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知道》夜蔓

8、第八章

　　叶笙会走路后，叶然只要回国，就会带着她出去玩。小花园、超市、游乐场、餐厅……
　　很多人都会说，“你的女儿真可爱——”
　　就连她的经纪人桑珊第一次看到叶笙都惊住了，“天，叶然你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她是怎么回答的。
　　“叶笙，我的小妹妹。”
　　叶然被很多人问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傅延北也会问她。
　　叶然浅浅望着他，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她和他还在谈着恋爱。她喜欢正儿八经地叫他的名字。
　　“傅延北，明天我和钱菲要去逛街。”
　　“傅延北，周末我得回趟老家。”
　　“傅延北——傅延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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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延北怒了：“然然，你是我女朋友，傅延北是给别人叫的，你可以叫我延北，当然叫我北北，我也不介意。”北北是他的小名，只不过在他上学后，这个小名再也没有人叫了。
　　二十岁的大男人被叫“北北”，他不觉得丢人，她还喊不出口。

　　傅延北静默地等着她的答案。他有几种猜想。叶然迟迟不回，也许是他的问题唐突了。可是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用哪种眼神看着他，那是恋人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爱意，还夹杂着说不清的悲伤。
　　叶然勾了勾嘴角，笑容不达眼底： “小笙是我的妹妹，亲妹妹。”她云淡风轻地挑眉，“你是不是也以为她是我的女儿？”
　　傅延北抿着唇角：“抱歉。”
　　叶然耸耸肩：“很多人和你一样。”她犹豫了一会儿，“我单身，没有男朋友。”漂亮的眸子如星辰一般瞅着他。
　　世界又静了。
　　她只听到她不安的心跳声，还有他均匀的呼吸声。是的，这一次，她为他而来。

　　傅延北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姑娘又在撩他了。他平静地说道： “这个年纪可以谈男朋友了。”
　　叶然要吐血了，真是糟糕的回答，她装作没有听出他的揶揄，说道：“我听你朋友说，你也单身，你的年纪也可以谈女朋友了。”
　　朋友？周斯南还是沈贺？
　　傅延北轻轻一笑：“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叶然瞪着他：“你怎么会有这么思想。”
　　傅延北逗弄着她。这是两人相遇以来，相处最长的时间。
　　夜渐渐深了。
　　叶然看了看时间： “你们回去吧。”
　　傅延北敛了敛深色：“你一个人？”
　　“输液要三四个小时，我一个人没问题。”
　　傅延北看了一眼站在五米之外的陆风，陆风不停地看着手机，应该是在和女朋友发微信。傅延北朝陆风那边走去，叶然眉宇间微微失落，她收回视线。
　　没想到，傅延北再次折回。
　　叶然惊诧：“你怎么没走？”
　　傅延北：“我没有说要走。”
　　叶然找寻陆风的身影。
　　“他回去了。”傅延北回道。
　　叶然犹豫地问道：“陆风年纪好像不大。”
　　“比我小。”陆风大学毕业后，原本是要参军的。后来，在陆父要求下，他成了傅延北的贴身助理。
　　傅延北闭上眼，想到刚刚他和陆风说的话。
　　“以后我谈恋爱了，你也要时刻不离的跟着我？”
　　叶然见他有几分疲惫，：“你渴不渴，我下楼买点喝的。”
　　傅延北轻轻应了一声，靠在座椅上休憩着。

　　等她买好喝的上来时，傅延北正坐在床沿，和小笙说着话。叶然从来没有见过他和小孩子相处，没想到他这么小耐心。
　　叶笙咯咯笑着：“那等我好了，你带我看狗狗好不好？”
　　“傅延北的声音充满了温柔：“好。”
　　叶笙发现了她：“姐姐——”
　　叶然心疼地摸了摸她额角的碎发：“肚子不疼了吧？”
　　“不疼了，我好了。”叶笙眉眼弯弯的，“延北哥哥说星期天带我去看狗狗。”
　　叶然余光扫着傅延北，小声道：“那能带我去吗？”
　　叶笙回道：“这个我不能做主啊，得问延北哥哥。”
　　叶然的下巴都要掉了，这就是叶家的小白眼狼啊。就当她没说过吧，递了一瓶饮料给他。
　　绿茶。
　　傅延北抿着嘴角，含着笑意：“谢谢。”
　　两瓶水，一瓶绿茶，一瓶红茶。
　　傅延北除了矿泉水，只喝绿茶，而且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这些饮料了。
　　叶然见他不动：“你不喜欢喝绿茶了？”
　　傅延北默了一下：“没有，只是很久不喝这些东西了。”
　　双人间的病房，昏黄的光线笼罩下，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绿茶。
　　叶然不安地看着他，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傅延北——”温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的心田竟然泛起了涟漪。
　　“周末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看狗狗吗？”
　　傅延北抬眼望着她：“可以。”

　　叶笙的点滴一直挂到夜里零点。
　　傅延北精神不济靠在沙发上休息。光束停留在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泽。叶然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轻轻地，生怕吵醒了他。
　　她慢慢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袖口。
　　那道疤颜色已经变成了浅白色。
　　叶然颤着手，那指尖轻轻触摸到那块疤痕，心脏瑟缩了一下，眼泪无法抑制地挤满了眼眶。她在心里轻轻念着。“延北，对不起——”
　　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落在了他的肌肤上，带着灼热的触感。
　　其实傅延北没有睡熟，从她靠近自己那一刻，他就知道了。他缓缓睁开眼，眉目清明，嗓音清澈：“叶然——”
　　傅延北灼灼地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
　　“我——我——”叶然又卡词了，“你醒了？”
　　傅延北有几分好笑，“没睡着。”
　　叶然咽了咽喉咙：“我怕你冷……”
　　傅延北拿下她的衣服，见她闪烁其词，只是轻轻提醒她：“你先起来。”
　　叶然站起身来，眼前虚晃了一下，她贫血蹲一会儿起来头就晕。
　　傅延北扶着她的手臂，掌心有力，说道：“我们聊聊。”
　　叶然愣住了：“聊什么？”
　　傅延北的脸色平静得像一潭池水，没有一点儿波纹。他说：“为什么要接近我？”
　　叶然的心难受极了，“接近”这个词并不是什么褒义词。她的眸子像深沉的湖泊，一望无底。叶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快一些：“我说过，我单身，没有男朋友。接近你，因为我有点喜欢你。” 她专注地看着他，眉目如黛，情深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