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心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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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锦盒静静的躺着，火红的颜色灼伤了眼，我知道里面放着的是“鬼面首”，我要的东西他总是会弄得到的。手指滑过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琉璃样斑斓锁面周边的雷纹，中心菱形的面首饰，深邃的双目似要穿透来人的心。这个跟了我二十几年的东西随着白素素的死也消失的不见了踪迹，母亲留下的唯一“关怀”就这样不见了，其实从不曾拥有的“东西”一件传家宝又能代表什麽?爱恨情仇带进了坟墓留下的是下一代宿命的纠缠。本以为已葬身鱼腹的东西却在几日前琳达夫人拍卖行的拍卖名册中出现，它或许真的和我有些缘分吧！
拿起电话，对着那端“明天是你该华丽谢幕的时候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这样大家就都不会失望。”
“我明白，我会做好的，您放心。”
“到达指定的地点会有人接应你，以后的路都已经按你的要求安排好了，这是我们的最后的通话，我们也从不相识，明白吗？”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很感谢您对我的帮助，请您信任我！”
放下电话，明天似乎一切都会结束，我希望的到底会是怎样呢？水清清闭上眼睛，一切都陷入沉寂。
婚礼的会场设在熏园，田雨本想只举行个简单的仪式，被我以白家嫁女怎能草率并且女人一生就一次的大事为由拒绝了，所以广发请帖，以白家和洪家的名头这将是个盛大的集会。
很早来到庭院，火红的地毯撕裂碧绿的草坪一直延伸到圣坛前的脚下，似乎要这样一直延伸到我的心里。雪白的纱、金黄的渲染、百合、玫瑰、忙碌的人群。今天这儿将会有位新妇人着洁白的婚纱漫步在这片血红，向往着幸福，原本这个女人该是我的，可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存在，这一切我都会找回来，让你们承受应有的惩罚。
肩头一热，已经熟悉的清凉，我知道是他——原野。
“想要吗？这样的婚礼。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等你找到心在哪！”
躲开呼入耳中的热气，脱离涌入鼻腔的清凉，心在哪？我有心吗？
白翎很漂亮，她等这天很久了吧！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只剩下我们两个静静的呼吸着弥漫的香气。俯下身，在白领鬓角轻嗅。
“田雨很喜欢的5号，你以前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味道，你为了他迷失了自己，可永远 都成不了素素，代替不了。呵呵！我知道你能说话的，为了廉价的同情心而放弃了自尊，你真的很可怜，今天你成为最可怜的新娘，他会离你而去，在众目睽睽之下，相信吗？因为他心中的真爱不是你，永远不是，同情不会久远，所以我敢赌。”
一口气说完这些恶毒的话，看着白翎苍白的脸，我想我本就是恶毒的。
“还不说话吗？那就等着哭的时候再说吧！”
白翎看着镜中苍白的脸孔，“田雨哥，我错了吗？不，过了今天我就是你的妻，一切都将结束，你不会离开我的，我只剩下你了田雨哥。”
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们从百合门缓缓走来，田雨的笑刺痛了我的眼，满眼渐浮雾气我想只是白翎的婚纱填满了它们。
“田雨先生，你愿意娶白翎小姐为妻吗？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 ”
“我……”
预料中的定格，一抹白光垂直的坠下，钻石还用那完美的切割折射阳光的绚丽，我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白翎的。
满耳的噪杂，他追着那末天蓝去了，我应该开心吗？可我找不到笑的理由。
转身离开，静静地坐在母亲的画室中，我只想远离混乱，因为心乱了。
听到撞门的声音，我知道是白翎。
“恨我吗？其实你应该感谢我的，真的。一切都只是因为这个男人，……”看着面前的画板，我无法继续想说的话，血从额角留下，沿着颈落在散落的画架，那个男人还在笑着面对这留下的代代恩怨，衬着满身梅花。
意识模糊着，女人竭斯底里的尖叫，男人的怒吼，又是满耳的噪杂，这间画室里，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一幕，我想这一次就这样的去吧！让一切就这样的结束，所有解不开的结、…理不清的念在我闭眼的一刻烟消云散。
我只是很累了……
医院，总是在这么苍白的地方演绎着生死离别。此刻原野正握着水清清的手失神的凝望着。无数的念头曾翻江倒海的侵蚀过他的心，懊恼、悔恨、愤怒、疯狂到现在的失神。以为她会死去，那种再次失去她的痛如心口扎穿了血窟窿，然而她没死，却无法再醒来，安静的睡在那里带着苍白，很多次凝视过她的睡颜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原来自己也有无助的时候。
“清清，你又一次从我身边溜走了，就这样没有丝毫的留恋吗？不愿醒来。你在怪我吗？没有顾好你的周全，让那个疯女人伤到了你。”到此原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既然她想疯，就让她去疯个够吧！清清，放心，没有人再能伤到你，没有人。”
目光落在水清清颈间的坠饰，那个她让自己从拍卖会上拍来的东西，她叫它‘鬼面首’。游移在已变做血红的鬼目，喃喃地说“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等着你，清清……”
三木精神康复中心，一间单独的病室，三个各怀心事的人。坐在木制靠椅上的默森把目光由被缚在床上的女人身上转移到面前的人，这个叫洪紫笙的男人总是给自己莫名的压抑，一种被洞穿的感觉，他知道些什么？强压心头的不安，“洪先生，不知道您这是唱的哪出戏？看一个被疾病折磨成这样的女孩子，很残忍。”
“马上，默森，你想看的戏马上就要开锣了。”随着嘴角一丝冷笑的扬起，门开了。
“吱呀”这一声似指甲划过玻璃般的惨然渗到默森的心里。缓缓的转头，定格在走近的妇人身影。默森知道了心冷的感觉，就像洪紫笙爬上嘴角的冷笑。
“人到齐了，戏也该开始了！”
入门的妇人直行到病床边，拨开床上人凌乱的发，泪落下。颤抖的手伸向束缚带，身侧的汤臣欲阻止被原野用目光制止。
“白翎，这么怨毒的目光你不应该投给我，怎么说我也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虽然不是很美满，还差那么一个，是吧！乔女士。”
一句话打破宁静，乔女士的悲凄，默森的震惊、白翎的茫然……
“汤臣，讲个故事给大家听吧！真的比电视还精彩。”
“三十年前一个天才的画家爱上了好友的妻子，爱与道德的纠缠把它拖入了痛苦的漩涡，在好友决定成全他们的时侯内心的自责使他选择离开，逃避三个人的痛苦，却不知道更大的痛苦一直延续到现在。因为有另外一个女人深深爱着他，可这份爱却得不到回应，渐渐的酿成了恨。 ”汤臣目光扫向床边将白翎搂在怀里的妇人，继续道：“画家身在另外的城市，可那份他想逃脱的感情并没有因空间的距离而变淡，反而随着时间的沉淀越发纠缠他的心，苦不堪言，一度陷入精神崩溃。在那段时间里深爱着他的女人一直照顾着他，而一颗仇恨的种子亦由此埋下，就是那个每天出现在你耳边的名字——尚贞儿，白素素的母亲，对吗？乔女士。”一抹朦胧的目光扫向汤臣，一瞬犀利转而深远，似在回忆过去的爱与恨。
“这段时间里，乔女士怀了孩子，可孩子的父亲却在寄出一副名为‘风*馨’的画后自杀了，离开了他纠缠不清的世界，而乔女士的恨此时也达到了极致。孩子出生不久便将其送到了福利院只身来到这座城市，在白天鹅会所做了‘女侍’，只因为这儿的老总白宇仁先生就是画家的好友，尚贞儿的丈夫。乔女士用了个对他来说特别的名字‘贞儿’。你知道他会注意到的，你也确实如愿了，可白宇仁对妻子执着的爱却打破了你取而代之的计划，他来你这里只是聊聊天或是静静的坐着，你知道自己又一次成了替身。只有一次，你醉了，记得是他把你送回去的，两个月后你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便悄悄离开了这里，三年后带着孩子出现在熏园，而白宇仁收留了这个孩子，就是白翎。你一直憎恨他的绝情，因为你对他妻子的愤恨而产生的过激言行让他把你送到了这里，和疯子们做了二十几年的邻居。只是你不知道，这个孩子并不应该姓白，因为他的父亲就是你对面的这位大名鼎鼎的默森律师，这是DNA报告，具体怎么会是这样只有默森先生知道了。”看着汤臣递到面前的报告默森的手颤抖了，事情怎么这样，白翎竟是我的女儿。
“或许这些可以说明问题。”原野从汤臣手中接过一打照片扬起，“默森先生的摄影技术很不错，拍的真美。”看着照片上跳跃的人影，默森失去理智般扑了过去，“给我……” 照片散落，那美丽的身影纷纷扬扬的飘荡着，心理的那块隐藏的阴暗曝露在阳光下，默森只觉浑身瑟缩的痛。
“这就是原因吧！你毁灭白家的原因。”
“对……。”竭斯抵里的嘶吼，“是他们毁了她，所以他们必须毁灭。”手指轻拭照片上的浮尘，“她是那么美，干净的、聪慧的，是他们让她伤心、痛苦，白家、席昊尘、他们都是罪人……”怒目泛着血红的色彩，男人的疯狂。
“你们的恩怨我不想理会，可你们伤到了她。”眼中闪过冷峻，“你们要呆在这里，直到她醒来。还有，白翎，那个留在福利院的孩子，他现在叫田雨。”
“田雨，田雨……，‘其实你应该感谢我的，真的。一切都只是因为这个男人，……’啊……”刺耳的尖叫，白翎猛烈的颤抖着。
“他是我的哥哥，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心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