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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五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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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城是北殷国最靠南的一个城市,也已经远离了越殷之间的边界近百里。
我随柳白衣清晨赶到象城后,安顿在一家客栈里。柳白衣便去会瓜尔额,他没有特别交待我留在客栈里,我便四处转转。
殷国风俗较为开放,随处能遇见单身女子,我虽换回女装也不觉得别扭。
中午的时候我才走回客栈,柳白衣已经在等我了。我随他上楼在靠窗台位子坐下,柳白衣笑道:“逛了一个上午,我本以为你愿意在客栈里休息。”
我道:“我道只想走一走就回呢。”
柳白衣笑道:“这边远小镇的风光民俗是与越盛不同,让人流连忘返,”我叹道:“先别提什么风光不风光,我可没看见什么风光民俗。我一出客栈没走几步就迷了路。这一上午什么也没做光找这家客站呢。”
柳白衣道:“怪不得你老是沿着这一条街打转,我站在楼上看了一会儿,就见你在这条街上走了两遍。”
我顿时立起身叫道:“你看见我也不叫住!”柳白衣拉我坐下,笑道:“谁知道你是迷了路。”
我道:“你就是该知道!你把手伸出来。”柳白衣含笑伸出手,我狠狠打了一下。
柳白衣笑道:“姗姗,我向你引见一个人。”我道:“你先承认自己错了。”柳白衣道:“回头我再向你好好赔不是行不行?”我道:“你现在你说,你说姗姗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你快说!”
柳白衣还要说什么,我一瞪眼,他只好笑道:“姗姗不生气了,都是我不对。”我笑道:“这还差不多。”
刚说完就听身后有人哈哈大笑起来。我一回头见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负着手站在楼梯口。身边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魁梧老者,正是北殷老臣瓜尔额。
客栈酒楼上这时已没有别的多余的人。
中年人身材瘦高,气宇宣扬,穿着一件灰貂毛领藏青色长袍,两鬓的白发有些斑白,微须。
柳白衣牵着我站了起来了,我猜出此人便是殷国君。
中年人哈哈笑过,捋须道:“没想到白衣也有英雄气短的时候。”我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低下头。
柳白衣道:“主上见笑了。”
中年人笑道:“这位就是宇文姑娘?”柳白衣道:“姗姗,这便是我向你提到的东芝鄂兰大人。”东芝鄂兰是殷国国姓,柳白衣是在暗暗告诉我他便是殷国王。
我笑道:“你好。我是宇文姗姗,见到你很荣幸。”
中年人大笑道:“有些意思,我是东芝鄂兰宝琥,也很荣幸见到姑娘。我刚刚还在想国师看不上我东芝鄂兰家的姑娘,不知中意的什么样的女子。天下还有什么样的美女会比东芝鄂兰家的女子还美,见到姑娘倒觉得自己多虑了。”
我笑道:“我先时还以为东芝鄂兰老爷是一个刻板不爱说笑的人,见到老爷后也觉得自己多滤了。”我说完又引起一阵哄笑。
柳白衣含笑看着我没大没小,并不开口阻止。
我见那殷王面带微笑,举止和气,哪有半点一国之君应有的威严?偶尔目光一扫,锋锐如刀,但这霸悍之色一露即隐,又成为一个和谐可亲的中年大叔的模样。
瓜尔额含笑站在一旁,这时突然道:“玉儿姑娘别来无恙。”
我含笑回头望着柳白衣,殷王笑道:“这是我孩儿阿忽台的授业恩师,宇文姑娘不是外人,也跟着叫额师傅好了。”
我笑道:“是,玉儿拜见额师傅。”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我笑道:“东芝鄂兰老爷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回答我?”殷王笑道:“什么事尽管问,我知无不答!”我笑道:“殷国就要和越盛打仗吗?”
柳白衣叫道:“姗姗!”我回头笑看着他,柳白衣这才柔声道:“怎么忽然问这个?”我笑道:“我怕不问出来,额师傅会不放心。”
殷王拍着瓜尔额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瓜尔额道:“老奴惭愧!姑娘问出来老奴更不放心了!”殷王笑道:“怎么才能让你这老东西放心?”瓜尔额笑道:“只要姑娘赶紧和白衣进洞房,早点生出小公子来,我这颗悬着的心才能放下。”
我见他们一唱一和,心生反感,索性跺脚道:“额师傅好坏,无故打趣人。”
殷王笑道:“不光是额师傅不放心,我也早盼望白衣早些成家生子。”我道:“老爷也学坏了!”
殷王笑道:“人太老实可不行。我们这一群老东西不厚脸皮过问,你何时才肯和白衣进洞房?好!明日咱们就回京,好好办你们的婚事。自打停战到现在,咱们还没有好好热闹热闹呢。”
柳白衣道:“明日回京,主上``````?”
殷王摆手阻止道:“别的先放在一边,这些打呀杀呀,都不是人活着的目的。白衣需要娶妻生子,殷国也需要一场盛大的喜宴,而我,需要你们的婚事给殷国人带给希望。”
晚上,天气晴冷,天空青碧,月光正好。
我坐在客栈的院子里,手里捏着白天殷王赐的玉佩。柳白衣悄悄走进将一件衣衫披到我身上。
我也不回头,只看着那玉道:“你可了解殷王?”
柳白衣默默半响,我回头看他时才慢慢摇摇头。我道:“他是一个自信自负的人,可以为他的国家放弃自己一切的好皇帝!”
柳白衣道:“何以见得?”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和额师傅还有阿忽台王子及殷国许多要员都去了越盛。我一直想不通,那时你们刚打完仗,虽说为打莫合结成联军,但也不至于那么放心让半朝要员出使越盛,你们也太信任``````他。”我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道:“见了殷王我才了解,他的强大是发自自身的,可以承受任何变故,谁倒下去他都不会倒,自信而强大``````,我相信每一个殷国人站到他身边都会感受到力量,产生可以战胜一切的勇气!”
柳白衣突然失失冉冉笑了一下,道:“他有这样好?为权位可以放弃一切的人,只能让人``````敬畏!”
我幽幽笑道:“我也不知道,也觉得只能让人敬畏。也许那是他们的理想,就像我们一样,要有活着的目的与任务。他们生在王族,统治好国家是他们从小到大被告诫的任务,也是生存的理想。我们不能责怪任何人的理想,不是吗?”
柳白衣慢慢抱住我,我静静靠在他身上。“是这样吗?”
我静静道:“或许是吧!”
“为什么你不肯定一点?”
“我也不知道。一个知道打杀不是人最终生存目的的皇帝应该可以原谅吧。”
柳白衣道:“你若不喜欢去王都,我们可以去自己喜欢的地方。成亲是我们两人的事情,我的娘子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我见他不愿再谈起,不由轻轻摇摇头,抬头看向天空道:“这里的天好蓝,好真。上面的星星就像伸手就能摘下来一样。”
柳白衣也抬头看去。
天空星群列布,我眯起眼睛向上看,突然群星勾勒出一个熟悉的侧影来。我低头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要对我太好,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你知道我的身份``````。”
柳白衣道:“姗姗,你在我心里是独一二的。”我摇摇头,道:“可是我``````。你以后若还喜欢别人,你也可以娶她,我,不会介意的!
柳白衣道:“这辈子有你,我复何求。”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你一直都没问过我,我为什么会从王府里出来。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也许我是骗你的,我不是被赶出来的呢?”
柳白衣放在我肩上的手臂紧了紧,道:“那是过去的事情,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提,好么?”他的声音突然慢慢低下去,用极不可闻的的喃喃道,“姗姗,你要反悔么?你要离开我?我娘就是这样。很残忍的丢下我,她以为我理解她,其实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我甚至觉得她应该恨我的父亲,应该杀了他。也许她知道我心底深处的想法,她很失望很失望``````。”
我抓过他的手,摇头道:“不是你想得那样!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柳白衣喃喃道:“你永远是姗姗对吗?永远不会离开我对吗?”
我慢慢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