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水半夏

5、第 5 章

　　喜欢一个人，应该会妒忌她身边的男人。程向东没有办法不去妒忌那个男人。那是林沿第一次主动约他，即使知道她会对他说些拒绝的话，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她接电话时，他几乎可以看见她的身子在颤抖。他那样期待的一次约会，却被一个电话结束了。
　　他觉得喜欢一个人很重要的一点是尊重她，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地跟踪她，靠近她。当看到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一晚一定是他。她看他的眼神，像极了自己看她的眼神。原来她心里想的念的是另一个人。她何时才会那样的看自己？
　　苏远生做事的许多小细节会让她感动。就如现在，他会先摸摸她的咖啡杯的杯延，待温度适中时才递给她，告诉她“可以喝了”。
　　不知道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有期待，有害怕，更多的是紧张。
　　“林沿，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什么感觉，以致那一霎那，手震，咖啡洒了出来。是很不知所措的，所以用忙着擦拭桌面来掩盖。
　　男人什么都不说，只是淡淡地看着。
　　很颓然地停下所有动作。原来什么都不用说，自己的反应说明了一切。刚才的反应，很可笑的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其实，他那样聪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或者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像一个局外人那样看着。当你以为他不知道时，他其实一直在看着，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
　　既然知道，又何须再掩藏。她低下头，没有任何犹豫：“是。”
　　明明应该很吵的，为什么在这一刻像所有都停下来般，那样的安静，只听到自己的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很多时候你会发现，你一直害怕发生的事情发生后，原来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说出来了，藏着心里这么久的感情，被别人知道了，不用自己一个人背负了。舒服多了。像是一根原来梗在喉咙的刺被拔出来了。
　　如果说当男人握着她的手时她是甜蜜的，那男人后面的话就是致命的伤害了。
　　“原来你哥一直希望我做他的妹夫。”男人的声音很轻很柔，感觉像要飘到很远的地方去。
　　“你知道的，我一向很听你哥的话。”
　　是什么坠地的声音，响彻全身。
　　她在苏远生的面前一向有礼的，这是最无礼的一次——在他没说完之前逃离。
　　曾经不止一人说她反应迟钝，但是，他的那些话，即使没有说完，她也明白。
　　在一起试试吧。你哥一直希望我做他的妹夫。
　　是不是即使他不爱你，只要可以靠近他，你就可以忍受所有，比如看着他珍惜着别人。
　　她随着人群停了下来，眼睛很酸涩。明明昨晚很早就睡了。皮肤很痒。为什么呢？当手指触碰到湿润，才知道原来自己哭了。很难受。蹲在地上。双手掩面。
　　很多的人曾回头看她，但是随着红灯灭绿灯亮，谁又再关心呢？也许到了下一个十字路口，就没有人记得这一瞬发生的事情了。
　　熙熙攘攘，谁解相思。

　　什么叫乘虚而入。
　　当一个人处于失恋，悲伤，寂寞等需要人安慰的状况下，你刚好在她的身边，那么她封闭的世界就会因你的温柔而打开。
　　当男人把她搂在怀里时，她想，是谁都无所谓了，即使不是她最想要的。只要这时候她不是一个人。
　　程向东在林沿冲出去的时候，就一直跟在她后面。看着她躲在人群中，看着她蹲在地上，久久地不动。触碰到她的身体时，可以感觉到她的颤抖。真的很难受吗？
　　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她的声音很轻，还带有颤音。即使很不清楚，还是听见了。
　　“痛。背我。”
　　很痛很痛，全身都使不上力气。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很重，挣不开眼。模模糊糊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和记忆中某一个男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忍着。很快就到医院了。”
　　“哥。哥。”真的很痛。林沿记得有很多次自己痛经时，是哥哥在晚上背着她到医院去打止痛针的。
　　“走的动吗？”她坐在椅子上，男人蹲在地上，本来是很不雅的，不知道为什么由他做来却是那样自然。她看着她，他也看着她，然后他的手很自然地捏捏她的脸颊。他们之间的动作亲昵的有如情人。她很自然地想起那晚他说的话。
　　“我喜欢你。”
　　“不管什么理由，不要抗拒，不要拒绝，顺其自然。”
　　“我相信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发现你也喜欢我，甚至爱我。”
　　突然发现他原来长的很好看。面部轮廓立体，温玉生香，眼睛微波流光，五官仿若天成。一般男子像他这般出彩，多少会有些心高气傲沾沾自喜，举手投足之间心浮气躁，但是他却微澜不惊，说话做事丝毫不露声色，涵养与秉性完全内敛的惊人。
　　“我……”他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唇，不让她说。
　　“或许你会说我乘虚而入，但是我是个生意人，讲究的就是抓住机遇。”
　　“在一起试试。”不是问号，是句号。
　　想对他说的是什么，大概就是些拒绝的话语了。结果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这世界有一个定律，沉默就是默认。
　　所以很自然的走在一起。
　　她的心里多少有些阴暗的。心里装着苏远生这么多年，结果却是如此。这时这个男人出现了，说要在一起。不是不动心的，但是那个在你心里藏着这么多年的男人呢，你对他的感情就是如此吗？所有的深情都是假的吗？这样就放弃了？所以选择沉默。让别人来做决定。这样她可以告诉自己，是那个男人在这个时候乘虚而入。
　　而他，其实一直是运筹帷幄的。他了解她，也了解自己的魅力。知道她不是不动心，只是缺少一个理由，所以他乐意制造一个理由给她。如果是错，那就让他来承担错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