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蝴蝶飞不过沧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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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应该给我讲数学题了吗？”文茕不满地拉住文韬，“你不是说分手了么，为什么又要一起去看电影？”
“和好了，”文韬心虚地别过脸，不看她的眼睛。“我叫裴远来给你讲题，他数学比较强。”
文茕失望地放开手，文韬铁了心要走，她留不住他，自嘲地冷笑，径自回到房间摔上门。文韬站在原地叹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裴远打电话。文茕趴在窗台上，听文韬在外面打电话，听他轻轻关上门离开，紧接着从窗口看着他在楼下坐车离开。她突然笑了，觉得一切都这么可笑。
裴远兴高采烈地跑到文茕家，尽管文韬说“不要太高兴”，但他依然乐颠颠地以为这是一个机会。文茕黑着脸盯着他，问：“你很闲么，他让你来你就来？”
“不是给你讲题么^_^”对文茕的冷嘲热讽早有了免疫。
“我没有不会的题，请回。”
“不要那么冷淡嘛～”一个冷漠，一个厚脸皮，谁都斗不过谁。裴远拿起文茕的数学题翻了翻，指着一道空着的题问：“这个？”文茕不耐烦地扯过书看了两眼，懒洋洋地说了答案。“那这道？”又是一串慵懒的解答。
“真的都会啊！”裴远有点吃惊地说。
“废话！”文茕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你可以走了吧！”
“那怎么行，你看我都来了，什么都没做就闪。文韬不是说你有题不会么，题呢题呢，你是不是藏起来了？”
“我懒得理你啊，快走吧！”文茕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把裴远往门口推。
“喂，我们出去玩吧！”裴远手抓门框，两眼放光，坚决不肯放过机会。
“滚！”文茕不耐烦地咆哮。
最终她是和裴远一起滚了，裴远连拉带拽地把她拖到楼下：“走，我带你去放风筝！”
“喂，再飞高一点啦！”文茕心急地拍着裴远，“让它再高一点噻！”
“不要急，不要急，慢慢飞。”裴远气定神闲地牵着手中的线。
“放线啦，放线啦。再飞高一点嘛，你会不会放风筝嘛你！”文茕态度恶劣地踢了踢裴远。
“我不会那你来放啊。”裴远突然把线轴丢给文茕，文茕惊慌失措。“喂喂，沉了沉了，拉线啊，风筝掉了，掉了。”两个人手忙脚乱，眼睁睁看着风筝坠地。
“都是你害的！干嘛突然丢给我！”恶人先告状。
裴远不计较地笑笑，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我再给你放飞起来就好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一阵热闹之后，风筝终于四平八稳地在天空中悬着。裴远坐在草地上，手里牵着线。文茕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把他的衣服垫在下面。
“唉，你真是狠呐，拿我的衣服给你垫着。”
“谁让你出门不带报纸――＋”
“我白痴啊，出门带报纸。”
“闭嘴！”
“……”
一阵安静，文茕手支着下巴，看着风筝，说：“喂，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打住，”裴远警惕地看着她，“你要是想给我难堪拒绝我的话，我会答否的哦！”
“我有那么可怕么？”
“当然。”裴远夸张地大叫，“当面把情书撕掉还给人家，这么狠毒的招都不知道你从哪儿学来的。”
文茕低头苦笑，她对那么多人狠毒过，现在反过来被文韬狠心对待，这算是报应么。“那你有没有情书之类的东西要我撕啊？”
“没有！”裴远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过你干嘛突然说这个？”
“没事，就是随口问问你是不是喜欢我，看看我还有没有人爱，嘻嘻。”文茕转过脸冲他嘿嘿笑。
“那你随口问问的问题我有必要认真答么。”裴远失望地扯了扯手中的线。
“无所谓啊，反正答案大家都知道。”文茕神情悠闲地看着他。
“你这丫头——”裴远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时也是一铁嘴铜牙，但怎么老被这个小妮子打败呢。
“喂，既然喜欢我的话，就说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啊。”文茕双手抱膝，眼睛没有看向裴远，语气平淡。
裴远惊愕地看着她，半晌，半真半假地开口道：“难得文大小姐这么赏脸，那我是不是也要赠香吻以示感谢啊。”
文茕没吭声，转过脸看着他，眼神慵懒。裴远挑挑眉，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脸慢慢地靠近。她并不躲闪，直直地盯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慌。他放下手，别开脸：“好，我输了。说说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呵，没事。”文茕笑着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文茕似乎很疲惫，脑袋靠在裴远背上闭着眼睛养神，裴远不时回头看看她，大家都很沉默。
“喂，你真的没事？到底发生什么了？”裴远不放心地又一次问道。
“我说没事啊，”文茕若无其事地看着他，摆摆手。“我上楼了，拜。”
“喂，丫头。”裴远突然叫住转身欲走的文茕。
“嗯？唔——”
裴远扳住她的脸，深深地吻下去。文茕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两个人的脸距离这么近地互相看着还真是种诡异的感觉啊。
“丫头，一直都有人爱你的哦，不可以像今天那样自暴自弃，不可以答应不喜欢的人的告白哦！”裴远临走的时候笑容温柔。
“喂，茕最近怎么了，好古怪哦？”打球的时候裴远问文韬。
“嗯，你说什么？”文韬吃了一惊，错把篮球传给对手。“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就是上周啊，你要我去给她讲数学，结果她根本就没有不会的题嘛，她数学很强的啊！”裴远抢过球，抛给文韬。
文韬浅笑，没有丝毫的吃惊：“是么？”
“原来你都早都猜到了，那你还叫我去！”裴远单手过人，“她的情绪真的很不对劲耶，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裴远不罢休地问。
“为什么一定要问我？”文韬心虚地笑着，“让她心情不好的人难道只有我么？”
“那倒不是啊，只是看你最近情绪也不对啊。”裴远一脸单纯地看着文韬，等他回答。
文韬低头浅笑，单手过人运球，漂亮的假动作，抛物线进球。“她说，她爱我。”
裴远吃惊地张大嘴，半晌只吐出两个字：“难怪。”
“什么？”文韬一边问裴远一边和队友摆摆手，下场离开。
裴远跟着一起离场，手搭着文韬的肩：“总之她对我说了些很奇怪的话。走，去喝酒。”
“哦，她跟你说那样的话么？”文韬苦笑着端起啤酒。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借酒消愁愁更愁了，因为他的愁比酒苦太多倍。
“你觉得那种心理下说的话能被当真么。”裴远白了文韬一眼，“话说回来你是什么态度？”
“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态度？”文韬苦笑着反问。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要是也喜欢她的话就和她在一起啊。”裴远晃了晃杯子，神情放松地看着他。“难道你说你不爱她？！”
“光是爱就够了么，你当我是你啊，我们可是兄妹啊。”
“嗯，那倒也是哈。”裴远点了点头，神情依然很轻松。“不过也无所谓啦，你看现在□□的那么多，还有父女□□的呢。”
“……”
七月艳阳。文茕从考场出来，她并拢五指，置于眉睫遮挡光线，恍惚之中，她的少年已告尾声。
傍晚文茕躺在沙发上看岩井俊二的《情书》，看博子经过长久的心理折磨终于跑到雪山上一遍一遍撕心裂肺地哭喊“藤井树，你好吗？我很好”那个时候文茕突然很想哭，这部片子无论已被她看了多少遍，但每到这里她的心总是在纠结。文韬走过来，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走，我带你出去转转，别总是闷在家里。”文茕抬起头傻傻地看着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堆DVD。文韬笑着给她穿上鞋，“回来再看，走吧。”
“去哪里？”文茕跟在文韬身后问。
“你决定。”文韬回头看着她，温柔地笑。
“我想回家。”她毫不领情。
“乖，不要这样嘛，裴远和小莎已经在等了。”文韬好脾气地哄着她。
“他们也去？我不去，我要回家。”文茕掉头就走。
“茕啊，你不要这样。”文韬拉住她的胳膊，手机突然响起来，于是把她拽到怀里。“你等一下，我接电话……喂，裴远，茕她不去，我正在——嗯？你想干嘛……哦，那好。茕，裴远让你接电话。”
茕瞪着眼睛从文韬手里接过电话，一脸的不高兴。文韬好脾气地笑着，搂着她的脖子拍着她的肩哄着。“喂，干嘛？”
“丫头，怎么了？”裴远一贯轻松的语气从话筒那边传过来，“放假这么多天了，出来玩吧。你看你高考也OK了，不出来玩庆祝庆祝？”
“要庆祝我们自己庆祝就好啦，干嘛要跟你们一起出去玩啊！”文茕跺脚发脾气，仿佛裴远就站在面前。文韬搂着她笑着哄她。
“丫头，做事情不能这么急功近利哦，要慢慢来～”裴远话峰一转。
“哈？你说什么？”文茕被弄得一头雾水，抬头看文韬，他依然是满脸微笑。“你笑什么笑，就知道笑，脸不酸啊。”
“喂，丫头，你啊，不要总是期望所有人都能跟上你的速度，要给别人一点时间，懂不懂？”
“不懂你说啥。”文茕满脸黑线，完全不知道裴远在说些什么。
“我在说你和文韬。”裴远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沉静。
“你怎么知道？”文茕也不发脾气了，很谨慎地问。
“你不要追得那么紧，有自信的话就要从容。从容，你懂吧！”裴远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轻松。
“喂喂喂，这跟叫我出去玩没什么关系吧，你跑题啊！”
“那你抬头看看前面呀。”裴远笑起来。
文茕抬头，看到不远处的裴远和陶羽莎。裴远向她招招手，得意洋洋地笑着冲文韬眨眼。这时文茕才发现，自己在讲电话的档被文韬半推半就地拉来了。文茕生气得跺脚，瞪着文韬：“你和他合起来骗我！”
“好好，乖啦乖啦！” 文韬满脸堆笑地抱着她哄着，“我们不是想带你出来玩嘛，你看你整天憋家里看那个岩井俊二的电影，那种片子看多了不利于身心发展。”
“胡说！”文茕赌气地别过脸去。
“咳咳，文韬那我们现在去哪里？”陶羽莎走到文韬和文茕面前，耐心地笑着看他们。
裴远突然意识到什么，撇撇嘴说：“喂，大热天的你俩保持那个姿势热不热？”
听了裴远的话，文茕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自己一直被文韬圈着脖子搂在怀里，她抬起头来盯着文韬。文韬脸一红，放开手，嘴硬道：“干嘛，我们兄妹关系好不行啊！”
“行行行，那你们继续热着哈！”裴远见文韬嘴硬笑着摆摆手，摆出一副不计较的表情。“话说我们去哪儿？”
文茕波澜不惊地说：“我想去放风筝。”其余三人惊。
“小姐，现在七月份，太阳很晒的，空气很闷的！”裴远看着文茕，这不存心整人么。
“那你到底去不去！”脾气又上来了。
“去！去！去！行了吧，祖宗！”裴远自暴自弃地妥协。
“我要蝴蝶的！”文茕指着裴远手里的两个风筝说，“还有，我不要你帮我放，你笨得要死啦。我要哥哥帮我放。”
“哎你这丫头竟然敢说我笨——”
“好好好，我帮你放。”文韬笑着从裴远手里拿过蝴蝶风筝，“其实我觉得蜻蜓的那个比叫好放一点。”
“但是，蝴蝶如果飞不过沧海，谁都不忍心责怪的。”
“蜻蜓飞不过沧海也没人忍心责怪。”裴远接道，“你这丫头说话真诡异！”
“你给我闭嘴！”文茕冲着裴远大喊。
“喂，文韬你妹她剥夺我的话语权！”
“叫你闭嘴你还不闭嘴～”文韬笑着一遍给风筝绑线一边说。
“唉，什么世道。”裴远叹气，转过脸对陶羽莎说。“小莎，那这个蜻蜓的我就帮你放咯！”
“好。”陶羽莎安静地笑着。裴远在心里叹气，这姑娘可怜啊，跟着兄妹俩出来受这罪。
“茕，好好放哦，不然风筝会掉下来的。”草坪上，文韬看着那只摇摇欲坠的蝴蝶风筝对身边的茕说，可是茕却没有反应。文韬侧过头看，茕已经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啊，睡着了啊～裴远，过来。”
“咦，她怎么睡着了？”裴远蹲下来，看着熟睡的茕。“喂，她是不是又瘦了？怎么感觉脸又小了一圈。”
“整天看碟不睡，又不按时吃饭，能不瘦么？”文韬扳过她的脸捏了捏，把风筝线递给裴远。“你先放着，我抱她去那边的长椅。”
“嗯？在这儿不是好好的么，你就让她这样靠着你睡呗！反正小莎已经彻底被你俩冷漠了，也不介意再看到这一幕了。”
“你给我闭嘴。”文韬白了他一眼，抱歉地看了看不远处一个人孤单放风筝的陶羽莎，拦腰抱起茕。“我怕她这样歪着脖子睡，醒了会脖子疼，所以把她抱到长椅上躺着睡啊。”
“呵，还真是体贴。”裴远看着文韬笑道。
文韬把茕放在长椅上，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过了很久，茕终于醒过来，睡眼惺忪地仰头看着文韬。文韬笑，捏捏她的脸：“睡醒了？睡醒了就坐起来，腿都被你压麻了。”
文茕坐起来靠在文韬旁边，懒洋洋地揉着眼睛。见文韬在拍打双腿，她伸出纤纤细指：“我帮你捏捏吧。”
她的手劲小，捏得不痛不痒，像挠痒痒似的捏得文韬心慌。文韬斜睨着她笑道：“你这是挠痒痒么，一点力气都没有。”听完，文茕便狠劲地掐了一把，惹得文韬大叫。“啊啊啊，你干嘛掐我？”
“我还咬你呢！”文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咬你咬你咬。”文韬梗着脖子逗她。文茕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几秒，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文韬的嘴角微微抽搐，但依然坚持面带笑容，语气平和地拍着她的背说：“乖，悠着点咬，别把牙硌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蝴蝶飞不过沧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