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微笑时盛开》粒粒

22、第 22 章

　　那天颜伟最后喊慕易天名字的时候，那语气轻柔的让人心疼。只是慕易天没有回应颜伟，利落的抽回了和他握在一起的手。
　　接下来的几天，慕易天给他们两个安排了办公室，也在顶层。他们可以看到慕易天的办公室，可是却很少看到慕易天。和他们接触的只有迈克。有时候贾丽也会旁敲侧击，但从迈克得到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总裁在开会。”
　　办公室里每天都会有人送来99朵百合花，整层随处都可以闻到清馨的花香。有一次贾丽赞叹那些百合的纯洁美丽，迈克笑道，“那当然了。这些都是展少爷送的。总裁进入公司两年，展少爷就送花送了两年。中间从来没有见断过。”
　　贾丽转头，看见毫无表情的颜伟。
　　颜伟几乎更加的沉默和深沉。他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埋头于那些数据和分析图表。晚上还常常熬夜到天亮，累的时候就猛灌酒。贾丽想劝颜伟的，可她想来想去，却找不出任何话。
　　对于颜伟来讲，他需要的是慕易天的怨恨，或则气愤，就算是慕易天装做不认识他也好。起码颜伟觉得自己是在被她记着的。就算是在恨自己，最起码他们之间还是有着情感的牵攀，即使这种情感是恨。可慕易天偏偏不记恨，她和颜伟笑，和他自如的谈合作，和他淡定的握手。对于慕易天来说，颜伟只是个老同学。
　　她不恨颜伟当时的抛弃，相反却刻意的遗忘两人当初的过去，她称呼颜伟为“老同学”，而不是朋友。
　　天知道，颜伟看见慕易天时候的喜悦和震惊，他有多想紧紧楼住她，对她诉说这六年的思念和数不尽的牵挂。可是一句‘老同学’阻挡了这一切。
　　“请进。”
　　“颜先生。总裁今天有时间，她想听听您和贾小姐的工作进度。”
　　“她，她来公司了？”
　　“恩。总裁在办公室，贾小姐已经过去了。”
　　“好。”
　　今天的慕易天穿着白色的衬衣和淡蓝色的百摺裙，头发还是雍懒的散在两侧，她就像每天送来的那些百合，香甜芬芳，只是，这些都不属于颜伟。
　　慕易天低头搅动着手里的咖啡，看见颜伟进来，对他浅笑，示意他坐。
　　“进展怎么样？”
　　“项目书我研究过，公司的框架设计和业务流程的开展无懈可击。从理论上看，这个公司是可行的。”
　　“理论上？什么意思？”
　　“IT行业本来就是一个充满饱和但无处都是商机的市场。所以，就算业务重叠，也不会无利可图。但是，这个公司是新公司，想打进国内市场，并不容易。就算慕氏是大财团，有充足的人力和财力，只是我觉得没有必要。”
　　“前景预测和危险分析呢？”
　　“机会和危险永远都是密不可分的。”
　　“你的意思是？”
　　“与其开设新公司，不如收购一家公司或则合并一个公司来的简单。”
　　“你有计划？”
　　“这是我做的方案。”颜伟把自己带来文件地递给慕易天，“只是个简单的计划。还没有成型。”
　　“驰骋？”
　　“驰骋是国内的一家老的IT公司，而且与预计的新公司业务很接近，他们也专做通信。驰骋拥有已经成型的市场分额和客户人脉，市场口碑也很好。可是该公司一直因为资金紧张没有上市。慕氏的入注，不仅符合这次计划的目的，而且可以推动该公司成功上市。对两面都有好处。”
　　“那危险性分析呢？”
　　“还是那句话，机会和危险永远都是密不可分的。不过，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先做好分析报告，等报告出了，你研究之后再决定，也不迟。”
　　“那先做报告吧。”
　　颜伟点头，而慕易天看着他，低头不再说话。
　　慕易天完全公司化的和颜伟谈计划，颜伟回答如流，他们都不带感情，只说计划。贾丽看着两人默契的沉默，感叹时间的无情。如今物事人非，今天的慕易天不再属于颜伟，而颜伟再也走不进眼前的慕易天。
　　慕易天又接电话，声音还是温柔如水。“我在开会……对，他们也在……好，我和他们说……那就老地方……好，一会见。”
　　“展司天说请你们吃饭。希望你们一定去。”

　　六年的时间使慕易天退去了颜伟记忆中的清涩和可爱，变得娇媚迷人。她的微笑还是甜蜜惑人，可是在那明亮的眼眸里，看的已经是展司天了。
　　颜伟觉得这六年似乎过的痛苦而漫长，那每天无时无刻折磨着他的思念不停的撕裂着他，他事业成功，有房有车，可他，过的不好。
　　可是展司天不同，他还是那么自信灿烂。他不像颜伟穿深色的西装和严谨的领带，展司天穿着浅色的格子衬衣和牛仔裤站在雅致的餐厅里对他们微笑。
　　展司天依然平和温柔，岁月和生活没有使他有一点的改变。他还是颜伟记忆中，那个聪明阳光的展司天。
　　六年了。展司天还是展司天，而颜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颜伟了。
　　展司天搂过慕易天，温柔的亲吻她的脸，然后他对颜伟和贾丽淡定的微笑，“嗨，颜伟，贾丽，好久不见。”
　　颜伟定定的看着展司天搂着慕易天那自如的手，自然的让颜伟找不到自己现在生气的理由。
　　贾丽看见颜伟紧握着的拳头，他没有回答展司天。贾丽觉得场面尴尬，于是她用手肘碰颜伟，讪讪地笑，“你好，展司天。”
　　展司天似乎并没有在乎颜伟的态度，他还是对他们笑，招呼他们坐。
　　餐厅是装潢高雅昂贵的西餐厅，慕易天没有看菜单，安静的喝着水。
　　等颜伟和贾丽点好过后，展司天对侍应说，“一份红酒羊排，和一份蜜汁的鸡肉。”
　　展司天对慕易天温柔的笑，“今天吃鸡肉对吗？你前几天老说想吃。”
　　慕易天放下水杯，微笑点头。
　　“哦。对了。鸡肉里不要用茴香，易天会过敏。”
　　“请慕小姐和展先生放心。我会提醒我们的主厨。”
　　颜伟看着展司天和慕易天自然的牵手，默契的在对方看自己时，往对方微笑。慕易天不看菜单点菜，那是因为她知道展司天会替她点好她想吃的东西。慕易天这么信任和依赖着展司天，而颜伟，你连慕易天对茴香过敏都不知道。
　　六年前的事情展司天肯定也知道。可他和慕易天一样，他们不记恨颜伟，对他保持着老同学应该有的风度和礼貌，在适当的时候还会对他笑。
　　“我们可真是好久不见了呢。有，有六年了吧。想不到竟是在美国见面了。”
　　“恩。就是。”
　　“就是什么呀。贾丽，六年了。看颜伟把你养的，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不，不是这样的。”这样的误会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尤其是事搁六年，在慕易天面前。贾丽急忙在桌下扯颜伟的衣服，希望他否认。可是颜伟还是低头沉默。
　　贾丽急了，动作大了些，慕易天和展司天都看到了。
　　“颜伟，贾丽以前可不这样。看你把她教育得。”在慕易天和展司天眼里，他们觉得那是贾丽和颜伟在打情骂悄，所以展司天才这样调侃颜伟。
　　“不过，还是想不到你们竟然在飞扬。易天回来和我说她在飞扬请的投资分析师是你们时，我还不信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个计划你们不知道易天有多重视，连我说帮她，她都不要。幸好说服她请专家。”
　　“专家既然是老同学，肯定会事半功倍。对吗，易天。”
　　“恩。”慕易天点头。
　　豪华的餐厅，食物肯定也精致可口，可颜伟尝不出太大的味道，六年了，吃什么都是一个味道。展司天会温柔的给慕易天夹菜，慕易天轻轻的说谢谢。他会和他们聊天，贾丽会回答，颜伟则看着眼前安静的慕易天。
　　“颜伟，听说你是飞扬的首席？”
　　“恩。”
　　“那也就是整个业界最好的了。”
　　“不是。”
　　“不用谦虚。都老同学。”
　　老同学？展司天称呼颜伟是老同学。慕易天也对迈克说他们是老同学。在颜伟眼里，老同学是多么大的讽刺。他希望自己对于他们来说是仇人，是陌生人，是他们不愿意见到的人，这样，才可以弥补六年来，他对于慕易天的亏欠和悔恨。可他们叫他老同学，曾经相熟的老同学。
　　“易天，你说对吗？”展司天温柔的握慕易天的手，“颜伟太谦虚了。”
　　慕易天看向颜伟。六年了。他成熟稳重，刚刚做的计划书的确毫无瑕疵。慕易天知道颜伟的能力的，他的优秀，在六年前，慕易天就知道了。
　　“飞扬的确很好。”
　　慕易天移开看着颜伟的目光，平淡的说完又伸手去拿面前的水杯。
　　“飞扬好不好，不关我的事。”颜伟几乎带着怒气的脱口而出，他不关心飞扬，不关心一切，他只想知道慕易天。他想握住她拿水杯的手，想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想告诉她，他爱她，想她，心里念的都是她。他不要听她说飞扬，不要听她谈计划，颜伟只想慕易天叫他的名字，像以前那样喊他的名字。
　　颜伟莫名的怒气使慕易天停住在空中的手，她看颜伟，颜伟看她。
　　慕易天还是拿起杯子，摇着杯里的水，低着头，第一次和颜伟说工作以外的事情。“颜伟，叔叔，阿姨好吗？”
　　父亲康复的很好，几乎没有留下后遗症。母亲是家庭的主妇，父亲好了，母亲自然也好。现在家里生活舒适安逸，颜伟名校毕业，高薪高职，家里的一切都让外人羡慕。这些都是六年前那一百万的功劳。只是颜伟不好，他，很不好。“他们，他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