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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走进芬芳世界(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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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广州的许多东西令我着迷,许多地方令我好奇,眼前这家装潢独特霓虹隐约的酒吧就令我十分的想一探究竟。
在家乡,这种纸醉金迷的酒吧PUB之类的东西是无法生存的,因为赚不了钱。我在电视上和网上看到有关的描述就觉得它和我所生活的是完全不同的味道,我知道我一走进去,给人的感觉一定跟刘姥姥差不多。我想进去,因为它完全迥异于我所了解和熟悉的。
我克制着自己,没有进去,因为我现在每一分钱都很珍贵,不能浪费。
逛了一整天,夜色已渐渐低沉,大都市虽是不夜城,处处霓虹,但我有十几年的早睡习惯,也不想徘徊在危险度大为增高的市街,于是提起困乏的脚步向招待所方向缓缓行去。
说起招待所,我就心痛,因为它,我的钱消失的速度很快,不过比起刚来广州遇上的那家黑店不论环境或安全方面可都好多了。
一辆银白色的BMW从我身边驶过,那流畅的线条和飘逸的速感使它像道银虹般在灯火辉煌的夜里带起一道亮丽的光芒。我目送着它滑向路的转弯处就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莫名地,想到自己的生命有一天也会消失在这世界里,却不知看着我消失的会是谁。
我追随着它消失的痕迹,想起许美静的《都市夜归人》,顿时无边的寂寞向我围拢过来,我就像是在无垠的世界里飘荡的游魂一样,无依无靠……
隐约传来的喝骂声唤醒了我,我不觉诧异于自己的多愁善感,以前的自己无论是遭遇到多大的嘲笑和打击也从不让自己脆弱太久的,对未来的无限幻想和希望才是我疗伤止痛的良药。我下意识地四下张望,立即发觉自己已走到了路的转弯处,这条路没有刚才那条那么宽敞,好像是通向住宅区的,也僻静了许多,前面不远处,那辆吸引人的BMW停在路边,在它的前边则停了几辆摩托车,打闹的声音好像就是从车辆旁边的暗处传来。
我不但胆子变大,好奇心也变得强了(离开家后一直如此,可能压抑太久了),完全没想到有可能是□□在打拼什么的,如果沾上什么麻烦,就真的前途无“亮”了。
我悄悄地接近,看到在灯光昏暗的死角处,大概有十几个光着胳膊手持棍棒的坏蛋(他们的穿着打扮很符合我对坏蛋的归类)正围着一位……呃,好面熟……啊,是今天电梯上的那个痞子?!
那些坏蛋并不如电视上演的混混那样瘦猴或肥胖,反而有着不错的肌肉,好像是训练过的,我咽了咽气,把眼光再度瞄向那俊得过火的男子,猜着,说不定是因为他和□□老大的情妇什么的勾搭上,所以□□老大派人教训他,自己实在不必趟这种浑水。
坏蛋里有一个看起来是头头的,他眯着眼把剩下的烟狠吸了两口,往地上一扔脚一踏一揉再猛地一腿踢向那自始至终都漫不经心、面带浅笑着抵挡着其他人攻击的男子。看情形他们的谈话的时间已过,到了动手脚的时刻,我不禁有些扼腕,再放眼看去,却大吃一惊,原来比起那些健壮发达的坏蛋那俊雅帅气的男子身手也是不弱,瞧他挡手、旋身、踢腿的模样当真身手矫健,颇有跆拳道等现代武学的干脆利落。
那些围攻他的人也颇为惊讶,“妈的,不是说是个嫩子吗,怎么身手还挺厉害?”
“少罗嗦,赶快做了他就走。”
一个人挨了一拳,倒退了几步,骂道:“他奶奶的,哪个家伙负责的资料……”眼睛有如被触怒的野兽闪着噬血的光芒,又扑了上去。
……
双拳难敌四手,俊雅的风流公子脸上转眼是鼻青眼肿外加嘴唇破皮,身上也挨了不少拳脚,虽然时有还击,可是受的伤更多,体力也渐渐不支。
再这样下去也许会出人命。
我到底要不要救?说不定他真是个采花色狼,所救非人不说,也有可能赔上我脆弱的生命。
当个普通人生活比较稳定,工作也能持久……自己被人欺辱了十几年不也没见人拔“刀”相助过吗,犯不着为一个花花公子的逝去良心不安……
去他的,救就救吧。
我转身往回跑,自觉有一段安全距离了才拔尖了嗓子叫道:“警察先生,就在前面,有人在械斗,出人命了……”
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我踮了踮脚,从墙后探出脖子,果然看到那群不良分子骑车逃逸远去。
现在的坏人有这么没脑子兼没胆吗,一吓就跑……
我舒了口气,满怀疑惑地走了出来,心想还是看看那人死了没有吧,不然待会儿那些坏蛋思绪一定转身回来就惨了,要是知道是我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会报复我的。
打了个冷战,我快步走向那无力瘫倚在墙边的男子,推了推他:“喂,你死了没有?”
他懒懒地睁开肿得厉害的双眼,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你说呢。”
还挺清醒的嘛,我知道他认出我了,说道:“没死就赶快走,那些人可能会回来。”
“你没有报警?”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说呢?”
“不要学我说话。”他咧开受伤的嘴,随即疼得眉头直皱,不知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还是为自己暂时的“破相”而难过。“扶我到车上去。”
还真当我是仆人了?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我弯下身子,吃力地用肩膀架起他,向车子走去。
“没想到你力气挺大的。”他说,“我是纳兰白,你呢?”
一个人大难不死还这么多话可真少见,我抿了抿嘴。
他见我不说话又说:“我今天早上见过你,在电梯里记得吗?你为什么会到鼎龙大厦,我从没见过你。”
我一听心情更不好了,用力打开车门,把他推了进去。
他倒抽了口气,“我是伤患……”
“开车。”
“什么?”他不敢相信地睁开他那双快看不见缝的眼,“我是伤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