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水半夏

7、第 7 章

　　程向东不知道那句话究竟是不是在留她。他放下笔。背靠着椅子，闭目思考着。想着昨天他们之间的对话。
　　即使是在嬉闹的公园里，他们都会给人一种安静的感觉。他不知道是她不喜说话，还是他们之间没有共同话题。
　　“想过将来做什么吗？”
　　“恩。做老师吧。”
　　“你不学经济真的可惜了。”
　　“是不是觉得我当你的保姆为你省了一笔钱？”
　　想到这不自觉的失笑。其实她也会伶牙俐齿，也会言语轻佻，却不失调皮。
　　“准备去哪里找工作？有考虑过这里吗？”
　　“你这是在留我吗？”
　　她的轻笑随着他的微怔停了下来。
　　“对不起。我没其他想法的。我开玩笑的。”
　　“我懂的。”
　　“你懂就好。我不想越描越黑。”
　　林沿是真的没有其他想法的。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姿色，所以她不明白程向东为什么会想和她交往。
　　或许自己有自己看不见而他看见了的特质吧。
　　这段感情，她得到了很多。
　　或许她会选择留在这个城市。
　　可是她从没有想过去贪恋他给她的体贴，温柔，温暖，安全感。总总她所需要的。
　　她不想他误会。
　　她不是唯利是图，贪心的女子。
　　她希望如果他将来没有忘记这段回忆时，想起的她，不会是太差劲的。
　　那天的对话不是没有影响的，但他们之间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没有别扭。没有做作。
　　有时候想想。他们之间的交往真的有些不可思议。
　　于程向东，谁会允许自己的女朋友心里有其他人，谁能够不在乎自己的女朋友曾经买过身呢？
　　至于林沿，那个男人曾经是她的嫖客，况且那一晚差点□□了她。
　　但是，他们偏偏走在了一起。
　　于程向东，他是个商人，太了解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为了它可以舍弃其它因素。对于他来说，除了他此刻想要的，其它的都是不重要的，自然就不需考虑。
　　于林沿，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决定着她的性格。贫困的生活让她明白浮生长恨欢愉少。所以做人不能钻牛角尖，不能活在过去。不开心的事就要尽量忘记。
　　所以，即使在他人眼里，他们存在太多的隔阂，他们却还是很和谐地走在一起。

　　看到电话上的那个名字时，才知道自己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想苏远生了。心里有些踟蹰。最后还是接通。
　　她想她还是很在意苏远生的，不然不会听到他生病还在酒吧喝酒时那样紧张。
　　他看出她的忙乱与紧张：“怎么了？”
　　她犹豫了一会，歉意地说道：“朋友生病了。我想先走了。对不起，不能和你吃饭了。”
　　他是知道她在这个城市没有什么朋友的，因为她大多数时间是与自己在一起。很自然的想起那个男人，除了他，她不会这样紧张与无措。
　　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说出那句话，连自己也不清楚。
　　“我送你过去吧。”
　　她没有拒绝。她不知道他知道多少她的事情，但是无论多少，那应该都不重要。
　　他们去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即使场面很混乱，林沿还是很快地认出了苏远生。他趴在桌子上。
　　苏远生旁边还有一个男人，那男人看见林沿便抱怨：“你怎么这么慢啊？他发烧呢，但就是不肯回去。你看看……”
　　后面的话在看见林沿后面的程向东就卡住了。程向东认得他，那晚是他领着林沿和一群大学生进包厢的。他想到那一晚，在那么多的女子当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挑中了她。她当时一直坐在他的身边，不像其他女的那样活跃。你不主动说话，她就不会主动开口。但是她是有问必答。他几乎是在那个包厢了解了她的一些情况。在哪里读书，家在哪里，第一次吗等等。
　　那男人指着程向东问林沿：“他不就是上次那个？”
　　林沿没有回答，只是走到苏远生身边，叫他：“远生，远生。”
　　苏远生很惊讶地抬起头来，在看清人之后又继续趴着。他的表情告诉林沿，他不清醒。林沿突然想起刚才的那两句“远生”，其实像极了哥哥喊他的声音。
　　“我送你回去吧。你病了。”没有反应。林沿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程向东在苏远生抬头的那一刻就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苏远生身上。那男人眼睛有很深的黑眼圈，头发很乱，但还是可以看出他长的不错。是很多人喜欢的谦谦君子的形象。
　　看见林沿动手，程向东拉着那个男人一起上前。
　　“还是我们来吧。”那个男人那才反应过来，和程向东一人搭一只手将苏远生弄进程向东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