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奇缘》北都玄冰

5、一个人？两个人？（1）

　　随后的相处，一切平静，西瓦也绝口不再提那件事，只是我还顾忌着他手上的伤，每天见面都不忘记拉过西瓦的手查看。

　　“啊！已经拆了绷带！真好，只是皮外伤。”

　　自上次谈话以后，我一直很开心，不仅是觉得已经与西瓦成了彼此照应的朋友，更因为感觉他是个体贴成熟的人。

　　“阿妮丝。”

　　“是！什么事？”放下西瓦的手，我笑着望向他。

　　眼前，依旧是微笑的西瓦，“我现在要去买东西，然后便去工作，所以下次……”

　　西瓦还没说完，身后伸来的一支手臂玩笑似的勒住他的脖颈。西瓦回头，看见始作俑者的面容时语气竟意外的透着百分之三百的无奈：“原来是你。”

　　对方并不是我认识的人，模样是典型的宅男，戴着黑框眼镜，有些颓废，口气却毫不放松：“那东西怎样了？不给我就想走吗？”

　　“不要将它弄花了。”西瓦边说边递过去一封包裹好的牛皮纸袋。我这才注意，原来他刚才捏在手里的东西是一碟唱片。

　　“什么！是Hall & Oats？”迅速瞟到贴在纸袋外的标签，一股让人振奋的情绪促动我喊起来：“我也想借来听啊！”

　　“没问题。”西瓦微微点头，“他听完后，你就直接向他拿吧。”

　　不等我们回答，西瓦早已迈步离去。

　　“多谢你！下周再见！”对着西瓦的背影，我仍然愉快的挥手道别。

　　大概是被我激昂的情绪感染，那个借唱片的男子招呼到：“喂，你很想听吗？”

　　“当然啦！”

　　“Please，女士先吧，我星期一再听。”

　　天哪！真是Lucky I am！没想他竟然让我这个周末先听。不用买就可以听到自己心爱的唱片，我连忙道谢接过，像宝贝一样抱在怀中。

　　走出学校，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手指情不自禁的磨蹭包裹唱片的纸袋 －我果然还是喜欢西瓦啊。

　　“恩？”纸袋中一块突起的部分引起我的注意，打开一看 －这不是西瓦的行程记事薄，还有零钱。

　　站在路中间，尽管心里挣扎半天，我还是决定去西瓦家一趟。钱还好，工作上的东西不见了，那个家伙应该会很着急吧？其实，正是当时一刹那好心的动机，使我发现“西瓦”只是表象上的一个名字而已，他，或者应该说他们，从来都不曾真正对别人敞开心扉。

　　按照记忆里西瓦曾告诉我的路线顺利抵达一家小公寓，推开镶着玻璃格子的木门，便是一块狭窄的四方形前廊，周围墙壁的下半部贴着老式的紫色瓷砖，右墙上方是应答机和一排铁制住户信箱。

　　在应答机前等了片刻，并没人回答，大概西瓦还没回家吧。放在信箱？里面还有钱呢，一定会有游手好闲的人拿走吧？如此思量完毕，我只好盘腿坐下。唉，谁叫我拿了他的唱碟呢！

　　不一会儿，一位中等身材的老妇人推门进来，手里提着超市买的蔬菜和水果。

　　灵机一动，我客气的上前问到：“太太，不好意思。你知道这里是否有个叫‘西瓦’的人住？”

　　“啊，住在我家对面。”

　　“我是他的朋友。他忘了拿东西，所以我想给他送回来。他好像还没回家，所以……”

　　“所以你在烦恼吗？”看到我欲言又止，老太太热情的笑道：“来我家等吧！”

　　“多谢你！”

　　老太太挪动着胖胖的身体将门打开，放下东西，又拿了点心和咖啡给我 －这真让人不知该如何感谢好了。

　　约过一个小时，听见楼梯间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好像已经回来了。”正与我说话的老太太停顿一下，“你去看看吧。”

　　往走廊探头一望，正是在取钥匙开门的西瓦。

　　“啊，回来了！”我对屋内的老太太再次道谢，便拿了外套和唱碟走到西瓦身后。

　　“喂！”我忍不住坏心的拍一下并没发觉我靠近的西瓦的后背，嘴角带着得逞的窃笑 －西瓦果然被我吓得叫出声来。

　　“你叫什么啊？”另一个男声从里屋传来，西瓦连忙局促的想挡，可门已经大敞开来。

　　呃？我，西瓦，还有一个与西瓦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孩，三人同时被眼前景象冲击的不知该说什么了。想必这样的情形他们也不曾料到吧？还好我终于反应过来：“对了！你还有一个孪生弟弟！哈哈，真神奇！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呀，对，对！这是我弟弟塞菲尔。”西瓦终于回过神，但语气里仍然透露出一种好像自己做了坏事被抓住的尴尬，“他刚来我家看我。”

　　“塞菲尔”听见“哥哥”的介绍，忙客气的要与我握手。

　　他，手心怎么会有OK绷的？

　　“哈哈，哈，是被猫抓到……”没等我询问，“塞菲尔”首先解释到。

　　“……”

　　可疑，可疑，太可疑了！“记事薄，你忘记拿了。”我转身向“西瓦”递过去，乘机在他伸手时翻过他的手心，“西瓦”马上下意识将手收了回去。然而，我还是清楚的看到，那里并没有伤痕，完全没有。

　　这个问题太让人头大了 －这么说，我一直见到的是站在左边的“西瓦”？而星期二救我的是右边的“塞菲尔”？

　　“怎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太大意了。”

　　“……”

　　估计是发现再无法找理由隐瞒，我不可置信的听着“西瓦”接下来的解释。

　　“阿妮丝，因为有某种原因，塞菲尔代替我上了一天学。”

　　“一天？”“西瓦”的答案显然说不过去，“受伤的那个不是至少上了两天学吗？”

　　“恩……其实受伤的人的确是西瓦，今天上学的人是塞菲尔。”

　　“对，对！”

　　什么？到底眼前的两人，哪一个是西瓦，哪一个才是塞菲尔啊？“但是无论哪一个，都对学校十分熟悉！”不打算松口，我边说边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他们。

　　三人僵持。五分钟后，我终于等来预想的缴械投降。

　　“看来是不行了。”站在右边穿衬衫的“西瓦”伸手按住挡在前面穿夹克的“西瓦”的肩头，一副无奈的样子。

　　“啊，只有对她讲实话了。”夹克“西瓦”开口，“阿妮丝，和你想的一样，我们在这两年间的确是用‘西瓦’的名字轮流到学校上课。”

　　两年？竟然有两年！

　　“正式讲，不单上学，工作、买东西，所有事情，都是每天交换着做。”

　　“当一个外出时，留下的那个就绝不会接电话 －他只可以躲在家里。”

　　“今天，我便是‘西瓦’。”穿夹克的人指了指自己。

　　“而我，今天隐居中。”另一个说，“但电影的工作会全部由一个人负责。”

　　天哪！这简直太可怕了！“说……说谎！”我早已忘记注意自己的形象，“没可能两年都这样的！”我知道自己固执的脾气又上来了。

　　衬衣“西瓦”微微一笑，示意我应该冷静一下，“假如不相信，那你就相信‘其实我们是今天才交换身份的’。”

　　“这话更不能让人相信了！”

　　“喂，你相信一个吧。”夹克“西瓦”脱下外套，随手丢在身旁的沙发上。

　　“好吧。”我平稳呼吸继续说到，“我明白你们是每天都交换身份。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不是把所有朋友都骗了吗？”这个行为很恶劣啊！

　　“没关系，反正也不会有人注意。”

　　“有呀！”看看这两人是什么态度？“你们如此做难道不觉得是对身边人的侮辱吗？”

　　衬衣“西瓦”将手插进牛仔裤口袋，语气轻松的反驳：“彼此彼此而已。我们身边的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察觉到 －可想而知他们对我们的关心程度如何。你曾说‘朋友是人与人之间最尊贵的称呼’，但结果也不过如此。”

　　听到这句触动我原则的话，一股无名火汹涌上来：“不！不对！”我指着面前的两人道：“这是不一样的！你们为了不想被人揭穿，所以故意和朋友之间保持距离！你说，究竟是为了什么？说给我听！我或者能帮到你们！”

　　“……”

　　面对他们的沉默，我负气的转身假装离开，“不说给我听，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大家了！”

　　“哇，等一下！”其中一个“西瓦”上前几步拉我回来，“等一等！阿妮丝！我们做交易吧！”

　　“恩？交易？”

　　“对！在你面前，我们也不需要再扮演对方，这样你和我们便不是像与其他人一般的朋友了。”

　　“所以呢？”

　　“假如你的理论是正确的，你应该很容易能分辨出我们，对吗？”

　　“对。”我想了想，回答到。

　　“那我们便用两个星期的时间试试看！假如你能分辨出来，就算你赢。我们会说出原因，也随便你向不向其他人讲。”

　　“但如果我分不出来呢？”

　　“关于我们的事你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我们的事你也不能再过问！”

　　其实听他说完，我早已接受这个提议。“OK！我和你们赌！”是的，没可能分辨不出的。就算是孪生兄弟，始终是两个不同的人，一定会有不同的地方，一定要成功，然后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做法是多么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