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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浮生常恨欢娱少 肯爱千金轻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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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在屋里磨蹭着,屋外却渐渐的热闹了起来,即使隔着一道门,我依旧可以听见楼下人声鼎沸的嘈杂。看来今晚还真是来了不少人呢!
“绿儿、蓝儿,客人都等着了,你们俩好了没啊?”老鸨也在这时敲着房门问到。
“快好了妈妈,您先别急。”绿儿替我应着,然后转身拿了外衫让我穿上。
内衣本身已经是布料少的可以,可这外衣却几乎是一层薄纱。水蓝色的细沙衬得本来就白嫩的肌肤更添了几分朦胧的美,宽松的下摆让一双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拢了拢衣领,绿儿随后在腰间为我系上了一根宽大的金色腰带,让衣领不至于一碰就开,可即使是这样,本来就开的又长又大的衣领,只要稍稍一动就可以隐约的看到里面的好风景。
没想到,这古代专门给小倌准备的衣服竟是那么的性感。
绿儿又帮我整了一遍衣衫,前后的看了又看确定没有问题了之后,准备打开房门让我出去。
“绿哥哥——”我突然叫住了他,“那个——会是什么样子的?”我低着头小声地问道。
没看过猪跑,好歹在那些女人的影响下我也看了那么多BL小说,我当然不会不知道男人和男人的那档子事,可是毕竟接下来要牺牲的是我自己,事到临头想想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
“呵呵,蓝儿现在才开始紧张了?是不是晚了点?”绿儿虽是笑着说,但手却没有再去开那门,而是拉着我又回了屋里。
“蓝儿,一会你只要在楼上站着不用下去,妈妈会负责招呼他们出价的,等进了房你也别慌,要用得药油都放在枕边了,既然进了这里就自然会有这么一天。第一次可能会有点不舒服,忍忍就过去了。你千万别太掘了,顺着点客人,也好受些。明个儿,等客人走了我第一个就来看你,你别怕。”
绿儿倒真像是把我当作弟弟一般的柔声安慰着,还趁着这时间仔细的给我讲了一边房中之术,教我怎么样可以让自己的伤害减到最低。
这中间,老鸨又过来催了一遍,我们也不得不出去了。
打开房门,我站在2楼的长廊的雕花围栏边向下望去,整个大堂里已经坐无缺席,老的、少的、胖的、瘦的,甚至还有外藩人士。
虽然我并不懂得唐代人的着装习惯,但仅仅看那华丽的纹饰,那上等的绸缎布料,还有腰间挂着的翡翠玛瑙,不是声名显赫的官宦之家,也至少是富甲一方的商贾。
唐朝还真是民风开放,一个小倌卖初夜都能引来这么多人正想抢夺。想起我在学校的那些同学们,个个表面上正人君子,暗地里黄色杂志色情电影样样不拉,还真是不如古人。
我正想着,老鸨在这时已经开了口:“各位客官,我家蓝儿上月刚满16,今个儿是头一回出来伺候,还请各位大爷多多照顾。”
那个老女人谄媚的笑着,明明年纪一大把了还涂脂抹粉、穿红戴绿的,尖的刺儿的嗓音听得我心里一阵发毛。
“蓝儿,还不快给各位客官见礼?”还没等我恶心完,那老鸨又朝着我说道。
“是,妈妈!”我学着绿儿的样子亲昵地叫着,然后勉强的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细着嗓子说道:“各位大爷,蓝儿给各位请安了,今个儿蓝儿是第一次出来见客,不懂规矩,还望各位大爷别太计较。”
我这一句话可比那老女人的管用多了,楼下顿时人声鼎沸,不少人已经从怀里掏出了银子高声的喊着价。
我却突然担忧起来,楼下那些所谓的大爷们,大多都长的和猪头似的油头粉面,难得有一两个看来斯文的,却病恹恹的像是半死不活,明显是烟花之地去多了,弄伤了身子。
一会儿不会就要在这群人里选一个给我吧?
汗啊!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委屈在这青楼里接客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着也该可怜、可怜我给我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年轻公子吧!
这些歪瓜裂枣?我还是情愿死了算了……
“蓝儿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绿儿看出了我此时担忧的神情,关心的问。
“没事,没事。”我强硬的朝他笑笑,好让他别太担心,可绿儿却像是明白了什么。
“蓝儿,别紧张了,这头一回接客,也不是出了钱就成的。妈妈会给你尽量挑个好客人,毕竟这第一回要是落下什么病根或是阴影来也会影响以后的生意。”
握着我的手,绿儿小声地说道。
我似是感激的点了点头。
注意力再次回到楼下大厅,一会不见,价码竟然已经涨到了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这是什么概念?各个朝代根据物价的不同,当时的钱比起如今也不一样,我转头小声地问了一句绿儿:“绿哥哥,现在外面市价的白米卖多少钱?”
不管到哪个朝代,大米都是生活所需,按这个来确定当时的钱的价值,没错。
“我也长久不上街了,前几日听说米价涨了,大约卖到斗米10文。”绿儿寻思了一会回答。
别看我理科成绩不好,可这算钱的本事还是无人能及的。
按照古时候1斗大约是现在的12斤左右,如果按照现在大米2块钱一斤,那一枚铜钱就值现今2.4元,一千枚铜钱为1两银子,这五百两,少说也值100多万RMB啊!
我的一夜,竟能卖到这么高的价,换作现在的当红明星恐怕也没几个能值那么多钱的!
顿时我满脑子除了一叠叠红红的百元大钞,和一堆堆白花花的银子,竟是什么也想不到了。
“一千两。”
我的脑子正被成堆的钱所堵塞着,突然楼下传来一个响亮地声音,让我回了神。
什么?一千……两!!!??
我霎时眼前一片漆黑,直往后倒去。
临昏迷前,我终于做了个郑重的决定:只要这些银子都能揣进我的口袋,什么猪头丑男,我TMD豁出去了……
面上一阵冰凉,让我恢复了意识。
睁眼一看,竟是绿儿在往我脸上泼水。
脸上挂着水珠难受的紧,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绿儿的袖子就胡乱的往脸上擦去,到是绿儿手快,拉住了我。
“别急,脸上还有粉呢!我给你擦。”绿儿拿了干净的布,小心的擦去了我脸上的水滴。
“刚才,我晕了?”
终于彻底的清醒过来,刚才竟然是因为听到太多的钱给吓晕的,真是丢脸!还好没人知道……
“是啊!好端端的一下子就晕了,还好我在旁边,险些摔坏了。”绿儿说着,脸上还是一副紧张害怕的要死的样子。
“客人呢?”
“在外面呢,一千两啊,那么多银子可要称好一会呢!你身体怎么样啊?刚才还晕倒了,要是不行的话,我去和妈妈说说,看看能不能缓几天。”
是了,我想起来唐朝还没有银票钱庄这些东西,出门要付现钱。
唉!好可惜我就这样的晕了,让我能见识见识一千两的白银堆在我面前的盛况,该有多好……
“没事,可能是外面太吵了,我站久了有点不适应。”
我忙解释着,真是的,一千两的大金主啊!这要是放跑了,下回他不来了可怎么办?
怎么说,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再重的病都能治好!
“蓝儿,身子不好也不要太勉强了,反正也不差这一两天的。”绿儿还是不放心的说着。
“没事,既然客人都来了,这突然反悔,倒让人觉得我摆架子,绿哥哥,你就信我吧!”
我装的可怜兮兮的样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着。
“好,那我去告诉妈妈可以叫客人进来了。我看那位客人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你要是不舒服就说,千万别硬撑了,知道吗?”
临走前,他还不忘念叨两句,我开始觉得他不止比女人漂亮,也比女人还罗嗦。
我立刻梳妆好坐了起来,唐朝人就是麻烦,没有凳子,都坐地上,总是累的我腿疼。
客人没过多久就推了门进来,隐约我还看到那人的身后似乎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侍从,那人叫退了侍从,关上了房门,走到了几案前坐下。
我这才有机会仔细端详了这位客人,剑眉入鬓、目如朗星、鼻若悬胆,身材修长,俊逸非凡。
如果之前镜子里的我,是我见过的最美艳的脸庞,那么眼前的这张脸就一定是我见过最英俊的了。
他年纪大约二十多岁,一袭淡黄色的长袍子,手上一柄折扇,衣服上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配饰,确不知道为何给人一种高高在上,贵气十足的感觉。
所谓不怒自威,亲而不犯,大概就是形容他这样的感觉吧!
我不禁开始猜测起他的身份来,能那么轻松的就出得一千两白银的人,如是富商,不会有那么优雅的书卷气质,想必生长在显贵之家的公子,从小衣食无忧,虽有家财万贯却不用他来操持管理,所以没有丝毫的铜臭气。
“你的名字叫蓝儿?”看我坐在他对面始终不开口,到是他先和我说了话。
“我本名蓝颜,这里的人都唤我做蓝儿。”我故作娇羞的回答。
那人听了我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那我以后叫你颜儿可好?”
“全凭这位爷做主,敢问爷怎么称呼?”
“叫我——”那人似是迟疑了一下说到,“我姓李。”
“李爷!”我娇滴滴的轻喊了一声。
这李虽是大姓,可也是唐朝的国姓,这里又是国都,他该不会是什么皇亲吧?
要是的话,那这会我可真是发达了!
眼前这位一袭黄衫的李姓男子,顿时在我的眼里变成了硕大的一座亮晃晃的金山。
“就按着平常时候说话吧!你那么个声音,听着也怪难受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来我故意装出来的柔媚声音,不过他不喜欢也到真和了我的心意,老装的娘娘腔的样子,我也怪别扭的。
“谢谢爷。”
“过来,让爷瞧瞧?”
金山一伸手扣着我的手腕就朝他身边拉去,我现在的身子可不比以前,只是这一个轻微的动作,我就已经被拽进他的怀里。
他的个子很高,胸膛很结实,猛一撞上竟让我的肩都有些疼了。虽然我的身体到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但在心里我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还是怪不习惯的。
我试图挣扎,可在他眼里我那小鸡仔般的力气,大概更像是撒娇,反而抱的我更紧,还故意用嘴在我耳边吹着热气。
我一转头,正对上他注视着我的眼睛,我不禁怔住了,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会吸引着人一直看下去,想看的更深,想知道那双仿佛会发光的眼眸里到底藏着什么?
他的手指开始在我的脸上移动,指尖沿着我五官的轮廓渐渐的由上而下的移动,从额头到眉毛到眼睛、鼻子、嘴巴、最后用两个手指轻轻的握住了我的下巴。
我突然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热起来,闭起了眼睛不感再看他,心脏也不听使唤的“砰砰”的乱跳。
我竟然——竟然会对一个男人有心动的感觉?
难不成我这身子变了,脑子也开始跟着变了起来?
然后我听到他开始喃喃的在我耳边吟着一句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大概是看出我的尴尬和手足无措,终于松开了手没有再为难我。
“听说颜儿弹得一手好琴,不如弹一曲来听听?”
“那颜儿就献丑了。”
幸好他只是要听曲,他要真的现在就想上床了,我还真没做好思想准备。
我坐在古琴前,弹起前几日紫儿在我房里弹的那一曲《蒹葭》。边弹还边唱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高音处婉转轻扬,低音处厚实有力,我看到他闭起了眼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一曲作罢,他鼓起掌来,连声称好。
他走到了我面前把我从琴前又拉进了他怀里,抓着我的手仔细的看着,像是在研究什么艺术品。
“颜儿的这一曲可谓天籁之音啊!这如白玉般的手竟然没有一丝因为练琴而显得粗燥。”他又拿起我的手指一根根的放在嘴边亲吻,“颜儿,你果真值得这满长安城的男人为你一郑千金。”
同是男人,我不难看出他眼底透出的情欲,该不是——现在就想拉我上床了吧!
“既然爷喜欢,让颜儿再给爷弹一曲如何?”我勉强的挣脱了他的怀抱,又往后退了一步说着。
“我看颜儿也累了,刚才还听说你晕倒过,现在时辰也不早了,颜儿还是早些歇息吧!”他说着已经走向了床边。
“爷——”
我出声叫住了他,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来这里本来就是为那种事情的,之前我也想过为了不在这种鬼地方耗费大好青春,牺牲一点也是必要的。
可——真叫我和一个男人上床……
不愿意!我绝对不愿意!
“我也看出来你今个儿有些不自在,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我也不是那种要强来的人,你只管歇息吧!我在这坐一会就走!”
说完,他竟然帮我铺好了褥子自己到又回到了几案前,自顾自喝起酒来。
我看出来他是真的在为我着想,出了一千两银子就落得一个人喝闷酒的下场,不由得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不过眼前似乎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
“颜儿谢谢爷的好意,可妈妈那要是问起来,说是颜儿怠慢了爷——”我微微皱起了眉,一脸担忧的说着。
“你放心吧!我不会和她说的,你只管你休息好了,你若是怕被人知道,我在这里多留一会等夜深人静了再离开,倒是你这有没有书什么的,可以消磨时间?”
“有、有,爷等一下,我这就给你拿去。”
真是没想到这人这么好说话,看来我要想办法把这个金山给彻底的迷住了,我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翻箱倒柜的在橱柜里找出了几本书籍,抚去了上面的灰尘捧到了金山的面前。
“谢谢!嗯——”他接过书籍的同时,却看到了我因为翻东西撩起的衣袖下大大小小的瘀伤,“怎么这么多伤痕?”
我立刻抽回了手藏到身后,也看到了他眼神里那种掩饰不住的紧张和关心。
不如——将计就计,既然他是那么好心的人,为何不让他多同情我一点?以后更会为我着想才是。
“都是……些小伤,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我低下头,眼神躲躲闪闪。
“让我看看!”他却不依不饶的非要拉我的手来看。
“啊——”挣扎中,我痛呼一声皱起了眉,眼泪都忍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没想到,这具身体还真是说哭就能哭得出来,原本我只在心里想着要装装可怜,可眼泪竟就这样出来了。
“弄疼你了?”他拉着我的手臂不停的揉着,一脸的心痛。
“爷,真的不碍事的!”
我咬着下唇,任眼泪无声的从脸颊滑落,一副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模样。
“是这三千院里的人打你吗?是为了什么?”
“爷,颜儿是贱命,在这勾栏院内,打了骂了本就是常事,今日还带着伤就来伺候爷,扫了爷的雅兴,请爷责罚!”我一副恭敬的样子,突然跪在了他了面前。
我越是刻意的回避问题,他却越发的心疼起我来。
“好,你不想说,我不问了就是,你早点休息吧!”
他把我拉了起来,走到榻前,看着我躺下盖好了被子,才又回到几案前坐下。
折腾了一天,我的确是也累了,没多久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