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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杞人忧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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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若回到家才觉得自己的手臂除了疼之外,还因为长时间摆在一个方位而有些发酸,她一边哀叹着自己的“好运气”,一边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这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让她几乎有些理不过头绪来。
她觉得太阳穴有些鼓鼓囊囊的,一直蹦着让人难受不已。
人总会在一瞬间爆发出超出平时的能量,但是在爆发之后就会感到更加的疲惫。
她并不是第一次感受到离死亡那么近,但是却还是一直不能平静下来。
为什么他们要去珠宝店闹上一番呢?还有,为什么要选择她身边有人的时候来袭击呢?她想起她在观察着四个匪徒的时候,他们并不是专业的,从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逃跑中的人们身上就可以窥见一斑。而自从许玮琛开了一枪,然后她做出了转移视线的行为之后,他们就像是发现了肉的饿狼,猛地就扑了过来。
那场混战中,她站出来伤了两个匪徒的手,然后许玮琛快速开枪成功的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然后又究竟是什么支撑着想要拿枪杀她呢?
她看的清清楚楚,那个时候那个匪徒眼中的是对她的杀意。
她感到全身发寒,如果她当时没有凑巧看到的话,或许就那样死的不明不白。
她不想死。
她已经没那个精力再思考下去,但不断跳动着的太阳穴却也让她有些睡不着。
大约是因为经历了生死的边缘所以无法平静吧,她撑着身体站起来,接了一杯开水后又怔怔的站了会儿,然后将它放到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了小半杯加热。
她有些不想闭上眼睛,但是她的理智却告诉她必须睡了。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她捧着牛奶,重新缩回沙发。这个房间太大了,还空空荡荡的,让人不自禁的就感觉有些发冷。
牛奶的温度渐渐被手所吸取,她却还是望着天花板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平静不下来……她知道原因,但是却找不到方法去纾解。
她将目光下移,然后终究还是端着尚温的牛奶一饮而尽。
纯牛奶独有的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她猛地捂住了嘴巴,不让想要吐掉它的行为成真。她大力的将杯子狠狠的掼在茶几上,在沙发上蜷缩起了身体。
大约还是太过疲累,她靠在一边的沙发上,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睛。
*
古泽琛走进暗色的屋中,没敢开灯,只是打开了手机的屏幕照了一番,很轻易的找到了困在沙发上的齐子若。
他在原地踌躇了一番,还是放轻了脚步,靠近了看起来睡得非常安稳的对方。
手在触碰到皮肤的时候,本来沉睡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个膝撞撞得古泽琛抱着肚子踉跄而退,后背撞上了玻璃的茶几,还带着少许奶白色液体的玻璃杯在茶几上摇晃了几下,终于还是不堪忍受的啪叽掉在地上,摔了个稀耙烂。
齐子若居高临下的看着震惊的古泽琛——作为曾经的不良,古泽琛的身手即便说不上最好,也可以说是极好,虽然这次可以说是因为没有防备,但是他确实是坐在地上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揍了。后背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嘶了两声,他抬头看了看因为他的声音而终于有了动作的齐子若,对方不由分说的伸手将他拉起来扔在沙发上,然后回房拿了一瓶三无包装的药油出来。
黑暗中他看不清齐子若的表情,但是在对方命令他掀开衣服的时候他也没有犹豫,根据以往打架的经验来判断的话,他的肚子不用说都已经青了,而撞上茶几的背也绝对伤的不轻。
感受着齐子若沉默的揉着药油,古泽琛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迄今为止他甚至都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这样的警惕,他不知道该说好还是可悲。
他想起在接到姐夫电话后去看到的齐子若,她躺在床上,呼吸轻微。那个时候的她,并没有这样的警惕,甚至连他出现在屋子里面都完全不知晓。是那样的情况更安全还是现在的情况更安全呢?
按照齐子若的要求翻了个身,古泽琛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拿这个人怎么办了。
祈求也好,命令也好,这个人就算答应了又会如何呢?古泽琛发现自己开导了那么多的问题少年少女,可是却对齐子若这个个案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终于明白了齐子若当时的话,即使她知道那是不好的东西,可是是变得更坏还是说勉力维持呢?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两人各自沉默,等到药油擦好了齐子若才出声。
“回去吧。”
她把那瓶药油塞到古泽琛的手中,沉默的走入卫生间洗着沾染了药油味道的手。另一只手打着绷带,但是这并没有让她变得更加困难,她看起来游刃有余。
古泽琛站在门口,看着镜子里面那个面无表情的她,终究还是有些苦涩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为了自己的那一点小心思,他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一次次的“开导”她,却只看到结果,从来没有思考过源头。
“我可以帮你。”
他呐呐的看到齐子若转过身来,单薄的身体总让人觉得摇摇欲坠,迎接他的仍旧是对方的冷言冷语。
“让开。”
他的目光追随到她走进卧室,然后“砰”的一声,隔绝了他的视线。
我可以帮你的。古泽琛有些干涩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着关掉了卫生间的灯,迈出了这间屋子。他不知道这十年齐子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还是很愿意帮她的。
隔天他再打开齐家门之后很是惊讶的发现,齐子若并不在其中——大清早的是去哪里了?他犹豫的举起电话,不期然的发现昨晚打碎的玻璃杯碎片早已消失不见。
他的手顿了顿,将早餐放在茶几之上,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的出门了。
被古泽琛念叨的齐子若已经到了警察局,虽然因为手臂的伤其中一只手不太方便,但是她并不觉得这能够影响到她工作。
实际上也是,除了餐盘不太方便端之外,其他的都还不错。当然让她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其中一点是臭着脸帮她端餐盘的庄卓源。她想起昨晚上她带着行李敲开庄家门的时候,庄卓源一看到她就不由的露出了带着深深胃疼的表情,但还是礼貌的将她迎进了家门,毕竟庄家是由庄姐姐做主的。
今天的庄卓源看起来要好得多,在下意识想要扭曲脸的时候他家姐在后面拍了拍,于是他就在飞虎队员的哄笑之中一手拿着自己的,一手拿着齐子若的餐盘,至于他家家姐并不需要他担心。
他觉得齐子若起到的最大最好的作用就是让他家姐准时准点的来到了餐厅。
这么一想,被奴役一下子似乎也并不是什么不可忍受的事情。
庄卓源的脸色变换格外有趣,莫名的就让齐子若升起几分逗弄的愉悦心情。
想干就干——
仗着手长,齐子若隔着一张桌子伸手在他那张娃娃脸上捏了捏,成功的让这个有着漂亮肌肉的娃娃脸头上冒起了烟,齐子若瞬间乐了。
她看出来庄卓源因为他家姐的事情(或许还要加上她目前的受伤状态)而对她有几分纵容,因此很愉快的蹭鼻子上脸。
庄卓嬅冷漠的看着齐子若好像逗弄小狗一样逗弄着自家弟弟,完全没有任何想要阻止的意思。对于好友相个亲都能相出那么大麻烦的事情,她昨晚已经认认真真的对此进行了狠狠地一番批斗,再加上O记的事情也不少,她就更没有心情在如此忙碌的时候保自家弟弟了。
更何况,她也看得出来好友对这次的案件很在意,不过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说的事情,她也不会强求。把自家弟弟打包给好友放松心情,庄卓嬅并没觉得有哪儿不对。
庄卓源:QAQ
自从家姐认识齐子若之后,他总觉得他的地位再次岌岌可危。
“Madam!”一个清秀小哥匆匆走近,在庄卓嬅耳边说了些什么,庄卓嬅便招呼都不打的直接离开了。
齐子若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什么“进兴”“聚会”,而那小哥除了谨慎之外好像还带着担忧。担忧?难道说还连累无辜市民了吗?可是看那小哥那样的态度,可不像是对无辜市民的,不管怎么看都太过深沉也太过焦躁了。
庄卓嬅走了,她也没什么兴致逗弄庄卓源,干脆的放弃之前恶作剧的想法,认认真真的攻克自己面前的食物。毕竟办公室还有一大堆的资料要解决,还是不要这么浪费时间好了。
庄卓源打量了她一番,“我说你是不是……”
齐子若抬头看他。
“……对我家姐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