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 2. 一纸契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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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回到公司，就得知沪深两市双双跳水，受美国经济危机影响，股市结束了飘红的日子，进入黑色周五。凌翮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很想在逆境中证明自己的实力，摆脱降落伞的谣言。
恰逢公司的一笔款需要投放股市，凌翮潜心收集的各支地产的股票信息派上了场。随着各大地产实业频频释放利多消息，地产建筑的股票逆市而升，异常抢眼，凌翮极力主张这个类型的股票。不想却遭到上层的否决，一问居然是路烨断然拒绝了自己的提案，让凌翮恼火异常。
虽然心知路烨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但凌翮还是不解他拒绝自己的理由。无视秘书的阻拦，凌翮径直冲入路烨的办公室，却看到路烨似乎已经料到自己的到来，示意秘书先出去。来不及考虑太多，时间就是金钱啊。更何况这说明了路烨对自己能力的不信任与怀疑。
“你为什么否决了我的提案？”
“看来你的冲动还没有完全退化嘛！”路烨不紧不慢地打趣道，“早晨看到你在厨房的样子，还以为你真的长大了呢，看来……”
“喂！家和公司是两回事，你不要……”
“听我说，如果你认为昨晚的事会影响我在公司的决策就大错特错了！我只是觉得你的方案不能使利润达到最大，所以否决了！”路烨一脸的严肃，周围的气氛不知何时变得如此紧张。
“好！既然你怀疑我的能力，那你就另请高明吧！我不干了！”凌翮正欲摔门离开，却不及路烨的反应快。路烨双手撑着桌子，翻身敏捷地翻过桌子，一把拉过凌翮的左臂，一脸的坚决——“你不可以走，我不会允许你的离开，想走也可以，就要看你有多自信了！我们做个约定：资金各一半，你我亲自主理，三个月后谁的收益更大谁就掌握对方。如果我赢了，你就要一直呆在我的身边，只有我抛弃你，你才有离开的可能！当然，如果你赢了，去留随你。你不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吗，那就用你的自信和未来赌一把，怎样？”
如此荒谬残忍的提议让凌翮愕然。难道直到今日，他都觉得自己三年后的归来是在向他炫耀与报复吗？如果输了，那个无情的家伙会怎样成全他自己的骄傲呢？但凌翮的自尊与骄傲也同样不允许自己不战而降。“OK！一言为定！三个月后我们见分晓！”甩开他紧握的手，凌翮决绝地离去。但每迈出一步，仿佛心都碎裂得更彻底，仿佛秋日里车轮无情地碾过昆黄的树叶所发出的声音，清脆而绝望……
艾芙温婉的声音在话筒里愈显悦耳，凌翮拒绝了见面，但在电话里，凌翮没有讲出自己和路烨的约定，只是说明了自己这次的投资分析有多么重要。艾芙理解的同时又诧异于凌翮此次的严肃。个中微妙——这么多年，凌翮从来都是一个以生活与心情为中心的人，不会为了工作而放弃什么，学生时代就是如此了。这次看来的确很认真，至于哪里微妙，自己也说不好。
三个月来，凌翮几乎停止了一切多余的生命活动，除了分析一大堆的数据与资料，关心政府政策与公司动态，她似乎从未如此拼命过。也许，她赌的始终就是一口气！
当凌翮在地产建筑业的股票中苦苦钻研时，竟忽视了生物科技股的异军突起，当所有人开始注目时，路烨早已全身而退，赚得盆满钵溢了。当所有人惊异于这位“行外人”的壮举时，凌翮才恍悟——路烨的学术背景虽从未涉足投资股市，但他的家庭却有着深厚的证券投资背景，从小耳濡目染也不可小觑。更何况他大学的专业是生物工程，自然对生物科技又有独到地理解。
输得心服口服。
三个月的约定到期了,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个约定。公司上下都在为总经理与这位新来的分析师的逆势而胜庆功时，路烨也践行了他的话——他的私人律师带着一份结婚协议书来到了凌翮的办公室。同样，没有人知道这会是一份婚约。凌翮亦是惊讶：
按照双方之前的约定，凌翮小姐要依约与路烨先生完婚。婚后，凌翮小姐的工作与否完全自由，但不得擅自离开本公司。而双方的婚前财产都将在婚后归双方所共有，如日后有分歧而分开，各自拥有一半。
附：离婚的优先选择权在路烨先生一方。若凌翮小姐违约，婚后财产及可能诞生的子女都将归路烨先生，且须赔付巨额补偿费（将按照路烨先生的意愿赔付）。
甲方：路烨 乙方：
xx-xx-xx
路烨显然已经签署了，律师是拿来让凌翮签的。看着眼前这份无理而费解的婚约，凌翮突然觉得好累，觉得一切开始变得那么不确定。这不应该是她心里的路烨所为啊！
“索律师，我需要时间考虑和斟酌，你先把文件留下，我会直接给路总的。你请便吧！”凌翮故作镇静地将律师打发走了。
律师走后，凌翮一天的精神恍惚，无所适从写满了她那自信而柔和的脸上。最近工作不是很多，凌翮就提前下班开车回到了宁波的家。
回家的轻松让凌翮安心，握着一杯暖暖的红茶，凌翮依靠在客厅的窗边，望着夕阳下的江水，绛光粼粼，一片和谐。房间里播放着淡淡的轻音乐，舒缓着凌翮的神经。不知不觉，夜色都深了，凌翮还没有察觉——直到门铃悦耳的声音，打碎了这一片柔和。
门外，路烨微醺的眼神与气息，一副落寞与孤傲，领带松懈地下垂着，雪白的衬衣显然已经发皱了。一手托着门框，一手不屑地插在裤兜里，等待门里的回应。
凌翮迟缓地向门口走去，对门外人完全没有想到，直到门缓缓地开启，那个人的身影出现在渐大的门缝——凌翮下意识地去合门，一只臂却先一步挡在了其间。不愿争执，凌翮转身回到客厅，不顾路烨的去留，安静地坐在沙发的一角，目光别过去，看着窗外，一团黑暗……路烨却是换过了鞋才进来，目光扫视了一圈，径直走到另一个单人的沙发旁，上面丢着凌翮的皮包和一只黄色的文件夹。
路烨打开确认了那就是自己给她的那份之后，种种地摔在了桌子上，双手支撑在桌子上，逼视着凌翮一无表情的面庞，冷声道：“你最好依照承诺痛快地签了，不要逼我。”声音里带着冰点的温度，寒冷了凌翮的全身。
凌翮许久才回过神，用同样冷漠的声音应答：“路烨，这是你自找的，你怪不得别人！好！你不就是要炫耀你的强势吗？不错，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签！我马上就签，但我的爱，也就到此为止了。”凌翮强忍着泪水，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刺眼的白纸上。随手将笔一掷，转身向卧房走去，转身的瞬间泪水决堤而落，视线模糊在一片水雾里，最后的一瞥是路烨僵硬的表情。
“路烨，这是你自找的，你怪不得别人！好！你不就是要炫耀你的强势吗？不错，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签！我马上就签，但我的爱，也就到此为止了……”凌翮决绝的声音在耳畔一遍遍响起，一只手摸到裤子的口袋里，攥紧了一只饱满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钻戒……路烨反复地问着自己，怎会把事情搞得如此糟糕，他今晚是跑来求婚的，是诚恳地。换回的居然是一句“我的爱，也就到此为止了……”。路烨将戒指留在了桌子上，抓起文件，伤心而归。
第二天，公司几乎所有人都收到了一份请柬，玫瑰红的精致信封里，一张简约的金色卡片上面银色的字迹，邀请大家光临婚礼。路烨与凌翮的名字是两种迥异的字体写就，当然没有人知道，这是从那份婚约里拓下的，是他们的亲笔。一时公司都在议论这桩意外而突然的婚事，虽然大家也曾议论过他们的关系暧昧，却也没什么根据与明显迹象，却不想请柬都派发了。而最意外的，却当属凌翮，一早来到公司，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很诡异，恭喜的人络绎不绝——投资的事大家虽然也有恭喜的，可今天怎么这么多？凌翮莫名。
30层，凌翮已经习惯了这个高度，不再觉得电梯漫长。工作间，大家看到自己进来，不由得变了表情，举着同样的一只红色信封。凌翮也笑着回应：“谁的好事啊？看来大家都有份哦！”
谁知，大家一脸的失望，“凌小姐，这就不真诚了吧？”
凌翮一脸雾水，随手拿过一张，打开来看——银色的名字那么醒目，字体那么熟悉而陌生……凌翮一时尴尬，不知如何，转身又进了电梯，留下不知缘何的同事。
路烨的办公室，秘书没有再拦阻，要求等候，仿佛凌翮突然一夜之间有了如此的Privilege。
路烨忙于最近的业绩报告，被突如其来的进入打断，同样没有想到的还有，居然是凌翮。“有事吗？”语气里听不出什么特别，只有上司的威严。
“你什么意思，请柬！亏你想得出！”凌翮直入主题。
“未来的路太太，你搞清楚好不好，婚约你都签署了，婚礼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难道身为未婚夫的我连觉得婚礼时间的权力都没有吗？”“还有，我作为忘记说了，不管你的什么狗屁爱，我就是要你做我老婆，我的！戒指你看到了吧，就当作订婚戒指吧，婚礼时，我会准备一个与你的身份更相称的。婚纱也已经预订了，后天到。你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可以直接和我讲，也可以和礼仪公司联系，就是我们公司常年合作的那家。嗯……最后，婚后就住在我现在的地方可以吗？如果不喜欢，你可以自己去挑……”
“你随便吧，我没什么意见了！”凌翮不等他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婚礼后，路烨直接定了前往新西兰的机票，没有在上海多呆一夜。
飞机上,凌翮丝毫没有幸福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挫败感,一种难以言表的绝望。即便在珠海独自过的那几年，也没有如此沮丧与绝望过。记得那时，没有过着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怀揣着对路烨执著而单纯的爱，守候在原点。总是在寂寥的日子里鼓励自己，可以与他同在亚热带感受着季节的变迁已经是一种幸运了，奇迹总会出现在不远的“明天”。然而，今天，当自己以路太太的身份坐在这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男人身边时，却是如此难过……
班机上航空小姐温暖体贴的问候丝毫没有缓解凌翮的心情。人家说新娘是女人这辈子最美妙的时刻，而自己的这个时刻，对这自己最爱的男人，却成为了一种挫败的悲哀。想着想着，不知何时，眼角的泪水悄然滑落——而这一不经意的水滴，却淋透了路烨的心。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凌翮与路烨沉默了一路，丝毫没有新婚的亲昵，直到飞机降落在奥克兰的机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2. 一纸契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