把自己埋进了防务部长的办公室,埋进了那些他一向懒得翻的军事历史政治典籍中。
接任财政部长的艾俄洛斯发挥了他心细如发的特长,在指导两个孩子训练之余,将圣域的收支帐目整理得井井有条。他调整了圣域民众的纳税份额,高收入者多纳税,低收入者少纳税甚至不纳税,增加了一系列针对贫困人员的补助款项,这样一来,总的财政收入并没有减少,还赢得了广大无产阶级的支持。他试图靠自己的努力改变统治层在人民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形象。
修罗和阿布罗迪协助新任防务部长加隆,继续开展新一代白银青铜圣斗士的选拔培养。他们这位上司整天几乎不说一句话,沉着一张脸,所有指示都靠眼神和手势传达,一旦会错意,就摔杯子砸人。这两个半大孩子受了不少委屈,又不敢去撒加那里告发,有苦难言。
迪斯马斯克被撒加派到司法部长莱昂身边“监工”。这位小爷的名气随着隆美达灭门事件曝光而被传开,一提起“迪斯马斯克”这几个字,人们就吓得直抖,莱昂也不例外,更别提整日被他跟在身边盯着了。只一个月,司法部长原本一头花白的发变了全白,处理案件再不敢有丝毫徇私舞弊。
竞技场上那几个孩子,个个都拼了命。
妈妈的离开,深深刺痛了他们的心。除了挥洒汗水,他们找不出其他派遣苦闷的方法。
时值盛夏酷暑,高温干燥,做这种大运动量的活动,每个人都感到不舒服。
最辛苦的要数穆了。这孩子体质特殊,遗传了他母亲高原人种的基因,对这种地中海气候适应力很差。以前一直由史昂特别训练,从未暴晒在这么毒的阳光下,现在史昂已经无力再管他,而忙昏了头的撒加又忽略了这一点,可苦了这小小男孩。
午后,阳光毫不吝啬的洒在竞技场上,几乎没有阴影。
撒加和艾俄洛斯分坐在两边,认真的看着场地中六个孩子的一招一式。
“扑通”一声,排在最东面的穆突然直挺挺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撒加一个箭步冲上去,将穆抱在怀里。
这孩子脸色潮红,身体热得烫手。
“糟糕,他中暑了!”
撒加抱起穆,跑到最近的树阴下。
其他人闻声都围了过来。
穆的眼睛紧闭,眉头紧蹙,呼吸急促,烫人的身体还在一阵阵抽搐。
“快去找冰块来!”艾俄洛斯大喊一声,那几个孩子马上一溜烟向圣域的冷库跑去。
“慢着!”撒加叫住了他们,“你们几个,马上去找几条床单,几台电扇,再提几桶水,都给我送到冷库来。”转过头,“艾俄洛斯,你快去准备一些饮用盐水,加盐的绿豆汤最好,也送到冷库。我现在带穆去那里。”
抱着穆飞跑在山路上,撒加心急如焚,不断默念,穆啊,你一定要挺住,如果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可真没脸去见父皇了。
未来的黄金圣斗士速度惊人,撒加刚到冷库没多久,五个孩子把他要的东西都带来了。
撒加除去穆的衣物,用浸透水的床单将他裹住,轻轻放在地上。
两台强力风扇接上电源,对着穆不停的吹。
床单很快被吹干,撒加马上给他换上另一条湿的。不知道换了多少次。
穆的身上不断散发出水气,体温逐渐降下来,脸色也慢慢恢复了正常,只是仍旧昏迷不醒。
艾俄洛斯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一罐冰镇的绿豆汤,向里面放了不少盐,用勺子搅了搅,递给撒加。撒加接过来,先尝了一口,开始用勺子盛了喂给穆,可那汤水却怎么都无法进去,顺着穆的嘴角流下来,淌在脖子上,沾染了床单。
撒加摇了摇头,他含了一大口绿豆汤,俯下身去,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用自己的舌撬开穆的牙关,将汤水慢慢送到穆的嘴里。就这样,用嘴一点点的喂穆喝了大半罐绿豆汤。
穆终于有了动静,他费力的睁开眼,正对上撒加急切的脸。
“撒加……哥哥?我这是……怎么了?”抬眼看四周,才发现,艾俄洛斯,沙加,米罗,卡妙,艾欧利亚,阿鲁迪巴,一群人围在他们周围,都在焦急的看着他。
“大家都在?这是哪里?我们快去竞技场吧。”
穆挣扎着要起来,被撒加一把按住,下一秒钟,人已经在撒加怀里。
“别乱动,你中暑了,这里是冷库。醒过来就好,我这就送你回白羊宫。你这几天不用训练了,好好休养,我给你放假。”
不容置疑的口气,穆不再说话,安稳的倚在撒加怀里,任他摆布。
此次中暑事件就这样过去。
撒加严令此事不得外传,尤其不能让教皇大人知道,以免他担心。为防止以后再发生类似事件,撒加命人在竞技场上搭建了几个大型凉棚,既能遮荫,又能挡雨,以后的训练便可以风雨无阻了。有了凉棚,唯一的坏处就是,孩子们练习跳高时总会担心撞到头。
一年后。
史昂的身体终于好转。
这位教皇大人走出丧妻的阴影,恢复了他往日的神采,重新开始理政。
一年来,在撒加的统领下,加隆和艾俄洛斯齐头并进,圣域秩序井然,金库充盈,已经恢复到了战前的水平。由加隆领衔,修罗和阿布罗迪重点负责的白银青铜圣斗士选拔计划进展很顺利,已有5岁到15岁不等的十个孩子被选出,获得了白银圣衣,新的圣域卫队初具雏形。撒加功不可没,史昂决定不再追究他冒进的责任,继续让他担任教皇首席执行官,并且任命他为新一任圣域卫队长。
史昂很欣慰,六名黄金圣斗士候选人的训练成绩都不错,速度,耐力,爆发力,柔韧度,灵活性,各方面都很优秀,已经足以接受黄金小宇宙。只是,一旦将这六份黄金小宇宙传给他们后,自己就将一无所有。
体内的神力现在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史昂在一年前平息政变时大量透支神力,强撑局面,不然也不至于在听到拉姆的死讯后吐血晕倒,昏睡整整一年。要不是靠体内存有的这一半黄金小宇宙的力量,恐怕他就会永远昏睡下去了。
“当初做决定的时候,坚定不移,到如今该实行了,我却有些舍不得了。”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还是走下去吧。谁知道前方迎接我的会是什么呢?
教皇厅。
头戴金冠和面具,身披白色法袍的教皇陷在高大的宝座中。
一身戎装的金发少年单手托帽,笔挺的站在他面前。
“撒加,你去把穆他们六个带来这里。”
“是,父皇。”
高大挺拔的英俊少年谦恭施下一礼,走出。
片刻,六个6、7岁的孩子尾随着他鱼贯而入。
撒加走到教皇身边立正站好,六个孩子齐齐向教皇施礼:
“儿臣(属下)参见父皇(教皇大人)!”
“都免礼吧。你们这几年辛苦了。我现在就将属于黄金圣斗士的小宇宙赐予你们。”
未及反应,六道金光已经贯入他们的身体。
撒加没去注意那六个孩子的表情,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史昂。
他发现史昂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双臂抬起的姿势也不自然,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凑到史昂耳边低声问道:“父皇,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史昂摇摇头,似乎想说什么,没有说出话来,却“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
“父皇!”
“父皇?”
“教皇大人!”
底下的孩子们都被惊呆了。
几秒钟后,穆快步上前,跪伏在史昂面前,握住他冰冷的双手。
已是第二次目睹父皇吐血的撒加很沉着,一只手扶住史昂,卸下他的面具,用袖子拭干他唇边的血迹,另一只手端过一杯水。
“父皇,您喝点水,漱漱口。”
史昂面无血色,冷汗沿着发际爬满两颊。他慢慢摆了摆手,示意撒加不用。
“这里是你们各自星座的招式秘笈,收好它们,按照上面写的努力修炼。”用颤抖的手将六本小册子发到六位新任黄金圣斗士手中,“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撒加,你也退下。穆,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撒加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是,父皇,儿臣告退。”声音有些沙哑。
平静的离开教皇厅,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