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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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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失去用处的激光发生器脱离江朝雨的掌心,一路沿着废墟滚落。
牧森瞳孔微缩,没有去看轻撞脚尖的激光器。
“不可能,你怎么会出来?”
说出这话的下一刻,他马上意识到不该停留在这,连忙转身往外跑。
牧森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是在江朝雨的面前,逃跑也只是徒然。
黑色瞳孔中锁定惊慌失措的男孩,漆黑的黑暗将他吞噬。
“咚——”
牧森后背遭受重击,连续翻滚倒在地上,剧烈的痛楚和错位的骨头让他一时无法起身。
“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话,等人说完才能离开是基本的礼貌啊,牧森同学。”
江朝雨慢步上前,俯视着牧森。
牧森侧头看着近在眼前的黑色皮鞋,富有光泽的鞋面上映照出他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
“我……我把分数都给你!”
江朝雨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性命!她就是一个魔鬼!
根本不可能影响这个疯子!她会杀死他的!会死的!
牧森抽搐着按住错位的右手,牙齿相互碰撞。
“我不是说了,等人说完话才是礼貌,不要插嘴好吗?等我说完,你才可以开口。”
江朝雨蹲下来,直勾勾地盯着牧森。
牧森呼吸一滞,冰冷感让他暂时忘却身体的疼痛。
男孩粗重地呼吸,一言不发。
江朝雨满意地点头,笑道:“很好,你现在可以把分数给我了,不过鉴于你表现态度良好,我可以给你留下一分。”
她的施舍让牧森更觉耻辱,但他现在没有任何的本钱和江朝雨抗衡,也没有底气说话。
“你可以说话了。”
江朝雨停顿了片刻,看牧森这次没有开口,这才大发慈悲道。
牧森左手颤抖着伸长,在江朝雨的手环上轻碰一下,低声说:“转移分数。”
两分到手,江朝雨站起身却没有马上离开。
黑色的皮鞋停留在牧森的眼前,明明没有行动,却看得他心惊肉跳。
江朝雨想做什么?
她有什么目的?
牧森现在已经不敢去猜测对方的想法。
再多的智谋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也只是笑话。
只要江朝雨想,牧森现在就可以退出游戏,毕竟此刻并不是“安全时间”。
江朝雨饶有兴致地看着牧森面色不断变幻,笑道:“你是在给我表演川剧变脸吗?不用那么害怕,接下来我只是想要跟你说一笔交易,当然我这个人喜欢公平公正,这个交易对你也是有利的。”
牧森并不相信江朝雨的鬼话,但是他没有选择权,因此只能同意。
“很简单,你去加入学生会吧,我想主席大人见到你这么强有力的帮手加入,也会很开心的。”
江朝雨眉眼弯弯,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给自己设立了多大的障碍。
牧森闻言一怔,脑中闪过几个可能性。江朝雨的这个交易的确对牧森很有利,他现在只有一分,而学生会里的人,从上一周的分数统计中就看出还有不少的高分,不管是他要私底下去下绊子抢走他们的分数,还是真的合作,之后接受救济,都会比现在的情况要好上许多。
“看你有很多疑问的样子,不过我现在还有时间,所以你可以尽情说,我都能回答你。”
江朝雨来回踱步,完全不在意地上的人会不会抬头偷窥她的裙底。
牧森的神经全在自己的小命上,也不会想到自己头顶上会是什么景象。
江朝雨的喜怒无常他已经亲身体验到了,一直以来获得的情报让他明白江朝雨此刻是认真这么说的,当即斟酌开口。
“我能告诉他们,是你让我加入的吗?”
牧森的问题倒是出乎江朝雨预料之外,她停下脚步,笑道:“为什么不可以?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过你不怕说出来之后他们就会提防你,把你淘汰了吗?”
即使是现在退出游戏,也不能获得多么轻松的苦力活,只是比王相貔稍好一些罢了。
对这些一出生就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们来说,接下来面对的也绝对是地狱般的苦行。
然而牧森恐惧的从来不是单纯的苦行,而是自己被作为商品被人观看,被人评头论足,像是一个小丑般取悦观众们。
“你会让我加入他们,不是已经说明你已经搞定了礼梓吗?”
牧森心中知道自己不该揣测江朝雨,但是这些日子对江朝雨这个魔王的分析,已经成为他的本能,只有了解透彻对手,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下意识做出套取情报的行为之后,牧森马上就后悔了,但话已出口,再掩饰也是枉然,他索性闭口不言。
江朝雨笑了起来,道:“你的感觉的确很敏锐,不过这件事可不好说,毕竟对手可是那个学生会主席,你觉得会这么容易被我操纵吗?”
她没有追究牧森揣测圣意,反而大方地承认了。
牧森精神一松,道:“我会加入学生会的,不管你的计划是什么,我只要做我自己就可以完成你的剧本了吧。”
他没有操纵江朝雨的想法,此刻更是彻底将自己放在棋子的定位上。
牧森的识时务让江朝雨忍不住笑出声,她捂着肚子笑了一阵,笑得伤口都有些发疼。
“是的,没错,就是如此。你只要做你自己就足够了,我没有其他的东西要交代给你。”
江朝雨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向牧森摆手——即使后者根本看不到。
“那么结算的时候再见了,牧森同学。”
说完江朝雨便毫不留恋地径直离开,留下牧森在原地发愣。
“就这么放过我了?”
直到江朝雨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转角再也看不到,牧森还不敢相信自己已经逃出生天。
江朝雨刚刚的杀意如芒在背,牧森很明确对方当时是真的起了杀心,但是对方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而放过了他。
这对牧森自然是好的,但是江朝雨的这个做法无异于放虎归山。
牧森和简钺的合作此刻甚至可以直接摆在台面上,哪怕正面冲突无法打败江朝雨,只要不断地下绊子,透过游戏的规则,牧森相信还是有机会将这个魔王击败。
只是有了今天的教训,他也明白自己并不是战斗人员,只有身处幕后,成为提线的那个人,才不会被江朝雨击败。
江朝雨这次的手下留情,反而让牧森获得了更多的情报。
“难道这也是考验的一部分吗?”
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恐惧还是让牧森压下了反抗的念头。
“我的命只有一条,再次冒险什么的,还是让别人来吧。”
牧森一瘸一拐地爬起来,背后的淤青和手腕错位的疼痛这时才开始出现在神经之中,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起来。
他如同答应江朝雨的那样,迈步朝着学生会室所处的社团大楼走去。
……
礼梓带着简钺来找另外两名学生会成员,他们到达的时候,武咲正在房间之中转圈圈,面对齐安和那副仿佛随时会断气的状态,还有剩下满身伤痕的无辜学生们。
燕铬一边坐在齐安和旁边的椅子上,她是距离最近的一个人,其他人都远远地避开了齐安和。
哪怕他们都清楚齐安和很可能就此死亡,但也不敢靠近这个会突然发疯的家伙。
“我们带来了一些药品,你们先包扎一下。”
礼梓拿出怀中的绷带,身后的简钺也将搜到的药水和药剂都拿出来。
虽然已经从来的路上了解了大概的情况,亲眼看到眼前的景象,礼梓还是有些吓了一跳。
眼看着众人气氛低迷的情况,她也没有好办法。
礼梓本就拙于口舌,此刻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上前去亲手给靠墙坐在地上的周缘君包扎伤口。
后者被礼梓接近顿时绷紧肌肉。
礼梓楞了一下,将手上的绷带放进周缘君的手掌,不再试图动手帮忙。
“给你,能自己包扎吗?”
周缘君点头,接过来却没有第一时间给自己已经肿得厉害的手臂处理,反而将靠在边上沉睡的杨箐的伤口仔细清理。
杨箐被疼痛感弄醒,迷迷糊糊地看向近在咫尺的周缘君。
“别乱动,给你包伤口。”
周缘君低声道,嘶哑的喉咙完全没了几周前的清脆动人。
杨箐皱紧的眉头却放松下来,想要笑却扯到发疼的嘴角,改为点头。
礼梓看着两人,心中怔然,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刻想到了江朝雨。
明明才刚分开几分钟,连半小时都不到,她就已经在想念她了。
礼梓手指触碰腕间的手环,停顿了片刻还是放下。
不要打扰她了,不知道她现在做着什么。
“礼梓,齐老师要不行了。”
简钺蹲在齐安和的身前,正想给他做点处理,却被齐安和的伤口吓了一跳。
骨头多处断裂,内脏出血,是随时死掉也不稀奇的状态。
简钺想到不久前得到武咲传来的事件简述,更是对这个男人的顽强生命力吃惊不已。
“现在退场来得及吗?”
礼梓看到齐安和的模样马上皱起眉,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已经不成人形,要不是简钺说他还活着,礼梓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坚持不到那时候了,我们也没有纳米维生装置。”
简钺摇头。
在场的人都陷入沉默,虽然齐安和最后的疯狂颇为吓人,但是想到一个朝夕相处的人此刻要死在眼前,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