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水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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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肯离开？因为水患吗？”姬跪坐下来，摆出了正坐的姿势，将一目连的头托在自己的膝上，安抚的揉揉男妖痛到抽搐的眼眶，打算长谈。
男妖额角的汗很快就浸透了姬的袴。姬看着那枚眼睛，深深的思索。
一目连的眼睛是为了平息水患，守护治下的领地而失去。
一目连曾经是神，风神。
风神是没有能力控制河水的。
要用风的力量来阻挡泛滥的河水，何其之难……那需要在极长的时间，极大的范围布下风盾。随着河水的泛滥，每一寸风盾承受的力会不断加大，只要有一点疏忽，累积的力量就再也无法阻挡。
一目连也可以选择从自己的体内，从子民的信仰中不断榨取力量来维持风盾。但这样的压力一目连是可以承受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却并不轻松。
一目连选择了另外的方式。
他将力量注入自己的左眼，用这枚眼睛向高龙神交换了司水的力量，换取河水的止息。
最简单易行的方法。
没有波浪滔天，没有水患险恶，人类能看到的只是一片散不尽的阴云，一场下了很久的大雨。最多也就是觉得“啊，这河水流的好快，都没有漫上岸来。”
风平浪静，无声无息……一次水患就解决了。
受到损害的只有守护此地的风神，被保护的很好的子民对此毫无察觉。
子民在一目连的保护下过着安宁的日子。太安宁了就不是那么需要守护神了。人类依然敬神，只是愿意更多的敬奉丰收、结缘之类的神祇。一目连渐渐被遗忘了。
被人类遗忘的神明会衰弱，直到消散。
一目连不肯消散。
要继续守护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子民，只有放弃神的清高。
神堕为妖。
一目连已经不是神了。
曾经干净清凛的神力堕落为污浊沉埃的妖力。已经不可能再与高龙神交易。
下一次的水患，一目连打算怎么处理？
姬就觉得吧，他肯定是打算拼命地。
神社在地势高处，向下能看到村庄和河流。“那是什么河？”
一目连只是沉默的摇头。
“去向村民打听一下。”姬转头吩咐吸血姬。
一目连赶紧扯住十二单的袖口，生怕姬让噬血的大妖跑进村子去。堕妖之前布下的风盾已经消散，新的风盾还没来得及立起。现在的村子毫无自保之力。“荒川。”
“荒川？”隐约记得有一个大妖叫做荒川之主，管理着一条名叫荒川的河流。姬拍了手，“这不是正好！既然是有主人的，直接找主人就行了。让他管好自己的河！”
原来一切的根源只是站桩一哥打不过单体输出！
只要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牵走一目连只需要干翻荒川之主，多么简单！
姬掐起风术就卷着一目连走了，顺便嘱咐一目连，“一会打起来你在一边看就行了！”
吸血姬最近吃得太饱估计是打不赢荒川。清光虽然拿回了真刀，但是断掉的刀尖还没有修复，无法融合，实力也没有提升。
姬就打算自己上。
“桥豆麻袋！”风里传来前风神声嘶力竭的叫喊。然而卷起狂风的女人不予理会。
一目连就是这样的温柔，不愿给人增添麻烦。姬自认为很懂一目连的顾虑。不过打架这回事……打完了也就那么回事而已。
姬表示自己会努力留下荒川一条命的。不，这次是必须留下一条命，毕竟要拿他镇压河水。
荒川的宫殿在荒川的源头。姬顺着河水逆流而上。
姬的风术是很快的。所以很快，一人三妖就看到了那两只显眼的妖怪。其中一个还是熟妖。
“杀生丸？”姬是真挺惊讶的，虽然脸上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一点惊色也没带出来。
对峙的两妖其中一个就是姬的便宜式神杀生丸。另外那个蓝皮、长着尖尖耳朵的妖怪显然就是这次的目标荒川之主了。
姬是真的不明白，杀生丸和荒川之主会有什么关系。
“姬！”白发的男妖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清高着，能听出来他还是挺高兴的，“你来找我？”
姬被提醒了，想起了自己的目的，视线就自然而然的转向蓝皮的男妖。“不，我来找他。”
“荒川之主？”不待男妖回答少女阴阳师就接着道，“来打一架吧。输了就要乖乖听话。”
“你想要他做式神？”杀生丸皱起眉来，“他又没有毛。”
……
一口老血梗在心口，姬表示无法接话。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只剩下对毛茸茸的爱了吗？一点正经事都不干啊？！
姬下意识的把目光转回荒川之主的身上，目光的落点好巧不巧正是屁股后面，那里正拖着一条尾巴。
怎么看质感都比不上杀生丸的尾巴……姬下意识的品评。
“就算他有尾巴，也不好摸！”杀生丸突然放大了声音。
……所以，杀生丸是哪来的危机感哟。这只杀生丸人设崩了吧。
姬板着面孔想。
一定是我养狗的姿势不对。
被看了屁股以及讨论了尾巴还惨遭嫌弃的咸鱼王气的吐出一串点点点。
你们两个够了啊！跑到别人家门口大打出手，还闲闲聊天的人都是混蛋啊！
所以你们都是来干什么的！
荒川之主转向唯一有点眼熟的妖……一目连。用询问的目光。
“请不要给别人带来困扰了。”一目连抓住姬的肩膀，坚定的道，“这并不是荒川之主的责任。”
“荒川之主并没有肆意掀起过水患，反而尽可能的维持着两岸的平静和繁荣。是一位值得仰崇的大妖。你这样任性的行事，我不敢苟同。”
姬微微睁大了双眼。“任性吗？”
真的是很久都不曾听到的评价了。大概是从了解了自己是什么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任性的资格了。
“如果这都不叫任性……”一目连的目光深沉，强硬的扳着姬的肩膀，强迫她看向自己。
“呵，冲田桑的话果然很动听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少女轻轻勾起了唇角，一闪即逝。
阴阳师少女肩膀微微的一滑就卸开了抓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转过身，抬起头，正视着男妖的双眼。“所以，想要得到你，也仅仅是我的任性罢了。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的确有些不像自己。似乎是心里的某种枷锁被撬开了小小的缝隙。有一些被压抑了很久的东西悄悄跑了出来。
“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走吗？高龙神的意思你我都是明白的。”高龙神为一目连着想，制造了这样的机会，但说到底，做出选择的还是一目连自己。
“就算彻底解决了水患的问题，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能够从神明手中拿回贡品的阴阳师，至少说明……眼前的少女跟高龙神关系不浅。
一目连相信她能彻底的解决水患问题。但是……比起水患，更可怕的是人祸……
此时正是战国，乱世纷起。几乎天天都在打仗。
所有国家都在打仗。所有的男人都去打仗了。
留在村子里的……仅是一群战不了跑不掉的老弱妇孺。
要不是一目连用风盾隐藏了村子的存在，这个渺小的村子大概早就不在了。
但其实一目连也不知道这样的守护能维持多久。
村子物产并不丰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派人出去交易。这些人有的时候能回来，有的时候回不来，村子的人就越发的少了。
“现在是？”
“天正十二年。”
天正十二年。１５８２年。
这一年织田信长彻底的击败了武田氏。发布了狩猎武田的命令。在这之后不久，被亲信大将明智光秀背叛，死于本能寺大火。止步于一统天下的最后一步。
“几月？”
“三月。”
“真是一个好时间。”姬又想笑了。
织田信长刚刚击败武田，本能寺之变还没有发生。这真是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
想将德川幕府抹去应该怎么做？
只要不让德川家康有机会上位就好了。
如果织田信长没有死……
德川幕府根本就没有机会建立。
那个白衣清雅的男人……也根本不会被抓。
这样……足以顶的上他用做酬劳的本丸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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