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楼台》鲸跃淼淼

3、第三章 遇到贱人要绕行

　　从小，许太太教导我，见到人要有礼仪，点个头哈个腰什么的，是最基础的。谁都是你的长辈，谁都能做你的大爷！
　　1月5号，估计那天日历上的不宜出行，我没看到。就这样，在我呆在公司驻在海关的报关行第20天的时候，我见到了我日后的仇家。
　　小伙子刚拉开门进来的时候，除了对他的长相比较心水之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估计那个时候眼睛又因为我从上海回来彻夜玩网游，度数增了，否则他胳膊上的那个海关关员标志，我怎么就没看到呢？
　　我对我的新师父说，这小伙子长得真不错，哪单位的？跟我们公司有业务不？以后由我来接待吧！小师父一句话，封了我的全部邪恶的念想。他啊，是海关的关员。名，秋水。
　　撬想社会主义的墙角是不对的。本着对自己的正确认识，这一茬，我就直接翻了过去。日子该怎么过，还继续怎么过。
　　三月，小师父赖一燕回去生宝宝，我开始独自负责报关。本着对待帅哥要友好以及本身对公务员的敬畏心理，我第一次送单子给秋水先生差点没像慈禧面前的小太监说声爷，您请看来着。客客气气的把单子送过去，按照赖一燕说的，在窗口跟他打个招呼，之后就回办公室等他的电话。
　　总会有这样的事情在我身上发生：明明我和别人做的一模一样的东西，被当掉的永远是我。
　　下午四点，秋先生来电话，你过来一下。
　　言简意赅。
　　我的心脏砰砰跳，不会出事了吧？我揣着七上八下的心跑到窗口，战战兢兢的看着他。有些人吧，他的脸上永远只会出现一种表情，那就是没表情。
　　十三岁的时候，如果我碰到没表情长得又帅的人，自然会定义为酷哥，为之疯狂。十年之后，我要再碰到没表情长得又帅的人，就会觉得不是闷骚就是强攻。很幸运，秋水先生在我有生之年向我证明了我的推理是没有错的。
　　“你的单据提交的时候，不要掺杂任何的硬物，例如订书针什么的。像合同里的订书针，下次把它拿掉。”秋先生没表情的用眼角扫了我一眼。我立刻点点头，捧着单子回来了。一关门，细想，不对呀！我是按照赖一燕说的一个字儿没差的照做的啊？她报关报了那么多年没出过事，为毛老娘第一次报关就得要被要求这样做？这合同不用订书针订，难道用口水一页一页的舔着粘起来？
　　当然，我再猥琐也不会硬着和海关乱来的。所以吐槽之后，第二次交单我就用黑色的小夹子将单据全部夹起来递上去，打完招呼，坐办公室吐了一口气。这次我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仍旧四点，仍旧是秋先生死板的声音：你来一下。当时挂完电话，我就震惊了。这次不会真是我报错了吧？于是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又跑到窗口，秋先生一幅参加葬礼的脸看都不看我一眼，把单子放窗口，说了句，“你登记的字太大了，下次写小点儿。”
　　“……“
　　无数个草泥马瞬间踏平我的心窝。
　　就这样，第一周，我原本对秋水先生抱有的那些个好感瞬间毁灭。
　　第二周，鉴于上一周的惨痛教训，这周我要洗心革面，仔仔细细，努力不让他挑出一个毛病。结果，事实证明：往往真的决定的事情，不是靠嘴说说来着。
　　秋水拿着单子扫了一眼，你去写个修改申请，再加个情况说明，要加盖企业的公章。听到这里，我内牛满面。公章不是你想盖，想盖就能盖的，而且这货物现在已经在装运，我这是属地报关，回头港口还得放行，时间不够啊！我急的去其他几家报关行讨教。不去不知道，一去跳一跳。
　　三家报关行都说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般错误写个改单确认就可以了，不需要那么麻烦。当时我一听，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我立即拿着单子奔到窗口委婉的表达了下我想要简化手续，想要被一视同仁的期盼。秋水先生看了我一眼，凉凉的开口，你听谁说的？
　　我老实交代了下我从三家报关行那里了解的情况，秋水先生干脆就看都不看我了，他们说的？你找他们看单子吧！
　　2012年夏季出来一部古装戏，里面我颇喜欢的一个剧中角色说的一句话真是应对了我当时的心情：贱人就是矫情！
　　从那之后，秋先生在我的嘴里就一个词儿，贱人！
　　隔壁姑娘李茹安慰我，逆天而行，必遭报应！好好的受他不当，偏想改变自己的命运，终有被攻结束的一天。
　　李茹第一次来我们办公室借开水的时候，我当时在和赖一燕说着受和攻怎么大致分辨。李茹放下杯子，冲到我面前，握着我的手可劲儿摇，终于碰到同志了！我听的一头雾水，“我愿用一生换你十年的天真无邪！”我一听眼亮了，回握，“我愿用一生的天真无邪换来和你的再一个十年！”终于找到组织找到战友了！从此，贱人的形象在我们的嘴里又生动了几分。
　　以前我见到秋水还会点个头哈个腰表示礼节性的问候，现在看到他恨不能问候他全家，恨不能一脚把他送出地球为祖国做些贡献，搞个星球建设什么的。只可惜，贱人往往耐活。他们总会用自己证明，谁才是这个世界的强者，谁才会站在食物链的顶端笑看人生。对此，我自叹不如。更加小心伺候贱人秋先生。
　　冤家路窄，这一年，我对这四个字体味颇深。无论是上下班的路上，还是和朋友去吃饭的地方，都能碰到贱人秋。贱人秋对我估计也是很无语，从他变化着路线方式能得出这个道理。等公车的站台后挪，挪不了就甚至干脆开11路从另一个地方绕过去，想着方儿的避开我。猪头磊揶揄，他不会认为你暗恋他，甚至跟踪他吧？刚喝的一口茶，一滴不剩的吐在办公桌前的键盘上。迅速的用纸巾擦干净，打了几个字过去，老兄，你别吓我！我就算跟踪，也绝不是暗恋，抹杀他还有可能。那可未必，男人嘛，偶尔也会敏感的。这么高频率的遇见，要我，怎么也得往别处想啊！我想了想贱人秋最近看到我就跟看瘟神的样子，左手边海关内线电话响起，接过电话，我一个喂字刚吐出来，就听到里面仿似机关枪开炮的声音，单子过了，你过来登记！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到猪头磊的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应该…不会…真那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