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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生若只如初见 ...

  •   酉时,御花园中。
      乾华宫中歌舞升平,洛誉之便借更衣之名离开了庆功宴,来到这里透透气。
      约摸时间差不多了,正想回去,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低沉冷清的声音:“洛将军,请留步。”
      转身一看,是晋王赵令镶。
      月光下,那个刚刚及冠的少年,眉目清秀,华服冠带,洛誉之心里一揪,抱手做了个辑道:“臣参见王爷。”
      “誉之,你我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生分?”赵令镶换了个称呼,心情复杂。
      “微臣没有,这是对皇族宗室的行礼罢了”洛誉之表情平静。
      “誉之,你还在怪我吗?”
      “不敢,保家卫国,乃臣之本愿,并未有所抱怨。另外还要多谢王爷举荐之恩,只是微臣无以为报。”说完,洛誉之便挥袖走向乾华宫。
      —— 十年前——
      “誉之誉之,我又被太傅教训了,他说我不用功,连母妃也骂我了。”赵令镶鼓起脸颊,有点委屈地说。
      洛誉之笑了笑,说“你整日贪玩,又不肯好好读书,也无怪别人说。”
      “那,如果我用功了,誉之会给我从宫外带桂花糕吗?”赵令镶满脸期待。
      “那是自然。”
      “誉之你真好!”
      又过了五年。
      “奉天承运,先皇诏曰,太子赵以墨,文武双全,厚德睿智,得以继承大统,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养心殿内——
      “誉之,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赵令镶道。
      “令镶,无妨。”
      “雁门关外,匈奴多次来犯,边关吃紧,动乱不安,新帝听闻洛家誉之身为武将镇国公之子,自幼便立保家卫国,现封其为三军先锋,3日后,去往雁门关外驻扎。”赵令镶面无表情,冷漠的说出一段话。
      “令镶,我自幼爱看医书。”洛誉之压下心中的诧异,对赵令镶说。
      “新帝又闻洛誉之不仅文武双全,且爱惜将士,便习医术,以便将来为受伤将士治疗。有如此人才,实乃我朝之幸。”赵令镶死死盯住洛誉之,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洛誉之闭上双眼,他不敢再看眼前这个曾经最熟悉的少年,他现在让自己感到太陌生了,原本好看的嘴唇现在有些抽搐,良久之后才说了一声:“微臣,遵旨。谢,皇上恩典。”然后转身,向大殿门外走去,毫不犹豫。
      赵令镶望着洛誉之远去的身影,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誉之,你知道吗?说来也觉得让人不敢相信,皇兄自被封太子以来,就因不是嫡长子的原因备受争议,又因为大皇子和皇后的打压与监视,皇兄自被封太子以来,就因不是嫡长子的原因备受争议,又因为大皇子和皇后的打压与监视,皇兄一直没有自己的心腹,现在新皇登基,朝野上下动荡,一些心怀不轨的人蠢蠢欲动,只怕对皇兄稳固政权不利。郑国公又不肯公开支持他,你是镇国公唯一的儿子,只有你成了新皇的人,镇国公才会辅佐皇兄母妃已随父皇逝去,我不能再失去皇兄,只望你能平安,建功立业,为皇兄平定匈奴,稳固皇位。我一直知道,其实你最想做的事是学医,我已找全那失落的37卷《黄帝外经》。待你归来,我定双手奉上。
      那一年,誉之十八,令镶十五。
      在这人心难测,丈夫不是丈夫,华丽却令人害怕的镇国公府中,誉之母亲裴氏思儿成疾。洛誉之是陪是唯一的念想,而现在洛誉之远走边关,不久,他便在对儿子的思念中永远的沉睡了。
      新帝二年,镇国公大夫人,裴氏猝。
      当从传信的侍卫那得到了消息,洛誉之在帐篷中,或者母亲临行前给他的长命锁,无声的哭泣着。对于洛誉之来说,母亲是府中唯一关心他的人,父亲官务繁忙,母亲对他又像严父又像慈母,一手把他拉扯长大。现在那个气质如兰,有时又十分有刚气的女人就这么去了,再也看不到了。
      在对逝去母亲的思念中,洛誉之一步一步从一个前锋走上将军之位,最后,在与匈奴的对战之中同上卿沈临渊大败对方,令那体格健壮,民风彪悍的一族俯首称臣。
      洛誉之不怪赵令镶,他只是为了他的皇兄与天下苍生都能安好,况且,赵以墨也的确是个好皇帝。
      只是,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五年的时间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从此,他是那个一心辅佐皇帝的晋王爷,受朝野与百姓称赞。而自己则在军中戎马一生,同将士们荣辱与共。
      仅在京中呆了一个月,洛誉之便以军中有要事,向皇帝请求返回边关。临走前,面对赵令镶带来的37卷医书,他淡淡地婉拒了。
      “皇上派来的军医,医术精湛,这书却是不必了,但还是多谢王爷的美意。”
      赵令镶听罢,默默地将一书收起,便回去了,再也没有找过洛誉之。
      洛誉之这一去,便是七年。
      军营中,洛誉之看着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信件,便感到头疼,自己已到了而立之年,这些年,父亲不断的来说让洛誉之回京成亲,但他从不曾答应。
      不久前线来报,匈奴又不安分了,举兵来犯雁门关。
      由于沈上卿出使契丹,不能来到雁门关,皇帝便派了兵部侍郎李尚前来,同行的还有晋王赵令镶。据说晋王是自己像皇上主动请缨出战的。
      四个月后,到了战争的尾声,成败也在此一举。
      那天,平原决战,没有猛浪若奔的河流,也没有险峻的峡谷,没有任何花哨。
      最终,他们赢了。洛誉之浑身是血的看着眼前的尸横遍野,片刻钟后,他回头看去,不好!只见一支箭射向那个人,远处地上一个拿着弓箭的匈奴兵还没死绝!
      ——军营中——
      “洛誉之,你凭什么干涉本王的生死!我是生是死,用不着你来管!”赵令镶盛怒之中又十分心痛地说“本王命令你,不准死!”
      洛誉之淡淡一笑,十分虚弱地说:“令镶,你可还记得七年前,在瑾妃娘娘灵柩之前,你问我的问题吗?”
      赵令镶听到这久违的称呼,为之一愣,忍住内心的伤痛,说:“人生,究竟有多长?”
      洛誉之躺在赵令镶的怀中,柔柔一笑,尽力说出最后一句话:“人生……就在……你我之间……”
      暮春时节,誉之花落。
      那一站,赵令镶赢了匈奴,安定了北方天下,而代价便是失去了洛誉之。
      他紧紧抱住洛誉之的身体,就像七年前在母妃逝去的时候那样痛声大哭:“誉之,你说错了,我并没有完全变了,是你骗了我,要不然为什么我现在发现,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如初次见面时那般喜欢你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从来没有变。”
      那一年,誉之三十,令镶二十七。
      人生若只如初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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