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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风雨前奏(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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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镜子端详了大半天,纳兰白才转头对我说道:“真神奇,你可以靠这个发财。你有多少这种独家秘方?”
“做什么?”
“没做什么。”他对我笑,眼睛亮晶晶的,盯得我浑身不自在。“没做什么就吃饭,上班要迟到了。”
“什么时候成了峻山的徒弟了?”
走到餐桌坐下,他拿起我晾在桌上的粥吃了起来。“别把我拖下水。”张峻山回了一句,惊奇过后,他又恢复了八风吹不动的那副表情。
放下了碗筷,张峻山朝我一笑,“采灵,我发觉你还真是一个宝。”
我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吃饭。
“你够幸运了。”纳兰白道,几口把粥喝完,他从没吃这么快地,我讶异地看着他不笑的脸,浑身竟散发着一股威势,这是平常他掩盖在儒雅风流的表象下的吗?
张峻山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
“过两天我要到北京一趟,采灵跟我一起去吧。”
我还没说话,纳兰白已眯了眯眼用他那特有的语调道:“她去□□不上你的忙,我这里却还有很多事需要她做。”
我还没插上口,张峻山又道:“那算了。”
我才算了呢!有点失望,北京是我想去走遍的城市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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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你打算懒到什么时候?”
“你进来吧,我早起来了。”
我头也不回地继续挥动手中的毛笔,心想今天是星期天耶,他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有一个默契,双休日不干涉对方的活动(其实从来就只有他干涉我的)。
他打开门走了进来,寻着声音来到阳台,看到我在画画,久久不语。我告一段落,放下毛笔,转头看他,“有什么事?”
还很早嘛,才七点钟。
“小丫头,精力很好嘛,画得不错,每天都画吗?”
什么小丫头,我忍不住回嘴:“我二十岁了。”虚岁。
他拉起我垂在腰际的长发,道:“我可二十九岁了。”
“二十九岁了不起吗,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早找我?”
“每天都画吗?”
他转眸盯着我自已裱挂在墙上的水墨松鹤图。“那也是你画的?我发现你很多才多艺。”
画一副画就叫多才多艺?那他更了不起,撇开原本所学的金融不说,连半路出家的香精香料也学得那么好,现在已是业界有名的工程师。
“偶尔,我也做别的。”我答,奇怪他为什么非得知道答案。“我也是来这里后才开始学着画的,时间突然变得多了起来。”
在这里所做的家事,不到以前在家的十分之一(纳兰白都会请钟点工人打扫屋子,衣服也多是送洗),又不用做功课兼网络课程学习(脑袋变得好使之余学什么也很轻松)。
“画得怎样?”在他诸多压迫之下,我总算有一样赢他吧?!
他笑眯眯地把眼光放回我脸上。“很好。”
他这样一说,我反倒狐疑起来,危险的泡泡隐隐在心里冒出,“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没耐性,”他淡笑,“想叫你一起出去透透气。”
“一大早?”
“对。”
我盯了他半晌,才突然省起,“是张大哥要回来了是吗?要去接他?”
“他回来你很高兴?”这下换他狐疑我了。
“哪有。”我有一点心虚的感觉。“好久没见到他了,他出差有一星期了吧?”
他莫测高深地盯着我,好久才道:“他是下午的班机,你到底要不要出去?”
气氛有点怪怪的,“好嘛。”
“我们去超市,冰箱里好像没有吃的了。”我说,跟纳兰白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感觉好奇怪,看看我们身边,不是老人就是小孩,看见我们总是稀奇地盯上两眼,暖昧的感觉从他们眼中传到我们身上。
“好啊。”
刚好对街是一间中型超市,他不知高兴什么,牵起我的手,迈开大步走去,我小跑步跟上嘴上嘟嚷道,“走这么快?”
“你不觉得很好?”他轻笑。
“是啊。”我仰头看着天空,感受着拂来的轻风,“你推车。”
他推着车子,我呢,挑挑选选地,一圈下来篮子已放满。几个人的口味和爱好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已经大致了解,我呢变得爱吃水果,纳兰白喜欢吃海鲜,张峻山钟意吃肉,基本上只要合味口,菜色都不挑。
“你看,好俊的小夫妻——”
“真的,好甜蜜,一大早就陪着妻子逛超市呢……”
“我家先生似头猪,叫他送我来也不肯……”
“……”
柜台付钱的时候,我听得面红耳赤,这些排队的欧巴桑到底怎么回事,我和纳兰白哪里像夫妻了?!偏偏又不好开口否认(怕越说越黑,这是我以前要否认一件事时的惨痛经验),瞪了纳兰白一眼,哎,他斜着眼睛笑的样子实在好贼啊。“……”
“为什么不说话,生气了?”
回家的路上我气鼓鼓地不说话,他却来逗我。“……”再给他一个白眼。
他低笑,那嗓音挠得人心痒痒的。
“从今天晚上开始,你来跟我学英语对话。”他飞来一笔,像颗炸弹,顿时炸飞了我的理智,“为什么?!”
他慢吞吞地,“因为,我发现,你还有许多潜能可以开发,譬如你还有时间把国画学得那么好……”
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拒绝。”
“我拒绝拒绝。”
“我抗议。”我要尖叫了,那是我的休闲时间耶,这个混蛋,连这个都要剥夺。
“抗议无效——”
“抢劫啊——”一声刺耳的尖叫,蓦地传来,反射性地回过头,我看到一个身影正好向我们这处跑来,他就是那个劫犯!我了然的同时,长腿一挡,边跑边往后看的劫犯顿时一个狗爬式跌倒在地,手上正紧抓着一个精致小提包。
“臭丫头,叫你多管闲事!”他跳了起来,挥动着从身上拔出的弹簧刀向我冲来。站在前头离我们还有几步远的纳兰白见来不及阻拦,立即把手中的袋子猛力挥扔了过来——
里面有鸡蛋啊!没来得及细想,我跃起翻身,将扔来的袋子抄在手里,同时腿往后闪电一踢,正中红心,抢劫犯再次以狗爬式砰然倒地,刀子掉在一边。
这次可爬不起来了吧,我满意地举着手中的袋子,看着在地上呻吟的劫犯,好好的一个年青人什么事不好做,当劫匪。
一个身形肥胖的妇人追了上来,看见地上的劫匪立即不顾回气,上前抢回提包,接着一脚紧接一脚地往劫匪身上招呼,“我叫你抢老娘的东西,我叫你抢老娘的东西%#÷@×&*(省三百骂经)……跟我上警局去……”
“小姐,谢谢你帮忙。”她一手揪着劫匪,转身对我笑道。
“呃,不用客气。”就算没有我的帮忙,她也能抓得到劫匪的吧,我暗忖。
“现在的女人真是厉害啊——”
完蛋!我竟忘了某只白狐狸的存在。正僵立着,耳边传来低沉悦耳的自语,“相貌与证件相差很大,更改户口,家事十项全能,常说自己不聪明却学习能力很高,会医药,会画画,会武功……你说,一个女人能有多少秘密呢?”
“……”
“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我转身瞅着纳兰小人,对他眼里的高深莫测感到刺眼之极,越来越发觉,自己好像一只误触了蜘蛛网的虫子。
“你会一辈子为芬芳卖命吧?”他浅笑,阳光优雅的姿态活像个不屑做卑劣事情的贵族。
“会。”我咬牙。
“你会帮我煮早餐、午餐、晚餐加宵夜吧?”自从上班第一次和他、张峻山一起吃饭碰到颜露后我就坚持自己带便当上班,不过没有他们的份,不给他们准备的原因是张峻山通常是和客户出去吃,而他,我是为了避嫌。
“会。”切齿。
“你会从今天开始跟我学外语吧,我的秘书必须跟得上时代的发展需要。”
我知道他的意思,公司偶尔会来一些IFF、GIV级的国际性大公司调香师,有一次,我为他们送上交流时需要的香水,他们对我说洋文,我当时脑中空白一片,以前学过的英语会话陌生得好似外星语言,当场红着脸不知所措,若非纳兰白为我解围,可真要尴尬死了。事后还被他嘲笑了一顿,我无话可说。因为他和张峻山说起英语来跟说普通话一样流利,听说纳兰□□通七国语言,不过从来没听他讲过其他的。
“会。”再说啊,我咬死你!
“你——”
我扑了上去,攀住他的肩,张嘴往他脖子咬去——
“原来你的真面目是吸血鬼。”他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