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9. 三年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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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三年之后
虹桥机场的咖啡厅，凌翮归来，褪去了当年的狼狈与天真，德国的三年打拼让这个女孩完成了美丽的蜕变——她半工半读拿到了金融学博士学位，专攻证券分析与投资。而且在德国最大的证券投资公司完成了自己的实习，当德国老板高薪挽留她时，她只留下了一句Danke，就买了回国的机票。三年前，从北京国际机场起飞，三年后，降落在上海虹桥机场，时光果然如流水般，匆匆流淌……“我回来了！”抱着手中渐渐温却的咖啡杯，凌翮突然好想爸爸妈妈——2个小时后她将直接转机回家，回到北方那个熟悉的城市。
按下门铃，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太久没有回来了。开门的老爸吃惊坏了“宝贝啊！爸爸的宝贝回来了？！怎么没有提起说呢？”爸爸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明显了，不过永远都是那个把自己捧在手心的男人。妈妈闻声急忙出来，看到女儿眼泪也激动地淌出——“妈……我回来了！”看到母亲的泪水，凌翮还是难抑激动的心情，抱着母亲像个孩子般撒娇地哭了。
在家的几天都是在休息，贪婪地被父母溺爱着，陪着爸爸到菜场，陪着老妈扫货，和亲人聚餐，静静地享受着家的温暖与力量。直到新的公司打电话来催促——她为自己选择了跌倒的地方，她要从原点爬起来——她的电子简历投到“御风信托投资”,顺利地成为首席分析师特别助理，只是需要例行地进行一下面试罢了。
再次降落在虹桥机场，已经是自己回国后的第三周了。入住酒店，凌翮要为明天的新工作备课了……不知忙到几点，恍然发现窗外的夜上海还是那么迷人，往事难免涌上心间：自己走后，琨也离开了自己在宁波的公寓，却付清了按揭的余额，听说现在JYK已经是业界翘楚了，不知道他还好吗？艾芙，自己居然狠心将与她的联系也断掉了，幼稚地认为这样就可以彻底断掉与过往的联系了。好想我的咪啊，你的新婚生活还幸福吗——1年前，偶然听说她嫁给了雷煜沣。哈哈……曾经说好，自己要给她当伴娘的，结果却连婚礼都没来得及参加。能让“闻名”的花心钻石王老五倾心，早就知道她的魅力不一般了，看来雷的眼光的确不错。聪明的男人啊！至于他，往事如烟吧……
御风大厦的人事会议室里，首席分析师Mr.King已经在等候自己的这位特助了——自己对中国的证券市场很感兴趣，就受聘来到这里，一直很想找一位特助，能把自己的“武器”找人传承下来。结果自己在德国的老友就推荐了这位中国姑娘，看过她的毕业论文，当即就要求公司允许他独立委任一位特助。当然，但是公司各层都一位这位大师会提拔一位年轻职员，没想到竟会直接外聘。于是，对这位新任特助的来历更是万分好奇。
投资运营部在30层，凌翮一袭浅灰色工作装，将长长的头发紧紧地高束，流露出这个行业的人惯有的凌厉与严肃。她很自然地在员工电梯口等待上行的电梯，却看到管理层电梯入口处的一个笔挺的黑色侧影——他还是有着落寞的背影啊，三年也没有摆脱寂寞吗？“久违了，朋友！”凌翮心里淡淡地问候了一句。电梯来了，看着那个人在缓缓关闭的电梯外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了，凌翮也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这才是一个开始！
30层，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繁忙紧张，这里的人从来都是用业绩说话的。凌翮礼貌地问了一个同她一起下电梯的女职员，“不好意思，麻烦请问‘人事资源会议室’在怎么走啊？”对方漫不经心的表情突然随着“人事资源会议室”这几个字而收敛——大家都知道，Mr.King 今天会亲自面试他的特助，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吗？“额……直走，左转，右手第二间玻璃会议室就是。”凌翮道谢后转身离开，她急呼周围的同事，指着凌翮的背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半个钟后的例会，陪同Mr.King 出现的就是刚才的那个人。例会是每周一全体管理层高级主管向总裁及执行董事汇报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每周一，也是公司所有重要人物必将出席的时间。随着大家的陆续到齐，Mr.King 带着凌翮上到了40层。会议室的门缓缓打开，Mr.King 笑容可掬地向大家点头打招呼，作为公司的首席投资分析师及为数不多的外籍员工，他总是给人以专业而温和的感觉。而今日他的微笑似乎更是开怀，大家在猜测老头一定又在股市上收获不小……尾随近来的漂亮小姐，让大家的猜测落空——传说他要求亲自聘一位特助，大概就是这位吧。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都向凌翮头来，从头到脚地打量这个年轻人——简约的装束却给人印象极深，如水的面庞流露出的亲和总参有金融分析师职业的严肃，一副黑框眼镜更是让人难以忽视她的专业程度。不过，再凌厉的气质也难掩她的年龄，一看就是个年轻人。
会议室的再次安静时随着门的又一次开启：雷煜沣与路烨同时进来。会议也就意味着开始了，“Paul，听说你的特助今日到任，介绍给大家吧！”路烨沉静的声音在偌大的会议室响起，他的眼神，却没有离开桌面的材料。Mr.King 用流利却浓重的美音简单介绍：“各位同事，这位就是我才德国聘请的投资特别助理Juliet。Juilet，和大家打个招呼，自我介绍一下吧！”没有想到他会让自己讲话，多少还是有点意外，不过，凌翮还是大方的款款站立：“很荣幸进入‘御风’和各位成为同事，大家像Paul叫我Juliet，也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凌翮……”
那个声音，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路烨的心瞬间紧绷，却依旧没有抬头，怎么可能，不会是她的。当听到“凌翮”两个字时，路烨惊讶地抬头——眼前人光纤照人，自信满满，却少了往昔的什么，自己也说不清。凌翮平静无波的眼神与他一擦而过，仿佛他们是陌路人一般，只是礼貌地微微一笑。“她回来了，在用力推开了自己已经关闭的心门后，轻率地离去的家伙回来了。在留给自己一个美妙到极致的夜晚后，消失了的女人又回来了……”
一个会议下来，路烨几乎没有听到什么，他留意着她的举手投足，看着她细心地记录……一个完全不同的凌翮又出现了。三年前将自己拉出过去的阴影，给了自己第一次的可爱女生，居然就那样离去，又此般归来。她出招，从来都是这么出人意料吗？这次，彼此还有机会吗？“隐隐总是觉得，她会回来，在一个她喜欢的时间回来，我们不会就这样从彼此的人生里路过。”路烨抱着这样的想法等待，却没成想，一等却是3年。当自己的那份隐隐的直觉开始动摇时，她竟奇迹般地回来了！
凌翮晚上回到了宁波的家，管理员也诧异，2709已经空了很久了，突然有人回来了。也难怪，3年了，这里的工作人员早已换了。打开家门，一切和自己离开时一样，只是少了一个人……
收拾停当，凌翮习惯地坐在窗边的出台上，按下了琨的手机，不知道是否还在使用。拨叫接通的嘟声让凌翮安心，他还是老样子，不喜欢换电话，怕他人找不到自己……“喂！”对方将信将疑的口气，“凌翮，是你吗？”来电显示的号码“家”，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号码了，当初竟如此输入。
“哦,是我!”怎么突然觉得琨的声音也这么陌生,是自己离开的太久了吗?其实一直到在位自己的不辞而别而过意不去。
再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时，琨的心还是不禁一颤：三年前没有一句话就溜走了，当国庆放假回来，面对空荡的房子，似乎心里的空寂更明显。很想问问艾芙她去了哪里，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如果她真的在意自己，怎么会这么做呢？从来不喜欢强求别人。不过还是很想看看她……
“哦！知道了！还有事吗？”琨压抑着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呃……没有，就是打个电话，看你还好吗?”“噢，对了！那个房款的事，你怎么都付了呢，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把钱给你。我目前还住在这里。”
“不用了，就当你离开公司的补偿吧！”
“别开玩笑了，是我主动离开的，而且……”凌翮语塞了，也知道自己的无理行为。
“而且什么？而且你根本就没在乎过？根本无所谓？”琨的声音不由得激动而提高。“算了，随你便！当初大学时的那张卡还在使用，我没有时间！”
那是大学时学校统一给办的，简禹琨一直是毫无道理的随意设置密码，一次两人无聊，一起猜对方的密码，凌翮似乎可以洞察自己的大脑，很神奇地猜中自己的密码。当时还玩笑，她可以轻而易举地“盗取”自己的卡。而那张卡伴着那个密码一直都在自己的钱夹，只是再未使用过。
挂掉电话，凌翮觉得很抱歉，决定第二天去他公司——不可以让他生气。他生气自己总是很无奈。
一大早就要开车回上海，真是件辛苦的事。Office从早晨就忙得不可开交，凌翮认真地整理着Paul留给自己的资料——这个老头的却名不虚传，连一手资料都这么详细。电话响起，谁会给自己打电话呢，这里的人还不怎么认识呢！“您好，市场投资与运营部。”凌翮礼貌地接应。
对方沉寂了片刻，“是我，晚上一起吃饭吧。很久不见了，我请客！”路烨温和而低沉的声音依然那么具有冲击力，自己的心脏居然毫不争气地加速运动。
“哦……Sorry，总经理，我晚上已经有约了。”凌翮按捺着紧张，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着一点感情。
“呃，这样啊！那就中午吧，下午不是还有会议吗，你午餐后应该不会出去吧？”他还是那么强势。
“嗯，我中午很忙，下午开会的资料还没有准备齐全，没有时间吃饭。”凌翮依旧不愿单独面对他，尤其是那一夜后。
“这样啊！那就以后再说吧！”对方的电话毫不犹豫地挂掉了，不等自己反映。他还是那么自信——至少在凌翮面前是这样。
中午，员工餐厅，简洁而舒适的布置，可口而廉价的中西式快餐，一切，都体现着效率与速度。临窗的位子，凌翮独自吃着一份意大利面。她还是那么习惯的孤单着，享受着自己的一份宁静。这些年来，职业让自己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本事，更是冷静的有点异常，情绪完全是一条平直的线条。正在出神，对面坐下了一个高大的人——除了路烨，还有谁可以是自己无须抬头就可以感受到的呢？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自从雷煜沣婚后，女职员心目中的单身贵族就剩路烨一个了。他对每一个人都很细致有礼，却总流露着那么一股的难以进一步靠近。一个人上下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无论流传怎样的绯闻，只要对方对这位总经理表达了意思之后，就绝对的破灭了。大家甚至私下开玩笑说他是Gay——不过今天看来，只是胃口不对而已。新进的这位传说中的首席特助的背景身份还未搞清，今天就又爆出“冰人”总经理主动向其示好的新闻。
“这几年还好吗？真是很久没见了，那天在会议室很意外啊！”路烨说着就又想开她的玩笑了。“不错，看来在国外三年收获不小，身材也好了点儿；品位也有提高。”
“晕！你就和我讲这些啊？”凌翮不想在同事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尴尬与冷漠，很自然地回应着，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还有啊，晚上约了男友啊？你不会带回来一个德国佬吧！对了，还记得你一直喜欢德国，尤其是德国男人！”路烨戏谑地讲着，完全没有发现，自从三年前她带自己在北京的大街小巷散心后，自己从未再如此开怀地笑了。
“呵呵……不告诉你！”凌翮狡猾地回避了。不过还是难以按耐心里的好奇，“你呢？女人缘这么好，怎么还不结婚，雷董都告别单身了！”
原来她也关心自己的情况，是这样吗？多想告诉她，“我一直在等你！”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嘿嘿……我就无须保密了，挑得有点花眼了！自由关系不是更自在吗?”
对啊！凌翮竟然忘记了，自己也他原来也不过是自由关系下的一夜情而已啊！一阵悲凉的感情袭上心头……“嗯！聪明的男人！”
一餐饭，还是有意无意地伤害了彼此寂寞的心灵。三年后，原来我们还是如此地害怕受伤，害怕失败；不愿低头，固执地坚持着……
下午没有什么事情,凌翮想要提前离开公司返回宁波去看望一下简禹琨。谁知，还没有到停车场，路烨居然打电话来，“你在哪里。马上到停车场，我临时有事需要翻译，公司的翻译又不在，很急，你快来！”不等凌翮说话，路烨就专制地挂掉了电话。
唉！这个家伙怎么一点都没有变呢？看来今天的计划又泡汤了。谁让他试老板呢？凌翮刚出现在停车场，路烨就在自己面前大力刹车，“上车！”
回来后，这还是第一次与他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尴尬的气氛在车里浅浅的凝固着。车驶向了徐家汇的方向，凌翮好奇，“嗯，我们要去哪里啊？”声音还是略显紧张与干涩。
“哦，我是不想太随便，总要给对方留下最好的印象嘛！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随便？”路烨倒是比较自然。
“喂！你又没有说今天会有这样的安排。再说，这也不是我的份内工作啊！”凌翮严肃解释到，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说着，两人进了百货公司，路烨直奔Prada的专营店，信手拎起一套黑色的晚礼服，“你去试一下！”仿佛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一样，没有丝毫的犹豫。弄得凌翮有点无所适从，只好乖乖地拿着衣服去了试衣间。凌翮在试衣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裙子熨帖地将自己微微的肚腩遮掩，却将腰肢包裹得纤细——他对每一个女人都如此得心应手吗？正在出神，导购小姐又送进一双系带的高跟女鞋，简约而有型。凌翮尝试着将脚踩入鞋里，很是舒服。一旁的导购不无羡慕地赞叹，“您的老公真是体贴啊，不眼光好，而且如此符合您的尺码……”凌翮听着不由得红了脸。一闪而过的幸福后却是一声叹息，凌翮短暂的幸福也被理智所取代。路烨看到凌翮的瞬间，莞尔一笑——满意于自己的选择。
凌翮正要返回去换掉，路烨开口：“没有时间了，你直接传着吧。小姐，麻烦你帮她把吊牌剪掉。”
凌翮已经拿着包出来，“开的票呢？”
“您的先生已经把单结了。”瞬间凌翮窘得不发一言。反是路烨，得意地在一侧的架子上看着手袋，将一只白色黑边的皮包拎起，“麻烦连同这个也结了吧！”
“这个就不用了吧……”凌翮急忙补充。
“你的包与衣服的颜色不搭！”路烨说着将手搭到凌翮的肩上，走了出去。
出了店门，凌翮试图闪去路烨的手臂，不想路烨直接挽起她的手，向男装部走去。
“喂！路烨！”凌翮厉声，“你到底想干什么？吃错药了吗？”
“呵呵……看来凌翮这3年没有白过啊！晚上煜沣在家开派对，我今天不想带什么女伴，就想你和艾芙很熟，就叫你一起去吧。回来还没有见过艾芙吧？”
一丝淡淡的失望一闪而过，凌翮还是坚强的回答，“哦，是啊，还没有见她呢！”
凌翮为路烨选取了一袭黑色的套装，手工缝制，精致而典雅，纯白色的衬衣配着金色的袖口。镜中的两人突然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一丝的默契，凌翮逃也似的躲避他的眼神，“还差一条领带，我去看一下！”
一条金色的细纹路领带，质感很好。凌翮转身，将路烨的衬衣领立起，将领带环过他的脖子，精心地打着一个温莎结——放下衣领，将稍皱的领边抚平。抬头，才发现他一直都略微地弯着腰，以便自己可以够到他的高度，两人的脸是如此靠近……
“走吧，不然要迟到了！”凌翮慌张间转身，一个趔趄，还未来得及摔倒，一只有力的臂膀已将她揽入怀中——如此熟悉而陌生的温度与气息。一晃三年，恍若隔世。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9. 三年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