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水半夏

9、第 9 章

　　什么叫几家欢喜几家愁。看着苏远生站在哥哥旁边帮哥哥挡酒，她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哥哥结婚，他却是伴郎。不想笑却又不得不笑。
　　强乐极无味。
　　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杯，难道他不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吗？
　　走到他身边，把他的酒杯夺走，对着敬酒地人们说：“我哥哥从小就疼我，我不能眼看着你们灌我哥哥不出来的。所以这一杯就由我替哥哥敬你们了。”
　　一杯见底。大家哄然。一起干杯。
　　弟弟见苏远生喝的太多，见机将他扶走。
　　她看着苏远生越渐走远，心里想道：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那晚她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最后是怎么回去的。期间程向东打了个电话给她，是她妹妹接的。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他，她喝醉了。
　　那天过后天气都不是很好，一直下着雨。因为快要过年，家里也没有什么活要干的。卫生，年货之类的都在哥哥结婚之前就弄好了。弟弟妹妹一个读初三一个读高三，都忙着学习。而哥哥新婚燕尔。她其实是挺寂寞的。
　　年二十八那晚，突然很想念他。不知道他是否回自己的家乡过年。
　　没有打他的手机，而是打他家里的座机。以为没有人，却有人接了。
　　“林沿？”
　　“恩。没有回家陪父母过年？”
　　他没有立刻回答，隔了一会答道：“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
　　“对不起。”其实一直奇怪他从未谈过自己的父母，却不知是这样。
　　两人都没有开口。林沿拿着电话，听着外面的细雨声。突然有种冲动。
　　“过来我家过年吧。”
　　“不好吧。”
　　“来吧。”
　　一个小镇当然不能和大城市相比了。这里没有大型的超市，没有酒吧，没有步行街。晚上几乎都没有什么消遣的地方。没有城市里的灯红酒绿。这是程向东对这个小镇的最初印象。
　　晚饭过来，林沿带他去散步。城市小镇各有千秋。没有城市的繁华，却有小镇特有的宁静祥和。
　　“叔叔阿姨，很好客。”
　　“恩。他们都很喜欢你。”
　　“感觉像见家长般。”
　　她看了他一眼，不说什么，淡淡地笑。真的有这种感觉。

　　除夕那天，林沿的父母很早就去菜市场买菜了。因为年初一和年初二是不会有人出来卖菜的。
　　这一天他们都很忙，林沿教他剁肉，做春卷，做鱼丸，酿豆腐。她哥哥嫂嫂负责杀鸡杀鱼。而她的弟弟妹妹负责择菜，洗菜。
　　下午三四点每家每户都会贴对联。他和林沿的哥哥长的高，所以都是他们贴的。
　　贴对联也是很有讲究的，不同的人家贴不同的对联，不同的房间贴的也不一样。大门一般都会贴一个倒了的福字，意为“福到了”。
　　程向东从小到大除了看烟花，可以说是没有接触过炮仗的。小镇过年是不禁炮仗烟花的。
　　吃年夜饭时，每家每户都要放炮仗。林沿家的炮仗是他和林沿一起放的。她听见他说没放过就一定要和他一起放。他人生中的第一捆炮仗是林沿抓着他的手一起点火引爆的。
　　烟气弥漫，响声振动，她捂着他的耳朵，他也捂着她的耳朵。明明知道不可能听得见对方的声音，林沿还是对着他大声喊叫。
　　他一次次在炮声中问道：“什么？”她不知道是否听见，只是对着他笑。
　　明明容色不变，眼睛却闪烁星芒，笑容爽朗，动人之极。
　　年夜饭一般是吃火锅，菜色很多，有生菜，香菇，金针菇，鱿鱼，牛肉，鸡肉等等。大家聚在一起，边吃边聊，其乐无穷。
　　吃完饭收拾好桌子，大人开始发放利是，即是红包。
　　程向东也收到林沿的父亲给的利是，虽然不多，却很有意义。
　　程向东当然也少不了要给林沿的弟弟妹妹一个利是。
　　他们都没有出去活动，很有默契地留在家里。他们分成几组来打牌。
　　十二点时，每家每户迎来了新的一年，又会放炮仗。
　　这回是林沿的弟弟点燃的，他们都挤在门口看炮仗的燃放。然后互相说着：“新年快乐。”
　　即使在父母健在时，程向东也不曾这样感受过过年的气氛。更何况是父母不在时呢？
　　他很多年的年夜饭是吃泡面过的，除夕的那一晚他都呆在办公室里。
　　而这一年是不同的，他不是自己一个人，他不寂寞，不孤单，他身边有很多的人，这个晚上热闹快乐。而这些都是林沿给他带来的。
　　他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笑容璀璨，对她说：“谢谢你。新年快乐。”
　　她笑道：“你刚刚说过了。”
　　她并不明白，她于他，是那样美好而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