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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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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邢宇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他自然不是个真笨蛋,只知道沉迷美色。
出发前差人送了信,想寻求自己的狐朋狗友护送他一程,正好在下一个落脚点,刚入了城门,便有一行人在那处守候了,为首的一人是个摇着折扇的俊俏的公子哥儿,一身风流骨,路过的许多怀春少女见着了都羞得低下头去。
马车停下,车上下来一女子,相貌平平,看不出来年龄,懂武功的人能看得出来,她的腰间却似乎盘着一柄软剑。
这个女子会武且很强,气势很强,脚步很轻。
为首的公子哥儿收起了折扇,女子刚巧到他面前,俊俏的公子哥立马俯首作揖,堆起满面笑容,“原来是李玉姑姑,一路风尘,玉姑姑辛苦了。”
玉姑姑微微低头道:“傅少爷安好。”
那姓傅的公子哥儿,是萧邢宇亲娘舅的大儿子,傅云亭。亲娘舅辞官多年,待在徐州当个闲散员外,身家百万金银不在话下,这傅云亭说不得与萧邢宇很是熟稔,但却是萧邢宇可以信任的人。
虽说他萧邢宇在某些意义上是“死”了,可他京中还有个太妃娘亲,和身为小王爷的亲弟弟萧觉,再者天大地大,舅舅可是与他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自然信得过。
傅云亭往身后的豪华马车瞧了眼,低声朝玉姑姑问道:“这、表兄他真的在……”
玉姑姑道:“傅少爷,四爷说乏了,麻烦傅少爷前面带路,让四爷早些进府歇息。”
“是是是。”
傅云亭忙不迭点头,那双桃花眼也不敢到处乱飘,战战兢兢的领着人去了傅府上,不算短的一段路程,傅云亭却从头到尾倒没听到马车里头那人说话的声音,更是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而在傅府门前,傅老爷子已等候多时了。
马车停了下来,玉姑姑提醒道:“四爷,到了。”
萧邢宇闷到险些睡着,连连打了几个哈欠这才掀开帘子,慢悠悠的踩着下人的背下来,还有些不着地的晕乎感,萧邢宇按了按额角,抬头看那门匾。
傅府。
门前老爷子和家眷跪的笔直,想了半天,老爷子才含糊跟着玉姑姑一道喊着恭迎四爷,身后一众十数家眷附议,虽然除却老爷子和见过萧邢宇的傅云亭,还有一个亲表妹傅云静,其他人都是不认得这位传闻中架子很大,京师而来的四爷的。
但这也不耽误萧邢宇认人,虚扶起老爷子,道:”舅舅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听到他的话,傅云亭与傅云静兄妹俩才敢抬起头来,前者满脸震惊,后者瞬间红了眼眶,又立刻垂首掩饰。
萧邢宇倒是认出了那边上的二八少女。
“这是云静吧,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几年前我来这玩时你还是个小豆丁呢。”
萧邢宇笑道,又看向傅云亭,一手拍上对方肩膀,“多年不见,云亭也担起了当家大任了,不错不错。舅舅,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
最后才留意到老爷子,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反正,老爷子是想多了一点,挤出一张笑脸腰不敢挺直,笑道:“劳四爷关心,老夫这些年过的很清净。”
话锋一转,门前太多人在看热闹了,徐州大员傅老爷子一家,向来连官府也敬重他几分,却为了这么个年轻的小子跪下低头,看得不少人窃窃私语,开始猜测萧邢宇的身份。
老爷子道:“四爷,正当午时,外头日头毒,请您先入府歇息。”
这倒是确实,萧邢宇点点头,跟随老爷子带着一群人进了傅府。
傅府也算是皇亲国戚,好歹也是国舅爷啊,家中自然富庶非凡,萧邢宇这大半月在简陋的食宿中受的苦在此处也得到了一点点安慰。
正值盛夏,通风凉爽的庭院里还特地在角落里摆上了冰块,因萧邢宇最是怕热了,还端上了许多时蔬瓜果,专门采购的哈密瓜各种干果,让萧邢宇险些有种回到了王府的感觉。
傅老爷子不敢多问什么,萧邢宇也只传了信在此地经过留宿几日罢了。
萧邢宇住的南院自然保护森严,没让别的什么人靠近,保证了萧邢宇的安全。终于在浴池里好好的洗清了疲惫,萧邢宇心想这回总该安全了吧,警惕心也放下了许多。
夜间传上了美味佳肴,经过玉姑姑的银针试毒,还有下人的试吃,才敢放心让萧邢宇享用,却来了个人,还是个萧邢宇熟悉之人。
二八少女,人生最美的年华,美得像朵清晨盛开还沾着露水的花儿。
萧邢宇对这个表妹印象还挺深,还未等她屈膝行礼,便招手叫人过来。
“那么多礼干什么,云静,来坐下吧。”
傅云静粉颊微红,小幅度的点了头,莲步轻移,坐在萧邢宇对面,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萧邢宇却没怎么注意,对待美人他一向是很体贴的,且这小孩还是自己的表妹,也常进京来陪自己的母妃,萧邢宇待她格外亲切些。
“好久不见,云静都长大了,这时候来找表哥,可是有什么事情?对了,你吃了没有,陪着表哥用点吧,瞧你这瘦巴巴的样,多吃点才更好看啊,玉姑姑,替表小姐准备一下……”
“不、不用了表哥!”
傅云静道,又扭扭捏捏的低下头去,低声说道:“云静只是来看看表哥,云静吃过了,表哥不用担忧。”
看得出来傅云静有些为难,似乎有话要跟萧邢宇说,萧邢宇也慢慢放下食箸,柔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跟表哥说?”
傅云静微微蹙了眉头,稚嫩而秀雅的面容多了几分忧愁,眸光对上萧邢宇,却又在瞬间闪躲开去,有些焦躁,又有些不安的模样。
萧邢宇想了想,摆手撤去了守在边上的婢女们,连玉姑姑也退到了门前,这才又问傅云静,“到底是什么事,与我有关吗?现在可以说了?”
傅云静侧首看了眼门口,眉间带着清愁,道:“表哥,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云静真的以为……以为你死了……”
说着眼眶忍不住又红了,萧邢宇手忙脚乱的找出帕子递过去,语气轻快的解释道:“这倒不是什么大事,表哥我是有福之人,区区一杯毒酒,毒不死我。”
“表哥……”傅云静接过手帕,幽幽地看着萧邢宇道:“可是,福祸双生,云静担忧表哥会再次被奸人所害。”
萧邢宇笑容褪去,正色道:“你可是知道什么?”
傅云静道:“姑母待我不薄,我自当为表哥担忧,表哥,实不相瞒,云静确实有事与你说,但是请表哥听完后一定要相信我,也不要怪罪我们。”
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萧邢宇更是疑惑。
“到底是什么事?”
傅云静叹了口气,道:“表哥,你出京以来,我便收到了姑母的信,徐州是你去江南的必经之路,姑母托我多照看你,我也一直在等待表哥的到来,只是前几天,我爹他……”
“原来妹妹也来了!”
傅云静刚说到一半,便被门口一人打断了,两人看过去,正是傅云静的兄长傅云亭。
他在门前向萧邢宇行了礼,一边笑道:“父亲叫我来表哥这里看看是否缺了些什么,没想到,妹妹你比哥哥还早了些来找表哥了。”
“起来吧。”
萧邢宇摆摆手,玉姑姑便将傅云亭放了进来,可傅云静见了亲哥,却如同老鼠见了猫似得,坐在凳子上都开始微微发抖了。
萧邢宇赐了傅云亭坐下,接着再问傅云静:“你爹他怎么了?”
傅云静捏紧秀美纤细的五指,抿着唇垂头不语。
却是傅云亭听了,恍然笑道:“哦,我猜妹妹是想说,一个月前父亲给她定了与刺史庄大人家大公子的亲事,可惜那庄大公子似乎不大讨妹妹欢喜。”
他说着又转脸苦口婆心的训斥傅云静。
“妹妹,你若不喜欢嫁给他,兄长替你像爹求情,退了这门亲事便是了,莫要惊扰了表哥,表哥一路奔波,也累了。”
萧邢宇听着总觉得傅云静那最后几个字咬的格外重,半信半疑的问傅云静。
“云静,是这样的吗?”
傅云静微微抬起头,看了眼萧邢宇又看了看傅云亭,傅云亭倒是笑得坦荡,似乎有些无奈的道:“云静,爹自小便待我们很好,断不会真的勉强你的,你放心好了,娘在天有灵,也不想看见你与爹闹别扭的。”
“爹他……”
傅云静咬着唇瓣,对上傅云亭的眸子,半晌才低头丧气道:“是,云静惊扰表哥圣驾,请表哥不要怪罪云静。”
既然傅云静都这么说了,萧邢宇也便信了,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笑道:“怎么能算惊扰呢,你放心若真不想嫁,便差人告诉我母妃,她疼你得紧,不会看着你受委屈的。”
傅云静轻微的点点头,傅云亭又劝道:“妹妹,方才你与爹争吵,我都听到了,爹年纪不小了,你也懂事了,往后断不可如此了,听话,跟哥哥去给爹道个歉。”
傅云静却不大情愿:“可是,我……”
“去吧去吧,我这没什么事,你们都回去吧。”
听傅云亭这么说,便信了这只是傅云静的小女儿心性了,萧邢宇也便不留他们了,看着傅云静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傅云亭离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