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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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小妹妹在那边。”老妇人颤巍巍指着远处的货架。
“谢谢您。”他知道这毫无必要,但依旧忍不住解释,“她不是……她不是我妹妹。”
老人噘着无牙的嘴,点点头:“噢。总之,她刚才在找你呢。”
她没有在找他。她只是站在那里,望着一排开放冰柜里的牛奶,目光虚虚飘在空中,神色空洞。
他害怕那种表情。
为了避免看到那种表情,他不记得自己多少次打破沉默,试着就早已问过很多次的事提起新话题,比如罗恩和赫敏在做什么,比如下午的凤凰社会议议程,比如她们翻来覆去检验多次的假设——阿尔伯特的可能位置。
但哪怕在交谈的时候,她依然会偶尔流露出那种神色。
他扶着手推车,静静望着伫立的女孩,忽然意识到,也许她需要这样的时间。
他悄悄退到货架后,向不得不挤过狭窄过道的人低声道歉。
大家都非常担心她。赫敏早上刚去市场里淘了一大摞旧书带给她,双胞胎还在变着法子折腾新产品,但她毫无兴趣,已经把她那部分业务全权交给拉文德和帕瓦蒂打理。弗雷德昨天收起伸缩耳后告诉他,听到韦斯莱夫人对西里斯说,伊莱恩一个人干了三个人的活儿。
利娜总为她不肯出门而烦神,但看过那场电影之后,伊莱恩就愿意偶尔去影院了。她根本不看片名,进了门就游魂似的往放映厅走。而他会专挑以煽情作宣传噱头的片子,那几部时兴的苦情电影,他跟她反复看了很多场。
某种程度上,他认为自己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在影院里和大家一起流泪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没那么格格不入。
那天出放映厅的时候,一个满头小辫的女孩跟她搭话,告诉她两周后有影片前传的重映,因为看她刚才非常投入,应该也会喜欢那部电影。她很快地笑了一下,向那女孩道谢,说她会去看的。
他从来没跟她讨论过任何一部电影的剧情。她需要的是放映机亮起时陷入黑暗的放映厅,因为在那里,她可以安全地流眼泪。
“还是希腊酸奶?”他将手推车拉到她身边,从冷柜上取下一大盒那种号称不添加糖、酸涩得吓人的浓稠酸奶,“亚伯说这个加两大勺枫糖浆才能入口。”
她立刻敛起那种空洞的神色,牵起嘴角,又很快放下:“但不健康。习惯了就觉得好喝了。”
“牛奶也快没了。”他把一大桶鲜奶塞进推车,“韦斯莱夫人说今晚要做洋葱汤,我们得去那家烘焙坊买几条法棍……”
短发女孩垂眸应了一声,幽灵般飘浮在过道上。
“注意看路,甜心。”老妇人撅起皱巴巴的嘴,浑浊的双眼越过堆满蔬菜的手推车朝他瞥来,“找到你哥哥了?”
她回头看他,湛蓝的眼眸永远明亮得让人心惊。
“是啊。”她对老人微笑,“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