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瑾无限》古叶

26、第五章

　　“嗯，痛……啊，不行了……好痛——”
　　“对不起，四哥……都这时候了，停下来可是前功尽弃……，我会注意轻点的，你忍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我没关系的，瑾弟，你继续吧——，也不是很痛……”
　　“啊——”……
　　“你要是真的不行，今天就算了……不要勉强！”
　　“那你放松，对……就是这样，一会儿你就舒服了……”
　　“啊……啊……嗯~，呜……啊噢……，哈……”……细碎的呻吟从有些嘶哑的喉腔中流泻出来，似极度痛苦，又好似极乐般抑制不住，破音之调时高时低，断断续续地从房内传出。

　　“啪——”的一声巨响，破门而入……，尘烟散尽，秋瑞站立在门口，一脸怒视着床榻之上的二人。
　　秋琼茫然不知所措地望向来人，此刻，他正俯身趴在床上，裸背尽露，而上面差满了细密的银针。再看另一当事人秋瑾，一手按住穴位确认，一手执针待下，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你们在干什么？！——”……

　　从头回顾整件事情经过的来龙去脉——

　　“这位公公，麻烦你进去通传一声，十三弟前来探望四皇兄。”秋瑾客气地拜托守在宫门当值的小太监替他进门传报。
　　不多时，小太监就出来回复，并在前为他带路，来到内院，出乎意料的是，他见到的并非秋琼，竟是昭妃。

　　“儿臣秋瑾，见过昭妃娘娘！”按耐住心中的疑惑，秋瑾即刻上前施礼道。
　　“免礼——”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秋瑾飞速在脑中搜索出昭妃的资料，原昭芸郡主，其父为先皇幺弟，是澜帝的第一位妃子，不过自其父王死后，势力逐渐没落，心胸狭隘善妒，手段狠毒，不为澜帝所喜，有一子为已故大皇子，其后四皇子生母难产过世，收做养子。

　　秋瑾开口问道：“瑾儿这次前来看望四皇兄，不知昭妃娘娘找儿臣是为何事……”
　　“真是不巧，皇儿这几日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十三皇子……不，应该是瑾王殿下，你还是请回吧，本宫招待不周，可别见怪……”语气不以为然。
　　好一个‘不方便’，不是不能见，而是不让见吧，显而易见，那老巫婆是存心想要为难他，秋瑾心中不齿。

　　皱了皱眉头道：“这个……皇兄病得这么重，真的不能见客么？那我就不打扰了……就先告辞了！”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却又折了回来，并带谄媚的笑容对昭妃说道，“啊，瞧我这记性，该死……，昭妃娘娘，真是对不起，瑾儿差点忘了，我这儿有几粒‘济世堂’的玉露花丸，听说美容养颜，本来打算孝敬您的……”说着，掏出一个白瓷药瓶递给昭妃。
　　如果真的如她所言病重不能见面，那为何又不在门口就谢客拒绝，何必多此一举，还亲自来接见，不就是想敲诈他么，幸亏他有准备，不过，这瓶玉露花丸是他在成人式上看秋琼肌肤苍白而显病态，本来打算留给其用的。

　　“这真的是玉露花丸？”昭妃有些不信地问道。
　　这玉露花丸正是济世堂最新研制出产的保健药品，当初，一共向宫中进献了二十粒，润肤美容，效果显著，深为各宫嫔妃所喜，引得京城中的豪门贵妇竞相争购，风靡一时。千医门医术精湛，早就享誉各国，由它出品之药绝对保证效用，这玉露花丸其实并不难制作，需要的也材料也很容易寻得，然后再按秋瑾的要求研制出来，并不是什么稀世灵药，不过既然能赚大钱从而救治更多的穷人，何乐而不为，现在市价一颗可拍卖到千金，难怪昭妃怀疑他这么一个无钱又无势的竟能拿出一小瓶来。

　　“不信就打开看看，我有没有骗人……”
　　昭妃果真打开木塞，闻了闻，之后笑逐颜开地把药瓶妥妥贴贴的收入怀中，说道：“瑾王你真是有心，那本宫也不谢了……魏嫔真是有福气，有你这么个好皇儿，你看本宫……一言难尽，同样是儿子，琼儿真是个不争气的……到现在本宫连清福也没得享，还要一天到晚照顾这个病秧子……，这不，前些天琼儿还病重得不能下床，不过你一来，他这气色倒是恢复了不少，说不定你还是我家琼儿的贵人，以后不妨多来看看他，也许他的病还会好得快些，呵呵……小贵子，还不快带瑾王去见琼殿下——本宫就不妨碍你们叙旧了……”
　　看来昭妃这些年日子过得并不风光，人老珠黄比当然不得那些青春正茂的花样少女，怪不得要把玉露花丸当成宝了，秋瑾怎么看就觉得她越来越像个拉皮条的鸨母。

　　成人仪式那晚，在迷晕秋琼后，他为其把过脉，歹也是医仙的徒弟，对秋琼的病大概有了了解，不过让他可疑的是秋琼虽然先天体弱，但发现真正让他长年不治的却是因为他其实中了一种慢性毒药，此毒不会使其致命，可是会让其身体不断虚弱，宿疾难以痊愈，秋瑾想不通，秋琼一样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加上其身体不济，与皇位是绝无可能，有什么人还要对付这样一个毫无威胁之人，而且就算要铲除他，却又为什么用这种不会致人命的毒药来谋害他……
　　当初选择秋琼也是因为其体弱多病，所以就算昏迷也只会当自己犯病，不会对此生疑，既然他这次利用了秋琼，就当回报，所以才决定私下为其治病调养。

　　来到秋琼起居之所，干净整洁却也清冷。秋瑾以重病之人需要安静修养不宜人众滋扰为由，将侍从们都打发了下去。
　　室内只剩下二人，秋瑾开口：“不知四皇兄近来身体可好？当日一别，瑾儿很是挂念。”
　　“多谢瑾弟关心，咳咳，都是老毛病了……”
　　“其实，这次十三前来有一事相商，不知四哥这病可想痊愈？”
　　“嗯……瑾弟此话怎讲？”
　　“不瞒皇兄，瑾儿当年中毒一事，四哥应该也有听闻吧，所幸得医仙出手相救，才得保一命，蒙莫神医不弃，瑾儿在养病期间一直随其学习医术，亦略有小成，如果四皇兄不介意的话，瑾儿想要替你诊治……”
　　“瑾弟你的意思是……我的病可以治好？……真的可以吗？”
　　“虽然没有十全的把握，但瑾儿一定会尽力而为……”秋瑾并未将其中毒一事完全告知，一方面是不想让其担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其安全考虑，不想打草惊蛇，暗中调查，以免幕后黑手另下毒手，因此，治病一事，秋瑾要求其对他人严格保密。

　　秋瑾随手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取出其中的精致糕点放在桌上，接着竟从盒低掀起隔层，原来下面还藏着一个小木匣。只见他伸手取出木匣，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排银针，旁边还有两只小药瓶，秋瑾端起其中一只药瓶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喂秋琼服下。
　　“四哥，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秋瑾亮起手上的银针……
　　……

　　“啪——”……
　　“你们在干什么？！……”质问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
　　……“……事情就是这样的，十四弟，你误会了……”秋琼有些尴尬地向秋瑞将整件事的原委作了一番解释。

　　新落成的瑾王府邸。
　　“皇姐，今天怎么有闲功夫来看望小弟？”秋瑾笑着对许久未见的秋瑜调侃道。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皇姐吗，最近都不见你来看我和母君，新建的王府后也不请我前来观赏做客，本公主再不来见你，你这个瑾王爷可要把我忘了！？——”虽然一股兴师问罪的架势却并非气势汹汹，最多只是装腔作势罢了。
　　“皇姐，冤枉啊~，明明是你这个大忙人一天到晚不见人影，我每次去找你，哪次不是扑个空，不是说你在校场，就是去了禁卫营，反而还怪人家……当真人善被人欺啊！”秋瑾呀尖嘴利，三言两语就替自己脱罪，再加倒打一耙。

　　不过秋瑾此言倒也并非胡诌，这事大概要从一年前说起，秋瑜至其及笄之年，按皇室传统习俗，公主在其成人仪式上可让帝王满足其一个合理的请求。就在其一生唯一的成年礼上，秋瑜向澜帝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天下哗然，秋瑜的要求竟是让她成为琴风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将军。
　　当年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朝野上下一片抨击之声。不过更令人吃惊的是澜帝最后做下的决议，其不顾反对力排众议，毅然下旨，御赐虎符，一并命公主秋瑜统率禁军，号‘凤翎将军’。其后世人皆道，澜帝爱女非常。
　　秋瑜自其接管禁军后，一直严于律己，以身作则，同甘共苦，赢得了手下士兵的信任和拥戴，一年多来，她统御有度，赏罚分明，将整个禁军管理得井井有条，更加强了京城治安，以出色的表现，让当初对此事强烈非议之人都闭了嘴。随着时间的推移，虽偶有反对之声也都渐渐偃旗息鼓了，基本上算是对其默认了。

　　在秋瑾看来，若说澜帝完全是因为疼爱秋瑜这个女儿而封其做将军，恐怕也不尽然。众所皆知，京机之地，何等重要，禁军在数量上当然不比驻守边关的数十万大军，确是全军精锐之师，担负着防守京城保卫皇宫的重责。澜帝就算再怎么宠爱瑜儿，也不会如此儿戏，置国家的安危于不顾，只凭自己喜好就将守卫京城的两万禁军全都交由秋瑜来统领。
　　掌握了禁军，几乎就等于控制了整个京机，如果禁军一旦发动叛变，皇宫沦陷欲救不及，秋瑜一介公主自不可能称帝，保证了京城的安全性。
　　另一方面，又有效制止了某些人意图染指禁军，掌控京师的野心，自从十年前，手握重兵的纪家倒台，一夕之间，风云色变，势力分化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近年来，各方更是不遗余力地扩张自己在军中的实力，皇子之中几个不安分的也开始蠢蠢欲动，靠着背后支持的家族暗中行事以增加今后自身夺位的筹码，特别是对守卫京城的禁军虎视眈眈，澜帝此举，不见硝烟就化解了京城目前的紧张局势，各方都没有从中占得好处，彼此牵制暂时安定下来。
　　禁军当中有许多都是前飞将军魏允，也就是瑜儿母君魏嫔的旧部，一直对其忠心耿耿，所以知道瑜儿是其后人，在瑜儿担任统帅后，非但没有为难，还尽心协助，由此看来，瑜儿果然是最适合的人选不过。
　　秋瑾没有想到当年的玩笑之言，今天竟然成了真，秋瑜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成了真正的将军，不过，最厉害的人还是澜帝，不只一箭双雕啊~

　　这样一来，秋瑜可成了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各方势力都希望通过拉拢秋瑜来巩固自己在京城的实力范围，秋瑜自然不胜其烦，干脆躲入军营以摆脱困境，所以也难怪经常不见其人，而她平时对别人也是不假颜色，只有面对秋瑾的时候才会露出关切之情，倒是托福，连带秋瑾的日子也好过不少，虽然这也只是表面上的。

　　“……先不说这个，瑾儿，你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我听说你和四皇兄好象走得挺近？”
　　“是啊……，皇姐，你又听他们说些什么了？”
　　“难不成你真的对四哥……不行，你不知道他和十四弟关系可不一般……”说到这儿，秋瑜有些欲言又止。
　　秋瑾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开口道：“拜托，我的大将军，你什么时候也会听信这些闲言闲语了，这宫里流传的有关于我的谣言还少么，三天一个版本，哪个是真的，还不是那群人闲的发慌没事干，你听我一言，流言不可尽信——”
　　“真是非常过分，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是怎么传的，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脸的，都好象真有那么回事似的，要人相信你和四哥真的什么也没有也难……”
　　这也难怪，皇宫里传得最快的就是流言蜚语，再经过一番添油加醋，假的也能说成真的，好在秋瑾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阵仗，安之若素。
　　“别人要说什么，我管不着，不过，本王爷行得端坐的正，不怕别人说！——皇姐，难道你也不信我？！”按压下心头的冲动，秋瑾一本正经地开口驳斥。
　　“瑾儿，皇姐自然是相信你的，不过，你们两人真的没事？……”秋瑜两眼闪着星光，一脸八卦地问。
　　“皇姐！——”……秋瑾满头黑线。
　　……

　　“瑾儿，你最近可要注意些了，岚夏国的使团不日即将抵达，听说，这次他们的太子也一同来访……”
　　“嗯，我已经听说了。”
　　“这次岚夏国派遣使团此行，恐怕并不简单，可能是为了商榷质子，或是联姻……”秋瑜的声音不觉一颤。
　　秋瑾心下明了，岚夏是当世公认实力最大的强国，不过近十数年来，在澜帝的治理下，琴风国力迅速增强，隐隐有与岚夏并肩之势，岚夏国自然不会放心任其强大，自古以来，就有弱国向强国遣送质子或与之和亲的惯例，岚夏显然不会放过这么好能够牵制琴风的机会，这次使团前来，恐怕就是商量此事。澜帝所出皇女不多，而且不是已经出嫁，就是年纪尚幼，最适龄的就只剩下秋瑜，难怪连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妮子这次也感到紧张了呢。

　　“皇姐，你别担心，父皇这么疼你，一定不舍得你远嫁的，我看还是选送质子的可能性比较大。”秋瑾当然也是从心底里不希望让秋瑜去和亲，如今两国的关系十分复杂，嫁过去未必是件好事，而且两国一旦爆发战争，第一个殃及到的就是她，怎么舍得眼睁睁看着她涉险。
　　“谁说本公主担心了——，我看要担心的是你吧，当心被选作质子……”澜帝的皇子有那么多，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就选了他这个最不起眼的。
　　“本王爷才没有那个‘荣幸’呢，我说要选的话，最好是十四弟！”秋瑾有些恶毒地说。
　　“怎么可能！谁不知道父皇最疼的就是他了，根本不可能送他去做质子的——话说回来，十四弟的成人礼再过些日子也要举行了，这边又要接待使团，碰巧都赶在一块儿，这下宫里可是有的忙了……”
　　“皇姐……说不定那个岚夏太子长得俊美无畴，而且我还听说其才智卓绝，你到时见了面可别后悔哦？！”秋瑾玩笑道。
　　“你说什么！鬼才会喜欢那个什么太子……”
　　“也是，皇姐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凤翎将军，谁敢把你这个母老虎娶回去，呵呵……”
　　“居然敢笑本公主，当上王爷，就不把我这个皇姐放在眼里了，真是长进了啊，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