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的痛》谜朦

5、第五章

　　“自杀”这是我在医院听到的唯一声音,除此之外只有一阵强过一阵的耳鸣声继续不断的响.我像被抽空机抽空所有力气一般只能无力的倦在病房沙发,被抽空气的胸腔里是肋骨刺进了心脏的痛,只有用指甲掐进手心的痛来企图掩盖心脏传来的痛.不止心在痛,手在痛.全身每个地方都清晰的在痛.
　　好像有人围着我和我说话,很多身影在我面前晃动.在一个身影与一身影的缝隙望向病床上白布盖脸的另一身影.妈,静全身都很痛,你起来看一下我,求你了,起来,不要丢下我,求你了.求你了……

　　我坐在房间的窗台上,我知道过了三天,我清楚的看着太阳升起降落,月亮高挂再慢慢隐没,太阳再次升起,再降落.放空的思想仍然一片空白.紧锁的房门在被撞开后,陆陆续续有人来看我,耳朵不再是刺痛耳膜的蜂鸣,却一样接受听到那一句节哀顺变的刺痛.
　　爸爸这三天都在家,他以最密集的频率呆在只剩我和他的家.
　　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刘威李慈大炮都来了,大家只是静静的挨着一齐坐,看着月亮被一团香烟燃尽后的深暗烟灰色慢慢掩盖,再慢慢的小露尖尖角,再慢慢的一轮明月依然高高挂.我目不转睛的望着浅暗灰的天空,我不敢看他们,我受不起眼泪的刺激.我知道他们都哭了,我知道吞声饮泣的感觉,有种又苦又咸的氛围包裹着我们.
　　当新一天的光线照进大地,他们才离开.离开前我说
　　“不要来了,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第二天晚上,我发现楼下对面马路停着一台黑色车,在大灯熄灭后司机会下车,向我的方向看过来.一会又会回车里.他会每隔一段时间下一次车,向我的方向看一会儿.而在东方将白之际离开.
　　第三天他依然出现,照常离开.
　　第四天他依然出现,但离开前他手机响了.
　　“我今天回学校,等我.”我接通了他的电话.稍微梳洗一番我向坐在客厅一夜未眠双眼通红的爸爸说了声,
　　“爸.我上学了.”
　　“等等,我送你”
　　“不用了,你休息一下吧,我走了.”

　　坐进车里就闻到一阵属于麦当劳的香气.
　　“给,饿吗?”
　　“麦当劳?你吃吧.”
　　“给你的,我每晚都会买好麦当劳过来,等你什么时候饿了给电话我.我们说好的,不是吗?”刘威说着略带鼻音的话.
　　“谢谢” 望着刘威憔悴而又倔强的脸,有种贴心的感觉.

　　手不知觉的贴在他的脸上,冰冷的手贴着他同样冰冷的脸,我需要这种真实的感觉,我要证实他真实的存在.

　　这几天醉生梦死的日子,妈妈出现了很多次.却总在一阵风后烟消云散,更甚至于无风而我连呼吸也小心翼翼的时候她也一样无影无踪.

　　刘威搂着我的肩膀,
　　“别独自难过好吗?你开心时我可以只是看着你笑,但你难过时可以让我陪着你哭吗?”

　　我可以答应吗?在我做了那个决定后我还可以答应你吗?你听见我说的对不起了吗?刘威,真的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