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宝贝》单耗耗

51、第5章 4

　　石磊联系了市里一家声誉还算不错的旅行社，定下了7月11号“五台山三日游”。去五台山是肖白的主意，并不仅仅因为那里是山西省最负盛名的旅游朝圣之地。她主要的目的是想给家人祈福，奶奶快80岁了，身体每况愈下。从去年冬天就已经和他们全家住在了一起，随时需要家人的照顾。肖白是个孝顺孩子，她总是惦记着家里每一个人。对于她自己，倒是从来不放在心上。

　　10 号肖白放假了，因为要赶明天一早的大巴，所以这天晚上她和石磊就打点行装到了市里。喧嚣的太原，热闹的大街，灯火辉煌，五光十色的大屏幕和广告牌。这注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手挽手像小偷一样住进旅社的双人间。
　　前台登记的小姐，对每一个客人都是笑容可掬，可唯独轮到他们，却用上了一种暧昧的目光。她使劲看了看肖白，看得肖白羞红了脸，只好侧身躲在石磊身后等着他快点办完手续。服务员的眼睛里饱含着什么意思，似乎是不言而喻的。走在昏黄的楼道里，擦肩而过的、有意无意的审视的目光，让肖白感到他们是一对正准备偷食禁果的男女，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她不知道石磊心里是否忐忑，她甚至不敢像往常那样自在的看他的脸。她发现开门的时候，他的手抖了一下，插房卡时，他插了两次才插好。屋里有点闷热，打开窗户，呼呼的热风吹了进来。只好又关上窗，石磊开了冷气。站在冷风直吹的地方，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不经意的呼出一口气。这时候她感到安全了，悄悄看他，嘴角偷偷扬起了一个俏皮的笑。原来他也是紧张的。在路上说什么“如果有人半夜查房，就说我们结婚了！”搞半天，都是他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安说的大话。
　　一路上说说笑笑，现在突然独处了，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肖白整理着明天上山身边需要带的东西，石磊打了个招呼一头扎进了卫生间。很快听见了哗哗的水声，肖白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说不清是期待多一些还是恐惧更多一些，神思恍惚着。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上山顶我想唱歌，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听到了歌声她笑呵呵……”
　　“神经病！洗澡还要唱歌！”肖白冲着卫生间吐吐舌头。
　　“别唱啦！唱得很难听耶！”肖白大声喊。歌声停了下来。
　　“你进来和我一起洗我就不唱了！”石磊大声回道。
　　“坏东西！”肖白满脸绯红，不再作声了。他是真地想要做什么吗？他真得会吗？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卫生间的门吱的一声打开了，石磊腰间围着一条浴巾，一边擦着头上的水珠，一边笑嘻嘻的问肖白怎么不进去？
　　肖白狠狠瞪了他一眼，迅速溜进了浴室。
　　房间里温度凉爽宜人，石磊兴奋的东张西望着，从衣架上扯过自己的裤子，从兜里掏出个小东西，悄悄藏在了枕头底下，浴巾随便一扔，一把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过了很久很久，石磊差点睡着。还以为肖白在浴室里出了什么事情，喊她，她答应。这样才放了心。可是因为等了太久，一颗嘣嘣乱跳的心，似乎也渐渐慢热了下来。他有点不耐烦了。
　　正在满脑子胡思乱想，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时候，肖白穿得齐齐整整出来了！石磊一看心里就有点来气，又不好发作。呼哧坐了起来，倒把肖白吓了一跳！
　　“你干嘛？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小姐你是准备出门还是准备睡觉？穿得够正式的啊！”石磊忍不住酸溜溜来了一句。
　　“我……我睡觉。屋里有点冷。”肖白坐在了石磊对面的那张单人床上，说话有些打结。
　　“真冷？我怎么没觉得！过来，我看看，你不是感冒了吧！”石磊掀开被子，准备到肖白那边看看她。才一站起来，肖白惊呼一声，突然捂住了眼睛！石磊低头，瞬间脸红得像个猴子屁股！他忘记自己没穿衣服了！！
　　“对……对不起！”他手忙脚乱捡起床边的短裤套上，看看自己的形象，觉得还是不行，赶紧又把外面的长裤也穿上了。
　　“你穿好衣服了？我……能挣开眼睛了吗？”肖白胆战心惊，捂着眼睛的手却被另一双温热的大手从脸上拿了开来。石磊就站在她的对面，轻轻揽过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对不起，你是不是害怕了？我太着急了。其实……等很久了，没想到你还没有准备好。对不起。”
　　“我，真得不想太早这样，我们以后日子长着呢。害怕的确是有一点，我总觉得对不起我妈妈。她老是教导我不要随随便便。我……我可能真得象你说的，还没准备好吧。”
　　“哎……我就知道会这样，本来该想到的。是我想太多了，你不愿意，算了。”石磊轻声叹了口气，“其实我今天……特别希望得到一件礼物，对我有重要意义的生日礼物。现在看来，应该是要失望了，不过也没什么，来日方长。你说的对。”
　　“今天你生日？你不是说身份证上的不是你的真正生日，你从来不过生日的吗？怎么是今天？”肖白疑惑的仰头看着石磊。
　　“我没有生日，以前没和你说过，我是我妈抱养的。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觉得应该是我们的一个纪念日，突然就想如果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就太好了。7月10号，我想和肖白真正在一起，想要你，想跟你要你能给的最珍贵的礼物。我知道我有点太贪心了。有了这么好的爱情，还要欲望。如果你看不起我，觉得我很卑鄙，狠狠骂我一顿也行。别丢下我明天一个人出发就好！”

　　这是他心里最深处的秘密吗？肖白的心里突然感到有一股暖流涌动。他是那么的信任她，可自己刚才却故意穿成那样，不给他一点点幻想的空间，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们今晚在一起好好睡一觉，只是睡觉，好不好？我很想靠着你，听你讲你的故事。那样好不好？”肖白紧紧抱着石磊的腰，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对爱情的幻想更多的是感性的，她们渴望拥抱，渴望深情的吻，却不一定期待□□。

　　床头一盏柔和的壁灯，昏黄的光影里，肖白枕着石磊的臂弯，安然的闭着眼睛。
　　“知道我是抱养的，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离高考不远了，有一天意外的偷听到了我爸妈谈话，他们说等我考上大学就告诉我身世，说我长大了。我那时候听了整个人都呆掉！没想到从小生活在一起的父母，突然就变成了不带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我一个人躲在屋里哭了半晚上。最后决定绝不说出来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我是弃婴，被遗弃的。我不想找亲生的父母。我不爱他们。最好就是像以前一样一无所知的生活。傻瓜一样，但是很幸福！那就足够了。但是我还是没能调整好情绪，高考失利了。因为没考上大学，爸妈也没和我说我的事情。我暗自庆幸，但是也从那以后就开始抵触他们给我过生日。他们给我过的，是捡到我的日子！是我被遗弃的日子！我恨那一天！这辈子都不想过那个可恶的8月1号。”
　　“没想到你的身世竟然是这样。我一直以为你特别幸福，生在优越的家庭中，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上次你们班主任谈到你爸爸，我听了很惊讶，也很不安。很长时间都在想我是不是能配得上你？我们的家庭条件相差很远，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有好的结局。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灰姑娘，你是王子。你骑着白马来接我，我真开心。然而心里很不平静，甚至自卑。可是没想到你却是真正该被同情的那一个，石磊，别再想那些让人伤感的事情了。以后你的心事都由我来帮你分担，你想掉眼泪也可以，我不会笑话你，会拿……会拿干净的手绢帮你擦。”
　　“小坏蛋，安慰人也不会好好安慰。你损我以为我听不懂？不就是上次拿了块擦鞋的破布给你擦眼泪了，记仇到现在！我是很伤心，非常伤心。自己选的生日，你居然让我更伤心。我……我强烈要求补偿！”
　　“补偿什么？想那件事情绝对不可以！你逼我，我就回自己床上睡觉不理你！”
　　“早没那份心了！被你折磨得……龙马精神都快变成萎靡不振了！让我咬十口！否则今晚不让你睡觉！”
　　“十口啊！好狠的心！一口！”
　　“咬十口是咬胳膊，咬一口就要咬你的屁屁，你选吧！”
　　“我选，我咬你！”话音才落，肖白就在石磊的胳膊上轻轻咬了一口，咯咯笑着躲在被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石磊看着躲在被里缩成一团的她，又想笑，又无奈。拿她有什么办法呢？本来就把她看得比一切都珍贵，又怎么舍得违背她的心意？就这样搂着绵绵软软的她，像个正人君子一样睡觉吧！明天，还是值得期待的！